《花*****圆》阿吉

46、无花大师

　　“无花大师是何许人也？”我好奇地问。
　　二夫人鄙夷地瞟我一眼，视我为无知妇孺，不屑答我，使了个眼色让身旁的老嬷嬷答我。
　　听老嬷嬷唾沫横飞的吹捧与夸大，原来无花大师在未出家之前就是一位世外高人，风水，命理，相术，卜卦，无一不精。断口直断更是奇准无比。后来，偶得佛祖启示，指明成佛之路，便归皈佛门。苦行修研佛法二十余载，如今已是得道高僧，静等功德圆满，便得金身正果。
　　我不以为然，觉得实在无稽。世间哪里来的佛祖启示，这个无花大师，八成是天机泄漏太多，怕遭天谴，才出家为僧，想以吃斋念佛来减轻自己的罪孽吧。
　　“无花大师云游四海，有缘才能见到他。而且他已多年不为他人批命，这次我可是费尽口舌，看在与我们颜家是世交，大师才勉强答应替你们相一面。稍后，你们去见他，问问我颜家何时才会有子嗣。”二夫人道。这话一出，立刻抓住萧、秋两人的痛处，她俩噤若寒蝉，不敢怠慢。
　　我们静坐在无花大师的厢房外，各怀心事，等待着单独进去见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得道高僧——无花大师。
　　秋月柔先进去，半柱香之后，她便出来，她一脸的意味笑容，又不似完全是喜色，只觉得带着无限的奥妙。
　　接着是萧紫若，同是逗留了半柱香的时间。她出来时仍是平日里的一脸冷漠，可眼底滑过一丝不安与焦虑。
　　我缓步走了进去，屋内幔帐层层，檀香袅袅，宁远绵长。
　　再往里走，就见一人盘腿坐于蒲团之上，他闭目养神正襟危坐，面无须髯，光如凝玉，神色平和，宛若绕有祥和之色，倒是完全不像听闻中年过五旬的老者。
　　我谨慎地他面前坐下，静等片刻，见他仍毫无反应，便开口轻唤：“无花大师。”
　　他猛然睁开双目，精光乍现，宛然能看穿人的三魂七魄，随即一道惊异闪过他的凌厉眼眸。
　　我怔了怔，他的反应强烈得让我有些无措，我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妇人花氏名夕梦，是否还需要生辰八字？”
　　他没有任何回应，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可是垂放在双膝上的手在不住颤抖，引得手上的念珠哗哗地响。他好像在挣扎，在与一些强大而可怕但无形的东西争斗。焦躁，不安，甚至是惶恐。
　　我不知他究竟是怎么了，也知自己是否有必要继续说下去。
　　半晌，他仍还是那副漠然的表情，只是凌厉的眼神开始渐渐涣散，消融在无尽的恐慌之中。
　　“无师先生？”我试探着问，莫非他身体不适？
　　屋内急风骤起，念珠的串绳突然迸断，玉珠如受惊坏般四散跳滚。
　　“冤孽，冤孽。”他尖声惊叫。
　　一切好像就在这一刻崩溃了。
　　他瞪大了空洞的双眼，任由恐惧肆无忌惮地爬上了他的脸，用怪异的声音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几个字：“来了，来了，逃不了，逃不了。”
　　“扑！”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我还不来反应，殷红的血点已布满了我的脸颊。我猛得一颤，尖利的叫声僵硬地卡在喉咙口，未有缘由的惊悸拢上心头，浑身冰凉。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好端端的一个人会突然疯狂。我手脚发软，连滚带爬地逃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