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徐徐清欢》沐欢

22、徐徐

　　22.

　　那日在南巷的事被结城良子知道后，雪樱便打消了要偷溜去琴房的念头。

　　明大和青学就隔了一条街，为了避免发生上次那样的意外，手冢每天中午都会来青学门口等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接小女朋友呢……谁能想到是来抓人读书的？”

　　社团活动室内，雪樱盘腿坐在钢琴椅上，一手撑着脑袋斜靠在琴盖边，和其他人吐槽。

　　捶胸顿足，连连摆头：“如果他追女孩子要有这种觉悟和毅力，也就不会单身到现在了吧？”

　　社员们面面相觑，坐她前面的那个妹妹头不怕死地回她：“姐，手冢前辈还单身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

　　毕竟是有一大批粉丝的偶像级男神，要真想脱单，还需愁吗？

　　其他几个急忙撇开脸，还有的偷偷递了个“你怎么把实话说出来”的表情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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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樱眯起眼，盯着他的妹妹头好一会，才冷哼一声。

　　烦躁地打了个“走”的手势：“行了别聊天了，快做卫生去。一会检查要是不过关，大家都别想躺在乐器社混日子了。”

　　“好嘞好嘞！”几个人急忙应下，分头打扫卫生去了。

　　*

　　雨梨来的时候，卫生刚巧打扫完，大家都是一副累到虚脱的样子。

　　她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饮料，递给那几个气喘吁吁的社员。

　　调笑着：“也不至于这样吧？乐器社每年也就只有这么一次累的时候。”

　　当初雪樱刚转来青学要选择社团的时候，她本来是想选择去音乐社的。

　　但考虑到可能会被她爸妈制止，就拉着她一起成立了一个新的社团——乐器社。

　　对外称是“为了提高学生们对于历史和音乐文化的兴趣，开设社团专门研究国内国外的各种乐器”。

　　但实际上，就是个“养老混日子”的社团，不过偶尔雪樱可以偷偷自己练琴。

　　仰头喝了口水，雪樱勾着雨梨的肩膀到走廊外，低声问她：“学生会检查的人来了吗？”

　　“现在在检查楼下音乐社。”

　　顿了下，雨梨不放心地提醒她：“刚换届的学生会成员，貌似都很严格。我们要不再检查一遍？”

　　“也行，那……”

　　雪樱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被隔壁楼梯间传来的嘲笑声打断了。

　　和雨梨对视一眼，两人一齐往楼梯处移动，从楼道间的缝隙往下看——

　　发现两个同为音乐社和学生会成员的人正往她们楼上走来。

　　“怎么还有个乐器社啊？”

　　一个男生翻着表格抱怨道，“真不知道这种社团留着干什么用……”

　　“嘘！小点声，你忘了乐器社的社长是结城雪樱？”旁边的音乐社社长急忙拉住他。

　　男生愣了下，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怕她干什么？青学谁不知道她就是个花瓶啊。”

　　除了长的好看和不怕教导主任之外，就没什么特长了。

　　楼上，雨梨一手拼命抱住雪樱的腰，另一只手捂着她嘴。

　　用口型提醒她：“别惹学生会的，不然社团会遭殃。”

　　“......”

　　行，她忍了。

　　不过楼下的人似乎还没有停止这个话题的意思。

　　那男孩坏笑道：“干脆下次直接和会长提出把乐器社合并了吧，这样我们的活动室就多了一个。”

　　“反正他们又不举办活动，也没有参加社团巡演，整天霸占一个教室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听到这话，不止是雪樱，连雨梨都忍不下去，松开了困住她的手。

　　“喂——”雪樱用力拍了一下栏杆扶手，往下走几步。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冷笑了声：“怎么，你们音乐社这么穷？连个场地都想抢别人的？”

　　“……”

　　底下两个人没了声，忐忑不安地靠在墙边抬头看她。

　　两个社团的人本来听到吵闹声还想出来看个情况，但感受到这气氛中透着“危——”的信号，又缩了回去。

　　“不会要在这里打架吧？”

　　“应该，不至于。”

　　“……吧？”

　　闻言，背后目睹了这一场面的女孩迅速转身，迈开腿往校门口跑去。

　　*

　　青学门口。

　　手冢如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校门口等人，但今天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女孩出来。

　　眼皮忽然跳动了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个…手冢前辈，你是在等结城雪樱吗？”

　　一道软糯糯的女声唤回他不安的思绪。

　　手冢低头看时，发现对方正是之前在南巷救下的那个女孩。

　　微皱起的眉头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他稍顿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她现在在活动大楼，”女孩喘了口气，神色为难道，“可能……要打起来了。”

　　男人的瞳孔骤缩。

　　急匆匆说了句“感谢”，就立刻冲进校门往活动大楼跑去。

　　没有任何犹豫，也顾不上多加追问，甚至一秒钟都没有考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便先一步迈开了腿。

　　行动比所有的纠结都还要坦诚。

　　而还不等他上楼，就陆续从过往学生的口中听到了类似的话——

　　“音乐社的人也真是大胆啊，居然敢在乐器社楼下这样说！这下，可真的要被雪姐教训了。”

　　“啊……不会真的在学校里打起来吧？会被后雄大叔抓的！”女孩焦急地问。

　　“瞧你紧张的样子，雪姐又不怕他。而且那音乐社的人也真的说得太过了，不仅嘲讽雪姐是花瓶，还说要吞并了乐器社。啧，难收场咯。”

　　“可雪姐确实是青学公认的花瓶啊……当初她不也是因为没有特长所以成立了乐器社混日子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男生一副教育人的模样。

　　“像雪姐这样脸蛋身材都出众的花瓶，就算是摆着做装饰品，换作我，我也愿意啊！”

　　男生正幻想着，忽然就感到身后有一道不善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紧接着，黑影压了下来。

　　“打扰了。”手冢的神情紧绷，语气也深沉得可怕。

　　直视着男生的眼睛问道：“小樱在哪里？”

　　对面的两个同学在看到手冢国光时，惊讶地瞪圆了双眼。

　　被他这危险的气场吓得愣在原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手冢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那男生才缓过神：“前，前辈是说结城雪樱？”

　　“嗯。”

　　“哦哦，她…她在五楼的乐器社活动室。”

　　“多谢。”

　　手冢稍稍点了下头，移开目光，目不斜视地迈开步子往楼梯走去。

　　但在经过他身边时，脚步忽然停顿了一下。

　　镜片后的丹凤眼眯起，斜向下方瞥了他一眼，没出声，又抬步离开了。

　　“呼——”女孩先松了口气，“手冢前辈的气场还真是强大啊，都不敢与他对视。”

　　见身边人不说话，她疑惑地推了推紧张到双腿打颤的小男生：“你怎么了？前辈不是都走了吗？”

　　“......你刚刚听到他叫雪姐什么了吗？”

　　女孩想了想，问：“小樱？”

　　“啊！”她后知后觉地惊呼一声，“不会真的是......”

　　男女朋友吧？！

　　小男生强装镇定，艰难扯开一丝微笑：“应该是吧。”

　　女孩送了个“自己保重”的眼神给他：“希望你人没事。”

　　*

　　手冢两步并三步地跨上楼梯，明明五楼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运动量，但还是紧张地冒出了一层薄汗。

　　比起“担心她惹事”，他发现，自己更害怕的是“她出事”。

　　若是她闯了祸，他可以替她收拾残局，但要是她出事了……

　　心脏瞬间被揪了起来。

　　他不敢再往下想象，直奔向乐器社所在的活动室。

　　等手冢赶到时，乐器社的门口站了几个学生。

　　扒着门框，探出脑袋往里面偷瞄，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而当他快步走向教室的时候，那些“好奇”的小表情，又立刻转化为了“震惊”。

　　几乎在他们表情变化的同一刻，从教室里传出了悠扬婉转的钢琴声。

　　宛如汩汩泉水点滴敲打在玉石上，清脆悦耳，琴音错落间，忽而又如激起千层浪，猛烈拍击着石岸。

　　走近教室门口，他望见了正坐在钢琴前专注弹奏的女孩。

　　芊芊玉手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嘴角自然勾起，双眸微闭，整个人愉悦且放松。

　　是他见过她最自在的模样了。

　　那样的全身心的投入，就连站在门外的他，都被深深地吸引住。随着她的弹奏，心绪也时高时低。

　　这小小的一间活动室，仿佛延展成为一个舞台。

　　而那唯一的聚光灯，只追随着她，因她而亮起。所有的旁观者，都成了黑暗中的衬托。

　　直到一曲终了，女孩重新睁开双眼，转头看见了他。

　　那束光，才照亮了他所在的地方，将黑暗驱散。

　　“咦，你怎么来了？”

　　雪樱慌张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迅速离开钢琴：“这，刚才……”

　　方才的神气完全消失，眼神里充满着“末日来临”的绝望。

　　她确实是想过，要把那日的真相告诉手冢来着。

　　但没想到会被直接撞见啊……

　　雪樱干笑了两声掩饰尴尬，“就随便弹了弹，没想到意外的还不错啊。看来，我可能有这方面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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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沉默了。

　　这种能直接去东京都比赛的程度，说是刚学的，谁会相信啊喂？

　　手冢显然也没有信她的胡话，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她没有出事。

　　“喂。”雪樱朝音乐社的那个男生挑了下眉，“说好的道歉呢？”

　　“......”

　　男生脸色难堪地瞥了眼音乐社社长，但后者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求助无果，他只能硬着头皮兑现自己之前的承诺。

　　朝着对面乐器社的人鞠躬道歉：“是我的错。”

　　“嗯哼，然后？”

　　“...不，不应该说雪姐是花瓶，还，还说乐器社就是个废社。”

　　“......”

　　雪樱琢磨了会。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就是怎么觉得他好像又骂了一遍？

　　不过手冢在旁边看着，她也不好光明正大地与人起冲突。

　　她靠近男生，低声警告：“那如果再有下次的话......”

　　“我，我在全校面前做检讨！并且包了乐器社所有人的作业！”

　　雪樱满意地睁大了双眼，一副“少年，你很有觉悟”的表情。

　　“准了。”

　　*

　　和手冢走在去明大的路上，两人默契地没有出声，各怀心事。

　　“嘿嘿......我表现得还算大气吧！”雪樱先开口打破了僵局，语气轻松俏皮。

　　她伸手戳了戳手冢的手臂：“别那么紧张啦！我现在可是以才服人了，不打架。”

　　“也打不过吧。”手冢面无表情地蹦了一句话出来。

　　“......”
　　雪樱的小表情立刻垮了下来。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开口缓和气氛？现在明显更聊不下去了！

　　就如结城拓所说的那样——“这人不爱说话是真的，但说出的话能噎死人也是真的。”

　　忽然，男人沉出一口气。

　　停下脚步，垂着眼睫看她，柔声道：“没必要大气。”

　　“？”

　　雪樱一愣，“你真要我去和人家打架啊？！”

　　“......不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浅浅弯起。

　　转身正对着她，眼神专注而认真道：“你不是花瓶。”

　　只是隐藏在花瓶中，不愿探出头展翅而飞的蝴蝶。

　　不过......
　　手冢有预感。

　　总有一天，她会愿意的。而到了那时，世界也会深刻地记住她。

　　“诶诶诶...”

　　雪樱歪了歪脑袋，调侃他：“前辈，你这该不会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吧？”

　　要是换作他的后援会成员，估计此刻已经高兴地举着「手冢前辈为我担心」的牌子，在这街道上来回折返跑了吧？

　　“嗯。”手冢承认地点头。

　　回忆起那个男生的话，还是不可控地紧蹙了下眉。

　　似反驳地重复道：“不仅不是花瓶，相反的，你很优秀也有自己的闪光点。”

　　“至少，在我眼里。”

　　雪樱一怔。
　　敛起嬉笑的表情，呆滞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

　　她居然......

　　从这样一个被无数人当作榜样和目标的人，夸“优秀”！！！

　　是她梦了？
　　还是他疯了？

　　“不用怀疑。”

　　手冢猜到她的内心活动，直接截断了她的困惑。

　　别开脸，声音忽然放得很轻：“我从来不对......你，说谎的。”

　　中间蓦地停顿一刹，又佯装无事地往下接着说。

　　为什么顿住？
　　雪樱已经没心思去想这个了。

　　因为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他的那两句话，更是被那句“我从不对你说谎”冲昏了头脑。

　　......

　　看着他抬步进体育馆的背影。

　　一个疑惑重新从她脑袋里冒了出来——

　　这么会说话，他凭什么没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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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雪同学，你想当他女朋友，我建议你直说（请.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