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王的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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幡然醒悟的沈离凌这才慌忙推拒起来。
赫炎却颇为轻松地压制住所有的抵抗，一副趁醉逞凶的理直气壮，“这衣裳。。。看着真碍眼。。。以后不准穿别人的衣服！更不准在别人府邸脱衣！”
“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随便赴宴。。。懂吗？。。。我的国相大人。。。”
说话的声音愈加低不可闻，气息不稳地恶意吐气。
“陛下！” 沈离凌奋力把人推开，湿润的目光聚拢起一道恼羞成怒的锐气，“陛下再如此，不如让臣坐回自己的马车。”
赫炎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眯着眼挑眉浅笑，“不喜欢？”
“陛下就算喝醉了，也不该如此戏弄臣。。。”沈离凌语气冷硬，也顾不上冒犯不冒犯了。
“沈离凌！”赫炎急促地打断他，咬牙切齿地瞪了过去，“难道你还不懂本王的心思？！。。。你觉得这些都是在戏弄你？！”
沈离凌抿紧嘴唇，不去看他。
“呵，怎么。。。难道沈爱卿是想跟本王玩欲擒故纵？欲拒。。。”
“不是！”
赫炎的话和脸上那刚刚荡起的期冀笑容，都被沈离凌无比快速坚决的回答僵在了空中。
“臣。。。” 感觉赫炎脸色变了又变，沈离凌难得心虚起来，“臣。。。没。。。没有。。。”
赫炎用野兽般的噬人眼神在他身上扫了又扫，沉着脸哼笑道，“你是没有。国相大人要是能做出那么可爱的事情。。。倒是本王的福分。”
无视赫炎语中的嘲讽，沈离凌垂眼思忖，而后下定决心般抬眼正色道，“陛下，臣虽愚钝但并不迂腐，陛下若是喜欢男色，只要不溺色扰政，影响王族后嗣，臣绝不干涉。。。”
赫炎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方才还暧昧炙热的空气渐渐结出了冰霜。
沈离凌在这冰冷的氛围中紧张的浑身冒汗。原本想借着两人都有些醉酒的闲下时刻规劝下国君的言行，自己明明也是理直气壮，辞令熟练的，现在却莫名说的异常艰难。
“。。。陛下若是需要，洛京不知多少官宦世家，贵族名门愿意进献，嗯那个。。。到时什么样的美色。。。”
“我就要你。” 异常平静坚决的语气。
沈离凌心中一震，惊诧地看向他。
赫炎的表情并不真切，有种无比温柔笃定的错觉。
“你是我的。” 赫炎勾起的嘴角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和柔情。
沈离凌嘴唇微微开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露骨的眼神让他忍不住身体战栗发烫，心底悄然燃起一团柔软的火焰。
脑中却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冲自己怒喝，如此这般君不君，臣不臣，实属大逆不道！
就算抛开人伦常理，堂堂国君何苦要执着于他？
如果不是惩罚，不是戏弄，不是冲动。。。那是。。。心底涌起的不安让沈离凌拒绝再深想下去。
可现在他又该如何。。。正气凛然地摆出诤臣之气斥责国君轻慢，还是苦口婆心掏心挖肺来一番忠言逆耳。。。
向来冷静决绝的他迟疑了。
这份迟疑让赫炎那佯装淡定的酷脸逐渐开始动摇。
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符合他标准的表白时机，不够浪漫也不够让人印象深刻，但。。。此时再不说点什么，他怕沈离凌的心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他应该将那人在他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如数倾倒出来，但君王的尊严却硬生生地堵住了泄口。
连自己都觉得野蛮苍白的表达，让他忐忑地绷紧了身子，紧紧盯着沈离凌，拳头在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攥紧，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沈离凌此刻那迷茫神情中抗拒抵触的神色太过明显，冰锋一般刺的他生疼。压抑的酸涩夹杂着他骨子里流窜的自傲，火一般的燃烧，升起一股肆意暴虐的冲动。
那人困惑茫然间流露出的脆弱不安，让施暴的冲动更加强烈，却又催生出满腔的柔情，让他受困于绝不能伤害他的信念。
两种情绪彼此撕扯克制，最终融化成一片炙热的渴望，灼的他全身发疼，便不受控制地伸出手。
想要将人狠狠碾进自己的怀里，唇齿相缠，魂肉相融。
伸出的手指，却在看到对方眼中下意识的惊慌畏缩下，戛然而止。最后在空中颤动着移向他的眉间，轻柔地抚摸。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眼中便总能看到那谪仙般清雅绝美的男子，在不经意间蹙眉沉眸所流露出的淡淡忧思，便一直都想这样，替他抚平一切。
那时他还只是个被人碾压在尘土之下的困兽少年，如今，他已经是王了。
他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他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伸出的手指并没得到任何阻碍，对上那双微微睁大透着茫然的漂亮双眸，赫炎的心中顿时充盈起一片愉悦的暖柔，让他忍不住又凑了上去。
这般如此，那人拒绝的话语就说不出来了吧。
沈离凌紧张地僵着身子，眉间的温情触感心安的让人迷茫，以至于丝毫没注意到赫炎那逐渐放大的俊颜。
直到唇边一热。
起先还是一片和风细雨，温润绵长，像是带着珍视的怯意和柔情。似乎感觉到他配合般的停滞，赫炎动作一顿，转瞬又掀起一阵狂风骤雨。
是因为这个吧。。。
沈离凌只觉得头脑瞬间清明，赫炎想要的，他早该明白。
就像是对权利，财富。。。人的欲念，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渴望，渴望到自己都会错觉，那就是他独一无二的执念。
可一旦这种欲念得到的满足，就意味着厌倦和更多欲念的出现，尤其是对于出生于帝王世家的男人来说。乱世之中无数讨伐征战，无非就是在满足君王们永远难以餍足的欲念而已。
赫炎这种不是对权利，不是为财富，而是年轻气盛才难以把控的冲动，克己如他，并不会有，但他却见过不少。
这副让他从小受扰，刻意忽略的皮囊，终归还是影响了他的仕途。
想到这一团怒火从心底窜起，沈离凌瞅准时机咬了下去，入侵者吃痛地微微退缩，却很快又气势汹汹地席卷重来。
迷乱的喘息和炙热让沈离凌熟悉而又晕眩，秦阳那鄙夷的眼神却突然闪过脑海。
“都说国相大人是当今国君的宠臣。。。”
闪电一般，内心的迷雾被顷刻照亮。
一直以来，难道不是自己贪图国君的宠信而步步妥协。。。甚至配合？
可大展宏图的兴奋和斗志，居然让他自欺欺人地跟赫炎纠缠了那么久，毫无自省，甚至慢慢习惯。。。不可以！他沈家的名声，他父亲的遗志，绝不能毁在他手里！
心底的苦涩让他猛然醒悟，他多年的雄心抱负，绝不能毁在君王一时兴起的淫逸中！
思路和意志逐渐清晰，他冷漠地放弃了抵抗，任赫炎将他带入一片混乱的火焰。
等赫炎带着疑惑终于依依不舍地将他放开，空气中还残留着温情脉脉的暖意。
他微微后退身子，平静地整整凌乱的衣襟，波澜不惊声音凛冽，“陛下若是喜欢微臣这种长相的，臣可以替陛下寻来。。。”
暖意瞬间又降回冰点。
“你。。。！” 赫炎隐忍着怒气，恨不得用眼睛在他冰霜包裹的身子上砸出个洞来。
沈离凌只觉得被压制的酒意已经伺机攀上他的决绝，言语也大着胆子冷硬起来，“陛下后宫空落，却把眼光放在朝臣身上，这种祸乱君纲的行为，陛下可对得起宗庙列祖？”
赫炎阴沉着脸，瞪着他，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两人正僵着，马车忽然一个急停，外面升起一阵嘈杂，有人大喝道，“有刺客！”
赫炎下意识地将沈离凌霸道地揽入怀里，把人护的严实，竖耳倾听外面的动静，“还是来了。”
沈离凌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被赫炎搂的暧昧，屏息静听。
他知道这马车足够结实牢固，不杀光外面的护卫，赫炎是不会有危险的。
听外面的阵势，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而赫炎也一定是早有埋伏。
可对方是谁呢。。。秦阳的人吗？不应该。。。不会这么快。。。
正思绪纷乱，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异样，沈离凌回过神来，差点没气晕过去 - 赫炎居然又在故技重施！
“陛下！” 沈离凌抓住在自己身上乱摸的爪子，怒目而视，完全不能相信此时的赫炎居然还有心情调戏他。
“想谁呢？” 赫炎依旧一片理直气壮的坦荡，眼睛危险的眯着，灼灼地盯着他。
“臣在想外面的刺客会是谁。。。”
“放心，一会人就能被抓到。不如现在我们继续。。。”
“臣刚才说的话陛下都没听进去吗！” 沈离凌气的浑身发抖，不知道是第几次对着赫炎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听进去了，你说本王祸乱君纲，可既然我是王，那我做的事情便是君纲，何来祸乱之理？本王倒是觉得是沈爱卿臣纲不清，一直曲解本王的意思。。。”
说着粗暴地掀起他的衣摆，肆无忌惮地探进手去，口气凶狠，动作却是异常轻柔，“你觉得本王只是看中你的相貌？若真是这样，做臣子是不是应该主动献身？”
“陛下。。。你。。。你要做什么？！” 感觉到对方明显不怀好意的动作走向，沈离凌慌的身子都开始发软，又气又恼却又无能为力。
“沈爱卿似乎觉得很了解我，既然我只是看中了你的长相，那你觉得我现在想做什么？” 赫炎口气凉飕飕地，赌气似的蛮不讲理。
“陛下。。。外。。。外面还有刺客呢。。。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刻。。。” 刚才还气焰凛然的沈离凌现在想哭的心都有了，这国君的心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哦？不是这种时刻就可以了？果然沈爱卿一直没看明白自己的心啊，”赫炎故意用沙哑低沉的嗓音在沈离凌的耳边倾吐着暧昧的话语，“不过你不觉得。。。这种时刻。。。特别的刺激吗。。。？”
沈离凌整个人震惊地一弹，“不！不行。。。”
“不用压抑。。。外面听不到的。。。” 赫炎低笑着，忍不住更想欺负的心情，“呵。。。离凌这样好美。。。不过。。。要是不小心被其他人冲进来看到就不好了。。。”
“不。。。啊。。。！”
“离凌的身子比嘴更诚实啊。。。果然想打动你不能只靠说。。。”赫炎舔着嘴唇笑着，口气愈发有些恶狠狠地，“这么久了。。。我忍得如此辛苦，可不是为了听你拒绝我的。。。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
骤然冰冷的气息让沈离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因羞耻而闭上的眼睛却无法封闭所有的感受。
最后，他在黑暗中看到一道白光。
大脑一片空白，羞愤和悲哀让他一动也不想动。
耳边已经听不到外面兵戈相击的纷乱，只有赫炎那轻柔压抑的低哑嗓音，喃喃地，带着些孩子气的莫名郑重。
“第一次给你留下的都是不好的回忆吧。。。所以你才这么抗拒。。。那次是我混账，我当时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现在不会了，我会给你更好的。好到。。。让你终生难忘的第一次。。。”
沈离凌全身一震，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震的他头晕目眩，浑身发抖。
想他也算宦海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仕途终点可能是。。。被自己的君主给气死。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王的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