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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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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君王特赐的豪华轿辇回到相府已是卯时，沈离凌只能稍作休憩，然后需要重新赶赴宫中，按照官礼流程参加随后的初次朝政议会。
时间匆忙，他便决定晚上再和李伯讨论黑曜国的阴谋。
简单地沐浴让自己头脑恢复清醒，却发现身上有几处奇怪的红痕，大概是被庙殿内虫蚊叮咬的，沈离凌也懒得去管，换上朝服，将自己之前备好的文书再次查阅又随身装好，准备正式入宫。
对于从殿堂出来可以直接回宫的赫炎来说，他的时间还算宽裕，宽裕到可以悠然地泡在浴池里，在热气蒸腾的迷雾中肆意地放纵自己如春梦般香艳的想象力。
面对窥觊之人，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自己却没兽变，赫炎不知是该鄙视还是敬佩自己的耐力。
只是那股强烈的炙热的急不可耐的冲动依然在体内横冲直撞。
于是，手握强权的堂堂一国之主，居然只能默默地将体内的疯狂内化成朵朵白云冲散在水波之空。
不知道第几次的释放后，赫炎在热气和水雾缭绕中有些落寞地闭上了眼睛。
只要他想，他身边怎会缺风月春宵，莺燕环绕。可是一旦尝过自己真正想要的，其他的发泄就变得索然无味毫无意义，还不如记忆中的片段可口。
竭力配合啊。。。呵待时机成熟，本王才不管你配不配合呢，一定可以让你知道本王的耐力有多强。。。
轻舔嘴唇，赫炎邪笑着从水中悠然起身，隐藏窥觊固然辛苦，但他已经开始学会享受将猎物拆吃腹中之前的狩猎过程了。
想着想着赫炎又一次感觉鼻子发热。。。然后。。。
赫炎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浴殿内传出，“宣太医，本王要大剂量的降火良药！” 重新靠回浴池的金雕玉阶上，赫炎仰头长叹，他不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禁欲而暴毙的君主吧。。。
虽然早上颇为狼狈，但赫炎出现在朝堂之上时依然时风度翩翩，君王风度。
第一次正式议政是新君和臣子互相了解彼此，确认未来基调的关键机会。
如今虽是新朝新象，沈离凌当初提供的臣子名单也基本均被采用，但赫鸾国朝内依旧有暗流涌动的三大派系存在。
沈离凌虽然不喜派系之争，但树欲静而风不止，眼下局势也唯有用派系之间的彼此抗衡制约来达到朝内的和谐平衡。他以政见才干为标准选拔党羽，不谈私交奉承，虽然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和官员有过密交往，看起来没什么朝中密友，但在朝内依然有大批的追随者，统称为沈新派。其中又不乏很多沈离凌破格提拔的寒族志士。
另一派是和沈新派长期以来亦敌亦友的世族派，也就是赵许，冯瑜为首的世家望族，其族人门生遍布朝堂国野。最后一派则是沈离凌最大的敌人，正统派。
还剩下一些中间派的臣子保持观望，他们急于在这一天摸透君王心思，以备日后分派站队做参考。
很快他们就洞察力十足地捕捉到新君的风格和实力。
新君虽然年轻初政，却沉稳持重，不怒自威。完美的俊颜上总是一脸淡然从容的风度，沉默不语时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的，不允忤逆；皱眉沉思时，又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的紧张。对面圆滑聪敏的臣子之言，他总能犀利睿智地抓住对方话语中的实质和漏洞，冷淡地回应几个字便重新掌握了主动权，颇有种一两拨千金的气势。
新君的敏锐聪慧，贤明有威自然让人眼前一亮，但更另这些臣子在意的是，本朝的第一大宠臣似乎就要华丽诞生了！
对曾有杀身进犯的罪臣依旧破格维持要职，本已是本朝一段佳话，而这罪臣如今的地位明显有赶超辅君登位的功臣的迹象啊。
明明看谁都一副冷漠无趣的淡然样子，一到国相大人出列就两眼发光，嘴角上扬；明明对臣子的上奏都惜字如金的威悚并施，一到国相大人发言就出言附和，柔声笑语，面露赞许。
这说明什么？中间派的臣子们互相使着眼色，这说明国相大人和君主早有一腿！哦，不是。。。是早有共谋！国相所说的新政改革必然是君主授权代之的啊，君主这是要用国相之手来干票大的！
兄弟们还等什么，以后抱谁大腿还用说吗！在三大派系浮沉中抱团取暖的中间派们互相欣慰地点了点头，将满怀希望的目光放在了气质出众的国相大人身上。
沈离凌早已摆脱了当年求胜心切的年轻稚嫩，他深知若想变革的成功实行，就必须得顺着百官的习性和利益慢慢来，如温水煮青蛙让他们一点点被改变。所以沈离凌在政策上下了很多功夫，将自己的真正目的埋藏在一步步的步调中，以轻微利益为诱饵尽量减少最大的阻力。
他将对农商兵的改革方案先以抽象方针提出，加以冠冕堂皇的道德大义，又巧妙地分成利益，其他两派竟一时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赫炎不漏声色地施力配合，更是没人敢再说什么。
赵许和冯瑜也只能保持微笑着随君附和，沈离凌对商业的新政让他们之前找人弹劾他的那些小把戏瞬间失去了功效，偏偏目前看那些新政也能让自己派系获益，至于长久嘛他现在还看不出问题，就先静观其变吧。
就这样，第一次议事在相对平和融洽的氛围中落幕。
退朝后，陆飞和沈离凌相伴而行。
陆飞身体似乎已经恢复了，神采奕奕，颇有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沈离凌不禁有些感慨，“陆兄还记得我们当少傅时的愿望嘛？朝堂同心，风雨共济。。。”
陆飞大笑，掩饰不住地欢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总算走到今天了。” 他转过头看着沈离凌目光轻柔，“我看陛下对沈贤弟很是器重，你多年的抱负一定能够实现了。”
沈离凌望着他心头一热，随即有些自愧地低下头，他一路追着“国相”的虚名，都看不清自己所谓的抱负了，“有陆兄在，我真的很安心。”
“沈贤弟觉得陛下如何？是不是贤君的料？”陆飞突然凑近问道，脸上带着纯良无害的坦荡笑容。
沈离凌左右看看确认四下无人，这才轻声说道，“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发现陛下并不像刚开始那样看上去冷酷善变，谋略才智自不必说，还能言善辩，巧辞言令的，倒是很适合君王诡辩的需要。”
陆飞眨眨眼睛，嗯？你是说那个面瘫寡言的赫炎嘛？
“心思细腻，情感丰富，虽然都说君王无情，但有情的王才能更受臣民爱戴。”
陆飞皱了皱眉，额。。。心思是很缜密。。。但细腻是怎么回事？情感。。。我跟了他这么久能看到他发自肺腑的笑一次就不错了。。。
“他这一路很不容易吧，感觉内心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从我们臣子角度来说，以后也需要多照顾君主的情绪。”
陆飞瞪大了双眼看着沈离凌，孩子？？是说那个在战场上一人便可杀出重围被敌人称为“血色修罗”的战将赫炎？那个身受重伤依然可以面不改色拿酒洒完伤口继续再战的赫炎？
“沈贤弟。。。咱俩说的是一个人嘛。。。”陆飞忍不住打断对方，露出了匪夷所思的为难神色，神秘地问道，“你们昨夜在神殿没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吧。。。”
沈离凌一脸迷茫，自己看人有这么不准嘛？
当然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小插曲，之后急匆匆回府的沈离凌就立刻唤来李伯，面对如自己半个父亲般的亲人，他直接说出了赫炎告诉他的所有事情。
而李伯在一阵惊诧担忧间却又没有头绪。按照李伯的说法，沈离凌的母亲就是一富商小姐，一次外出全家被抢匪所杀，只剩下他和小姐被沈离凌的父亲所救，而后成婚生下他，又没多久就病逝了。
沈离凌并不想难为李伯，便安慰着他让他下去了。他思索片刻便写了密信让叶方找人送入宫中。
他并不觉得自己可能是掌握什么天下宝藏的天选之人，当年的线索和信息他也不了解，也许一切都存在什么误会或者偏差呢？他简单地和赫炎写明了情况，并承诺自己会秘密查探个水落石出。
赫炎看起来是相信他的，给了他很大的调查权限，然后又悄无声息地加大了他府邸的安保人手和规模。
而这几日赫炎的勤勉自律贤明让朝中上下也是赞誉一片，只是偶尔流露出的狠绝阴戾让众人如履薄冰。他对陆飞和沈离凌的倚重也很明显，出征时期的大权直接交给了两人。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赫炎最近被一些提议他大肆选妃的周折烦的不行，干脆一概无视，什么都不回就直接退回去。
而临近出征，赵许特意安排了一次奢华的誓师宴，这倒是给了赫炎阻绝那些催妃奏折的机会。
誓师宴当晚，金碧辉煌的宫内一片夜宴笙歌。
忙于政务和军队操练的赫炎一扫平日的威严肃杀之气，在莺歌燕舞中露出轻松愉快的风流自得，慵懒地靠在华美的软塌上，嘴角带笑，眉宇间带着暧昧的迷醉，惬意地欣赏舞蹈，任由旁边的云姬殷勤地为他端酒喂果，肆意地搂抱亲昵。
殿下两侧坐着的大臣们享受着夜宴的欢愉，看到新君难得的奢靡放纵，也更加放松起来。
云姬貌美婀娜，又备受新君宠爱的样子，在众人眼中已是要备受专宠的宠妃贵人了。她之前还生气赫炎没有给她个什么册封，之后也是政务繁忙的没有来找过她，可现在赫炎后宫只有她一人，这种场合也是大大方方地表现对她的宠幸，她已经可以感受到来自周围奉承讨好的目光，不禁内心暗喜，在赫炎面前也是更加卖弄风骚起来。
沈离凌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只偶尔和陆飞笑语一会，大部分时间就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假装看表演的神游，毕竟他还有几个公文没想好怎么写，户籍制度的更迭在实操中又出现一些问题需要他想办法，现在也不失为可以安心冥想打打腹稿的好时机。
出神久了忍不住有些疲倦，沈离凌抬起长袖假意饮酒擦嘴，偷偷打了个哈欠，心中暗叹，也不知这夜宴要进行到何时。
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股炙热的视线，那莫名熟悉的感觉让沈离凌毫不怀疑那目光的主人就是赫炎。
确认地望过去时，赫炎却移开了视线，搂着云姬肆意挑逗，暧昧又露骨地调情。
之前沈离凌也有些担心赫炎的后宫问题，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眼下他感觉到每次自己的望过去时，都能看到赫炎毫无避讳地和那个美人卿卿我我的样子，颇有情难自禁的气势。
沈离凌便彻底放下心来，只是不知为何之后的赫炎脸色似乎不大好，一副隐含怒气的阴沉模样，瞪着他的样子颇为骇人。
想想自己什么也没干啊。。。不小心抬眼看见两人过激亲密的样子时，也很恭敬地露出了祝福嘉许的微笑，他完全理解年轻人情致上来了控制不住的状态，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拿出平时严格要求他的老学究做派，怎么赫炎还不满意嘛。。。？
沈离凌有些无辜地眨眨眼睛看着前方愈加香艳的歌姬曼舞，虽然脸上波澜不惊但是心里还是被高高在上的凌厉目光给扫的有些心乱，只好猛灌了几杯酒算是压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