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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心狠手辣君王力 算无遗策美人相 ...


  •   “你是故意引诱刺客暗杀?!”

      “你早猜出蟠龙会背叛段瑞??!”

      “赤夜剑客也是早有安排???!”

      翌日,议政殿,陆飞一脸震惊,连连追问。

      沈离凌不疾不徐,为他讲明昨夜刺杀案件背后的来龙去脉,他听了个大概,忍不住出口埋怨,“陛下平日冒险惯了,我无话可说,可你……居然也瞒着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沈离凌难得理亏,没了说辞,不由求助似地望向赫炎。

      赫炎手捧奏折,凝眸不动,正自长指敲案,悠然端坐,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姿态。

      沈离凌抿了下唇,不由苦笑。

      昨夜马车之上,他被吻晕了过去,便一路昏睡到了寝殿。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赫炎抱他上榻,为他宽衣……被压住拥吻时他也不由动情回应,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一觉睡至清晨,醒来后躺在赫炎怀里,身子舒适、神清气爽,昨日疲惫荡然无存,自知一夜安睡,休息得极好。反观赫炎,眼下乌青,眼神幽怨,却似乎并未睡好。

      想到赫炎本也一夜劳碌,却要照顾好他后才能安睡,沈离凌不免愧疚,再听赫炎说什么只要他睡得好自己做一夜抱枕不敢乱动又何妨,心底更添疼惜。于是起来后,对赫炎温柔照顾,不是洗漱喂膳,就是擦身换药,却被对方压在榻上差点回炉重睡。他见时辰已晚,不愿因私费公,自是不肯,赫炎胡闹几下,倒也没再强迫,悻悻收手,恨恨提醒,自己还欠他一次。

      想着赫炎还记得上次之约,而自己也居然真成功推拒掉了两次,沈离凌不禁莞尔,自知下次时机成熟,怕是再难拒绝。如此思来,他自己也不免有些面红耳热,只生怕被赫炎看出端倪,便假装心急办公,扔下赫炎冷然而去。

      赫炎跟着他一同来到议政殿,两人忙于政务,倒也相安无事。可眼下来看,赫炎多少是藏了点“报复”之心的。

      当初谋划时,说要以自己为饵,赫炎本不同意,是他摆明利害、执意坚持,又确保自己不会出事,才说动了赫炎。

      此时,要解释了,赫炎自是乐得看他为难。

      这点心思,虽不地道,却让沈离凌莫名觉得心中生趣,繁忙公务似也瞬间变得轻松了几分。

      他收敛心神,对陆飞歉意微笑,一番温言慢语,为友人解释起他的谋划思路。

      其实,这次计划沈离凌确实经过了一场深思熟虑。

      据之前判断,段瑞将会利用董氏在封禅大典上作乱,蟠龙一方也必会借此做最后行动。蟠龙勾结上的逆贼隐藏至今,还放任段瑞煽动董大人谋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谨慎擅谋也可见一斑。

      大典之前,他们定会抓住机会尽可能扫清障碍。而眼下,最能影响乱臣篡位之局的关键人物,除国君本身之外,自然就是忠心不二又颇具人心的国相大人,以及早已传遍赫鸾却未被正式寻回的另一位正统继位之人 - 雅王之子。

      沈离凌深谙此点,更知黑王素来对他国皇子手段残暴,便猜蟠龙和逆臣定会狠下决心,对雅子不利。段瑞为换取蟠龙的信任和支持,也必会告知雅子藏于商香阁。

      赵元受袭案后,未被抓到的刺客就是最好的幌子。一旦真有人再受谋害,自可推到那批刺客身上,而这,对于一心想要掩藏痕迹的背后之人来说,自是最好时机。

      那一案后,赫炎派死士对段瑞痛下杀手,段瑞自知已危在旦夕,难免要心急贸动。上次的细作之局虽然失败,却的确是能将沈离凌拖入牢狱之灾受他掌控的最好方法。他在这方面布局多年,耗费心力,自是不会轻言放弃,加上他本身自负和时局急迫,以及赫炎近日表现出的无暇顾及、松懈大意,他多半会故技重施,最后一次铤而走险。

      段瑞自负擅控人心,也不难猜出沈离凌会在大典之前亲自去见雅子母子,以对他们做出有利于赫炎的安排。一个雅子,就已能让蟠龙一方心动,再加上一个沈离凌,他们自会抓住这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对沈离凌来说,利用雅子引诱敌人动手,再一网打尽抓人严审,本也算是个不错的谋划。但他也知道,以段瑞和蟠龙的狠辣狡猾,想要确保他们一定会动手,并且能顺藤摸瓜将两人彻底揪出定罪,却是差些火候。所以,他自愿冒险,故意出现在商香阁来增加他们的行动筹码,同时,也想反过来利用他们除掉其中之一。

      段瑞和蟠龙合作多年,一方在明一方在暗,本就互相有着试探较量争功取利的复杂关系。而段瑞不谋权力不贪财色,较之与黑王合作明显更醉心于对沈离凌下手,蟠龙一方不可能毫无感知,也不可能全然信任。如此,他们即使一起合作,也必会互留心眼,有所间隙。

      沈离凌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间隙挑拨离间,逼还未暴露之人为自保而选择牺牲段瑞。这样,段瑞就算再怎么狡猾,也可借力打力将他彻底定罪。而推动这个谋划诞生且成型的,则是他们对武器司线索的发现。

      在赵元受袭案前后,段瑞基本都在宁理司中,但他却能暗中推动不少事情,沈离凌便谏言赫炎,利用他藏于宁理司的卧底,重点排查那段期间他能和外面接触到的所有人或物。经过一番细密排查提供上来的线索,沈离凌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宁理司的审讯刑具上。他心思缜密,又经商多年,对器具账目之类的变化最是敏锐,很快就发现审讯刑具更换过于频繁,十分可疑。

      宁理司擅长严刑,确实会不定期用废一些精密刑具。而那些刑具,也多是早年段瑞亲自参与研发打造的。宁理司对刑具看管严格,也因此记录详尽,一旦用废,皆是统一报备以旧换新,送回兵器司回炉重造。这其中路径,也都是专人专职,一般人接触不得。

      为不打草惊蛇,沈离凌对宁理司那边毫无动作。但对兵器司,却是让人深入调查,还让人在刑具入炉前,故意找机会查看一番,竟真的发现有的刀器把柄可以旋转扭下,里面中空,显然可藏密信。

      刑具入了兵器司,会经历好几个人手,这其中,谁是利用刑具取走密信之人,须要一番动作才有可能确认,而这,势必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若没能拿到密信证据,对方只说这是刑具特有的设计,也会让线索中断。

      所以沈离凌的目的,并不是通过这些刑具揪出真正的线索,而是要利用它来给蟠龙造势施压。他让人有意无意查看刑具,蟠龙一方肯定会得到消息。这时候,只要让赫炎对兵器司有一些看似寻常又看似怀疑的动作,蟠龙那边自会疑心加重、心急对策。

      蟠龙身后的逆贼一直隐藏这么深,定是不想身染恶名影响他日后谋取大位。因此,他眼下就坚决不会暴露自己。可眼看赫炎似发现异常,要严查兵器司,他若想平息赫炎怀疑,最好就是断尾求生。

      这样一来,行动将至的商香阁刺杀之谋,便会是他第一个想到的断尾之法。这方法,既可除掉沈离凌和雅子,又可将全部罪过和注意力推到段瑞身上,让所有人以为黑曜细作已除。到时,赫炎就会放松对大典的警惕,也能让赫鸾上下相信通敌叛臣皆已清除,为他一身干净还能坐收渔翁之利做万全准备。

      昨夜,果如沈离凌所料,刺客暗杀,段瑞出现,而段瑞本想利用污蔑沈离凌的死间所供出的密信,却被蟠龙换成了反过来揭露他的证据。

      此计虽是冒险,但沈离凌身边有高手保护,商香阁亦有不少剑客护卫,赫炎虽假装中计让卫鸾司忙于追捕城中其他刺客,却定会一接到消息就立刻带人赶往商香阁,如此下来,也算万无一失。

      如此计划最忌泄露,,沈离凌便只和赫炎一人敲定。而陆飞和兵器司的人接触颇多,以防蟠龙那边会派人故意试探,直接让他不知,便是最好不过。

      陆飞只是责怪沈离凌不顾安危贸然涉险,自然不会真的生气自己被隐瞒,听完便大笑感慨,“哈哈好!你这番神机妙算,可谓是胆大心细、出神入化,还颇有以小人之道还治小人之身的妙趣!但也确实是一步之差,谬之千里,亏你下得了决心。”

      沈离凌矜持一笑,并不多言。

      他以前尊听李伯教诲,习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亦或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像这般主动出击、设计“害人”,却是少数。

      这样的计谋自不是凭空而来,而是一次次心算推导,再一次次反向推翻,最后选出的抉择和冒险。既是抉择和冒险,就自然不是万无一失。也因相信不是万无一失,才会用心敬畏、行事谨慎,做到沉稳从容,心中有数。纵使计划有变,或失足落空,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坐以待毙。

      谋划是在自己内心即可完成的,但若施行,却还需君王之允许协助。好在赫炎和他心意相通、心智相齐,除了太过在意安危问题,谋局定计上可谓洞若观火、一说即明,两人便总能轻易达成一致。

      “那两个赤夜剑客又是怎么回事?” 陆飞又道。

      沈离凌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目光已落在赫炎身上,忙不动声色地收回,继续向陆飞讲明原委。

      原来,在沈离凌对赫炎提议开创习剑司时,便向赫炎献了一条计策。赤夜内乱,又受黑曜威胁,正是有求于赫鸾之时,而赫鸾也已定下要和赤夜连横抗黑的国策,便干脆借此机会,让赤夜三皇子夜白渊从无咎盟内挑出两个高手送来用用。那时,沈离凌已经想到,有人想大典生事,若看到洛京新进了许多武士高手,难免不会私下招募。而从无咎盟“出逃”的高手,肯定会被权贵之人想办法收入麾下,如此这般,他们也许就能混入敌人阵营,并在关键时刻,助赫炎一臂之力。

      而和夜白渊的这一交易,一方面算是给赤夜一个主动示好的台阶,让他们相信赫鸾是真心同盟,一方面算是化解赫炎和他的一场旧怨,让两人至少以后邦交会面时不至于拔刀相向、引发战乱。

      当初,夜白渊欲将沈离凌绑回赤夜,虽是未遂,却被赫炎记恨在心,之后就没少派人暗杀找茬。好在赫炎足够深明大义,夜白渊也足够随性散漫,两人虽都桀骜不羁,一旦牵扯邦国大事,便也不会斤斤计较,于是,夜白渊就真派了两个高手过来。

      高手一个名为易剑,一个名为易刀,进入洛京没多久,就在黑市接到了一单和权贵有关的黑活,他们按事先约定的方式暗中留下讯息告知赫炎,之后便彻底潜伏。

      昨夜行动,他们丝毫没露马脚,还在乱战中接受到了沈离凌的眼神示意,主动跟上暗七助他一并逃跑。

      今晨,赫炎进入议政殿内便收到二人消息,说是两人昨夜追暗七而去,本想趁机取其信任,却没想到暗七警惕心极高,一言不发就要甩开他们。二人执意要跟,暗七几番抽身不得,怒而拔剑,三人便打了起来。

      暗七武功虽高,却因心神不宁,暴怒急躁,破绽频出,难敌二人联手,但他一身凶狠煞气,逃生意志极强,又似早有路线规划,虽是受了些伤,还是成功遁走。二人遍寻不得,只好向赫炎复命,如今已被安排妥当,暂时隐蔽。

      陆飞听了,虽是惋惜二人无功而返,却也不由称赞,“好计!还真是算无遗策,让人防不胜防啊!”

      沈离凌摇头苦笑,“不过一点雕虫小技罢了。以段瑞的狡猾,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他让暗七逃走,若不是还有什么生事之计,就定是在为自己逃跑而做准备。只可惜,暗七太过小心,否则他们就能跟在暗七身边,查个究竟。”

      赫炎一直在旁竖耳倾听,早已耐不住寂寞,此时忍不住插口,“哼,他想得美!本王昨夜就已让人封了段府和满春阁,宁理司如今也是重兵把守,暗七怕是只能等到行刑问斩那日试上一试了。只是现下城中到处都在缉拿他,他能不能活到那日还未可知,就算能,也要看他有没有夺人本事了!”

      沈离凌微微笑了,“有陛下这番周密部署,想必暗七确实难以逃脱。”

      赫炎嗯了一声,看回奏折,面似冷淡,眸光却是神采奕奕。

      “段瑞也真是狡诈难缠!” 陆飞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由喟叹,又就着之前从冷言等人那听得的只言片语,细细一思,愈觉后怕,“听说他身手了得,还使得一手奇诡鞭子?哎,还好陛下与你都是剑术精湛,没出什么大事……”

      顿了一下,眉头深皱,“段瑞居然是这般深藏不漏,诡异难测,若那蟠龙没中计,昨夜的污蔑之计岂不得逞?那沈贤弟岂不就真危险了?!”

      沈离凌淡淡一笑,未等开口,赫炎已是一拍桌案,冷笑出声,“得逞?做梦!有本王在,谁能伤得了我赫鸾国相?!就算他能编出个人证物证,本王也能让他人毁物消,陪着他死无葬身之地!真要到那时,本王就算做个强横无道的暴君,又有何妨?!”

      陆飞看着赫炎那阴狠森然、毁天灭地的气势,知他是动了真气,绝无戏言,一时冷汗涔涔,心下庆幸。

      还好还好,计划成功,要不昨夜发生的……可就是一场血流成河、震惊诸国的暴君大戏了。

      他望向沈离凌,见他敛眸低笑,微微摇头,虽也是平日对君王口出狂言时的无奈苦笑之色,却明显多了些缠绵悱恻之意。

      陆飞不由心中一震,呆了少顷,倒也跟着笑了。

      他也算历经沙场看破生死,早已不似少年时那般刚直古板,眼前如此一对佳偶璧人,纵是违背阴阳礼制,他也实在没有不望之心悦的理由。

      沈离凌端凝沉吟,已是拉回正题,“其实就算没抓到暗七,若能摸清他这些日子都去了哪、做了什么,也可推断出不少有用信息。目前关键还是兵器司那边……”

      按他之前推测,段瑞一旦被抓,兵器司多半就会有人出事,以完成蟠龙也已消亡的假相。不过这毕竟是他的推断,眼下也只能静观其变。

      陆飞看他蹙眉发怔,忙慰道,“你既已安排了人手,就不用担心,下面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说着,正好瞥见他唇角,立时兄长心起,“你看你,最近一定是思虑太多,都上火了,这秋季上火最是难调,一会让人送上点梨汤……”

      沈离凌下意识触上唇角,不由面上一烫。

      那哪是什么上火所至,分明是昨夜被赫炎……

      陆飞看出他面色有异,正想追问,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神色窘迫,“那个……咳……那个梨汤啊,就算没、没事也……咳也可多喝……”

      “……好。” 沈离凌眉眼如常,只面上红晕显出几分赧然。

      两人虽都心思坦荡,又是知己好友,但牵扯情爱私欲,却还是不知该如何相对。

      “对、对了,我去让冷言催催,看兵器司那边到底有无动静!”

      陆飞沉稳起身,脚不停歇,夺门而去。

      沈离凌暗暗松了口气,蓦一抬眼,赫炎已踱至身侧,含笑望他,“爱卿面色红润,看来果然是昨夜睡得甚好啊。”

      沈离凌抿了抿唇,“陛下居然没想去亲审段瑞,难道是因为昨夜没睡好?”

      “嗯,是有点。”

      “……”

      “至于段瑞嘛,我虽确实想亲自对他严刑拷打,但爱卿不喜血气,我去了,岂不今夜就没人给你当抱枕了?”

      “陛下莫说笑了。段瑞口供关系到蟠龙底细,是眼下重中之重,有需要的话,微臣也可随时相助。”

      “放心,我已将他交给我想扶植的下一代司蔻了。我让他们轮番拷问,只要死不了人,就可各显神通,谁能逼出段瑞口供,谁就能当一把手。”

      寥寥数语,却让沈离凌脊背生寒。

      严刑拷问是审讯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若一味耽于虐刑,终归不是一国该有的刑狱之本。哪怕段瑞是自食恶果,这般轮回,也不过是恶恶循环,教坏新人,对革新除弊,始终不是好事。

      赫炎看他眉头紧锁,不由笑了,“爱卿放心,他们不会滥刑的。听说段瑞熬刑熬得厉害着呢,受刑对他来说,好像是种享受,把我的人都吓得胆寒畏缩,不敢下手了,可供词,是一句也没问出来。”

      沈离凌颔首沉思,“段瑞此人确实不能拿常理分析。难道他一句话也没说?以他的性子,应该会主动提出什么条件来拖延时间……”

      赫炎磨了磨牙,一脸气闷,“他提了,说想见你,说只有见你才会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哼,真是痴人说梦!”

      “陛下,我……”

      “不行!”

      “可……”

      “我说不行就不行!”

      沈离凌看赫炎还在气头上,便也不再强求,一笑道,“陛下不用担心,他做的事对我并无影响,我对他也没什么怨怒,可以说此人与我再无瓜葛,见或不见都听陛下安排就好。”

      赫炎当即气顺不少,“那就让他们慢慢审吧,反正这么大的案子也不能马上结案,还有的是时间。”

      “嗯,就是不知暗七会什么时候出现。”

      “哼,他出现了也救不走。”

      “那倒是,而且,就算他救走了,对我们也未必就是损失。”

      “哦?为何?”

      “以段瑞的性情,蟠龙他们这般出卖他,他会轻易罢休嘛?”

      “你是说……如此就可让段瑞成为一把暗中利刃,来对付蟠龙他们?”

      “是。不过也取决于他自己的抉择。他已没实力报复陛下与我,但暗中对蟠龙他们做点什么也许还有机会。只是,他若逃出,陛下必会撒下天罗地网,那他冒险报复,就可能会暴露踪迹、九死一生。”

      “有道理,这么说来……我倒是对他如何抉择有些好奇了。”

      “陛下实力强过于他,并不惧他,自然也就不着急让他死,而是乐于看他如何行事。”

      “是了,本王就是这么想的!爱卿这般洞察人心,果然是算无遗策啊。嗯……这般说来,爱卿若是想要谋权篡位,我这王位怕是还真坐不久了。”

      沈离凌瞬间心惊,下一刻,就被赫炎抚住脖颈凑近低语,“不过比起王位……爱卿还是对本王更为心动吧?”

      赫炎自恃一笑,眉宇英挺,眼波生光,颇有几分蛊惑人心。

      沈离凌心跳如雷,悸动难平,一时也说不清是因为他前一句,还是这后一句。不过自己因情废本、恃宠而骄,竟全然忘了韬光养晦,失了君臣边界,也确是有失考虑。

      他沉下心神,端坐如常,淡淡回道,“陛下昨夜明明能避开段瑞攻击,却故意佯装不敌,引我出手。就凭陛下这份能对自己都心狠手辣的心志,我一重视名节的寡断之臣,又何能斗得过?”

      昨夜事出突然,他只顾担忧赫炎安危,之后又疲惫困倦,未作深思,今日细想,却觉出其中蹊跷,以他对赫炎武功和体力的了解,当时之危赫炎应该不至于招架不住。

      赫炎被揭穿真相,并不在意,反而听到自己被夸,愈发笑意吟吟,“爱卿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来了诗兴,不如爱卿为我鉴赏一番。”

      说罢,拿起腔调,“国中有美人……”

      “……”

      “爱卿,你别瞪我啊,你看如今这诸国名士,多少人喜欢以美人比喻忠臣,难道他们可以,本王就不可以了吗?”

      沈离凌只能默不作声。

      赫炎笑意更深,款款而吟,“国中有美人,算来无遗策。相国上青云,忠君不下榻。”

      沈离凌听得暗暗羞恼,见赫炎还要作势贴近,眉眼一挑,抬肘执笔,毫不客气推开了他,什么韬光养晦、君臣边界,也就统统丢到了一边。

      赫炎哎呦一声,捂住侧腰,几乎倒在沈离凌怀里,嘴上还不忘痛呼,“离凌,你怎么谋杀亲夫啊……”

      沈离凌微微一哂,扬手要推,却被赫炎一把抓住了手腕,凑至唇边轻薄,“爱卿今日火气甚大,今夜不如就留在宫中,让本王为你亲自泻火……”

      沈离凌面色微红,正欲动作,听得陆飞一个箭步推门而入,喊道,“兵器司那边有消息了!”

      沈离凌一惊之下,伸手猛推,赫炎一没留神,跌坐于地。

      “诶?陛下,你坐地上干嘛?” 陆飞眨眨眼睛,止步问道。

      赫炎从容起身,拍拍衣摆,依旧是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没事。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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