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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烈酒销魂 私情难藏 ...


  •   一进殿门,陆飞便觉一股略带甜香的温软气息迎面而来,略微一怔,抬眼望去。

      殿内,香炉生烟,暖炉燃炭,君臣两人各自伏案,端坐祥和,似与平日无异。

      细细再看,只见炎王外袍轻敞,手撑额头,垂眼凝卷,唇角勾笑,一脸喜不自禁。沈离凌白衣轻装,墨发散垂,低眸书写,神色沉静,很是正襟危坐。

      他站定礼毕,好奇问道,“陛下,何事这般开心?”

      赫炎抬眼转眸,却是看向了旁侧。陆飞顺势望去,方察沈离凌面色潮红,宛若染疾,忙道,“沈贤弟可是哪里不适?”

      沈离凌笔尖一颤,眸光闪烁,似是不知如何作答。

      一时殿内寂静,唯有火炭噼啪,烧地欢快。

      陆飞茫然不解,目光询向冷言。

      少年侍卫正自垂首掩门,察觉到他的视线,明显动作一僵,脸色涨红,竟慌也似地合门而遁。

      陆飞不由深吸一口气,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正欲细思,赫炎已是悠然开口,“陆卿,不必多虑。方才是本王与沈爱卿谈到这次有关粮米、赤夜的谋划,心下欢喜,就逼着他……饮了几杯烈酒同庆。沈爱卿耐不住烈酒销魂,一时贪杯……此时,怕是仍醉意未消、意犹未尽呢吧。”

      说罢笑看沈离凌,“是不是,爱卿?”

      “……”

      沈离凌抿唇不言,只是突然被什么呛了一口似地剧烈咳嗽起来,忙又以袖遮脸,端茶而啜,方有所平缓。

      陆飞见他双耳泛红,不似酒意所致,眼珠一转,心下明了,不禁朗声笑道,“哈哈哈沈贤弟这是平日庄重惯了,不能接受自己贪杯呢!君臣对酌,又未耽误正事,沈贤弟何必介怀。”

      沈离凌茶盏一顿,一口温茶如鲠在喉、进退两难,却听陆飞又道,“这些日子,陛下与你那般日夜操劳,偶有这般纵情享乐…”

      立时,茶水呛喉,沈离凌又是一阵狂咳。

      陆飞忙止住话头,关切望他,后面那句“小酌一把也是应当”便也无暇再言。

      直到沈离凌在赫炎笑如春风的拍背慰问下稳住了气息,站在一旁搭不上手的陆飞还在默默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沈离凌,他那素白衣摆不知为何褶皱颇多,还似染上了污迹……

      看来这些日子,他的沈贤弟通宵达旦、用心辅王,竟是已无暇仪表了。

      正自感慨,就见沈离凌拂袖一扬,不着痕迹地打落了赫炎那只似欲帮他捋起额间乱发的手,转眼又恢复了低眉恭顺、正襟危坐。赫炎竟也丝毫不恼,只是大笑收手,悠然迈步,踱回座位。

      陆飞一呆,仿佛又从两人稍纵即转的眼神勾连中,嗅到了熟悉的可疑气息。

      如此这般,一个眼波流转、一触而闪,一个眸光含春、流连忘返,一个似羞似恼,强装冷漠,一个故作无辜,明显宠溺……

      怎么看,都暧昧的不似君臣。

      记忆中埋藏的怀疑碎片再度凝聚成型,这一次,声势浩大,清晰可辨。

      陆飞如受雷击,一时恍惚。直到赫炎说起封禅大典、朝臣二心,他才蓦地缓过劲来,一拍桌案,“危险、危险,太危险了!”

      空气顿时凝固。

      赫炎挑眉望他,“何事危险?”

      沈离凌也早觉他状态不对,目露探询。

      陆飞顿觉尴尬,脑袋飞转,“呃、那、那个……我是说……我是说陛下如今内无宗族可倚,外无外戚可靠,实在危险!不如……\"

      他眼睛一亮,一口气说道,“陛下早日娶亲!无论赫鸾贵女还是诸国公主,都可助陛下壮大根基,威慑群臣!”

      话毕,落针可闻。

      死寂中,头顶威压森寒,让人不敢直视。

      余光里,沈离凌似有一瞬间的猝不及防,继而垂眸若思,一动未动。

      冷漠而沉默。

      陆飞知道,若是以前,沈离凌一定会赞同他的谏言并出言相助。因为,这就是赫炎当下想要巩固王位、镇压朝堂、确保大典万无一失,最快速有效的方法。

      可沈离凌却沉默了。

      他沉默了!

      陆飞心中巨震,动弹不得,直至赫炎开口。

      “本王之位,应凭本王实力巩固,何须借他人之势?朝堂群臣,有二心者,就割其二心!不臣服者,就慑其臣服!长路漫漫,便慢慢长路!我赫炎之位,既是血战而得,又何惧再战一场?!”

      话音铿锵,掷地有声。

      蓦地,又声向似转,平添深情,“至于本王之后……只能有一人。那人注定会与本王并肩齐驱,共谋霸业!待时机成熟,本王自会以天下为聘,以正名盛娶,引万民敬仰,以帝后而尊!”

      陆飞大惊,猛地抬头,却见赫炎目光所及,正是……沈离凌!

      他的脑中轰然巨响,宛若天斧凿山,霹雳不断。

      待暮霭尘烟散去,山骨显露,余音震颤。

      脉络磅礴,触目惊心。

      昭聋发聩,经久不绝。

      余光所视,同样为之震颤者,显然,不只他一人。

      他这才明白,自己所面对的,不是即将融汇冲堤,急需改道的两条静水。

      而是早已相互奔赴、共涌决堤的一片巨浪!

      那巨浪之下,究竟是一马平川,还是万丈深渊?

      他,不敢想象。

      殿内,人心澎湃。

      殿外,风平浪静,阳光晴朗。

      洛京城内,街市繁华,正是岁月静好。

      叶方带着徐强沿街漫步,一派闲适。

      他一袭青衣便服,束腰修长,尤显英姿挺拔。白净俊俏的面庞上容光焕发、顾盼神飞,更是威风凛凛。

      不过眼尖如徐强,还是看出了那份神清气爽下的眼底微青、神色恍惚,以及内息匮乏、步履艰缓,甚至好像还有点……腰不太好?

      叶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狐疑的目光,忙负手快步,兀自叮咛,“咳,沈大人说了,最近要多关注城内治安,尤其是才子们走动的地方!可你们啊,平日就爱挑容锦楼那种繁华之地晃悠,那些住的偏远的呢?今日,我就带你走一趟远的!”

      两人巡视如同逛街,徐强自是远近皆可,只是看着不知第几次扶向自己后腰的叶方,终于忍不住好奇,“叶方,你昨夜是不是……没回房睡啊?”

      叶方一僵,“什么?”

      徐强歪头打量他,“我说,你昨夜是不是又在房顶上睡着了?怎么看上去腰酸背疼的?”

      叶方艰难呼出口长气,挠着后脑笑道,“哈、哈哈……算、算是吧。”

      “哎,虽说你身子骨好,但也不能这么不爱惜啊!万一着凉了就算大人不怪我们,那何大哥……”

      “啊!” 叶方倏地一跳,又被什么扎了似地龇牙咧嘴,半晌,才缓过气道,“提、提他干嘛!我跟他又……又没什么关系!”

      “哈哈,你这还爱没事跟他斗呢?” 徐强扫着周围生意兴隆的商铺酒楼,不由心情轻快,闲聊着道,“他人那么好,平时又没少关心你,你何必呢?就说最近吧,沈大人让咱们外出时皆须结伴同行,何大哥可特意嘱咐我们了,让我们看你出门就一定派人跟紧了,说你少侠心思、最易惹事…… ”

      叶方猛地睁大了眼,“他说我什么?!”

      徐强自知失言,连忙摆手,“不、不是!是、是说你最容易被事惹上……诶?好像也不对,他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徐强挠头仰脸,一脸苦思。

      叶方倒也不为难他,冷哼一声,拍拍腰间令牌,“哼,管他说啥呢!我叶少侠相府令牌在手,看谁敢造次?!”

      徐强被他气势感染,也不由摸向令牌,傲然挺胸,“对!咱们相府办事,谁敢阻拦!”

      却听身后突然有人幽幽叹道,“唉,幸亏你倆生性纯良,否则,还真有恶霸之资。”

      两人一听,怒目转身,却皆是一怔。

      “何、何大哥?!”

      来人英俊沉稳,负手而立,正是何叶辰。

      只见他笑如春风,“两位巡街巡地可还开心?”

      徐强听他问的是“两位”,目光却是紧盯叶方不放,知道两人八成又有什么待办“过节”,不禁动了开溜的心思。

      再看何叶辰眉宇温柔,眸光晶亮,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快活神气,知他不会真的难为叶方,更觉自己多余,便一拍脑门道,“啊,我想起府中还有事,不行,我得先回去了!”

      叶方转目瞪他,“你敢开溜?!”

      徐强忙一本正经,两腿开动,“哎,不是,这不是有何大哥陪你了嘛,正好我腾出手去忙点别的嘛!”

      说罢憨笑可掬地溜之大吉。

      “徐臭强!你就知道偷懒!”

      叶方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恨恨咬牙。

      何叶辰但笑不语,只是拿目光灼灼望他。

      叶方心底发慌,连忙甩手回身,故作郑重道,“我呢,今日准备去远点的地方巡视一下,你不是很忙嘛,就别跟来了!”

      说罢,运功欲遁,却被何叶辰抢先一步按住肩膀,“不忙,一起。”

      叶方挑眉欲拒,又被扶住腰身,贴近细语,“你啊,腰不疼吗?”

      叶方后腰一颤,残留的酥麻爽感迅速蔓延,连带昨夜混乱炽热的记忆袭向大脑,直烧地他热气蒸腾。

      那细语逐渐暧昧,如似昨夜在耳边低喃,“小叶子这是害羞了?好……那何大哥就不提你我昨夜……”

      “啊!闭嘴!” 叶方一把捂上他的嘴。

      何叶辰一笑收手,站直身子,默默望他。

      那眸光深邃和煦,看地叶方不由一怔。

      下一刻,掌心湿痒难耐,竟是何叶辰在伸舌舔他!

      叶方慌乱收手,故作嫌弃地在衣服上一顿乱蹭。

      何叶辰扬起嘴角,仍是一派温和。

      叶方懒得理他,快步就走,没走两步,又动作别扭地放缓了速度。

      何叶辰悠然迈步,很快就追上了他,却故意央求道,“小叶子,慢点好不好?你何大哥昨夜累到了,走不快。”

      “你、你…… !” 叶方顿时气结,恶狠狠道,“那你就回去!谁让你跟着我了!”

      何叶辰立刻摇头,“不可。沈大人说不能单独行动。”

      “那就闭嘴!”

      “你慢点我就闭。”

      “你……!”

      叶方恨恨攥拳,欲哭无泪。

      果然,没事就不该……装什么大侠跑屋顶上喝酒啊啊啊!

      他那守护了多年的清白啊啊啊啊……!

      叶方年少漂泊,自认为算是半个少侠,对于屋顶喝酒这种侠士之风,自是轻车熟路。

      只是自从进了相府,他就很少那么干了。

      不过,这几日,他却常常偷偷为之。

      一是因为沈大人不在。

      二是因为……沈大人不在。

      沈大人不在,相府守卫任务就少,他便可以溜上屋檐放松一把。

      沈大人不在,是因时常留宿宫中,他便需独自上房吹风冷静一番。

      毕竟,就算他脑子再怎么迟钝,如今也该看明白所谓的宫中留宿是怎么回事了。

      明白后的心情异常复杂。

      复杂到让他分不清,是因府邸太过冷寂,所以秋夜更显孤寒,还是因秋夜太过孤寒,所以府邸更显冷寂。

      那感觉,就像是小时候从熟睡中醒来,却发觉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茫然四顾,泫然欲泣。

      好在沈大人也不是每天都不回来,而每次回来,似乎都有些不一样。

      叶方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但他看得出来,沈大人眼底的笑意越来越多了,脸上的气色也越来越好,就连眉宇之间,也多了一些他未曾见过的神采,更不用说他以往独处时所带出的那股冰冷孤清,也似难寻踪迹……

      这让叶方下定决心,接受一切。

      虽然……他还是想不明白大人到底看上了炎王哪点了?

      虽说是长得好吧,身材也不错吧,气质也不凡吧,当起君王来也确实有些实力吧,论男子气魄、王者气度也都让人敬服吧,对大人也是好的没话说吧……

      但是!

      沈大人明明有那么多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可以选,又为何要选一个看上去就又凶又狠、野性难驯的君王呢?

      且不说这样的前路会不会注定坎坷,就说炎王看大人时那种占有欲十足的眼神,就足够让人不安的了。

      这样想起来,每次自己在大人身边时,炎王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莫名阴沉沉、冷飕飕的……

      果然是另有深意。

      那明明就是……竭力护食时狗狗的眼神嘛!

      叶方恍然大悟,忍俊不禁,又忙攥紧拳头,坚定信念。

      他作为沈大人身边最为忠诚的守护者,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被狗狗可爱的……呃,不是,是被炎王擅妒的表象所蒙蔽!

      所以接受归接受,对炎王的提防之心还是要有的。至于如何提防嘛……

      嗯……等他想到了再说。

      虽然因为王忠的叛逃,叶方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产生了很大的动摇。可若让他从此以后放下真诚,处处提防、时时警惕,无法再信任身边之人,他又实在做不到。

      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愁。

      他苦于心事难平,又不愿轻易示人,便只能夜间独自溜上屋顶,吹风赏景,借酒消愁。

      昨夜,他便如常仰靠在瓦片之上,望着苍莽夜色,吹着凉爽秋风,晃着手中酒瓶,任由胸口激荡起一股豁达又悲凉的情绪。

      那感觉,既孤独,又惬意。

      惹得他摇头晃脑,信口便道,“自古独侠无烦恼,烦恼皆因贪人情。无人无情多潇洒,呃……”

      他蓦地卡住,一顿抓耳挠腮,好不容易憋出一句,“管他河边是良辰!”

      吟毕,不觉朗朗上口,颇有意境,嘻嘻笑道,“好诗好诗!不愧是我叶少侠所做!”

      “嗯,确是好诗。”

      一声话落,一个高大身影跃上屋檐,飘然立于他身侧。

      叶方吓了一跳,差点把酒瓶扔到那人身上,急忙挺身而坐。

      男人望着他,笑如春风,“就是不知这最后一句,和我何叶辰有没有关系?”

      “你、你怎么在这?” 叶方看清来人,双眼圆睁,强压心跳。

      “今夜难得没有任务,自然要回来看看……” 何叶辰说地寻常,却故意拖长声调,将视线在他身上细细打量。

      月色清凉,那眸光却是异常灼热。

      叶方面上更烫,偏过头去,“哼,还知道回来!”

      说完便觉心虚,忙拍拍旁边空位,大方道,“看你这么久没回相府的面子上,就把我这最佳赏景地盘分你一半咯!”

      “好,那就谢过叶少侠了。” 何叶辰含笑坐下,手里竟是抱着个酒坛。

      熟悉的气息混着香甜酒气扑来,叶方嗅出是自己最喜欢的杏花酒,不觉心下欢喜,“嘿嘿,有酒见面分一半!”

      “自然。” 何叶辰盯着他弯弯的眉眼,唇角上扬,却是直接拿酒坛换走了他的酒瓶。

      叶方懒得计较,打开封口就灌。清冽醇香的液体流入胸腔,瞬间带来一种辛辣满足的舒爽快感。

      他一擦嘴巴,痛快赞道,“好酒!”

      何叶辰也饮了一口手中的酒瓶,舔唇笑道,“是好酒。”

      两人久未这般闲散对坐,皆是谈兴甚浓。从近日事端聊到各自任务,从日常吃喝聊到内心杂思,不知不觉就聊了半宿。

      月色正好,酒香醉人,很快便也喝得酩酊大醉。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叶方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以至于他实在想不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只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抱着何叶辰的腰哭诉什么“人心不古”、“男人之间不可信任”……还混杂着一些“你为啥长得比我高、肌肉还比我多”之类的抱怨。

      还隐约记得,自己居然条理分明地问何叶辰,为何卢刚出事那夜,明明炎王都同意他旁审了,他还执意让他离开?是不是他提前预感到了什么?那之后……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之后的记忆纷乱跳转,他没听到答案,却不知为何滚到了床上。

      那床榻温软舒适,气息安心,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抬手就想脱衣就寝,下一刻却见何叶辰正低头俯视着他,问,“你信我吗?”

      自己迷迷糊糊中好像呆了一下,便冲他咧嘴笑道,“信!”

      说完,看着那因此展笑的英俊面庞,满心欢喜,一团雀跃。

      那个“信”字发自内心,无所顾忌、酣畅淋漓,竟是一扫他多日以来的阴霾压抑。

      他终于理解了沈大人和他说过的。

      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就放弃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那一刻,他失而复得,无比满足。

      再之后,何叶辰的脸就莫名变大了。

      ……

      等他醒来,看着熟睡在侧、一脸满足的何叶辰,叶方直接石化。

      可怜他还躺在对方怀里,脑中便自然想起许多火热旖旎的画面,更有自己在屋檐上抱着何叶辰在他耳边小声追问的窘态。

      “你上次吻了我,难道不用负责的嘛!”

      “就因为我也是男人吗……”

      于是,恼羞成怒的问责,变成了做贼心虚的遁逃。

      这一日,他腰酸背疼,走路别扭,但还是下定决心,一天都不要回府!

      可惜,还是碰见了何叶辰。

      好在昨夜那事……并没有想象中火棍刺穿般的可怕痛感。

      看来准备充分的话,还是可以……很舒服的嘛……

      咦?他的重点难道不该是为何何叶辰那家伙会准备充分吗??!!

      哼!果然!男人之间,不可信任!!

      “小叶子要是不信任我了,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何叶辰突然凑近他耳边,柔声低语。

      叶方吓得呼吸一滞,连忙后退,“你、你能听见我想什么不成!”

      “叶少侠生性豪爽,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就连昨夜……”

      “啊啊啊!” 叶方连忙打断他,指着他怒道,“你、你……你昨晚的酒是不是有问题?”

      “嗯?会有什么问题?”

      “就、就是……喝了容易……醉!”

      “烈酒销魂,喝多了……自然会醉。”

      叶方脸色涨红,正要羞恼,又听何叶辰道,“至于有没有问题……”

      他微微一笑,显得异常人畜无害,“我们一会去问老板好了,问完还能再买两坛。”

      “谁要跟你去买酒!”

      叶方没好气道,心里却暗骂自己怎么就对这人的笑容毫无抵抗力。

      “哦?咱们不是在往城西走吗?”

      “那也不买酒!”

      “嗯,明白,叶少侠这是怕酒后乱……”

      “啊!闭嘴!”

      “唔……”

      “不准舔我手!”

      “……好。”

      “还舔!”

      ……

      就这样,两道身影并肩而行,时远时近,悠然漫步,一同没入了城中林荫。

      林荫斑驳,秋色正浓,挡住了熙攘人群,街道繁华。

      却挡不住,和喜欢之人相处时,那自然上翘的嘴角,和难耐雀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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