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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拐人过夜是门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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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沈离凌的茫然不解，赫炎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头脑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小心难捏，才能换来这难得的一响贪欢。
他已明白，对于沈离凌，他逼的越紧，他就越对他疏离，若是触了他的傲骨，只会换来更冷漠的对抗。
唯有触动他的怜惜和愧疚，才能融化冰清，享一波春水柔情。
反正对他而言，做一个勤勉亲政、恭谨有礼的仁君并不难。亦如当年为了拉拢赵许两家而做一个纨绔随性的亲臣皇子，或是为了杀回都城而做一个爱兵重义的边塞勇将。
而这个沈离凌会喜欢的样子，他自己也愈发乐在其中。
“爱卿，来帮本王看看这个折子。” 赫炎轻声唤着，打破了两人各自伏案的宁静。他认真地巡视着折子上的字，专注的连沈离凌走近时也没有移开目光。
“这是。。。？” 沈离凌被赫炎那投入的神情所感染，俯身靠近，飞快地扫视着，“这位李大人说的是当年丽省的王海大人推行改田制引发的民变一案。。。。”
“那个案件本王当初亦有所闻，王海是替朝堂推行改制，因为是第一推行之省引发了不少的骚动。如今李大人以王海假公济私、欺上瞒下之罪重新弹劾他。。。。”
“其实就是想弹劾微臣。” 沈离凌毫不避讳地说出赫炎的疑问，“当年微臣参与判案最后保取了王海大人，现如今他在云省当差，也得罪了一批人，他们这么做就是想罢黜王海并借此以姑息养奸的包庇之罪追臣的责任。。。”
“本王知道王海是一个刚正不阿，不畏强权的清官，只是过于顽固刻薄，不讲情面。当年一案，他固然有不懂变通的冷酷一面，却也主要是动了太多人利益所至。在那时，却也只有他能完成那一项国策。爱卿不忍让真正替国家做事的人白白牺牲，自然会极力保他。”
沈离凌惊诧地看向赫炎，那时他应该还在边塞，居然对这些国事如此敏锐熟悉，看来是很早就用心于政了。想到这，眼光不禁露出淡淡的赞许之色，“陛下对当年的案子倒是看的透彻。。。”
“那当然。” 赫炎笑了，心中说道，还不是因为和你有关。
“但当年也的确是因为臣有了私心才演变成那样的。。。这个李大人弹劾的也并无道理。。。” 沈离凌垂眼看向那折子里刀锋般的言辞，反思着自己是否可以做的更好。
“你只是确保他可以继续为国效力，而他也为自己的过失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本王看来这已是十分公平的了，何来庇护一说？更何况王海在云省也做出不少实事，想有这般功绩，还让人谁都不得罪谁都说喜欢，圣人也做不到啊。。。” 赫炎皱眉说着，实在对这些为官不做事，却只会挑做事之人毛病的家伙有些厌倦。
“陛下这样想，倒是百官之福。” 沈离凌发自肺腑地欣慰一笑。若君王不允许手下有错，那谁还敢轻易做事呢。
赫炎敏锐的捕捉到那个淡雅的笑容，也禁不住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那陛下准备如何回他？”
“这。。。” 赫炎犯难了，这若只是单纯的弹劾人的他还好说，批个“已阅”或是“再议”也就打回去了。偏偏这个李大人的弹劾包含了对丽、云两省当下政务民生复杂情况的种种分析和建议，若想反驳他，就要对他提到的那些政策制度有同等的把握，还要躲避他设下的文字陷阱、回得精准巧妙才可能堵得上他的嘴。
“爱卿还得先给我讲讲他所提及的堤坝重置和修水兼税的含义和关系？” 赫炎虚心请教道。
沈离凌以为这种麻烦的奏折赫炎会像一般君王一样直接扔给他，让他写完自己再随便改改，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用心地想要一探究竟，心里顿时一热，连忙从御案上陈列的各省舆图，找出这两省的讲给赫炎。
“哦。。。。” 赫炎似有所悟，眼神悄无声息地从指点着舆图的修长手指缓缓移向正认真解说的沈离凌。
他咽咽口水，只觉得那线条优美的侧颜因那静心凝神的神态，正无辜地勾人心动。忍不住用贪婪的目光细细描摹着那精致漂亮的眉眼，又轻抚过那羽翼般长密优美的睫毛，心神荡漾地想象着用自己的深吻代替眸光，会是怎样甘美的滋味。
温润的嗓音滋润着他相思已久的干涸，激起的热潮让他迫不及待地投向那泛着水色柔光的媚人双唇。。。
他深深滚动了下喉结，感觉那带着淡雅清香的温热身子是如何的近在咫尺、触手可得，不禁闭上了眼微微失神。
“陛下？” 沈离凌的轻呼唤醒了他的沉醉。
“嗯。。。” 赫炎立刻睁开眼落回折子上，用弓起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嘴唇，皱眉叹道，“好复杂啊。。。”
“是有些复杂。。。”沈离凌点点头，关切问道，“陛下脸色不太好，饭前那份药吃过了吗？”
“咳，吃过了。” 赫炎慌忙回道，皱起眉头挤出些难受的神色，语气也有些柔弱，“让爱卿见笑了，本王伤口有点疼，可能是该换药了。”
沈离凌立刻直起身，沉吟片刻，蹙眉问道，“陛下今天换过几次药？”
“呃。。。” 赫炎心虚地闪了闪目光，“早上一次。。。”
“如此天气陛下只换了一次？”沈离凌难得声音带了愠怒，“没人提醒陛下该换药吗？”
“呃。。。本王太忙就让他们退下了。” 赫炎解释着，目光灼灼地看向沈离凌，“爱卿可是在担心我？”
沈离凌面色有些动摇，似乎受不了他眼神中的殷切期盼，眸光偏向别处淡淡说道，“关乎陛下健康，做臣子的哪能不担心。。。”
说完不等赫炎反应，走向门口，“微臣让他们赶紧送药来。”
赫炎盯着他有些仓皇的背影，勾起唇角。
换药的银盘被端来放在御案边，赫炎却直接叫人退下了。
看沈离凌微微困惑，便潇洒一笑，“本王在军营时没少自己动手。” 说完慢悠悠地撸起朝服宽大的袖子，一边去解手臂上的缠带，一边看着他若无其事道，“人多耳杂省得耽误你我议事，爱卿继续刚才所说吧。”
“换药之事怎可胡闹。” 沈离凌轻叹口气，柔声道，“议事也不差这一会。陛下，还是让臣来吧。”
赫炎眨眨眼睛，感激地点点头，“那麻烦爱卿了。”
赫炎的身体应该算是愈合伤口较快的体质，加上伤口很深又一天没有换药，沈离凌先要做的就成了将那原本连同素纱一同愈合粘连的血肉撕扯下来。这么一来，所见之处就颇有些血肉模糊的骇人之相了。他虽然隐隐觉得伤口哪里不太对劲，却担心赫炎疼痛难忍，也来不及细想，仔细地埋头处理着。
他动作熟练而轻柔，时不时抬眼去观察赫炎的表情以调整手法，紧张小心地自己先渗出些细汗。
反观赫炎则一脸轻松，声音沉稳地继续追问着方才的问题，很有些谈笑风生的风度。
其实赫炎的额间也早就沁出了一层细汗，倒不是疼的，是忍的。
渴望已久的人似乎离的比刚才更近了，为他俯首换药的沉着姿态像是等待他侧头亲吻一般。平日里冰面似的清冷眸子此刻却闪着怜惜的柔光，与他眸光相碰流转，怎么看都是在对他眉目传情。蹙眉咬唇的专注神色，更是散发出毫无防备的诱人的香甜。
这何尝不是一种甜蜜的煎熬。
赫炎心中叹息，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勤学好问，一边调息运气压制着体内奔涌的躁动。
“陛下，好了。” 沈离凌恭敬地说着，将东西整齐地收回原处。
“辛苦爱卿了。” 赫炎看着手臂上漂亮的包扎痕迹，有种一辈子都不想换掉的冲冲动，“这个折子本王已经知道怎么回了。”
沈离凌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默了一会，似乎看出了他努力调息带出的那点虚弱苍白，轻声说道，“陛下右手不便，还是让臣代笔吧。”
“好。” 赫炎笑了。
他轻声口述，沈离凌便从容书写，偶有停顿犹豫之时，沈离凌就恰到好处地为他补充，亦或建议修正，一纸回折两人合作的相辅相成，甚是默契。
等这一事完毕，赫炎忽然诚恳关切地说道，“还有这么多折子，本王今夜晚点睡是能看完的，爱卿若是想早点回府休息，本王就不强留了。”
沈离凌看着他，也许是第一次听到赫炎对他下逐客令，微微睁大的眼中透出些惊讶。以他就事论事、从不记仇的性子，对着一天下来都表现的足够勤政真诚的病中君王，早已戒心全无。
他看赫炎脸色依然虚弱，便带着怜惜的口吻宽慰赫炎，“陛下才是应该注意身体早些歇息。臣不着急回府，等臣帮陛下把明日要议的折子看完再说。”
“可若是太晚了，宫禁后的出行很是繁琐，爱卿回府怕是睡不了多久就又要往回赶，想必很难不影响明日早朝的精神。。。” 赫炎一脸正直的关切，还隐隐露出些含忧的难色，“爱卿若是精神不佳，以本王现在的身体，怕是难以对付朝堂上那些难缠的家伙。。。”
“陛下多虑了。” 沈离凌环顾了下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那张宽大的几榻上，“如果陛下恩准，那等臣忙完就在那张榻上凑合一夜吧。”
赫炎的眼睛闪了闪，笑了，“那就辛苦爱卿了。”
剩下的君臣共事，两人都过的满足而开心。
他虚心求教，沈离凌言尽所知；他好学不懈，沈离凌倾囊相授。一时珠联璧合，相得益彰；授受之乐，其乐无穷。
等赫然反应过来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夜。总是暗暗凌迟自己的燥热冲动奇迹般地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种惬意而舒心的沉静温馨。
就连手中的奏折在沈离凌的点拨下，也不再那么沉闷，反而像战场上的攻守对战一般，趣味盎然。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即使不共赴云雨，也可享受另一种甜蜜而美好的欢愉。
眸光流转，将那晕黄烛火下那依然一丝不苟、正襟危坐伏案工作的清丽身影尽收眼底，从心尖便开始荡起涟漪，酥软了他整个身子。
想想真是奇怪，自己那就连在战场上也少有变化的淡漠的心，此时却可以仅因一个身影，就能被轻易牵动震颤。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已被一种甜蜜的柔软填满了胸膛。
只是。。。今夜月色这么美，也不该浪费了。。。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一旁，为燃尽的香炉里点燃了一根新香。然后回到御案前，继续认真地伏案工作。
再抬头时，沈离凌已经用手撑着头在书案上悄无声息地打起了瞌睡。
赫炎勾起嘴角，满意地看向一旁正烟雾缭绕的香炉。
果然啊，圣贤君子什么的，还是不适合他。
他轻轻地踱步到那张案前，俯下身子细细看着沈离凌毫无防备的睡脸，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那似乎为了和他接吻而生的嫣红柔软，此刻正无声地召唤着他。目光先一步吻了上去，他紧张地屏住呼吸，将身子微微凑近，感受着对方浅绵鼻息撩拨的酥痒，轻轻地用嘴唇也吻了上去。
温软的触感轻易刺激着他的全身，兴奋的感觉激起血液的沸腾，叫嚣着想要更多。正当他大胆着想要深入这次冒昧的探访，却被对方梦呓般的一声轻哼惊地慌忙站直了身子。
浅睡的男人微蹙起眉头，似乎正在为方才的异样而感到困惑。
赫炎盯着他，自嘲地一笑，满眸深情。
沉默半晌，他轻轻俯身将人小心地搂抱在怀里，温柔地收紧两臂，感受着胸前温热的满足，含笑迈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