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带病上朝是门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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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人感受着身上道道注视的目光，沉稳地清了清嗓子。
本来一般情况下，他不需要如此抛头露脸。可如今雅子还没得手，炎王对他们愈发不重视，段瑞那后辈行事飘忽不定，更不肯为何氏出头，他再不有所表态，正统派的凝聚力怕是要散。
想想还是雅王在位时好，他若想反对什么，就派两个能哭能嚎的白胡子老臣，扣几个有违祖制旧礼、圣人德行的大帽子，再跪爬在地上嚎啕大哭，关键时直接哭背过气或来个死谏，雅王和沈离凌多数就只能无奈妥协。
没想到，国君一换，他们的杀手锏没用了。
因为这个炎王不同，他不仅不怕他们哭，还喜欢看他们哭，还就怕他们哭的不尽兴！
在他们奋力嚎哭时，炎王沉静含笑的喝茶聆听，听累了就视若无睹地继续看书批折。还体贴地为他们准备了茶水毛巾汤饭药酒，时时伺候呵护备至。殿外则是豪华马车多名御医侍从随时待命，若是要死谏，那连死后封赏的御赐牌匾和诏书也早就备好了。大有不怕他们会哭倒，就怕他们不敢哭的气度。
当年炎王入朝时的狠绝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似雅王那般尊礼守制，真狠下心来，剩下的这点老头不够他杀的。
所以，出招必须谨慎，万不可真得罪了炎王失了性命。官场忌讳单刀直入，尤其是对付君王的心头好，他更不能驳了炎王的面子。
几个思量下来，董大人自觉胸有成竹。
他先忧心忡忡地发问道，“听闻黑曜国将派使者入朝，不知陛下做何打算？”
赫炎眼中的寒光淡去不少，却不再看他，而是若有所思地望向沈离凌，“说起此事。。。本王想先听听沈爱卿的意思。”
沈离凌面色肃然，躬身答道，“臣也正想启奏此事。根据最新的谍报，黑曜国不仅会出使我国，还分别派出两路使者前往赤夜和孟兰。”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
经历了琴谷之战的惨败，残暴凶悍的黑曜军便如一团巨大而可怕的阴影时刻笼罩着赫鸾国的臣民。这个强大而危险的邻国，总能刺激到他们脆弱的神经。
“黑王西进的野心昭然若揭，但他会如何处理左邻三国的关系还不得而知。若黑曜借此引发与我国新的战事，而同时与孟兰、赤夜有所盟约，赫鸾便危险了。” 沈离凌分析道，而后微微抬眼望向赫炎。
赫炎立即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垂眸沉吟，“沈爱卿说的有理。这么一来，这次出使便能成功牵制三国，彼此观望而不敢轻举妄动。不管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这次来使都不能怠慢。”
董大人赞同地点点头，缓缓说道，“上次一战，两国还能约好时辰平原对垒，至此之后黑曜已知其军事实力大于赫鸾。一旦黑王不再忌惮天下人心，也不畏惧我国连纵西边诸国的可能，以他的野心，势必要大举侵略！如今他沉寂两年，我国也早无连纵之势，他突然聚兵西关，不可不防。”
正统派遇事一向是主和派，眼下说出这等见解，倒是让人意外。
看炎王一脸的赞同，董大人眼光一闪，继续道，“到时恐怕守护我赫鸾东部门户的边城刁城，会是第一个被攻打的城池。一旦刁城失陷，黑曜便可长驱直入，那赫鸾就危险了。”
沈离凌也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所担忧的。
刁城原本属于一个小国，是尧王当年征伐扩疆吞并的最后一个大的城池。而该国的另一大城池，蛮城却被黑曜吞并，由此两国领土各自扩大并建立了新的边界 - 西关。
新的边界守城是被吞灭之国的城池。而且不似黑曜施行灭城之恶行，当时赫鸾施行仁政于是尽量保留了刁城本土居民的利益，加之和蛮城的关系，也就导致刁城有了与众不同的复杂背景和人员构成。
当年琴谷一战后，赫鸾加强了对刁城的驻军和控制，但也引发了一些新的问题，城内多股势力并不团结，因此这座城池若是打守城战，难免让人担忧。
董大人似乎也知道沈离凌的思虑，语重心长地说道，“据悉刁城盘根错节，军僚腐败，何贵出身北军，曾是攻打刁城之首军，去了未必能得民心，而那些军资也易被贪没。老臣觉得，整顿刁城，迫在眉睫！”
众臣听完纷纷点头。何守更是一脸的感激涕零，还是董大人知道心疼我儿啊！
享受着大家沉思的默然，董大人满意地捋捋胡子，等了一会才用一贯富有说服力的老道语调建议道，“臣以为，整顿刁城乃关乎国之安危，唯有沈国相可堪此大任！”
语毕，朝堂一片寂静。众臣的目光或惊疑或恍然或赞同，都在细细咀嚼这话中的利害关系。只有炎王，冷冷地盯着董大人，看不出情绪。
董大人被盯的身形一颤，忍住想要擦汗的冲动，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继续道，“黑曜就算要大肆侵略，也多少会忌惮天下人心而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如今他们举军压境，我国却不能同样聚兵而待让其抓了口实伺机挑起战争。这时，若是以国相代新君东巡慰问之由随何贵前去，暂守刁城。既能不打草惊蛇，又可带一队兵马整顿刁城，以巩固边防，岂不一举多得？”
此话一出，正统派和世族派的幕僚们纷纷附和赞同，尤其是何守，恨不得当场拍手称快。
许多人慷慨激昂大声附和，“刁城关系我赫鸾安危，正是需要沈大人这样的人才！”“沈大人曾经整顿过多个吞并之城，整顿有方，朝内无人可比。此事唯有他可胜任！”“为赫鸾安危，沈大人应当前去！”“臣复议！”“臣也复议！”
赫炎阴沉地看着这一切，冷峻的神情早已不见先前的病弱之态，即时让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他不动声色地望向沈离凌，只见他正若有所思地垂眸静默，似乎。。。有些心动？
赫炎眉头一皱，脸色又沉了几分。
董大人费劲地揉了揉自己有些昏花的老眼，确定以及肯定此刻的沈离凌不仅没有害怕、为难，反而还在。。。认真考虑？
他不稳地动了动胡子，闷哼了一声。
年轻人为了追名立功，也不看看是什么差事就急于表现，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实际上，沈离凌的确想去。刁城之重，一直在他的未完事宜中。但始终是精力有限，鞭长莫及。如今有赫炎的雷霆之威，陆兄的后盾相撑，他还真想亲自去一趟。
只是秦阳一事尚未解决，他绝不能轻易离开洛京。
但现在若是直言拒绝，那些敌对派系必然会为他扣上一个怕苦惧险、推诿国事的轻国之罪。
于是一切定夺，便都在赫炎身上了。
赫炎将沈离凌的暗自纠结看在眼里，垂眸沉吟了片刻，突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众爱卿说的有理。可是，黑曜国使者就快入京了，沈爱卿不在的话，这接待使臣的大任由谁来处理呢？”
他轻轻地扫视了一圈众人，语带焦虑，“毕竟。。。这次黑曜国意图难辨，一旦和使臣的谈判出现问题，我赫鸾恐怕就要被迫迎战了。。。”
轻轻两语，惊地众人皆是一个寒栗。是啊，他们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烫手山芋需要人接呢。
“董大人，要不由你来接待使者？” 赫炎笑吟吟地看向董大人。
“不、不。。。老臣年老昏聩，恐难当此任！” 董大人慌忙晃着身子剧烈摆手，说完还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年纪大身子弱。
“那要不。。。你来举荐一人？” 赫炎继续笑吟吟地。
“这。。。这。。。” 董大人环视一圈，众人眼光躲闪，他只得又擦了擦汗。
外交这种事，最是责任重大、有苦难言。不仅要对国内大小事务了然如心，还要对诸国实情、天下态势有正确把握，进要挫败他国气焰、智退冒犯之意，退需固守国威、不给对方挑衅侵犯留下口实。
这需要极大的智慧和胆量，更需要睿智思辨的头脑和口才，而一旦出错，轻则失去颜面有损官运，重则引祸上身、承受叛国损名之罪！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一向都是沈离凌负责的。
“还、还是让沈大人来举荐比较好。” 董大人顶着炎王冰冷的眼神谨慎答道，“比如陆大人，臣看就不错！”
说罢，不少人也随声附和。
陆飞和沈离凌是好友，学识口才也不输给沈离凌，何况以两人的关系，沈离凌肯定不会说他不适合而让好友下不了台。
陆飞一怔，他倒是不介意担当此任，但他知道，比起沈离凌，他还是少了一些经验和灵活性。沈离凌下面也有些使者人才，但这次事关重大，想必他只能自己上。而且比起刁城之行，他也更希望自己的沈贤弟能留在洛京。
主意一定陆飞便欲开口主动推辞。
可是赫炎却比他还快，“陆爱卿的确也有此才能，只是他还需要帮本王管理军机要务，若遇战事，统调全国之军还需要他的筹划，恐怕分身乏术。。。”
他一脸难色，眼中的厉芒扫地众人不敢接言。
沈离凌正欲开口，却被赫炎一句话震在原地。
“本王倒是很想亲自前往刁城一趟！他黑王能去西关练军，本王为何不能去刁城慰问呢？”
言毕，大殿顿时哗然。
“陛下不可啊！”“陛下圣体珍贵，怎可冒险！”“陛下贸然前去，唯恐黑王使诈！”
沈离凌也难得面色忧虑，蹙眉望去，赫炎迎着他的目光却是含笑而愉悦的。
董大人这回也有些慌，连忙俯身跪拜，“陛下三思啊。。。刁城虽重，但也不急于让圣驾亲临。。。”
“有道理，那本王亲自挑选个御史去也行吧？” 赫炎看向他，话接地十分轻快。
“对！” 董大人忙不迭地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啊？”
“本王正好想到一个人选，” 他略一沉吟，“就让季彦替本王前去吧。”
董大人一愣，诶？不是应该继续讨论沈离凌的去留问题吗？等会，季彦又是哪位啊？
其余人也皆一愣。季彦？谁？谁啊？
整个朝堂沉默了一会，这才想起来。哦。。。他啊！
于是众人目光一转，纷纷落在角落里那个看上去正受宠若惊地瑟瑟发抖的年轻男子。
季彦，正是昨日暗搓搓说沈离凌坏话结果被陆飞痛骂的那个文官。
论外表，也算眉清目秀，温文儒雅，赏心悦目。但论政绩，并不起眼。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沈离凌一路提拔上来的寒门才子，但似乎唯有他本人已经忘记了。
作为出身寒门而荣登大殿的年轻文臣，也许是太想证明自己了，季彦敢想敢干却总因经验不足、行事过于尖锐而处处碰壁。
他常怪沈离凌没有给他一个能发挥他才能的职位，又总觉得自己的才华都被沈离凌给盖住了，又没及时帮助他，慢慢地便走起巴结贿赂的歪门邪道，后来还抱上了赵许一派的大腿，早已和沈离凌一派日渐疏远了。
但严格按官场的谈资论辈，他依旧可以算是沈离凌的人。
“陛下，季彦职位卑微又年轻没经验，怎能堪此大任？” 董大人抖着胡子急不可待地反驳道。
赫炎倒是一脸信心满满的惜才之色，“本王看季彦不错，学识才能十分出众，又跟在沈爱卿身边学习过几年，正缺个机会好好表现表现。”
说罢，期待的眼神落在季彦身上，看他颤抖着身子不敢抬眼看自己，嘴角微微一笑。
“职位卑微？本王亲赐御史身份，看谁敢嫌他身份卑微！越是年轻没经验，才越有干劲猛劲，反而更能打破僵局，越能让死水变活水。何况有沈离凌为其出谋划策，二人内外通连，必能事半功倍。董爱卿觉得本王说的对不对？”
谁敢说炎王不对？董大人咽咽口水，无奈地点点头。
但他转念一想，这个季彦怎么看怎么能力一般，去了肯定不行，他不行。。。那不就是沈离凌不行？
嗯，也行，到时使点绊子再弹劾下沈离凌，自己也算扳回一局。
看董大人无奈的神情慢慢转为一种自满的安详，赫炎露出一丝蔑笑，转向沈离凌，殷切问道，“沈爱卿，你觉得呢？”
众人立即将目光投向沈离凌，季彦也用求助的眼神恳切地注视着他。
沈离凌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又抬眼看了看赫炎，沉默少许，郑重回道，“臣以为，季彦可当此任。”
话音一落，季彦只觉眼前发黑，双腿一抖，竟然跪下了。
虽然炎王对他的一阵褒奖让他受宠若惊，而他也的确很想将功补过，抓住机会大干一场。但是。。。刁城之行必然是极为凶险和艰苦的，他一弱柳文臣，去了还不得被当地凶蛮的将士们吃的渣都不剩！
最可恶的是，这本该是沈离凌的任务，为何要推给他！
一阵委屈心酸让他双眼闪出了泪花，却也只能在一片朦胧中将身子俯地更低，用微微颤抖的声音为这场看不见的君臣较量画上了句号。
“微臣季彦，领旨。。。谢恩！”
退朝后，沈离凌和陆飞照例要去觐见赫炎。
两人一进去，就看见正襟危坐的赫炎，正满脸抗拒地对着一碗黑色浓稠的药汁皱鼻蹙眉。
一看人来，便立刻换上一脸无谓的淡然神色，沉稳地端起碗，微微闭目对他们略一点头，“爱卿们稍等，本王喝完药再议。”
说罢，帅气地一仰而尽，眉头也没皱一下地放下碗，端地是坐姿挺拔、云淡风轻。
可惜，很快就被一阵难抑的猛咳打破了自己的风度。
“陛下，你不是最讨厌喝药了吗，怎可如此猛灌！” 陆飞上来就是一阵痛心疾首地大嗓门，继而转向正在一边凝神肃立的冷言，“喝药时怎么没像营中那般备些甜食？”
冷言无辜地闪着大眼睛看着陆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赫炎的方向，就面无表情地闭上了嘴。
“咳咳。。。唔不、不需要！” 赫炎好不容易从咳嗽里顺过气来，苍白的脸上带了层红晕，一双湿润的黑眼睛眸光流转，确认沈离凌正看着自己，立即挺直身子对着陆飞，“谁说本亡。。。咳本王，吃药时还得吃那种东西了！”
陆飞像是想起什么，立刻迟缓地点起头，喃喃自语道，“哦对。。。陛下很少生病。。。吃药更不怕苦。看我这脑子一定是记混了。”
“是啊，本王的身子一向好的很。” 赫炎整整衣襟，一脸气宇轩昂地傲然神态，“就算吃药，这点苦也不算什么。”
“陛下的伤口如何了？” 沈离凌面色沉静，语气也十分淡然，只是双眼闪动着心切的柔光。
“并无大碍。” 赫炎立刻看向沈离凌，笑着扬了扬右臂，“眼下吃药只因昨夜贪凉，感染了风寒而已。”
沈离凌点点头，看着赫炎那隐忍着苦涩而紧抿的唇角，又说道，“近日的确过于炎热了，记得宫里的祛暑甜品都十分可口，陛下可否叫一些上来，与臣等分享？”
赫炎眼中一亮，“好。”
“不过臣的身子也不能贪凉，陛下就跟着臣一起吃点温润清淡的吧。”
陆飞也赞同地点点头，“陛下越是热时越是贪凉喜寒，可风寒之时，尤其要注意那些寒凉味重之物。”
赫炎点点头轻咳一下，眼神微微闪烁，“正好也快到午膳时辰了，爱卿们就先陪本王吃点饭前甜品，然后一起用膳吧。”
陆飞看看沈离凌，两人一起从命谢恩。
用膳时赫炎用左手拿着匕勺吃的缓慢，沈离凌看在眼里，心思浮动。
他很想问下关于何谨、关于城内严控民众舆论的话题，可看到赫炎那苍白虚弱、强打精神的脸时，快到嘴边的话就又被咽了回去。
他主动谈起北军之行的感触，为陆飞近期忙碌的整合军制提供了许多建议，赫炎全程认真旁听，偶尔问几句，更多是让沈陆两人细细交流。
这么恭谦安静的赫炎倒是少见，沈离凌不自觉地频频用余光扫他，只觉得有些虚弱的赫炎很有些恭谨持重的圣君之风。
用膳后三人的讨论重点，便放在了黑曜国的动向上。
“这上面还说，黑王手下最大的猛将石嵩还留在都城？” 赫炎拿着沈离凌在上朝前就让人呈上的谍报若有所思。
“对，微臣觉得，黑王此次恐怕并不急于开战，也许他还在筹备什么。” 沈离凌思忖着答道。
“有意思。” 赫炎扬了扬眉，来了兴致，“据我所知，黑王和他家那位心狠手辣的太后以及舅舅的关系极为微妙，他留下石嵩也许是和他们有关。”
陆飞略有所悟，“看来这黑曜国之前的沉寂，可能是忙于平内乱。沈大人在朝堂上没有说石嵩这点，想必是故意让国内紧张，好让那些懒散的主和派也能提前筹谋起来。”
“是的。” 沈离凌点点头，和他交换了一个默契含笑的眼神。
赫炎眸光微变，一阵轻咳，一脸不适地捧起茶盏抿了几口，然后缓缓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
沈离凌眼波起漾，望了过去，“陛下，是不是还不舒服？”
“没事。” 赫炎睁开眼睛，淡淡一笑，“本王只是好奇那个黑王到底是要做什么？”
“黑王此行的确蹊跷。以他的性子，定不会白来一趟。可三国使者就算不逗留最快往返也要十来日，他一直留在西关，难道就为了趁机练兵？” 沈离凌垂眸深思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是说他。。。” 陆飞似有所悟。
“他必然会随使进入某国。” 沈离凌抬眼断言。
“我猜会是赤夜。。。” 赫炎勾起嘴角。
“为何？” 沈离凌和陆飞都不解道。
“他那么宝贝的男人逃去了赤夜，他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赫炎眼神笃定，笑容有些邪魅。
“。。。” 沈离凌一怔，和陆飞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是炎王喜欢的话题啊。
“同为男人，我倒是很理解他。” 赫炎的语气忽然有些严肃。
沈离凌闻言好奇地看向赫炎，却被赫炎那突然燃着狂热光芒的黑眸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若是本王，绝对不能容忍心爱之人从我的身边逃离！”
沈离凌又是一怔，动了动嘴唇，在那闪着危险光芒的强势目光中莫名全身紧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陆飞一脸状况外的疑惑，“什么意思？黑王有重要的人在赤夜吗？啊。。。难道说是。。。！”
他睁大双眼，惊诧地看向两人。
赫炎却依然不动声色地盯着沈离凌。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带病上朝是门艺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