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要回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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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混蛋将军！又小气又记仇！还他娘的一点脑子都没有！” 叶方嘴里叼着一根草愤恨地磨牙，边走边发着牢骚，“哼要不是我家大人有心扶植，他还在老财主手下受气呢！居然还那么拽。。。”
“那你想怎样？”
“最好能揍他一顿出出气！”
“哦。。。那你可打不过他。。。”
“狗屁打不过！老子怎么会。。。” 叶方扔掉那根草，不满地反驳着，随即反应过来转头瞪大眼睛怒呼，“何叶辰！！你能不要每次都偷听我说话吗？！”
“又说脏话。” 何叶辰似笑非笑地紧望着他，叶方莫名一惊吓得后退一步。
“要、要你管！”
何叶辰勾起嘴角，抬手一把握住他的下巴，拇指碾过他的嘴唇，像是在擦什么脏东西，“在这呆久了脏话都变多了。”
叶方躲闪不及，嘴唇被那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心中如过电般悸动连连，再想后退却被人按住后腰动弹不得。
从未见过这般粗暴的何叶辰，自己的嘴唇似乎要被揉肿了，叶方缩着脑袋后退，刺痛感让他生出几分委屈，叫唤的声音也不自觉颤了起来，“何大哥。。。”
何叶辰立刻一滞，紧盯他嘴唇的眼神挪向他那双透着哀求的大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才松开了手。
然后罪魁祸首没事人一般地温和一笑，“你也忙完了？那一起回去收拾行李吧。”
叶方正跳到一边用袖口猛擦自己的嘴，看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立刻没了脾气，只好略显不悦地哼哼着大步继续向前走，“走吧走吧，别让沈大人等咱们！”
“嗯。” 何叶辰笑着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叶方的脚步便慢了下来，感受到身后男人若近若离的气息，莫名有些心慌气短。
自从那一夜，他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何叶辰。当时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何叶辰的怀里，和他挤着一个榻睡了一夜。
本来被人看穿了那点不成器的心事就够丢脸的了，最后还糊里糊涂地缩在人家怀里睡了一夜！清醒后的叶方当时就想掘地三尺把自己给埋了！
还好何叶辰什么也没说，这几天对他的故意躲避似乎也没察觉。看他那副总是自然轻松的坦荡模样，叶方才觉得似乎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此时两人一起走在阴凉的树荫下，透过斑驳光影享受习习凉风，叶方的心情愈加放松，连带着心里的别扭也被吹的一干二净。
毕竟要离开了，突然还有点舍不得。
叶方看着北营里的郁郁葱葱，随手揪下一片叶子放在嘴上想要将心中怅惘吹成哨声，摆弄半天也没成功，只好转移注意力看向何叶辰，“何大哥，你为何不留在北军谋个一官半职？你要愿意的话，沈大人定会帮你，肯定能让你的官职比何深还大！”
何叶辰听了，垂下眼沉吟了一会，这才缓缓说道，“因为。。。” 他蓦地抬眼望向叶方，微微一笑，“。。。不想离开你啊。”
“切，谁信啊！” 叶方翻了个白眼，继续摆弄叶子，可惜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小叶子不相信我？” 何叶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伤心。
“我看你是舍不得我们相府的伙食吧！不对。。。一定是炎王让你过来做相府的密探给的俸禄比当大将军还要高！” 叶方语气随意，眼神却是亮晶晶地盯着他。
何叶辰笑眯眯地回望着他，眉眼一片温和纯良，“比起做将军，我倒是更喜欢在相府偷懒。”
说完，伸手抢来叶方手中的叶子，径直放在嘴边吹出悠扬的声调。
“哇厉害！” 叶方瞪大眼睛，兴趣盎然地凑近他看着，突然冒出一个坏坏的笑容，“何大哥你别不好意思的。。。其实你是不是。。。”
“嗯？” 何叶辰眼中闪起一道亮光，紧盯着叶方，等待他的下文。
“你是不是。。。被你的那群兄弟排挤了？！” 叶方一脸纯真的发问，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灵动的好奇和。。。同情。
看何叶辰被说中一般的呆楞在那，他便压低声音靠地更近，“我看你好像一直是躲在相府避免和当年那群兄弟见面。。。是不是有人故意那个。。。打压你啊？哎在王前争宠这种事很平常啦，你也别怪我多想哦，你说哪个开朝功臣愿意委身在别人府邸当差的？一般不是躲仇就是怕事，否则为什么呢？”
叶方神色十分认真，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盯着他的眼神也浮现出了更多的关切和担忧。
何叶辰的脸色则难得露出些如鲠在喉的僵硬，幽幽地盯着叶方暗自磨牙，最后略显凶狠地将手中的树叶按回叶方的唇边，挑眉一笑，“我喜欢。”
“诶？什么啊？” 叶方闷声从叶子后传出疑问，嘴唇的挣动和树叶的滑擦让他的唇不小心触碰到了何叶辰的手指。
叶子掉落，何叶辰惊地一下松回了手。
看着何叶辰不自然的神色，叶方也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清楚，只好随意挠了挠头，打起哈哈，“哎算了算了，你不想说老子还不想听呢！”
随即又不甘示弱地冲何叶辰挤了挤眼，“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控制着北军粮饷辎重管理的都是你的人吧？假装很淡泊实际也没让自己吃亏！”
何叶辰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地盯着他，最后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小叶子很了解我啊。”
叶方乐了，随意地一把打掉他的手，得意洋洋高扬起下巴，“那是！所以你回相府后老实点，不要以为自己上面有人就可以胡作非为，老子可是一直盯着你呢！”
“好。我的小叶子副总管！” 何叶辰笑笑，极其自然地伸手在他光滑的下巴上摸了一把。
“喂不要提那个副字。。。！！！”
“好，我的总管大人。”
“别套近乎！”
何叶辰笑了。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慢慢走着，偶尔闲聊几句，享受这阳光灿烂、清风怡人的难得闲适时光。
穿过中军营帐，他们走上斜坡，下方路过操练场，何叶辰停下脚步，望着正在操练的士兵，微微出神。
叶方感受到他的失神，也不禁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一起望去。
金色的阳光下，一排排整齐肃穆的热血男儿在挥汗如雨地操练着，一片振奋人心的景象。
“其实我。。。不喜欢打仗。” 何叶辰突然说道，眼神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叶方想他应该是在回答他方才的问题，却不知如何接话。
“如果可以。。。不用打仗不是更好。” 何叶辰回望向他，坦然平静，却眼色忧郁。
“是。。。” 叶方由衷地点着头。他看过歌舞升平，也见过白骨露野，他自知涉世未深，不敢轻言论道，只是率真地用自己的本心回应着。
“我宁愿。。。永无建功扬名之机。。。也不想战事不断，尸横遍野。。。” 何叶辰的目光投向远方，神色浮现出一种淡淡的悲哀和无奈，不动如山的高大身影此刻竟是那么脆弱寂寥。
叶方的胸口顿时沉重起来。他能感觉到何叶辰的心中似有一个幽居的伤口，此刻正汩汩地冒着血，无声地淹没了这个一向温和沉稳的男人。
他兀自沉默着，心里却急切地想说点什么来安慰这个男人。
正暗暗焦灼，对方突然转回头望向他，口气竟有些哀求，“小叶子，即使以后沈大人给你上战场的机会，你也要拒绝，好不好？”
叶方更加茫然，只能担忧地看着他，“何大哥，你。。。没事吧？”
何叶辰的目光望着他，却又像穿过他望着另一个人，眼神中突然出现的痛苦和迷茫让他吓了一跳，立刻凑近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何大哥？”
何叶辰眸光一颤，呆然的神态只是一顿，旋即恢复了往日沉稳温和的神态，“啊。。。我可能有点累，失言了。”
“没事的。何大哥一定是担心赫鸾边界的安危才由此感慨吧。黑曜一动，这天下怕是又不安份了。当年你们跟着炎王在边塞，面对茹毛饮血的北戎蛮族，比中原他国更难打，你说过那时随你护卫陛下的近卫最后只剩你一个了。。。如今若是战事再起，何大哥必然不忍再失去兄弟。。。”
叶方用他朴素的、善良的、柔软的心灵小心翼翼地揣度着何叶辰的心思，希望帮他的何大哥梳理好头绪，让他坦然安心。
“嗯。。。谢谢。” 何叶辰看着他，目光温柔，神情依然黯淡，“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多愁善感了？”
“当然不会！” 叶方赶紧回道，“何大哥当年跟随陛下保家卫国，又是如此重情重义的人，我叶方敬佩还来不及呢！再说，何大哥就算劝我别上战场，可若是陛下需要，何大哥也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吧。。。”
说着说着，叶方突然被一种悲壮而伤感的心情所笼罩，耳边传来将士们操练时的响声雷动，让人仿佛置身于战场，而他眼前的男人，似乎随时都会奔赴战场，一去不返。
莫名得，鼻子发酸，眼中有了水汽。
何叶辰静默着，定定地看着他，深邃的眸光闪起火焰，“小叶子。。。你是在心疼我嘛？”
叶方脸一红，睁圆眼睛赶紧辩白，“谁、谁心疼。。。！”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握住手腕连拐带拉地拽进了旁边的树林，随即便在林荫的遮蔽下失去了声音。
这次他学会了保持呼吸，却感受到了和上次完全不同的炙热和激烈。慌乱的挣扎很快被温柔而固执的力量所制服，而后便是春风和煦，心神迷醉。
被放开时，他只觉嘴唇发麻，双眼潮润，昏沉的大脑一片茫然。
何叶辰紧盯着他，喉咙滚动，半晌才打破沉默，“其实不上战场的话也有点可惜。。。”
叶方一愣，睁大眼睛迷茫地望着他。
“。。。就不能看你穿成这样了。”何叶辰微微叹惋，伸出手在他那被戎服束裹着的细窄腰身上暧昧流连，垂眸深笑，“很配你。”
！！！
叶方浑身一颤，原本暗暗发烫的脸这下彻底被烧透了，一片空白的大脑只剩下一个字，逃！
作为一贯的行动派，他熟练地吸气运功，抬腿就跑。用漂亮的轻功充分展现了平日勤奋练功的成效，没一会便只给何叶辰留下了潇洒绝尘的帅气背影。
当然，消失前不忘霸气的撂下狠话以维持形象。
“何叶辰你个臭流氓，老子才懒得管你！”
何叶辰望着那一抹极速消失的灵动身影，舔舔嘴唇，露出了快乐而满足的笑容。
转头再望向那群操练的士兵，忧郁重新回到了他的眼中。
这天怕是又要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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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凌回京甚是低调，却还是闹出了点动静。
因为说服了赫炎几日后在洛京举行阅兵大典，他便免掉了带领北军入京的任务，在烈焰军的护卫下带着自己来时的人马轻装返京。
他的车马刚刚在北营门口集结好，就有探子将他回京的消息传向洛京，于是之后的洛京城门便出现了一场热闹隆重的接风仪式。
不知何人发起，不少大臣带着亲随礼物集结在城门外，亲自迎接国相回京。这些人中有的意图很简单，就是巴结。有的是跟风上了弹劾折子的，现在正忙着倒转风向抱大腿。
毕竟傻子都看的出炎王对沈离凌的宠信有增无减，若能打好关系，让他在国君面前美言几句，肯定对晋升有益。
于是，这场由臣子自发举行的欢迎仪式，声势浩大，颇有诚意。数十名大臣在城门口列队而立，翘首以盼，身后锣鼓喧天，旗帜鲜明，司仪齐全。
而国相成功整顿北军的消息也早已传遍京城，老百姓虽然不懂那些改革调动的门道，但听说北军除了不少恶瘤还换了曾经的少年名将当二把手，便都觉得痛快有盼头，激动地也想对国相表达下热情。
等烈焰军簇拥的马车抵达洛京时已接近酉时。而马车上却没有人。原来沈离凌出北军后便让烈焰军带马车从官道慢慢前行，自己则带着府内人马操小路骑行从侧门入了京。
大臣们傻眼了，却也没立场怪罪沈大人不提前通知他们。而且相府近日被炎王亲授了如君亲临的牌匾，让相府成了普通人不敢惊扰的圣地，众人无法，只好目送烈焰军回宫城复命，带着自家队伍悻悻散去。
百姓们倒是觉得这符合他们心目中国相大人淡泊名利的君子形象，又难得一见地看了不少大臣们如大鹅般伸脖抻脑的美好画面，便都心满意足，欣然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5章 要回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