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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沈离凌漂浮在无边的黑暗中,被一种温暖酥麻让人想要轻啜叹息的官感包围,脑中却有一线刺眼的光亮在将他引向白昼。

      他试着睁了睁眼睛,看到的是雅那满是信任期盼又充满哀恸不舍的双眸,他的耳边传来坚定又温柔的声音,“为了赫鸾国的生存,离凌,你必须留在他身边,如今国力日弱,深陷阴谋诡谲之漩涡,只有你能帮他看清并刺破这迷雾阴霾,我没能完成的兴国大业就让他来完成,你没有实现的破局胜盘,他可以帮你实现。答应我,活下去继续做他的国相!”

      “。。。可是。。。那你呢?”沈离凌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那不是来自臣子惜君而是知己友人间害怕失去的不安。

      雅坦然一笑,“成王败寇,生死无畏。一国不能两主,你看这诸侯各国,弑父杀兄,施暴谋权,已是常事,但不斩草除根者,必遭国势生变乱境重启。。。赫鸾国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绝对权力的象征,方能走出这残局。”

      沈离凌被那淡然的笑容灼的生疼,心里有个逐渐清晰的声音,所以你根本就没准备活着离开王宫吧,虽然假装配合我所谓的拖延计划而从密道中逃走,却没有提醒我,那密道长存已久赫炎也可能是知道的。。。

      活下去,我沈离凌自然是要活下去的。。。即使你们都死了,即使只能背负求荣苟活的名声,即使那个人只会把自己踩在脚底,即使永远也得不到一个尽忠臣子该有的尊重。。。

      因为,死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种缓慢而陌生的不适侵扰着他,却无法从深沉的昏睡中唤醒他,他的思绪还留在黑暗中,然后他看到那多年梦靥的场景,一个小小少年的身影置于一片血泊之上。

      他稚嫩而痛苦的喊叫 :“哥。。。哥哥。。。!不要。。。不要死!”

      而后是一片白蒙蒙的冷光,一个垂暮病容的老人在床榻上对着他伸出手,苍老而满是不甘的声音:“你。。。一定当上国相。。。你。。。要记住。。。千万别忘了你为什么而活下去。。。”

      脆弱无助痛苦伤心的情绪像是海水般将他浸没。

      突然一种巨大的,陌生的,撕裂般的疼痛逼得他瞬间坠入现实,他无力地张开嘴大口喘气,迷茫地睁开了双眼。

      他仍昏沉朦胧的意识中早已有了对昏睡前记忆而残留的晦暗的预感,他以为自己睁开眼睛会是在一个布满刑具的牢房,或是被鞭笞着低至尘土的俯首缚身等待致残的施行。

      但现实,比他所有的猜想都来的更加残酷和诡异。

      还是那水汽弥漫的雾境,还是在某个人的压迫和桎梏中,但耳边喷发的却是比那水雾更家炙热难耐的喘息,身体堕入的是比桎梏压迫更残忍的掠夺。

      他再不懂情事也是知道现在自己是在如何被像个女人一样对待的。

      所有下意识的反抗和挣动在巨大的力量悬殊下都没有什么意义,反而让那刺穿的刑器变得更加勃发狰狞。

      果然是赫炎能想出来的对他的最大的凌辱了。

      不敢睁开眼睛,只能感受自己无力的沉浮,被热浪淹没到要窒息般的无措,而一切挣动不过是最无用的啜泣。

      自己为什么还不晕过去!

      他的愿望没过多久就实现了,在风暴般激烈而频繁的攻城略地下沈离凌终于重新归于黑暗。

      赫炎起初对醉晕昏沉的人还有些于心不忍,趁人之危的收敛,耐着性子怕对方受伤的做了充分的准备,并暗定了浅尝初鲜的承诺。

      可一旦肌肤相亲的炙热被燃起,温柔克制便被肆虐的冲动轻而易举地打败。

      只是看着对方蹙眉忍痛,隐忍苦楚下却还是绽放出不胜娇羞怯弱的色泽时,他就狂乱地无法自控了。

      一向淡漠从容的人在自己的影响下变得如此凌乱不堪,真是光想想就已脊背发麻,热血沸腾了。

      肆意魇足的赫炎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有史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觉。

      当然,对于沈离凌来说,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糟糕的一夜。

      那种透彻髓骨的掠夺感和丧失感让他在黑暗昏迷中也微微战栗,而后是浮沉在暖海中的漂浮舒缓,最后,他感觉似乎被一只大海中的八爪鱼牢牢抓住缩紧,彷佛下一步就要拆吃腹中。他想挣脱却过于无力,干脆放弃挣扎,很快便沉浸在这种温热而□□的类似怀抱的安心空间里。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勤奋克己的沈离凌难得是在正午阳光中才幽幽转醒,他茫然地盯着眼前陌生而华美的龙腾云升的顶画,只感觉全身酸痛,喉咙干哑,脑中的混沌迷茫慢慢被昨晚的记忆席卷取代,眼中的茫然也逐渐被苦涩和愤恨取代,他瞬间绷紧神经,努力想坐起来。

      “沈爱卿,不用着急起来,本王许你今日休息。”沉稳而愉悦的声音传来,沈离凌下意识地望向声源,之间赫炎已换了一身淡蓝龙锦华服,精神很好地靠在床榻一侧的软椅上,手中举着翻阅到一半的折子,正双目含笑的盯着自己。

      一种对掠夺者条件反射的战栗感袭来,他抿紧嘴唇,目不斜视地盯着身上的丝被,缓慢地坐起身,盯着巨大的屈辱感,维持着身正声清的最后尊严,然后一种难以启齿的疼痛被牵动惹的他一声低吟。

      沈离凌咬唇屏息,冷静地理清现状,身上应该是被清理过了,还换了崭新的里衣,那被过度索求的位置似乎并没有受伤,只是还残留着疼痛和不适。

      赫炎眼中的笑意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探究,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沈离凌,并不想承认,现在的自己居然有一丝的。。。紧张。

      “陛下不是说今天可以让我回府了吗?”沉默良久,沈离凌平静而冷淡地说道,眼睛依然下垂没有看向赫炎。

      为官多年,他早已练就掩藏真实情感,选择一种最有利最合适的姿态和情绪来面对一切,现在,多说无益,能早日回府才是正事。

      昨夜不过是初登高台的新君一时心血来潮的施虐惩罚,他又何必深究,又怎可深究。既然已经实践了所谓的表达忠心,他就不能让自己白白牺牲,停滞不前。

      被践踏被轻视依然挺直腰板忍辱负重地向着目标前行,这是他很早就已学会和接受的事情了。

      赫炎被沈离凌冷漠淡定的样子弄得反而失去了斗志,他想象过沈离凌醒来后的种种可能,也充分做好应对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从容薄凉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臣的忠心已表,陛下难道要失言吗?”沈离凌微微抬高声音,暗哑的声线显得有些狼狈,他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指尖狠狠地嵌入掌心。

      “本王从未怀疑你的忠心。。。”赫炎神色复杂,昨夜还在身下如秋水般甘美融化的男人此刻正隐忍而倔强地挺直身子,无声而有力地疏离着他。

      其实也是预料到的结果,赫炎心里暗暗苦笑,难不成自己还期待着那人起来后和自己互表心意然后上演两情相悦的荒诞戏码吗?

      他的心里发着凉,脸上自然也寒了几分,“沈爱卿既然这么一心为朝,那本王就命人送你早点回府,三天之后,那密案就给本王个说法。”

      被困多时的沈离凌还没来得及弄清当下事态,三天就要交出个说法,实在是种刻意难为。

      沈离凌倒也无所谓,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赶紧离开,于是他强忍着不适恭敬而淡然地谢恩领命。

      赫炎不再看他,直接甩袖走出寝宫。

      日升醒来时那充盈的愉悦和满足让他既欢喜又不安,似乎那多年隐藏,刻意躲避的情感和渴望因一夜兴起的暴行而被彻底地审判定性。

      大业未定,自己怎能有这种无谓的牵绊,更何况还是那个根本没有真正注视过他的沈离凌!

      那人仰目而视的,永远只是可以立于王位之上的人,而不是,不在王位就一无所有的赫炎。

      内心烦的躁赫炎目光阴郁,慢慢恢复他为王应有的冷漠威严,他淡淡地对守卫在门口的冷言说道,“你安排一下,尽快送沈大人回府。。。行车。。。就用我前日看上的那个。。。”

      冷言低头领命。

      赫炎抬头,迎着阳光的刺目,感觉眼角酸痛,似乎要被痛出泪水一般。

      他撑起手掌遮住阳光,在自己手中的阴影下,那几近而出的泪水不复存在。

      只有一双暗沉阴鸷的冰冷黑眸平静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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