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智障女童的童话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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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光初开，微雨刚过，整夜没睡的曲玲就拉着凌绝二人赶往赵家村。
一路上，曲玲既忐忑又兴奋，抱着给果果买的礼物，喋喋不休。
如果此行顺利，曲玲就可以用合法的途径收养果果，但凌绝却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这家人连利用果果赚钱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妥协？
希望最后只需要用钱就能解决吧。
临近赵家村，曲玲的情绪就越发紧张。
顾参商瞥了眼路边走过的村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每个人都在盯着他的车看，而且不是那种打量的眼神，而是充满了恶意的感觉。
总不可能是仇富吧？可他这车也就三十几万而已，不至于吧？
顾参商狐疑中，车子慢慢的停在了郑勇家门口。
曲玲拎着礼物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正准备敲门时，门却自己打开了。
二三十个村民挤在郑勇家的院子里，有的扛着斧头，有的扛着锄头，就连十几岁的少女手里都拿着扫帚，一副要打群架的样子，气势汹汹、虎视眈眈。
曲玲察觉到不对，硬着头皮说：“请问，郑家奶奶在吗？”
郑奶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身旁的男人说：“你说的人就是她？”
男人肯定道：“对，我在警局里见到的就是她！”
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如狼似虎、阴狠毒辣，像要吃了曲玲似的。
曲玲看到那男人熟悉的面孔，猛然惊醒，扔下礼物掉头就跑。
“她要跑！快追！”
曲玲惊慌失措的奔向顾参商的车，大喊道：“快开车！！”
顾参商看着她背后乌压压的人影，吓得楞在了驾驶座上，凌绝见势不好，忙打开车门，抓起车里的雨伞冲过去帮忙，把二三十号人给拦在了背后。
兵器不称手，凌绝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匆匆阻拦几下，踹翻几个人后，一把搂住了曲玲的腰，半搂半抱的拖进了车后座里把车门一关。
“快开车！”
顾参商反应过来，油门一踩，冲出了人群的包围。
见村民们追赶不上慢慢停下了脚步，三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凌绝问道：“这怎么回事？怎么这群人像要杀了我们似的？”
曲玲咬着牙说：“肯定有人昨天认出了我，告诉郑家我就是那个送他们家儿孙入狱的人……马的，我怎么没想到这茬，早知道就让你们出面了。”
顾参商心里也窝火，说：“看今天这情形，你想收养果果根本不可能了。”
曲玲说：“他们那么贪财，我不信我不能用钱来解决！”
顾参商反驳她说：“你要怎么解决？你把人家儿子和孙子全送监狱里去了，而且还有其他家的男人，别说是领养果果，只要你敢出现在这个村，他们就敢打死你信不信？”
曲玲也怒了，“你的意思是我把他们送进去是我的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参商说：“我只是告诉你，站在他们的角度，不管他们是否罪有应得，他们都会认定是你害了他们家的男人。”
曲玲讥讽道：“他们这叫罪有应得，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况且……”她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道：“我巴不得把他们这群人碎尸万段。”
顾参商想起果果可爱的样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车子被逼返程，但曲玲还是不愿意放弃，让顾参商把车停在了隔壁村子里面。
曲玲从包里翻出了果果画的画，一张一张默默的看着。
凌绝认出了这特别的眼珠怪画作，低声道：“警方那边抓到了多少人？”
“五个。”曲玲的手在颤抖，“郑勇、郑武，村长郑辉，还有两个村民郑民和李高。”她从厚厚的画作中翻出了其中的五张，一张画中的眼睛怪最大也最狰狞，一张则只有三只手，一张缺了只眼睛，一张牙齿稀疏，还有一张，则多了一根棍子。
曲玲死死的盯着这五幅画说：“这五个人都是主谋，郑勇郑武负责控制果果，郑辉郑民是中间介绍人，而李高……李高是死去的婴儿的父亲。”
凌绝问道：“还有多少人没有被抓得。”
曲玲顿了顿，无比艰难道：“三个村子，所有男人。”
凌绝的脑袋“嗡”的一声，那根早就绷紧的弦忽然间就断了。
他的脸色骤然大变，变得难看至极，太阳穴暴起了青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凌绝默默的下了车，走到旁边的大树上，猛地用力锤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腕口粗的大树被拦腰拍断，倒在了树林之中。
抽着烟的顾参商和曲玲都傻了眼，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凌绝却一无所觉，低头望着自己干净的双手，缓缓的，握紧了拳头。
片刻后，凌绝走回到车旁边，说：“还有什么办法能领养果果吗？”
顾参商惊醒过来，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曲玲忽然道：“如果他们陷入到极度缺钱的困境中，肯定会把果果卖给我的。”
顾参商呛咳道：“曲玲！人口买卖是犯法的！”
曲玲勾唇，笑的妩媚而诡异，“谁说钱是买果果的，那明明是我捐给郑家的善款。”
顾参商愣了下，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说，先让郑家陷入到极度缺钱的境地，不得不到处筹钱，然后你再出面拿钱帮他们解决困难，再暗中达成协议？”
“对。”曲玲爽快的点头，“但是我没这么大能力，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顾参商揉了揉眉心，说：“我……我试试吧，但不保证能成功。”
曲玲直勾勾的盯着他说：“拜托了，一定要成功，否则我真的……就要犯法了。”
凌绝默默的看着画，沉默无言。
想到了解决办法，曲玲和顾参商的心情都轻松了很多。
三人正准备打道回府时，一名女子突然骑着摩托车，不要命的撞到了他们的车头。
顾参商急忙一脚刹车踩下，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你不要命了？”
女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看上去并没有受伤，也没有生气。
她小跑过来，直言不讳道：“你们能出多少钱买我妹妹？”
三人定睛一看，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勇的女儿郑丽。
顾参商大吃一惊，还没反应就听曲玲抢先道：“不叫买，叫领养，当然你们那么辛苦养大了果果，我也确实应该给你们点抚养费对吧。”
“对对对，您说的对，是领养，不是买卖，买卖是犯法的，我们可不能做。”
郑丽那副阿谀谄媚、利欲熏心的模样实在让人恶心。
凌绝听不下去就说：“我去吹会儿风，你们谈。”
郑丽看都不看他一眼，等凌绝下车后就迫不及待的挤了进去说：“你能出多少钱？”
曲玲却说：“你想要多少？”
“这……起、起码也要个五十万吧。”
“小姑娘，你这狮子大开口，我不好办啊。”
“那你说你能给多少？”
凌绝远远的走开，却还是能听到两人谈判的声音。
他心里很烦躁，烦躁他们把果果这个小女孩当成了物品明码标价，可是从长远来看，要想让曲玲合法的收养果果，还真就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这是法治社会，总不能像大唐那样，动不动就杀人吧？
可是心里就是莫名的憋屈，想他凌雪阁弟子，不说武功天下第一，起码在这里也算拿得出手的顶尖高手，但遇上了事却不能以暴制暴，得讲规矩讲律法。
若是律法公平公正倒好说，但很显然，目前的律法对有些人来说并不公平。
三个村子，所有男人，这是多么恶心的数字？又是多么丑陋的人性！
可最终却只抓了几个主谋，其他犯案人员却轻拿轻放，连抓都没有抓。
这就是所谓的公正？所谓的公平？
这群恶心的男人如果不严加惩戒，律法能保证他们不会再犯吗？
果果那么小，她才只有十岁啊！
凌绝死死的攥紧拳头。
如果在大唐……如果是在大唐……
【姐姐……】
凌绝忽然愣了下，他好像听到了果果稚嫩的声音。
【姐姐……姐姐……】
风吹拂过树梢，猎猎作响。
女童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常说话的磕巴，还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像是种幻听，又好像是直接在脑海里出现的声音。
奇怪，且鬼魅。
凌绝四下张望，想找到女孩的身影，可是却什么都看不到。
是因为太过悲愤而产生的幻觉吗？
【姐姐……嘻嘻……姐姐……】
正当凌绝因为这个幻听而头疼不已时，曲玲和郑丽已经谈好了价钱。
曲玲说：“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果果？”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郑丽笑的贪婪而丑陋。
曲玲厌恶的皱起眉说：“你确定这事你真的能做主？不会反悔？”
郑丽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我妈都听我的，我奶讨厌果果，这事肯定没问题。”
曲玲想了想说：“不行，今天我就的见到果果，否则我连定金都不会给。”
郑丽脸上的笑僵住，不自然的说：“果果这两天生病了，不太方便见人。”
“什么？她生病了？”曲玲急了，“那我更要去看她了！”
郑丽极力阻拦说：“她没生什么大病，就是感冒而已，你先回去等我消息，等果果这边病好了，我再带她来见你。”说着就要下车离开。
曲玲忙拉住她：“我给你钱，你带我去见果果啊！”
郑丽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差这几天，你就先等我消息吧。你要是实在想见果果，这样吧，待会儿我回去后拍个照片啊视频发给你吧？”
曲玲一想，“也行，那你记得发给我。”
郑丽扒开曲玲的手，急匆匆的想要离开。
她没有注意到凌绝，走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走路看着点啊！”郑丽不耐烦的瞅了眼凌绝，却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得头皮发麻，诺诺的也不敢再说什么，掉头骑着车就跑了。
回到车上，曲玲很开心的说：“很快我就能见到果果了。”
“恭喜。”凌绝勉强笑了下，神色却有些心事重重。
顾参商察觉到后问道：“怎么了？”
凌绝忽然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去办。”
荒郊野岭，有什么事要办呢？
顾参商和曲玲不明所以，但尊重凌绝没有多问，开着车便走了。
凌绝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原地静默片刻，忽然盘膝而坐。
【换斗移星转命盘，阴阳凝魂乱坤乾。出魂入定，开！】
凌绝睁开眼，眼中映出黑白的魂墟世界，这里总是死气沉沉，没有声音、没有色彩，也没有任何的生机，只是身处其中，便叫人窒息绝望。
这时，身穿白裙的女孩笑语嫣然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姐姐……】她忽然顿了顿，【不对，你是哥哥，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哥哥。】
凌绝望着她，如鲠在喉，泪湿满眶。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智障女童的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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