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beaver

81、年前（下）

　　肖爸爸早就催促肖林早点回老家来陪爷爷奶奶，肖林也不是不想早点回去，奈何这里有一个小兔崽子好像更需要他陪。他跟肖父死缠烂打地拖了几天，到腊月二十八实在拖不住了，肖父早上直接给他发微信说自己已经在去北京接他和肖妈妈的路上了。

　　肖林刚看到微信就像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从沉沉的梦里惊醒，未经大脑思考人就已经掀了被子趿拉着拖鞋在赶往楚维楚维房间的路上了，等赶到楚维被窝的时候，他浑身也被外面的寒气凉透了。

　　楚维听到动静哼哼几声，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赶紧给他盖住被子，以为肖林又是睡迷糊了习惯性来找自己，于是问也没问他。

　　倒是肖林，躺在另一侧，手脚第一次对他不老实。

　　（省了一些让审核员头疼的情节）

　　但楚维还是觉得肖林肯定是心里有什么事情，忍着心里巨大的冲动从他唇上移开，凑到他耳边舔了舔耳廓，把耳垂含在嘴里玩弄了一小会儿，然后用沙哑低沉的嗓音问道：“怎么了？像赴死一样。”

　　肖林把胳膊搭在他脖子上，也摸了摸他的耳垂，“也没什么，开车从我家到北京也就三个小时，今年你还有三个小时就见不到我了。”

　　“操！这么突然？今天走啊？叔叔已经在路上了？”楚维撑的胳膊肘发抖，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肖林转过来面对他，手指还不停的勾着楚维的头发，他垂下眼睛并没有说什么，答案已经很明显，而且好像他们已经为这一天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一种灰蒙蒙的感觉笼罩在两人心里，巧的是，今天北京也阴云密布，空气凉飕飕的，从远处看上去北京城就像建立在一团薄薄的迷雾之中。

　　肖林缠着他的头发玩了很久，避着不看他的眼睛。过了一会楚维胳膊收紧，把他往自己怀里揽地更近了，“肖林，你还记得‘约法三章’吗？”

　　“记得啊，你那‘小媳妇’行为呗。”

　　楚维在被子里掐他的腰，“不许再提这仨字。”

　　“咋了，你不是啊？那肖林的小媳妇让别人来当。”

　　楚维冲他龇牙，无可奈何地说，“我当我当，我特么就是肖林的小媳妇，所以你也得听媳妇的。”说完这话自己没忍住红了脸。

　　肖林在对面笑他，捏捏他的脸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你也知道别扭啊，快点说正事了，‘约法三章’你还记得有什么吗？”

　　肖林想了想说：“嗯……每天一通电话？”

　　“还记得啊，当时你还说我提这要求不现实，口是心非了吧。”

　　“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哈哈哈哈哈哈。”

　　楚维见肖林笑得越加放肆，一点正经样子也没有，干脆冲上去捏着他的下巴，堵住了他的嘴，这个吻有点惩罚和恶趣味的意思，揪着他的嘴唇不放过，吻得肖林喘息越来越急促，直到用手不停的拍打他的胸膛楚维都没打算放过他。

　　“……嗯……你……楚…嗯……”

　　肖林也见好就收，顺着他给的台阶躺在了他的身边。

　　“就再抱你一会吧。”

　　“嗯。”

　　“我们说好除了每天都打电话之外，还要说早安晚安，还有每天发微信，而且你不能接受别人任何形式的告白，包括情书啊礼物啊，统统不收，有必要的话，得告诉他们你名草有主了，不能多看别的女生……嗯男的也不行，还有，不可以有别的小宠物，木木的爱我也得守住……”

　　“噗，楚维你想的还真周到。”肖林偎在楚维怀里，向上看着他的喉结。

　　“不要经常熬夜写作业，少跟同学出去聚会，聚会也不能喝酒，早上多吃点，闹铃不用定太早，或者你不定闹铃我叫你起床也行。”

　　"你？叫我起床？那我可能连第一节课都赶不上了。"

　　“为了叫老婆大人起床，我可以早起的，不信你寒假就试试，看谁起得早。”

　　肖林笑了，没理他这茬儿，“还有没？约法三章都快让你约成三十章了。”

　　“那是，我老婆长得太美了，三百章也不够约的。”楚维说完就发现肖林的脸红了，平时开玩笑的时候没皮没脸的，一听见这俩字就臊的恨不得躲起来，要不是现在没别的人楚维小命可能都不保了，可可爱爱的。

　　“老婆？老婆？老婆？肖林，肖哥哥，老婆大人？”

　　肖林赶着用手去堵他的嘴，脸颊更红了一大片，“行了行了，还来劲了。”

　　“老婆，嗯……”楚维把嘴巴伸过去，肖林翻个白眼看着他索吻的这个样子，越发觉得像一只白白净净的小猪崽，他给了个面子亲了他一下，然后又把头埋在他颈间，呼了一口气，“嘘，别闹了，再抱抱你。”

　　“嗯。”楚维吻了吻他的发顶，和他贴的更紧了一点。

　　在床上墨迹的时间确实够长，中间肖妈妈来叫两个人吃饭，结果还是被两声‘不饿’给顶回去了，见状她马上就走了，两个小崽子再腻歪也待不了多久了，随他们去吧，她也就没管这两个人。

　　肖林在楚维怀里又睡了一觉，楚维紧紧地搂着他，怕他下一秒钟就跟着肖叔叔的车走了，一去不复返。

　　门口响起了两声汽车鸣笛的声音，楚维知道是肖叔叔到了，他不忍心叫醒肖林，自己的胳膊早就麻的没知觉了，还是任由肖林枕着。汽车笛声响了几声，肖林也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蹭了蹭眼前的人。

　　临起床前，肖林也嘱咐道：“你自己在家也要好好吃饭听到没，和同学什么的都好好相处，好好享受高中的日子，别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学习上有不懂的问我也可以，问别的同学和老师也可以，说好了，成绩不许后退啊。”说完全放得下，那是不可能的。

　　“嗯，谨遵教诲。”

　　“还有……多和朋友出去玩，我有空就打给你。”

　　“嗯。”

　　肖林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现在装着谁，永远也不会变，放心。”

　　“嗯！我也是。”楚维说完扑到肖林身上，在锁骨处狠狠的Z了一口，退下来的时候留下了一小片发紫的印记，“先打个记号。”

　　“好啦，小狗狗，该起床了。”

　　肖林跑来的时候太着急，没带自己的衣服过来，外面温度比室内低好几度，楚维不愿意叫他穿着睡衣跑回去，从自己衣柜里选了一身衣服叫肖林穿上了。

　　回到自己家时，肖父已经坐在客厅的餐桌上吃早饭了，电视上还播放着早间新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刚起来呢。

　　“爸。”

　　“你可来了，我饭都吃饱了，赶紧吃点，你妈给你又热了一遍。”

　　“我妈人呢？”

　　“去厂里处理点事，一会儿她回来咱们就走，楚维吃饭了吗？叫他来一块吧。”

　　肖林叫了楚维来吃早饭，还是相同的三个人坐在相同的小餐桌上，就像这是一顿平平无奇的早饭一样。除了肖父在看早间新闻之外，这俩人不知怀着多悲壮沉重的心情吃过了这顿早饭。

　　肖妈妈回来之后，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准备出发了，院子里就剩下楚维和木木两个生物，楚维抱着小花猫站在门口送他们家的“爸爸”离开。

　　肖林把行李放到车上之后还是回来深深地抱了楚维一下，摸了摸木木的后背，小声的说，“走了啊，在家好好吃饭记住没？你和它都是。”

　　“好，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肖林举起拳头就要打他，身后的车又鸣了两声笛催促，这才恋恋不舍的坐回了车里。

　　楚维抱着木木，笑着对肖林挥了挥手，喃喃道：“再见，再，见……”

　　车子渐行渐远，逐渐模糊成一个白色的圆点，最后消失在巷子末尾拐角处，楚维往前走了几步，车子彻底从他视线里离开，他低头看了看木木，四目相对，“小家伙，以后只有你爹陪你了，想你爸爸的时候来找我，我陪你一起想。”

　　说完楚维走进院子，迎面看到的是肖林的家里那扇常年不关的门已经上了锁，窗户都严丝合缝的关上了。从前嬉笑打闹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肖林还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抚摸着土豆，然后一边等着楚维放学回家。

　　今天的太阳是决心不露面了，一阵微风刮过 ，门口的尘土扬起来了一些，落到另一侧，把楚维记忆中的幻影一吹而散。

　　这个时候，偌大的院子，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了，楚维一刻也不愿意松开受中的木木，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时刻比此时更需要它。

　　回到自己卧室打开手机，时间是早上九点三十，漫长的一天似乎只开了个头，才离开了两秒钟，可他仿佛已经度过了一千年。

　　他点进手机时钟，设置了明早六点的闹铃。

　　他还要和肖林比谁起得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