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beaver

22、第 22 章

　　没一会儿上了到了对面楼，跑到了23班。

　　“班主任对你还不错啊，不舍得让你晒着，怎么让他们说的跟变态似的。”

　　楚维放下手机，看见肖林走进来了。“给。”把练习册扔到他怀里，“你看看是不是变态。”

　　肖林被练习册杀了个猝不及防，下意识抬起手来抓住了练习册，说：“哎，你态度这么不端正，现在可是你求我办事欸，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好不好？”得瑟的头都快歪到一边了，拿着练习册“数落”着楚维。

　　这件事确实是楚维占下风，但是楚维好像就从来没有求过肖林。

　　他琢磨了一小会儿。

　　把手机缓缓地放下，端正了身子做好，两只胳膊规规矩矩地在面前的课桌上并排放好好一副牲畜无害的样子，慢慢地抬起头来朝着肖林，把所有的诚恳和无辜都挤到眼神里，然后，朝着肖林看了两眼。

　　“我的妈啊，好好好，我写我写，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楚维满意的收了一脸身不由已的表情，又拾起手机划拉了起来。

　　肖林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靠近，把双手胳膊肘杵在课桌上，脸猛然凑了过来，吓了楚维一大跳，手里的手机差点扔到肖林脸上。

　　“干嘛？”楚维挡着肖林伸过来的手。

　　肖林把他的手拿开，伸到他的额头轻轻摸了摸伤口上贴的创可贴，仔细瞧了一会儿。没注意到楚维正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脸的不自在。

　　“我看你这伤口的位置很妙啊，头发稍微注意一下，正好能遮住。”肖林说着话又去划拉他的头发，把楚维的毛捋捋顺，给他捣鼓了一个自然不做作又刚好遮住伤口的发型。

　　“哎，这样还行。你说呢？”说完嘴角微微笑了一笑，垂下眼睛，正对上楚维看着他的眼神。

　　脸上的笑凝固了半分，“咳，”抽身回神，找了把凳子，坐在楚维对面，“下午就这么回去，除非妖风大作，不然我觉得没问题。”

　　“你想了半天就这么个办法啊，那胳膊呢，腿上呢？”楚维说。

　　肖林把手拖到下巴颏想了想，“嗯……不然，”话还没说完自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别激动哈。”

　　楚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

　　“不然，我管我们班女生借点粉底什么的，你，”话没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克制自己尽量不显得很猖狂，一边说，“你涂上掩饰一下呗。”说完又笑了起来。

　　楚维让他这馊主意搞得一点好心情都没有。

　　歪了歪头，投来关爱智障的眼神，“哥，智商呢？”

　　肖林捂着嘴佯装咳嗽了两声，“好啦，你不跟你闹了，中午我给你拿两件长袖长裤你换上吧，只能这样了。”

　　楚维摆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知了的残叫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肖林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热也没办法啊，不然你，要不，考虑一下涂点粉底遮瑕什么的？”说着自己又笑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上课？”楚维问他。

　　“这不是特地抽出我宝贵的高三时间来看我亲爱的弟弟吗，这感情好，还被嫌弃了。”肖林说完，卷了卷手里的练习册，站了起来。

　　“走了，不跟你瞎扯了，再晚一会儿凯乐顶不住了。”肖林朝着门口走了，朝着后面挥了挥手，“好好玩你的手机吧。”

　　肖林笑盈盈地出了门，正好遇见了在门口站着的李言，有点没反应过来，“哎？你怎么来了？你们结束了？”没等别人问他来做什么他先发制人问别人来干嘛。

　　“啊，是……”李言磕磕巴巴的，有点局促的样子。本来是他的班，却以一种鬼鬼祟祟的样子被一个外人撞见，他有点理亏。

　　肖林没有多想，兴许是他在外面晒的这满头大汗吧，“走了，中午见。”说完走过了李言下楼去了。

　　李言来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肖林凑到楚维的额头上的这一幕，两个人靠的很近，他停下了脚步，一是不想在这个不合适的时候闯进去搞得大家别别扭扭，二是他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干嘛。

　　肖林背对着门口，又挡住了楚维的视线，空荡荡的教室，两个人愣是没有发现李言若隐若现的站在门口。

　　在那守了一会儿，他也确实没有什么新的惊为天人的发现，不过就是他俩的日常斗嘴。但是，就是隐约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太一样的气氛，也不知道是什么。

　　肖林走了之后，李言走进了教室。

　　楚维看到他来了，放下手机，有点奇怪的问他：“你们结束了？”

　　“是啊，抽签定的顺序，咱班在前面几个，刚结束。”

　　楚维没想再问他什么，估计李言是来拿什么东西的吧。

　　“昨天晚上你还真的去了，现在怎么样了？最后怎么解决的。伤哪了？”李言一步步走近，坐在本来属于他的位子上，在楚维的旁边。

　　“没什么事，走不了道而已。”

　　“这还叫没什么事呢，你还想出什么事啊。”他一靠近就看到了楚维头上的伤口，原来肖林也在看这个，他突然想到。

　　看到伤口的时候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抬手想撩开他的头发看看具体伤的怎么样，手抬了一半，就快要碰到楚维的头发了，楚维突然往后一撤，用手里的手机把他的手挡下了。

　　李言收回手来，心里隐隐觉得不甘。

　　“行，看到你没大事，我先回去了，小韩还查人数呢。”说完李言从座位上起身走出了教室。

　　楚维心里飘过一个隐隐的问号，这人怎么莫名其妙。

　　一上午的时间，楚维睡了两觉，打了几把游戏，在楼道里瞎逛游了几圈，听了十来首歌，惬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中午到了。林洋、刘晓峰、李言他们都回来了，楚维和他们一起去餐厅吃饭。

　　高三也下课了。

　　肖林拿着给楚维的练习册，和陈凯乐一起去餐厅。

　　“这什么？”陈凯乐指指他手里的书问。

　　“不能说，学霸秘籍。”肖林把书往身后藏了藏。

　　“得了吧，老师给你什么学霸秘籍你都不带稀罕的。”

　　“那倒是。”肖林把书给陈凯乐看了一眼，“楚维的练习册。”

　　陈凯乐一听到又是和楚维有关的，脸上一个大写的服，佩服的不得了，肖林对楚维的关爱程度每天都在刷新他的世界观，为了他求人，为了他逃课，连作业也能包揽。

　　“你这也太周到了吧，楚维到时候都让你养成残障儿童了。”

　　“啊？不至于吧”肖林皱了皱眉，“这不是还没上课呢吗，上了课我肯定不管他做作业啊，自己还忙不过来呢。”

　　今天给自己找的理由就是，楚维伤势还有点严峻，高一还没有上课，这不过是预习而已，再说外面那么吵的环境怎么能安心做题呢，效率肯定不能保证，这样还不如不做，反而增加了楚维对这些知识的厌烦感。对嘛，理由太充分了，没有一个不是本着积极向上的初心去的。

　　“对了，你昨天回家住的？”陈凯乐问他。

　　“没有，那样了怎么回家啊，他连路都快走不了了。”

　　“那你们在哪住的？”

　　“吴老师帮了点忙。”

　　陈凯乐点了点头。应当的，肖林从高一开始就和吴老师关系很好，两个人就像忘年交一般的好友，像朋友也像哥们又像长辈和小辈，吴老师帮过肖林不少事儿，这可以理解。

　　“对了，”肖林说，“我以后可能不住宿舍了。”

　　“啊？怎么呢，你不是不想让你妈陪读吗？”这点真的是有点疑惑不解，就在前几天他们刚开学的时候，肖林的态度还是坚决要住宿舍。陈凯乐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直觉告诉他，肖林任何让人不理解的行为只要想一想楚维就能理解了。

　　“又是楚维？”他试探性的问到。

　　“嗯……他没住过校，自己照顾不好自己……”肖林没想好怎么说，怎么说都不可能给人一种正常的感觉，确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行为怕是很难被理解，不禁想起一会儿回了家该怎么交代呢，一团乱麻。

　　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开学十天楚维带了一身的伤回来。高中住校不像初中一样，那时候生活和学校是一半一半，现在生活就是学校，难免很多人际关系也都扯进学校来，楚维习惯了我行我素的处世方式，不是他没能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只是他的方式未免太让人心惊胆战，肖林是害怕楚维太莽撞伤了自己。

　　反正，最多就一年，最少，最少不过几个月，我会把你身上的戾气全部带走然后把你重新还给你的生活，我要教会你如何用一双平和的眼睛去看待世界。

　　“他照顾不好自己也该是他妈妈，楚阿姨的事情啊。”

　　“是，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楚维，让他一个人住他也不可能愿意让阿姨和他一起住的。”再说了阿姨还有自己的工作，楚叔叔经常不回家，家里的开销也是想起来才顾及一下，楚阿姨肯定走不了。

　　“哎，”陈凯乐叹了口气，“你就甘愿，在背后为他做这么多，什么都不告诉他吗？”

　　肖林笑了起来，“告诉他什么啊，”他推了推陈凯乐的肩膀，“想什么呢，我哪有那么伟大，我是他哥，这不是应该的吗？”

　　“你是他哥，不是他爹，更不是他男……”他说到这里立马住了嘴，更不是他男朋友，“你自己就没感觉？”他转过头来看着肖林。

　　他也是高一的时候才认识的肖林，从高一开始他们就是舍友，三年宿舍一直没换，宿舍八个人，就他和肖林的脾气最处得来，虽然肖林和每个人都能说上两句，但朋友和狐朋狗友还是有区别的。

　　高一没多久就发生了那件事，从那之肖林萎靡了很长一段时间，时间久了，慢慢地就忘记了，但是他能感觉到肖林就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变得不爱和女生说话，不爱提起女生，有时还让人看出他对女生的抵触。

　　所以，时间一久，大家忘了之前的那件事反倒认为肖林的性取向有什么问题。从前贴吧上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但是陈凯乐几乎是不信的，肖林虽然不接触什么女生，但是倒也不至于就说他喜欢男的，直到，楚维来了之后。

　　他发现如果抛开楚维是肖林弟弟的这个设定，那么，什么都说的过去了，到处都不会觉得奇怪，全部都能解释通顺，更何况，楚维本来就不是他弟弟……

　　见到楚维的那天，陈凯乐就想过这个问题。

　　他也不是害怕肖林真的喜欢上男的，他是觉得，肖林再比楚维大不也还是个少年吗，他处处都为楚维开路，自己真的能承受这么多吗，一非父母二非爱人，到早晚的那一天楚维成长的坚强又优秀，那肖林呢，肖林这些年的青春谁来回报给他呢，说白了，楚维的未来和肖林有半毛钱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