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beaver

15、第 15 章

　　班里爱说话的那几个恰巧都在他宿舍，刘晓峰啊，李鑫啊，林洋啊……不过除了李言。

　　大家稍微收拾了一下行李，完事之后七嘴八舌都在扯淡瞎聊。肖林向里面看了一眼，倒是不见楚维，他又退回来看了看门上的名单，这确实是楚维的宿舍。

　　他走了进去。

　　“咳，大家，晚上好啊。”一脸笑意。

　　肖林的笑就是他用来和这么多人打交道的得力工具，屡试不爽。

　　男生们都看向他，确认了确实不是自己班的人之后，刘晓峰先问到：“这位精神小伙打哪来啊”

　　“打高三8班来，哎？你们第一天怎么样，是不是自我介绍然后听班主任闲扯一些耍威风的淡？”

　　一帮男生一听是高三的学长就像看到了大神一样，投来崇拜的目光，上赶着搭话。

　　林洋说：“是啊，自我介绍给我整的一头雾水，我上去直接瞎编的，就差名儿没说错了，大家都还不认识，是真紧张在上面。”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哎？班主任呢？男的女的，叫什么我看我认识吗。”

　　李鑫接话到：“别提了，班主任叫韩志强，我看叫他韩小强还差不多，长得挺像。”大家又笑起来。

　　“反正，第一天没什么好感。”又有人说。

　　大家开始打开了话匣子吐槽班主任。

　　“哎，我给你们带了喝的，给，”肖林说着把手里提着的一大袋吃的喝的递到了就近的男生手里。

　　“哇，学长已经进化成这么完美的一种生物了吗？”刘晓峰说。此时又是一阵崇拜的眼神，不仅长得帅，好说话，人还很好，简直堪陈完美，学长没有女朋友的话，我都想上了，学弟们的内心世界。

　　大家还以为是学校安排学长来和新生交流经验的呢。

　　这时楚维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在里面就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了，这熟悉的感觉肯定是肖林来了。

　　肖林看他走了出来，把手里的可乐扔到他怀里一瓶，“怎么样，今天。”

　　“还行啊，没什么特别的。”楚维拿了可乐倚在洗手间的推拉门上。

　　正在分饮料的男生们看到学长居然认识楚维，都停下手投来疑惑的眼神，问到：“你们，认识？”

　　还没等楚维接话，肖林抢着说：“我弟弟。怎么样，有没有长得很像啊？”凑到楚维旁边把自己的脑袋靠了过去。

　　“啊？楚维是你弟弟？”大家仔细比对了一番，“不过一点也不像啊。”

　　楚维推开他的脑袋，忍不住开口道：“别听他瞎说，不是亲的。”

　　有男生感觉自己被命运的不公平冒犯到，吼着说：“楚维你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有这么好一哥哥啊！”

　　肖林得意的不行，冲着楚维挑挑眉，“哎，听见了没，你哥我可是个稀世珍宝，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得了吧你，谁要送谁好了。”

　　“哎，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珍惜一小下啊。”说着话上来照着楚维屁股踢了一脚。

　　楚维咯咯的笑个没完，心道：你明知道我是说着玩的，你就是成心想踢我。

　　楚维和肖林来回怼了几个来回，俨然一副相亲友爱、十分和谐的画面。

　　舍友们见到这一场景都惊呆了，比下午看见楚维被表白的震惊程度还大，楚维，小楚王爷，这还是他吗？怎么像换了个人？

　　大家正在闲聊着的时候门口一阵呼声：“怎么这么热闹啊你们宿舍？”

　　李言笑着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和楚维站在一起的肖林，没花几秒就反应过来了，说到：“肖林？不，学长好！”

　　肖林冲他笑笑，“那买了喝的你自己拿吧。”手指着那一堆瘫在床上的零食饮料。

　　“好嘞，谢谢学长，学长真好。”起开一瓶可乐，喝了两口。

　　又说：“哎，学长你是不知道楚维有多受欢迎……”话还没说完楚维看了他两眼，他声音渐小。

　　“怎么了，说来听听啊，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欣慰一下。”肖林看向楚维。

　　“没什么。”楚维说到。

　　林洋从后面洗手间走出来没看到楚维看李言的眼神，抢着开口道：“没什么，只是被表白了而已嘛，是吧。”

　　楚维无奈的叹了口气“是……”

　　肖林听到说楚维被表白，脸上的表情愣了一愣，这么多年还没听过楚维和女孩联系在一起的事情，好像在肖林和楚维之间没有什么真正的女孩出现过，他们也几乎没有一起谈论过任何和女孩相关的话题。

　　别人家的好兄弟都凑到一起交流你喜欢什么类型，我喜欢什么类型。但是他和楚维好像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倒也不是刻意回避，就是觉得女孩这个话题是个没必要的存在。

　　停了两秒，肖林随即脸上又出现了一如往常的坏笑：“哇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楚维，第一天，你很棒哦。”

　　但是李言把肖林盯得死死地，一点脸色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

　　“棒个屁啊。”

　　“哎，哥哥给你传授传授这方面的经验……”

　　楚维瞪了他两眼，打断说：“你很有经验？”

　　“哈哈，你别这么凶啊，我哪有经验，瞎说的。”

　　肖林见楚维一会儿没有说话，讪笑了一声，硬着头皮问到：“那个女孩好看吗？”其实他是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就在他听到表白二字沉默的一小会儿的时间，他突然开始好奇这个问题，好像是个避无可避的问题。

　　楚维把眼神放在他身上，瞧见的却不是肖林嬉皮笑脸的样子，眼神里有点戏谑又有点真诚，他还是没多想，本着心里的想法说到：“没注意。”

　　微微叹了口气又说到，“别提了。”肖林有点明白点了点头没再说起。

　　楚维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有点愧疚，虽然放学路上的人看似形色匆匆地在各忙各的，但是又都在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女孩。

　　明天一大早这件事一定又会成为一些闲人的谈资，女孩的日子也许不好过。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叫楚维为了顾及一些闲言碎语而做出感情上的让步大概是不可能的，他知道如果他不那么做，事情肯定远比这样结束要复杂的多，也会牵扯的更多，人也好、感情也好。

　　没有办法时，理性简洁就是最好的办法。

　　大家又一起扯了一会，把小韩从头至尾吐槽了一遍，还好学习委员不在他们宿舍，不然他们还真不敢说地这么随心所欲。

　　还没有和同学们建立很深的情感的第一天却被老师委以重任，真的叫同学们有点距离感。

　　直到宿舍熄灯了、宿管阿姨在吆喝着查房时，肖林才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的起床铃按时响了起来，这是他们正视步入高中的第一天，从穿着一身宽大严实的军训服开始。

　　楚维个子高，军训服是按照尺寸来的，但是上了他的身却让人看不出来这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衣服，反而很合适楚维的身材，甚至脚腕都遮不住，上身的外衣的衣袖也是刚好打到手腕的位置。

　　身材比例好的人大多都是衣裳架子，更何况他个子也高高的，也许军训服就是为他们这种身材的人量身定做的，叫他穿出了一种入伍小兵的感觉，英俊又凌厉。

　　经过肖林的一番从中调和，楚维的舍友对楚维有很大的好感，一大部分源于对楚维这个亲切的哥哥的喜欢。

　　人们总是容易在安分话少、不惹是生非的人面前更容易放下芥蒂去用心交流和表达。肖林知道楚维心里是阳光的、是温热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份习惯了被封存的热情去表达给陌生的人，于是他便帮他开这个头，引导着楚维走向光明的地方。

　　楚维和李鑫林洋他们几个一起吃完了早饭，走去了教室。

　　小韩宣布大家楼下站队的那一刻，军训也就此开始了。

　　由张莹莹领队，男女生各站一队，走向教学楼东面的操场。

　　大概一个多月前楚维就是在这里的篮球场上看到的肖林和那个女孩，那是他第一次来二中的操场，就有了这么一份不仅不美好还有点窘迫的回忆，如今想起来只是觉得好笑。

　　教官叫俞海杰，是北京b区的陆战队员。说起规矩来神情严肃一丝不苟，但是有时讲解动作时会讲点军人色彩的幽默冷笑话，班上的女生难免又被迷倒在教官的禁欲制服下。

　　一种严中有松的气氛围绕在军训的这几天。

　　站军姿。史上所有军训的第一个必修动作，也是最让人欲罢不能的动作。

　　由站军姿开始，原地踏步走，齐步走到小步跑，今天一上午的内容充实而让人心力交瘁，火热的阳光仅一上午就让他们足足黑了一度。

　　军训是学生的必修课，甚至也是人生的必修课。

　　短短几天的经历带来的是一生都难以再次复制的感受。我们由相识变得熟络，由一起并肩而坐变得开得起低俗玩笑，由相互递水杯变成相互借防晒霜，由共同调侃老师变成相互调侃自己……

　　逐渐变化的过程是非常美妙的，你只是做你自己就好了，剩下的事情让命运去帮你决定吧，他一定有一份更尺寸分明的衡量，将你最终送往最合适你的地方。

　　几天匆匆闪过，天气很不给面子一滴雨也没有下，甚至阴天都没有赏脸来过。

　　为期九天的军训就要迎来结束，明天是一场军训汇演。

　　楚维有几天没见到肖林了，他们放学的时间总是差那么几分钟，肖林好像没有让楚维等着他的理由，却总是给楚维一个不用等他的暗示。只是每天和楚维聊几句知道他一切都好就够了。

　　今天是30号晚自习，31号就要汇演，这之后会有一个为期两天的假期，九月三号再开学，其中错开时间高二九月一号开学，高三和高一是一样的。

　　大家做完了最后一天的训练，又期待明天的汇演又盼着明天下午的放假，今天的课间班里的气氛异常活跃。

　　楚维站起身来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他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了，但是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丝怪异的气氛。他明显的感觉到不对劲儿，好像有什么事情正要蓄势待发，但是他又没有离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