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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硝烟弥漫的早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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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15分,错过了校车的日番谷冬狮郎顶着凛冽的寒风艰难地向公交车站走去。他埋着头,一只手抓着胸前的围巾,嘴里还叼着半个烧饼。而那紧锁的眉头和一脸的晦气则昭示了他此刻十分不爽的心情。这两天莫名其妙的倒霉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在他身边——昨天晚上是被看起来不像好人的陌生男子占便宜认作儿子,今天早上则是睡过了头被校车无情地抛弃。偏偏风还这么冷,烧饼还这么硬……而这些显然还不是最坏的——公交站上那数以百计色彩鲜明的人脑袋在“呜漾呜漾”地不停蠕动,当一辆仿佛得了哮喘病的公共汽车终于嘶喊着缓缓停在那些脑袋面前时,这些脑袋的主人立刻就好象发了情的公牛一般发出更大的嘶喊声涌向那名为弱受号的可怜公交。
“刷卡刷卡!说你呢那位带眼镜的大脸同志!!”
“哎哟哎哟谁拽我辫子?”
“谁偷我钱包了!麻烦把身份证还给我啊——”
一片浑浊而剧烈的混乱。
冬狮郎赶忙抓紧了书包甩掉嘴里的烧饼,三步并做两步冲向那体积骤然胀大一倍的公交车。可就在他快要追到车门前的刹那,那辆明显患有暴饮暴食病症的公车却一扭三晃着它的大屁股,在冬狮郎的视线里越来越小,越来越远了……日番谷冬狮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
“卸特!”小白气急败坏地低声咒骂一句,看样子他今天准得迟到了。说起来都是自己那笨蛋老妈的错。他的心里又不迭地抱怨着乱菊今天早上没有按时叫他起床的事。要说平时她倒好,能按时起床上班也算她唯一一项能说得出口的长处。可就在今天,她这唯一的长处也变短了——当冬狮郎顶着一脑袋乱发和一脸的黑眼圈一脚踹开自己老妈卧室的门大声叫着:“完了完了!晚了晚了!”的时候,却赫然看见自己的老妈居然顶着比自己还乱的乱发黑着还黑的眼圈盘着她修长紧致的双腿用像某位高僧圆寂时的姿势半垂着脑袋坐在那里发呆。
冬狮郎吓了一跳。他半个身子跳上床去晃着乱菊的肩膀说妈你咋地了?你有病?
“啊?啊。”乱菊抬起卷闸门一样的眼皮,迷迷糊糊地说:“我已经……吃不下了。”
冬狮郎当场就一头栽在床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都几点了你还做白日梦我都要迟到了啊啊啊你个笨蛋老妈你真没用!”冬狮郎边把胳膊往大衣袖子里塞边向乱菊大声咆哮。
“你还骂我!15岁了还每天早上要别人叫才能起床这算是人的行为吗你说我没用要我说你简直就是累赘呸呸呸——”乱菊把头探出卫生间叼着牙刷同儿子拌嘴,间中还不忘向儿子喷几口牙膏沫子。
时间在如此混乱而又充满硝烟味的早晨更加飞快地一闪而过。而这场母子大战最后结局画面则是乱菊追着冬狮郎大叫着:“牛奶!把牛奶装上了没有?烧饼!把这个烧饼拿着路上吃!你个小崽子你听见没有!拿着烧饼!烧饼……”
“喂——给我一个烧饼!多少钱一个啊?”
乱菊柳眉倒竖,拣起一块板砖丢过去:“老娘那是在叫儿子!你才卖烧饼的呢!你全家都卖烧饼!”
冬狮郎气愤而又沮丧地望着又一辆公交车缓缓地驶出了他的视线。他无奈地低下头,白色的小脑袋底下爆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如果说天才也会有弱点的话,那么天才小白的弱点则明显来自于挤车方面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垂头丧气地把胳膊撂下,心里不知怎么就冒出了一位哲人说过的名言:“反正已经迟到了,索性更迟一些吧!”怎么?你问这是哪位哲人的名言?这个啊……这位哲人也曾被称为天才,他的名字叫做……樱木花道。
(画外音:可他分明是白痴啊!)
(我说那个什么流川君啊,你穿越了!这里是死神的同人小说现场谢谢!警卫!警卫!把这爱睡觉的家伙拖回他的原驻地去!)
要说这樱木花道……啊不不不,是日番谷冬狮郎他因为迟到正闷着呢,而这下一辆公交车却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焦急间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脆甜的招呼:“小白!你今天迟到了啦!”
冬狮郎一皱眉,回头说:“这不还得怪我那……”话说到一半又打住,他向眼前人打量了两眼,然后一脸臭拽的表情说你不也迟到了吗!雏森?
“呵呵!我可没迟到哟!”雏森笑着紧了紧肩上的书包带子,“我今天早上有事,提前和老师请过假了。倒是小白你也会迟到,这还真少见。”
“啊!今天晚了点,错过了校车。”冬狮郎闷声闷气地答了一句。雏森对着他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我知道了!一定是松本小姐也起晚了吧!”
眼前的女孩睁大了眼睛,故意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她的脸颊被风扇得通红,却越发显出了水汪汪的杏眼格外灵动闪烁。冬狮郎别扭地把头扭到一边去,对她善意的嘲讽不加辩解。雏森却浑然不觉他的尴尬,她跺了跺冻得发痛的脚,凑近冬狮郎小声问道:“对了,那个巧克力蛋糕……松本小姐还爱吃呀?”
“啊?啊。”冬狮郎被她问得一怔,期期艾艾地回答说:“还行。她说挺好吃的。”
“真的嘛!”雏森脸上现出掩不住的雀跃,“那个是我做的啦!浦原店长还说那一定不好吃。我还担心你买给松本小姐,她会不爱吃呢!看来我是瞎担心了!”
“哪有!”冬狮郎摇摇头,“她什么都吃!”说完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浦原那家伙惯会危言耸听,你别当一回事。”
听了冬狮郎的话,雏森开心地点点头。
“那小白呢?小白觉得我做的蛋糕怎么样?”
“哎?我?”冬狮郎又是一愣,随即回答说:“那个……好是好。就是外型难看了些——那么黑,就和在你们店里弹吉他的那个……西仙一样嘛!”
“哎呀!我说小白!”雏森捂着肚子笑起来,“人家……人家不叫西仙啦!人家分明叫东仙!再说巧克力蛋糕本来就是黑的嘛!哪有你这么损人的……东仙君又没惹你……你……哎哟!笑死我了……”
“好啦你个傻桃!这有什么好笑的!还嘴巴张那么大!你也不怕风灌进肚子里。”冬狮郎的嘴角也有了笑意。两个少男少女在一起说说笑笑,倒让周围的寒冷空气都有了融融的暖意。可就在这温情脉脉的甜蜜气氛中,一个完全不和谐的十分杀风景的声音却硬生生地斜插进了二人中间。
“呀咧呀咧!青春真好啊!只要能和可爱的女孩子聊天,迟不迟到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冬狮郎的笑容马上就消失在紧皱的眉宇和冷漠的眼神中了。他转过头厌烦地对着那人说你怎么阴魂不散啊?那人挠挠脑袋,弯下腰看着冬狮郎,还是用他那没正型的笑容回答说道:“因为我关心你嘛!怎么,你昨天睡得不好吗?”
一旁的雏森见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眯着半醉似的双眼正对着冬狮郎阴险兮兮地笑,那样子看起来似乎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向后退了一步,轻轻地拉了拉小白的衣角,低声问:“他是谁啊?”
“……”小白沉默着对视眼前的男人,大概过了五秒钟才硬邦邦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知道!”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拉起雏森向站台前面挤过去。
“公车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听到这句话人们都像被打了兴奋剂似的一股脑地拥过来,冬狮郎一只手拉着雏森,另一只手则一把抓住了车门上的横杠。这时候更多的人涌向了车门,冬狮郎只觉得自己被无数的手拉扯着,被无数的身体倾辄着……他拼尽全力地护住雏森将推她上了车,可就在他抬起右腿也准备跨上台阶时,身后的人不停地推着他使他重心不稳,他的鞋底踩在光滑的台阶边缘时重重地滑了一下——“嘶——”冬狮郎痛得直吸气,但问题是他如果卡在这里一定会让后面拥挤的人群大为光火。于是冬狮郎咬咬牙,正打算一鼓作气蹬上台阶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有股大力托了他一把,借着这股力,冬狮郎终于顺利地上车了。
“小白,小白!”雏森在拥挤的人缝里大声叫着。冬狮郎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地往车厢里拱,边拱边没好气地咕哝说:“叫什么叫!我在这呢!”
雏森没空理会他的坏情绪,只顾担心他的伤:“小白你的脚怎么了?”
“踩空了扭了一下。没什么。”冬狮郎找了个杆子扶好站好,低低地回答雏森一句。
“真的吗?”雏森知道他爱逞强,又追问。
“恩。”
“列车运行前方是东大站,请各位乘客准备下车——”公车上的喇叭里有清脆的女声在报站,就在车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冬狮郎还是忍不住探了探脑袋望向车窗外。他仿佛看到一张狐狸似的笑脸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冬狮郎用力地扭着脖子要追随那人闪过的轨迹,却是怎么也追不上了。
“真央学院站到了!真央学院站到了……”伴随着列车报站那絮叨的重复声,公交车门发出仿佛被撕开一般的“哗啦”声,然后便呕吐般地向站台吐出几个人来。
冬狮郎踉跄两步跳下车来,刚巧听到教学楼顶的大钟敲响半点的钟声。他沮丧地摇摇头心说第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大半了,现在进去肯定会被朽木白哉那木头臭骂的。雏森站在一旁默不做声,冬狮郎见她也站在这里不走便回头说:“你不是请假了吗?你又不会被骂。进去吧!”
雏森摇摇头,她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小白我今天上午都请假了,是你非要把我拉上车的,其实我还有别的事,根本不想来学校啊。
“啊?”冬狮郎瞪大了冰绿色的眼睛,转瞬便觉得似乎有熊熊大火烧着了整张脸,他结巴两下说:“那、那、你怎么不早说!对、对不起……那个什么我先进去了!”说完就见他一溜烟地跑进了学校大门。顶着白头发的背影还有些一拐一拐的。
雏森望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到马路对面去坐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