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勒玛克斯之怒（死神同人）》九重岚

10、第10章：好戏的初幕

　　下午的气温急剧地下降了。本来就为了求职而打扮得紧称利落的乱菊此刻被一通冷风吹得流下了鼻涕。从早晨到现在，她在劳务中心和人才市场两地跑得晕头转向，但得到的结果却并不乐观。她学历不高，除了外貌出众外并没什么其他特长。上一份工作已经是她坚持最久的一份了。也不是不知道那色狼课长早就对她没安好心，不过为了儿子能有个稳定的地方读书，许多委屈她都睁眼闭眼罢了。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青春少女了！”她自嘲着安慰自己，“再过几年儿媳妇进了家门，我可就是奶奶了！何必那么在乎身上的几块肉呢？摸两下也不会死啊！”每当她的混账上司挨过来，她都要把这几句箴言在心里默念几遍。

　　但世界上的事大多数却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的。色狼课长见她反抗得并不激烈，就把她当成了轻浮的女人，大有得寸进尺的意思。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所以乱菊在昨天下午第三次被课长以“工作失误”为由叫进办公室时终于爆发，将一个滚烫的水杯敲在了那色狼的头上。

　　结果毫无意外，她失业了。对此她后悔不已。“再忍个一年，只要再忍个一年等冬狮郎上了大学……”她不停地责怪自己，“松本乱菊你算什么母亲啊！”

　　下午四点半，当听到最后一句“如果有合适的职位我们会及时通知您来面试”这样不知听过多少遍的客套话时，乱菊只得礼节性地向对方鞠躬致谢，然后裹紧大衣离开。

　　工作没有找到，乱菊只得沮丧地回家。间中她换了三次车，每一次都被挤得七荤八素。当她终于到达目的地时，身上的风衣也皱了头发也散了，脸上的妆……一想到这里乱菊忍不住啧啧两声，心想还是不看也罢，肯定看不到什么好东西。话说自己还是老了啊！以前脸上从不出这么多油的，现在一到下午整个面孔就变成一片大油田。可见岁月不饶人……

　　乱菊边走边胡乱感叹，高跟鞋在聚满夜雾的街道上敲击出突兀的回音。路灯在不远处静静的立着，几十瓦的光似乎杀不出重围，只在街边模糊出一片淡黄，除了能照见自己之外啥也照不亮。乱菊一只胳膊挎着包，另一只胳膊抱紧肩膀。嘴里抱怨着“真冷啊真冷，”一边加快了脚步。

　　走过一个拐角处，她忽然停住。只一瞬间，乱菊脚下的地面好像通了电似的，一种细微的麻痹感从她的脚底窜向头顶，凭着天生敏锐的直觉，她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周围的环境也似乎在配合这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过了一会，身后终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乱菊知道自己的直觉没错，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应付这一路跟踪她的家伙。

　　一个人影由远及近，在白蒙蒙的雾气中飘杳而来。

　　“哟！”他在乱菊面前站定，抬手向她打了一声招呼。那神情就好像是隔壁多年的邻居在大街上遇见，然后轻松地问一句废话“吃了吗？”后再各自走开般熟稔的态度。面对眼前人的招呼，乱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的神情。但很快的，那神情便由茫然急速跳跃到愤怒，纠结的怒火窜上她清秀的眉宇，琥珀色的大眼睛里跳动着激烈的光，她伸出手剧烈地向对方推了一把，由于用力过猛以至于臂上的挎包“邦”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滚！”她压抑地对他低喝一声后转身就走，被怒火烘烘烧着的眼眶酸痛起来，不能自抑地流下大串的眼泪。那人被她推得向后跨了一大步，见她要走又连忙追过去，紧紧拉住她的胳膊往怀中拖拽。他脸上的轻松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内疚。

　　“乱菊！乱菊你别走！”他拼命地拉着她央求，“我求求你，我就说一句话……”
　　乱菊在他的钳制下不停地挣扎，通红的脸上满是泪水，嘴里不停地胡乱骂着：“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放开我！滚！你给我滚！”

　　但对方并不打算听她的。他锲而不舍地攥着她的手腕——他了解她，想等她的耗尽力气是不容易的，但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她气出够了，自然会安静下来的。

　　“乱菊你先不要急，你听我说……”他反复地重复这一句。

　　“好！你要说什么？说吧！”胡乱撕扯了一会，乱菊忽然停下，她抿紧嘴唇瞪着眼前的男人怒道：“我给你十秒钟，过期不候！”

　　那人苦笑：“十秒也太短了吧！”

　　乱菊一挑眉：“还有三秒……啊！时间到！我要回去了！”

　　“喂！我说你不能这样吧！”乱菊的胳膊又被拽住，“给我一个机会都不行？”

　　乱菊猛地回头，用尽力气一把挥开他叫道：“机会？你还有脸和我说这些？！我给你机会你珍惜过吗？市丸银，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你别缠着我！”

　　“你和我没关系你为什么哭？”市丸银再次拽住她，他盯着她的脸，暗红色的瞳孔在几缕银色的发丝后微微地收缩着，“乱菊，你恨我我能接受，但我们还有冬狮郎……”

　　“冬狮郎？”乱菊狠狠冷笑，“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他长到十五岁你为他负过什么责任？当初你不是还想用几片药把他冲进厕所来着！亏你还有脸提他的名字！我警告你不许你靠近他！否则……”

　　“否则怎么样？”市丸银拽着乱菊将她一点点推到墙壁上，两人呼出的一团团白气纠结在一起，“乱菊你相信我，我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当初你不声不响地离开，我找过你很久。你给我个机会证明自己好不好？我也不敢说什么补偿之类的话，但你看你们这些年，过得算什么……”

　　“这些与你无关！”乱菊别过脸，语气冷硬得像山崖上的岩石，“我们习惯了，不再需要你。”她说着说着又动了气，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你——市丸银你听好了！离我的儿子，远点！”

　　市丸银叹口气：“乱菊你不要这样，我……”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机车声响。他们二人同时沉默下来，一辆新潮的摩托从二人身边驶过，但很快地，那辆车又退了回来……

　　“松……松本……小姐？”车上的人摘下头盔，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嘴里结巴成一块地望着乱菊说：“你你你……这是……”

　　乱菊趁势一把推开市丸银，理了理衣服舒一口气才回答说：“我……回家而已。那个，您……”

　　“桧佐木修兵。”这回答里显然夹杂着十分的懊恼，她还是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不过让他懊恼的不止这些——眼前这一脑袋白毛表情不善的男人，刚刚不是正用十分暧昧的姿势纠缠他心仪的女神吗？他仔细地打量他两眼，结果对上他轻蔑味道十足的笑容。

　　“这位是……”修兵隐忍着心里的翻腾，转头向乱菊问道。

　　“呃……”乱菊一下子语塞，那男人见状立刻代为回答：“我是冬狮郎的父亲——亲生的哟！”

　　乱菊立刻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肘，随即转向修兵说：“才不是！他只是个……无赖的家伙而已！桧佐木君有空么？麻烦您送我回家！”乱菊说罢捡起地上的挎包，三步并两步跨上了修兵的车子。修兵被眼前的场面弄得不知所措，他虽然喜欢乱菊，却也不是傻瓜。眼前这对男女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有极大的干系。他的心被这混乱的场面纠结着大痛起来，一时呆呆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对面的男人揉了揉肚子，用完全无视修兵的态度对乱菊说：“你别走。”

　　乱菊不理，一甩头对修兵说：“请快点！”

　　修兵犹豫地看了看他们，终于跨上车子发动引擎。

　　市丸银的身影一下子被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