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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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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凑巧，当夜肖湘刚与纪瞳说完日间吏部差人送来官服文书一应物什，并让纪瞳明日一早去上朝时，纪瞳突然捂住肚子，奔回房中。
无他，不过是纪瞳月事造访。于是乎等纪瞳系好月事带，换好干净的衣裤时，她已经想好了如何跟纪小风告假的说辞。
哎，怪不得纪小风说女子本弱啊，确实挺弱的，旁的不说，纪瞳最纳闷的就是这月事。
往日纪瞳在纪府时，虽然喜欢如男子般走南闯北，可一旦临近月事造访，她便喜欢窝在自己那座小院里，更甚者，她可以在床上躺几天，只用膳时才病恹恹的起身。好在她算幸运的，别的姑娘家是月事，她那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季事，可哪怕三个月来一次也是诸多不便。
肖湘守在院外半天，见纪瞳抱着一兜衣服出来，身上俱又焕然一新，平日纪瞳回府会先去浴室冲洗一番，换好干净衣物才与她一道用膳，这不过一个时辰，可不是又嘛。
“瞳哥哥，你这是？”
“湘儿，方才用膳时洒了些汤汁在衣服上，一时情急让你担心了。”
“原是如此，你辛苦一天了，不如我来帮你把衣服拿过去给琉璃浣洗？”
“别，湘儿，你且在院里等我，我再去冲洗一番。若是……”纪瞳隐去心里的急切，声音轻缓的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湘儿想与我共浴一番，我倒是不介意。”
肖·含羞草·湘立马掩面嗔道：“瞳哥哥，你……我回房了，你自个儿慢慢洗罢。”
纪瞳见肖湘果真回房去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待叫上琉璃守门后，她舒舒服服冲完澡出来，面上带着几分尴尬的跟琉璃低语：“琉璃，我月事造访，这几日要辛苦你了。”
“公子，这是琉璃份内之事，无碍。况公子将琉璃安置在那独立的小院内，不就是为了晾晒衣物之便么。”
纪瞳莞尔一笑：“琉璃，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聪明。”
“有，小翠说过。”琉璃眸光内漾起一抹笑意。
“小翠这丫头，像是她会说出来的话。唔，近些天甚少见到她，她可有好好关照与你？”
主仆二人边走边聊，貌似因着有了小翠这个引子，平日寡言少语的琉璃多了些耐心，提起小翠时，眼角时不时微微上挑，本就出挑的模样更多了几分柔美。不知不觉间纪瞳已将琉璃送回了院子里， 琉璃这处院子不光适合晾晒，且院里还有一口井，是以浣洗衣服更为方便。
因着男女有别，纪瞳未踏入院内，便踏着月色往十三院里走去。
下弦月，树影婆娑。
十三与纪小风对座饮茶，为何不饮酒，纪小风推说明日要起早，恐醉酒误事，哪是怕醉酒误事，他最怕的不过就是酒后乱那什么。是以，茶不醉人，自带三分醒神之效，饮茶为宜。
纪瞳站在院外，清了清嗓子喊道：小风，你可歇下了？
十三蹙眉，纪小风忍笑应道：公子，我歇下了，可有要事？
“明日卯时随我入宫上朝，今日官服已送入府上，另习武之事，延缓几日，等我熟悉了粮官的一应琐事再说。”
“好，可还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祝福倒是有一句。”
纪瞳岂会看不到院里两人相邻而坐的身影，哪怕月色不甚明亮，二人的身影却如同交叠在了一处，何其暧昧。故此，纪瞳才会站在院外与纪小风隔墙传话，恐搅了二人雅兴，更甚者，突然恶趣味来袭欲调侃二人一番。
“公子好走，不送”纪小风直接将纪瞳未说出口的祝福堵了回去，他的小十三脸皮薄。
“没意思，本公子去也”
——
“湘儿，你可歇下了”非是纪瞳脸皮厚，这一回，她深夜找肖湘确实有要事。
“未曾，瞳哥哥方才不是让我等你吗。”
肖湘抱着纪瞳的官服自闺房步入院里。
“这是你的朝服，房里还有个锦盒，你自去取还是我去拿？”
“湘儿，你不想看看我穿朝服是何模样吗？”纪瞳答非所问，接过肖湘怀里的朝服。
肖湘眼里闪过一丝热切，她想看，可……
“我换与你看，可好，我想让你成为第一个瞧见我穿官服戴官帽的人，最好将来的每一天，都是你亲手替我更衣束发戴帽。”
最后肖湘是怎么被纪瞳领进房门的，她怎么也没想起来。
只记得那人在她面前，背转身兀自解下外袍，将衣撑上的官服套在了身上，暗红色的官服看着颇为喜庆，肖湘见纪瞳面白如玉转过身子看向她，微微张开一双手抬起，她的俏脸突然就如火烧一般，滚烫如斯，她想若是二人新婚之夜，眼前的人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张开双臂，任自己替他宽衣解带呢。
“湘儿，帮为夫束腰带可好？”纪瞳软下声音哄肖湘。
“恩”肖湘哪还有反驳的气力，听闻纪瞳说了为夫二字，她已然将心中所想与现实重叠，好似当下二人已拜过天地送入洞房一般。等等，洞房二字，为何好生期待呢，显然肖湘又害羞了。
肖湘战战兢兢取来腰带环绕住纪瞳的腰，替她将腰带束好，顺便又将官帽戴上。她全程屏息静气，唯恐吐呐间将心头的小鹿释放出来。
纪瞳腰身纤细，与她的身板一般无二，唯独纪瞳比她高上半头。
“湘儿，难为你了，不过束个腰带，已然额角发汗，往后还是我自己来罢”
纪瞳拽住一角袖袍替肖湘印去额角的汗渍，见肖湘微仰眉目，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她的心软了几分：“湘儿，为夫这番模样，好看吗？”
“好看”
“喜欢吗？”
“喜欢”
“既然喜欢，可否让我今夜留宿你房中。”
“不可”迷途少女险些泥足深陷，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三魂七魄尽皆归位。
肖湘紧张的看向纪瞳，却见纪瞳揶揄的笑道：“乖，为夫明日需起早，就不与湘儿同寝了，恐扰了湘儿好梦，今夜你我还是分房而睡罢。”
“瞳哥哥，你快回去歇着，夜了。”
“那也等我先换下衣袍罢。”
肖湘再一次目睹了纪瞳的厚脸皮，她竟旁若无人的又一次在肖湘面前换起了便服。
总算将纪瞳送出了房门，肖湘手心已然汗湿。
对于纪瞳，她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好在纪瞳每回都是故意逗她，一直恪守本分。
是以，肖湘对纪瞳从最初的一见倾心，演变到了如今，纪瞳的一言一行都让她颇为满意。君子理当如此，有所为有所不为，哪怕二人已订亲，纪瞳也从未有越距的行为，当然亲吻除外，毕竟亲吻，肖湘也是喜欢的。尤其纪瞳听话，只要肖湘不愿意，纪瞳必不勉强。得夫如此，理当自豪。
纪瞳第一次上朝颇为紧张，因身子原因，纪小风替代了车夫，纪瞳坐在了马车内。
二人到达皇宫门口时，午门已聚集了一大群官员，纪小风坐在马车上，目送纪瞳，他是没有资格参加早朝的。
文官站左，武官靠右，纪瞳所属为户部辖下，户部管辖范围囊括：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是以纪瞳站在了文官一列。按照她的官职只有站在最末尾的资格，所以等到城门大开，所有人都进了宫，她才慢悠慢悠往里走去。
实则她也快不起来，毕竟身体受限，若非要上朝，她今日应该会睡到日上三竿。
本以为今次上朝会花上一两个时辰，哪知众人俯首跪拜行礼过后，王公公细着嗓子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竟然没有一个官员站出来说话。
纪瞳站在门槛处，抬眼往龙椅之上的宣威帝望去，皇帝精神奕奕，反观她自己，哈欠连天，本来这番日子她已习惯了早起晨练，奈何特殊情况。许是察觉到了纪瞳的视线，魏思安朝她的方向瞟了一眼。纪瞳立马挺直腰杆。
“既然众爱卿无事启奏，朕思虑再三，遂决定从即日起，逢初一十五上朝即可，若平日里有事需禀奏，每日辰时，王公公会在午门候着，过时不候。众卿家小事写奏折，大事便由王公公领至御书房禀明。众爱卿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皇上圣明”纪瞳等殿内响起附和的声音后，她也跟着夸宣威帝。
她心中何止皇上圣明这一句，皇上简直就是体恤下属，思她之思，忧她之忧的千古一帝啊。这样一来，她可太感谢宣威帝了。
“退朝”
宛如天籁般的声音从王公公口中传出，纪瞳轻轻呼出一口气，人生当中第一次上朝总算是平顺的度过了。众位大臣等到宣威帝起身离去后，才退出金銮殿，纪瞳站在门槛处，一脚便退了出去，接着转身便往午门走去。
其余大臣三五成群聚在一块往外走，间或议论开来：皇上向来勤勉，何以今日突然做此决定？
“可是皇上身子抱恙，故想出此等计策？”
“朱大人慎言，皇上身康体健，岂是我等可以妄议的，小心祸从口出。”
……
纪瞳新官上任，自是无人与她攀谈，况她也不是嘴碎话多之人，只是听闻耳边传来的议论声，再结合她所见的宣威帝，她是如何也不相信宣威帝身体抱恙一说。
魏子煜看着纪瞳那抹纤弱的背影，眸光闪了一下，接着便转开了视线，大踏步往外走去。像是方才他那热切的眸光从未在眼里出现过一般。是了，他得避嫌，哪怕是散朝过后，他也不会跟任何人走在一起。他是外人眼中的闲散王爷，若是他有一丝争权夺位的举动，势必会成为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纪瞳去了趟户部府衙，户部尚书姓曾，年过半百，却是一副龙精虎猛的模样，身材高大魁梧。
纪瞳不喜此人，倒不是因为曾致远长得粗旷，而是纪蕴在他手下为官十几载，早将此人贪财好色的本性与纪瞳言过一二。
尤其眼下收粮之际，少不了与这位曾大人斗智斗勇，纪瞳想到这里便是一阵头疼，纪蕴在这时候撂担子回乡，可说是给她出了个难题。
纪瞳坐在案几前，听着曾大人嘱咐她的话，一阵头晕目眩。直到曾大人说完那句：抓紧时间与肖府谈下收粮价格，本官也好上报拨款，去罢。纪瞳果真就离席而去了。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忘记用早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