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沦陷》昨夜珠帘

3、第 3 章

　　这不是盛北煜第一次当着盛振渊的面骂方若怡了。自从方若怡带着盛明凯被娶回盛家那天起，这样的骂战就没有停止过。

　　每当这样的时候，盛振渊名义上总是会教训盛北煜一番，不过也只是动动嘴皮子。方若怡很明白，老爷子这是理亏呢。他根本就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终究是他对不起原配苏芷静。

　　盛冰菲来到了弟弟房间，“北煜，看来，盛氏继承人说不定会有变。你可要留心。方若怡和盛明凯一定是在计划着什么。”

　　“姐，你放心，盛氏要么你接班，要么我接班，绝不会出现第三个人的。”
　　盛北煜猛喝了一杯威士忌，“对了，姐，你这……不着急结婚？”

　　“我呀，……”
　　盛冰菲也倒了一杯威士忌，刚做好的红色指甲轻捻在杯壁上，格外明艳动人。
　　“结婚有什么好？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了。我还真怕碰到爸这样的男人，利用我，掏空我们的家产。”

　　“哈哈。真好。盛氏姐弟都不想结婚。”
　　盛北煜站在窗前，望着茫茫夜色，眸光幽深，轮廓优美的英俊面庞衬在灯光下，别样的帅气，又似乎藏着太多心事。
　　“这新闻大了。媒体若是知道了，该疯狂了。”

　　盛冰菲也走近了窗前，一同望向窗外夜色。今年二十八岁的盛冰菲，曾数次破坏了父亲提出的联姻。出身豪门，她却不想被豪门联姻的潜规则左右。也更是对父亲当年背叛母亲，导致母亲抑郁而终的抗议。她不想成为父亲操控的棋子。

　　“不过……，我还是想要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姓‘盛’。”
　　她浅浅弯起唇来，淡淡地说。

　　“嗯？”
　　盛北煜侧眸望向他姐，“认真的？也好。姐，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妈在天上也会支持你的。”

　　“嗯。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极有可能也会被爸安排联姻？”
　　盛冰菲转过身来，面对着盛北煜，“你要想好应对的策略。”

　　“管他怎么安排，怎么要求，我绝不可能同意的。”
　　盛北煜语调深沉，带着某种说不清的决然，“我不会忘了妈是怎么死的。”

　　姐弟俩无话不谈，喝着，笑着，讨论着。每当这样的时候，他们时常想起远在天国的妈妈。如今他们俩要做的就是齐心协力保住盛氏在他们手里，绝对不让小三后妈方若怡和私生子盛明凯夺走盛氏。

　　///
　　三天之后的下午，尹秘书将调查结果告知了盛北煜。
　　“盛总，当时路段所有监控显示，并不是……不是楚若晨弄坏了那幅画。”

　　“果真？拿来。”
　　盛北煜眉梢浅浅一抬，从尹秘书手中接过U盘插到了电脑上。

　　看着画面中楚若晨被一个男人蛮横地抢走了画，最终导致那幅画被毁。

　　“那该死的家伙是谁？！”
　　盛北煜眸光凶狠，握紧了双拳，想要穿进屏幕中一拳揍死他。
　　“查到了吗？”

　　尹秘书顿了顿，“是……是楚若晨的哥哥楚昊宇。”

　　“她竟然还有个哥哥？”
　　盛北煜腾地起身，一拳捶在桌子上，“怎么她却从不提起？”

　　尹秘书：“那个楚昊宇大学毕业以后好似一直呆在别的城市，很少回家来。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楚若晨还有个哥哥。”

　　“呵，尹秘书，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
　　盛北煜神情复杂，凝着画面中的楚若晨。

　　“嗯？盛总的意思是……”
　　尹秘书显然没有想到盛北煜会这么问，“盛总是指她身体还是精神？”

　　“算了，算了。不说她了。总之，是个很令人讨厌的女人。”
　　盛北煜摆了摆手，刚又重新坐下，忽似又陡然想起什么来，“这女人现在做什么？”

　　“嗯？”
　　尹秘书纳闷儿，不是刚刚还说不说她了吗。
　　“楚若晨吗？”

　　“还能有谁？！”
　　盛北煜抬了抬手，指了指桌上的那张欠债明细表，“我还要催债呢。人可以不提，但欠的债，我必须尽快要回来。一分钱也是钱。别当豪门是冤大头。”

　　尹秘书急忙回道：“哦。她现在在一个小饭馆洗盘子。”

　　“洗盘子？去看看。”
　　盛北煜面色凝重将手中的纸团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尹秘书：“盛总，待会儿还有个会……”

　　“取消。”
　　盛北煜匆匆赶往电梯间，皮鞋和地面之前辗转接踵毫无间断。
　　“我看这女人就是有病。”

　　尹秘书紧跟其后，“……”

　　跟着盛总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没有猜透他的意图。

　　///
　　接近晚餐时候，小饭馆的生意非常好。相应的，撤下来需要洗刷的盘子碗筷就格外地多。

　　楚若晨和另一个阿姨一起洗。要把当天的所有盘子碗筷都要洗干净，洗的及时，不能耽误用。工钱是当日结。这点，楚若晨比较喜欢。

　　哗啦哗啦地一大盆一大盆的脏盘子碗筷被放进小饭馆后院小屋子里。

　　楚若晨应声接过每一大盆，“很快就会洗好。放心吧。”

　　“楚若晨！”

　　谁在叫她？
　　听着有点耳熟？

　　“楚若晨！”

　　声音由远及近，楚若晨听出来了，是他，是盛北煜。这是又找到她了吗。这么快？唉。他这个债主真的就像催命符一样几乎天天催着她还债。还要知晓她的一切行踪。真是怕她跑了，债收不回来了。

　　刚一循声转头，她就被盛北煜逼到了墙角，毫无退路。

　　“怎么，只是干这样的活儿？那欠我的债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盛北煜蹙紧眉，双手把住楚若晨的柔弱的肩膀晃着，眸光中那种极度厌恶昭然若揭。
　　“说啊！”

　　“我……”
　　被剧烈的摇晃，楚若晨感觉她的肩膀要散架了，甚至开始有点眼晕。她带着央求的声音，
　　“盛总，我这不是……这不是想着赶紧找个活儿，赶紧挣钱还给你吗？我没有学历，最快也只能……只能找到这样的活儿了……。是……是赚的有点少，但好在当日结。能尽快拿到钱。真的……我不会逃跑的，我保证……一定不会逃跑的……”

　　餐馆这间小屋子里的灯光是冷白的，就那么裸露着节能灯本身，没有任何灯罩遮掩。本就带着几丝阴沉。这一瞬，楚若晨那带着莹莹泪水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凄凉。

　　尹秘书在旁侧唇齿启合几次，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从洗手间回来的那位一起洗盘子的阿姨吓得直接不敢进来了，躲在门口暗影里。

　　餐馆老板闻声走进来，“发生什么事了？这是……”

　　楚若晨刚要说什么，却被盛北煜一把拽住了胳膊，“这个女人欠我太多债了，竟逃到这里来了。你这老板怎么什么员工都招？”

　　“我……我……”
　　楚若晨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和老板解释了。

　　老板见穿着高档凶巴巴的盛北煜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吓懵了，“这……那赶紧走吧。我不敢留你了。姑娘。我这里都是吃饭的客人，经不起闹腾，以后谁还敢来？走吧，走吧。”

　　“老板，我今天的工钱还没有结……”
　　辛辛苦苦洗了那么多盘子碗筷了，楚若晨不想就这么什么收入都没有就走了。

　　老板拿出一张五十的，塞给了她，皱着眉，直摆着手，期望她赶紧离开。

　　五十，总比没有的好。

　　楚若晨被盛北煜拽出了小饭馆，一路到了街上。

　　霓虹灯此起彼伏地绚烂多彩。这是城市的豪华地段。人影匆匆，谈笑风生。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楚若晨将那五十元递给了盛北煜，“能还一点儿是一点儿。”

　　盛北煜接着了那五十元，眸光却在夜色掩映下晦涩难明。
　　“知道还钱就好。只是，洗个盘子能赚多少，你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我的债呢？我真的没有耐心。听说，你还有个哥哥……”

　　“请别打扰他，好吗。我……我一定会多想其他办法的，真的，我保证……”
　　楚若晨不停地弯腰给盛北煜鞠躬，声调发着颤，听得出来，她哭了。

　　正好公交车来了，楚若晨匆忙跑上了车。

　　盛北煜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那五十元，又抬眼望着载着楚若晨的公交车重新启动越走越远，知道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尹秘书，你说这世上怎么竟有这么讨厌的女人。明明有哥哥可以分担债务，她就是不想这么去做。明明是她哥哥弄毁了那幅画，她非要说她自己弄的。真是病得不轻。还有……”
　　盛北煜顿了顿，握紧了手中的那五十元钞票，发着冷狠，“她家，偏偏给方若怡做了手工钱包，她还给她送到了家。妈的，还说怎么怎么喜欢我，家境相差悬殊，她有什么资格喜欢？她肯定就像那个小三后妈一样，为了盛家的钱罢了。都是表演。”

　　尹秘书就那么静静听着，直到盛北煜说够了，骂够了，才上车回家。

　　车子到了盛家别墅外面如往常那样停下了，盛北煜却没有如往常那样下车，而是倚靠在后车座上，忽然沉沉，“尹秘书，往后，要及时上报那个女人的情况。我真的越来越讨厌她了。她干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更加厌恶她。”

　　“是，盛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