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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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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过了几天下班之前,尹秘书报告:“盛总,楚若晨又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什么新工作?”
盛北煜停下正在看的文件,抬眼,“这次赚的多了?”
尹秘书稍顿了一瞬,“……呃……,赚的是多了……”
“怎么说话说半截?”
盛北煜懒散地倚靠在椅子靠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叉,翘起了二郎腿。
“说,她这次到底换了什么工作?”
尹秘书声音放低,“是在夜场推销……”
“卧槽!”
未等尹秘书说完,盛北煜腾地收起脚,站起身来,系好西服纽扣,拧紧眉,咬着后槽牙就往外走。
“去夜场!”
尹秘书快步紧跟上去,“盛总,您今晚还要去见W集团的陈总……”
“改日。”
盛北煜眸光冰冷,干脆利索。
尹秘书还是第一次见盛北煜这么决然地推掉了W集团陈总的约。这种事,往昔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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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盛北煜不间断地催促,“尹秘书,你今天开车怎么那么慢?”
“有吗?”
尹秘书审视了一下速度表盘,“盛总,您看,车速和以往一样。”
后视镜中的盛北煜烦躁不安,捶着车座,“开快点!妈的,我就说那女人有病,就是病得不轻!果然和我那小三后妈一样讨厌!手工铺子出身的女人都特么的令人作呕!总想特么的勾引有钱人上位!勾引我不成,特么的又去夜场勾引别的男人!”
尹秘书不敢搭话,盛总暴怒之下,他最好闭嘴。只是暗自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暴躁吧。毕竟赚钱多了不就更快地还上他的债了吗。
到了夜场的门前,车子还没停稳,盛北煜就开门下了车,急匆匆,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
振聋发聩的快节奏的音乐乍一听,会极度不适应。舞池中,摇摆着似乎是精力旺盛无数发泄却又像是百无聊赖寂寞难耐的男男女女。周边五彩缤纷却又昏暗的灯光下,纷纷坐满看似谈笑风生却又像是瞎几把聊的一撮人或者一伙儿,又或者是耳鬓厮磨躲在角落里一男一女。这里不单是年轻人的天堂,岁月刻下深刻印记的不服老的大有人在。头顶重色调的探照射灯此起彼伏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整个夜场,气息相当暧昧。那都在酒精的麻醉下借机肆意推拉揉摸的手,显着清晰的不安分。眼神倾着迷离,身体散着魅惑。分明的引诱,彼此都心知肚明。酒在这里其实是润滑剂,更是背锅侠。
盛北煜穿梭在夜场的每个角落里焦躁地探寻着楚若晨的身影。眼神满满写的都是烦字。
几个富二代看到了盛北煜,转到他跟前儿,“北煜,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地方吗,今个儿怎么反倒自己主动来了?你这是……在找人?找谁呢?”
“关你屁事!走开!”
盛北煜没有好声气,一把推开那几个人,冲到另一边去找楚若晨。
此时旁侧昏暗的长沙发传出来几声喝彩。
盛北煜循声望去,只见楚若晨正被几个男人灌着一瓶烈酒。
“喝,喝完它,你推销的所有酒我们都买了!”
周围几个人都起哄,坏笑起来。
“快喝,快喝,快喝……”
怒不可遏的盛北煜,握紧拳头骨节分明,紧着鼻翼,双眼冒着猩红的火气,就往那边疾步走过去。
其中一个是高氏集团的继承人高贤超。他远远看到了盛北煜,殷勤地喊道:“北煜,北煜,这边好玩,过来吧。你看看这里竟有一个良家穿这么严实在这里卖酒的,哈哈……”
盛北煜几个箭步冲到跟前儿,一把拽过正仰头喝酒的楚若晨推拉到了地上,撞到了沙发后面。
楚若晨就觉得脚后跟一阵剧痛,正好碰到了脚踝那个骨头上。身体也像是散了架一般。
其他富二代们似乎被盛北煜这个操作给惊到了。
“北煜,人家小姑娘家家的,你怎么那么狠拽狠推呢,也不知道心疼一下。”
盛北煜倒了一杯酒,指腹轻捻杯壁,眸光淡漠地瞥着楚若晨,“我是她的债主,她可是欠了我好多钱呢。没成想,今天又逃到这里躲避债务。呵,心疼她?谁会心疼她这样的,谁是狗。”
“我……我不是……”
楚若晨捂着脚后跟,眼角噙着将要掉落的晶莹的泪珠儿,心里一阵酸涩,“我不是在躲避债务,你不是说洗盘子挣得少吗,还钱慢吗。所以,我就打听了,这里挣钱多,我就来了……”
“让你说话了吗?”
盛北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摔在地上,“不是说,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不让你干什么就不干什么吗。”
“对啊,你……你不让我洗盘子,我就没再去洗了啊。”
楚若晨强忍着疼,声音在聒噪的夜店里并不高,却分外不和谐,“我想尽快挣钱还清你的债啊,所以,我来这里工作了啊。不是你一直要求我要多赚钱尽快还钱的吗。”
“我特么……要求你多赚钱尽快还钱,要求你在这里卖酒了?”
盛北煜缓缓俯身下去,冷狠的眸光逼近着楚若晨,“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特别特别恶心。”
“……哦,我……恶心。可……,那和欠你的钱有关系吗?你要的是钱,不是吗?”
楚若晨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闭了一下双眼,心酸地一瞬间,提高了嗓音,“那你还管这钱怎么来的吗?你收到了钱,不就行了吗?我恶心不恶心,重要吗?盛总。”
高贤超笑道:“北煜,何必呢。这妞欠你多少钱,我替她给你。以后,她归我了。”
“呵!高贤超,嘚瑟什么呢。我还偏不!”
盛北煜转头就给了高贤超一拳,“我可是她的债主,你敢打她的主意?!我是她的债主!我要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她还清债务之前,她只能听我的话!她欠我的不只是金钱,还有无价的债!你特么懂什么!就算是你赔上你们整个高氏集团都不够!”
高贤超被打蒙了,他拭了拭嘴角的血迹,瞪着盛北煜,却又不敢上前和他打,“盛北煜,你他么有病!谁他么敢和你做朋友?!你孤独终老吧!”
匆匆推开人群,高贤超骂骂咧咧地走了。他真惹不起这盛北煜,就是个疯子。富二代的圈子里,他就惹不起他。从小就是这样。
“起来。”
盛北煜倚靠着沙发靠背,眼神幽深地凝着楚若晨,根本猜不出蕴含的意思。
楚若晨刚要挣扎着自己起来,旁边伸过来一只男士的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温和的声音,“别怕,我扶你起来。”
她侧眸瞧去,不免愣住了,“学长?”
这个男人正是楚若晨大学时,高她两届的学长程泽洋。自从大二退学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还没等程泽洋的手扶到楚若晨呢,却被盛北煜一把抓住了手腕。
“刚才没听见吗?我是这个女人的债主。任何人都不能碰她!”
程泽洋努力摆脱了盛北煜的手,那手劲儿还真是够大的,像把铁钳子。
“我叫程泽洋,是一名律师。就算是她欠了你债了,你也没有权利限制她的任何人身自由。她会还给你钱,也会给你一个还钱的具体计划的。除此之外,法律框架之内,请你离她远点。否则,我告你非法限制她人人身自由罪。”
“律师?”
盛北煜挑眉冷哼嗤了一声,不屑地瞥着他,一把拽起楚若晨到了身旁,“吓唬谁呢?小子,滚远点。这个女人欠我的债,你问问她,如果打官司,谁会赢?”
程泽洋试图安抚楚若晨,“若晨,你别怕他,就算是豪门也没有权利限制任何人的自由。你欠他多少钱?”
楚若晨怎么能说清楚呢。因为那三百万是有限的,早晚会还清的。可毁掉的盛北煜妈妈留给他的那幅画是无价的。无法复制。只能看盛北煜的心情了,他什么时候说可以了,才是可以了。自此终身,她都将为还债而活着。直到盛北煜说还清了才算是还清了。
“学长,你走吧。我没事的。”
楚若晨不知道该怎么去和程泽洋说清楚这几件事。只是她也不想旁人过多的牵扯到这件事之中。虽然私人感情上,她喜欢盛北煜,但她不得不承认,盛北煜不好惹,极其冷酷阴狠,情绪反复无常。
盛北煜阴沉着脸拽着楚若晨就往夜场外面走着。所有人都看着她,窃窃私语。
直到将楚若晨拽到了他的车前,打开车门塞进了他的车里。
楚若晨挣扎着要下车,却被盛北煜直接堵在车里,他直接也坐在了后排。
不由分说地给楚若晨扯过安全带系好,命令般,“坐好。出了事,你欠我的债怎么还?你的人命可比不过欠我的债重要。”
楚若晨隐忍着,毕竟最让她难过的不是欠盛北煜那三百万,而是毁坏了他去世妈妈留给他的那幅画。因为她的妈妈也没有了,虽然是养母,但待她如亲生女儿般。她能够体会那种珍惜母亲遗物的心情。她没有告发哥哥,也是对养母的感恩。
直到现在,她依然喜欢着盛北煜,初恋的这种纯真的暗恋真的让她欲罢不能。完全就没有理由。仅仅就是喜欢。即使盛北煜对她这般冷,这般狠,她也依然没有改变喜欢他的心。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候会蒙住被子,偷偷落泪。
谁都想暗恋成真,有个美好的结局,不是吗。
可她的这场暗恋,从曾经那年大雪纷飞的周末初次见到盛北煜那刻起就注定了充满了坎坷荆棘。
望着车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影儿在夜色中步履匆匆,时而有一家三口亲密地挽着手说说笑笑,楚若晨忽然好想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