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沦陷》昨夜珠帘

2、第 2 章

　　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这样的信息呢。
　　来自债主的信息。

　　悲伤？
　　绝望？
　　亦或是痛恨？

　　都不能。

　　是的。
　　作为债主的盛北煜他又足够的权利知道她的搬家地址。怕她这个欠债的人跑了也在情理之中。换位思考一下，完全可以理解。

　　而作为背负巨额债务的楚若晨来说，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她没了任何隐私。她再也没了随意说话的自由。她只有埋头苦干，能多赚一点儿是一点儿。

　　匆忙打了她现在所在的地址给盛北煜发送了过去。长长叹息了一声，重新躺下睡了。

　　没了店面，楚若晨便在网上开了个手工钱包店。她打算一边找份工作，晚上就熬夜做钱包。这样就可以挣到双份钱了。

　　因为大学中途退学，她并没有大学学历，找起工作来也很不容易。工种也很单一，底层，工资也很低。

　　经济极度紧张，她只能先尽快找到一份糊口再说。

　　她找到了一份在装裱店打杂工的工作。即刻上岗。

　　在装裱店打杂的第十天，盛北煜拿了一副画来交给了店老板。
　　“这幅画原来的装裱有些旧了，给我重新装裱一下。”

　　店老板收下了画，连连点头答应，“没问题的，三天之后，您就可以来取了。”

　　楚若晨背对着并没有看盛北煜，看似在忙着，却是心乱如麻。但，她很确定，盛北煜一定看到了她。且，楚若晨依然能感觉到盛北煜对她散发出来的寒气。

　　盛北煜冷冷瞥着她，对店老板说：“到时候，我不来取了。就让你的这个女店员给我送过去吧。记得，必须是她送。费用一并给了。”

　　“好的，好的，您放心。”
　　店老板将盛北煜送到了店门外，带着自来笑点头哈腰。

　　转头，他对楚若晨说，“这个人一看派头很大，不能得罪。到时候，你给他送画的时候，要加倍小心。”

　　“嗯。好的，老板。”

　　楚若晨并没有和老板说，这个人就是盛氏集团的盛北煜。也没有必要说。她不想徒增什么麻烦。只是为什么盛北煜非要指定她去送呢。是又想趁机催债吧。唉。应该是。

　　画不大，很快就重新装裱好了。楚若晨打包好，抱在身边，走到街头，打算打个车给盛北煜送去。

　　就在等车的时候，楚若晨被一双手拉到了一边。
　　“谁？”

　　定睛一看，竟是久未露面的哥哥楚昊宇。
　　“哥……你去哪儿了？”

　　“若晨，先别废话了，我需要钱，你现在有多少？给我。”
　　楚昊宇有些狼狈的样子，眼神都是对钱的渴望。

　　“哥，我没有钱了。而且……家里还……欠了巨额债务。哥，你过得好吗？”
　　楚若晨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眶红了。

　　楚昊宇看起来并没有想听楚若晨继续说下去，“你拿的是什么？是画吧？应该值几个钱吧。”

　　说着，他一把从楚若晨的手里夺过了那幅画就跑。

　　“哥！哥！那不是我的画！那是别人的画！”
　　楚若晨急得匆忙追赶着。

　　转弯的时候，楚昊宇脚底一滑，栽倒在地，而那幅画顺势掉落在了路旁的一个盛满脏水的水桶里，脏了，烂了。

　　楚若晨无助地望着那幅已经没有任何挽救余地的画，颓然坐在了地上。

　　楚昊宇趁机跑远了，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该怎么办？
　　怎么和盛北煜交代？
　　还需要去吗？

　　想来想去，楚若晨还是决定当面去给盛北煜道歉，虽然明确知道她即将迎来不可预估的折磨，但她必须去说清楚。

　　盛氏集团总部办公室里，盛北煜那冷狠的眸光逼近着楚若晨，双眼布满红色，“那是我妈妈在世时画给我的！你竟然……竟胆敢毁了它？！”

　　“……对不起，盛总。我……我……”
　　楚若晨心如刀刺，她没有想到那幅画对于盛北煜来说是那么重要。
　　“我……”

　　她想说她会赔偿的，可她又很明白，去世的妈妈留给盛北煜的画，她又怎么去赔？应该无价吧。

　　陡然心情坠落到了无边的深渊，楚若晨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盛总。我……”

　　盛北煜猛地伸出手去扼住了楚若晨的脖颈，拧紧了眉，紧着鼻翼，咬着牙，“对不起有个屁用！”

　　楚若晨步步后退着，感觉了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双手把住盛北煜的手，努力想要挪开它。那只手却像是钳子一般紧固，无法撼动一丝丝。

　　眼见着楚若晨的脖子被扼得越来越红了，越来越无法呼吸的模样，尹秘书怕出事，生生拉开了他。
　　“盛总，盛总。”

　　差点窒息过去的楚若晨踉跄着歪倒在桌子旁，大口急促呼吸着。刚才，她差点被盛北煜掐死了是个不争的事实。

　　“除了以前剩下的三百万要还，还有这笔账你更要还。这笔账无价！从今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你干什么就要干什么，直到我认为可以了才算可以了！听懂了吗？！”
　　盛北煜青筋暴起，面色散着难以抑制的阴鸷，他右手拇指指腹冷如冰雪般捻在楚若晨的下巴尖。
　　“滚！”

　　楚若晨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奔出了盛北煜的办公室，飞跑出了盛氏集团总部大楼。

　　外面艳阳高照，太阳光射出无边的亮光，照得她一阵阵眩晕。原来，人生的至暗时刻，对于旁人来说，仍然是晴天。没有人会过多地关注到她。

　　好不容易回到城郊出租的小屋子，楚若晨抱了一杯热水，呆呆地坐在了床上，眼睛发直，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假如，换成了是她，她去世的妈妈留给她的东西被别人弄坏了，她应该也会这么愤怒吧。

　　她喜欢他。是的。
　　她也曾幻想过他会喜欢她的。是的。
　　可他们之间的鸿沟和裂痕，却让这一切都变成了完全不可能。

　　本来就不可能吧。

　　如今，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他恶毒的仇人。

　　画不是她弄坏的。
　　可她不能说出真相。
　　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楚家的亲生女儿。是楚家父母收留了被遗弃的她，待她如亲生女儿般。长大后的哥哥虽然不是很争气。但，小时候，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很快乐的温馨的。

　　她不能告发哥哥。
　　她知道盛北煜的脾气，他会不择手段地弄死他的。

　　///
　　鬼使神差地，下班的路上，盛北煜让尹秘书更改了既定路线，拐到了楚若晨所说的那幅画被弄坏街边。

　　下了车来，他踱步在那周围，环顾了一圈周围的摄像头，“尹秘书，去查查当时的所有监控。”

　　“是，盛总。”

　　回去的路上，尹秘书试探着问道：“盛总，您是不相信……那幅画是楚若晨弄坏的吗？”

　　“我说过吗？我有这么说过吗？”
　　盛北煜沉下脸来，焦躁，“不是她，还会是谁？她自己都主动承认了，还能有假？再说了，能给我那小三后妈做钱包的人还能是什么好货色？”

　　“……哦。”
　　尹秘书没有再敢吱声，眼神扫着后视镜里有些反常的盛北煜，专心开着车。跟了他那么久了，盛总是什么脾气，他当然比谁都清楚。

　　回到盛家别墅，正是晚饭时间。

　　姐姐盛冰菲悄声问道：“北煜，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看。”

　　“我没事。姐。”
　　盛北煜若无其事地开始吃着饭。

　　盛振渊看了看盛北煜，又看了看盛明凯。
　　“你们俩的生日是同一天，今年就一起过吧。也给媒体透个信儿，借此拉进一下和媒体的距离。对集团只有益处。兄弟一心，其利断金。”

　　“不行！”
　　盛北煜放下筷子，断然拒绝，“我不同意！谁和他是兄弟？！”

　　“我没什么的。爸。我向来以集团利益为重的。”
　　盛明凯瞥了一眼盛北煜，一副我就是巴结爸，你能怎么样的气人样。

　　“哎呀，北煜，明凯都不计较了，你也别计较了。”
　　方若怡笑呵呵地，眼角媚态百生，“都是盛家的儿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很难得的。一起过吧。让你爸也高兴高兴。”

　　“后妈！您管的可真是宽哪。”
　　盛北煜淡然一声冷笑，“小三上位，还真把自己当成盛家的女主人了？”

　　“盛北煜！”
　　盛振渊呵斥道，“怎么说话呢？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不吃了我。您带着小三后妈一家好好吃。”
　　盛北煜推开椅子，起身就往楼上走。

　　盛冰菲不屑地瞟了方若怡一眼，淡然起身，“爸，我也不吃了。”

　　“盛北煜，盛冰菲，你们越来越放肆了！”
　　盛振渊啪的撂下筷子就怒吼道，“都给我回来，坐下！”

　　“就不！”
　　盛北煜转而斜睨着方若怡，“小三后妈，你家原来是做手工月饼的，你现在最喜欢手工钱包，你那脸莫非也是手工做成的吧。”

　　方若怡内心那个气呀，奈何盛振渊在场，她也不好发作，总要留给他一个大度温柔的豪门夫人的形象，还要让他更加心疼她。
　　“振渊，我不生北煜的气的。在我心里，北煜也就是我的亲儿子一样。”

　　“我呸！别那么恶心我！”
　　正要拐入二楼的盛北煜冲着餐厅的方向就狠狠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