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从中来》末笺

7、南下

　　后来华泠才知道那莲花不一般，名为九甘金莲，一次不多不少只开九朵，呈金色，但它并非每年都会开花，莫培山池子里的九甘金莲种了十多年，那是第一次开花，所以异常珍贵。
　　这件事幸好师父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定会狠狠罚他，来的路上就反复交代在朝渊不可乱来，不可闯祸，他都没听进去。
　　几大门派聚在一起商量了好些时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对于门派被袭之事仍毫无头绪，各种猜测，但都只是假设，无人可以确定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这日五位门主单独在一起商讨了很久，回来后孟千亭将三个徒弟叫到一起。
　　见他眉头紧锁，华呈道：“师父，可是有什么发现？”
　　孟千亭摇头：“近日各地不知是何东西在作乱，陆续有百姓无故身亡，搞得人心惶惶，兹事体大，此事不易大张旗鼓，几位门主商议后决定派人暗中查探。”
　　师兄弟三人互相通了眼神，齐声对师父道：“一切听师父安排！”
　　孟千亭欣慰地点点头，思忖片刻后道：“华呈，华泠，此重任就交由你们两人，你们和朝渊的弟子结伴，先去巡州，随后一路南下，这一路必定不会太平，记得千万小心，华通明日便随我赶回华邺，不能让人趁虚而入。”
　　这是天下攸关的大事，三人丝毫不敢怠慢，道：“是，师父！”
　　要出远门了，华泠一边兴奋，一边又有些郁闷，能出去纵然是好事，但为何是同朝渊的弟子一起，这些天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朝渊门的弟子个个都是木头，一板一眼的，和他们同行未免太无趣了。
　　看他似乎不高兴，华呈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去？”
　　“当然不是！我就是觉得这朝渊的饭菜快要把人吃傻了，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休要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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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戈看着前面的两人慢慢走远，对身边眉头紧锁的朝羿道：“师兄，为什么师父这次要我和你一起去啊，我真的可以吗，我怕我去了只会拖你的后腿。”
　　“不会。”
　　“师兄，我看那个华泠公子好像不太喜欢我们。”
　　“不早了，回去收拾好早些休息，明早出发。”
　　听师兄这么说，朝戈也不胡思乱想了，点头道：“好吧，不过那位华泠公子长得倒是真好看，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你说是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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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
　　“回房，立刻。”
　　“哦。”
　　夜里华泠睡得晚，写了信让二师兄带回去给锦儿和阿青说过些日子回去，第二日天还未亮华呈便连拖带拽地将他拉出了凌云殿，朝羿和朝戈像两根竹竿一样早早站在殿外等他们。
　　居然是朝羿！
　　看见他们华泠瞌睡一下全醒了，他可不止得罪过一次这个人，朝羿要是记仇那这一路上他有得受了。
　　华呈对他们赔礼：“朝羿公子，朝戈公子，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朝羿微微颔首。
　　华呈碰了碰华泠的手肘，华泠不情愿地附和道：“朝羿公子，朝戈公子，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朝羿不予理会，朝戈回礼道：“华呈公子，华泠公子，你们不必如此客气，我年纪小，入门修行也晚，叫我朝戈就好了。”
　　华泠看朝戈虽比阿青年长，但却和阿青一般软糯糯的，比那冷面朝羿可爱多了，他上前一把搂住朝戈的肩膀道：“好，以后都别一口一个公子了，听着多不亲热啊，对吧朝戈，咱们出发咯！”
　　朝戈第一次出远门，也很兴奋，举起拳头大喊一声：“出发！”
　　两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华呈和朝羿跟在后头。
　　华呈道：“华泠生性如此，并无恶意，大家同行，我会让他收敛些，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见谅，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严重了。”
　　四人就这样离开朝渊，一路南下。
　　走了约六七日，路上不见异常，到巡州后四人找了家客栈住下，吃饭时听见隔壁桌的客人小声议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又死了几个人。”
　　“在哪里啊？”
　　“你不知道？就在隔壁村子。”
　　“真的？是怎么死的？”
　　“还是和之前一样，前一天晚上睡觉时还是好好的，躺在床上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啊？不会真像外面传的那样，是恶鬼索命吧？”
　　“谁知道呢，我觉得不像，不过这事太邪门了，附近好多人家都已经搬走了，我看还是早些走好，留在这里指不定哪天就没命了。”
　　“是啊，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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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地方还真的有问题。
　　见朝戈心无旁骛吃得欢，华泠问道：“朝戈，你见过恶鬼吗？”
　　他摇头。
　　“那你知道恶鬼长什么样吗？”
　　他还是摇头。
　　“就长你这样。”
　　朝戈吃得满嘴油光，一脸茫然地指着自己，傻傻问道：“我这样，为什么？”
　　“因为贪吃啊。”
　　朝戈还是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继续卖力进食，丝毫不受外界干扰。
　　吃完饭四人各自回房，等到夜深人静，华泠敲响华呈的门，两人一起偷偷出了客栈。
　　华呈不赞同道：“我们这样擅自行动不合适，应当通知朝羿公子他们一起。”毕竟这一路都要和他们结伴而行，应该同心协力。
　　“这几天这么累，人家肯定已经睡了，就不要去打扰了，再说了，我们只是先去打探一下情况，没关系的。”他就是故意的，他才不想和那个冷面人一起行动呢。
　　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华呈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很快到了隔壁村子，村里漆黑一片，阴森森的，没有一点人气。
　　华泠搓搓手臂：“这地方一般人还真不敢住。”
　　“听客栈的人说还有几户没搬走。”
　　“村子这么大，大师兄，咱们分头行动吧。”说完没等华呈回答他就独自跑开了。
　　“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
　　华泠在村里转了一圈，没想到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这大半夜难道还没休息？
　　他走到门外竖起耳朵听，屋里没动静，他抬手正准备敲门，屋内的灯忽然灭了，身后“嗖”一声，一道黑影飞速飘过，顾不得多想，他立马追了上去。
　　凭借两条腿他果然很快就跟丢了，天又太黑，方才他完全没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若真是什么凶邪之物，能杀人于无形，怎么看见他还要逃跑，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前方的树上突然飘下来一个人，一身白衣，背对着他，吓了他一跳。
　　他拔出剑，对着白影大声道：“是人是鬼，报上名来！”
　　白衣人缓缓转身，华泠定睛一看，心道不妙，可是看都看见了，跑是跑不掉了，他只能厚着脸皮走上前：“嘿嘿，朝羿兄，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朝羿反问：“那你又为何在此处？”
　　“我……我就是睡不着出来吹吹风，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这里空气真不错。”说完还用力吸了两口。
　　“华泠公子真当我朝渊弟子都是痴傻之人？”
　　“嗐，你误会了。”他走上前想拍朝羿的肩膀，手还未伸到一半朝羿就闪到了几步之外，好像他是什么碰不得的瘟疫似的。
　　他露出一脸讨好的表情，再次走到朝羿身边：“哎呀，朝羿兄，我知道你们朝渊的弟子是个顶个的聪明，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没想故意瞒着你们，你看你不是也来了吗，我给你赔罪，对不起，不要生气嘛。”
　　他是个脸皮厚的，朝羿不想和他再浪费时间讨论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可知刚刚是谁引你来此？”
　　“跑太快了，我没看清。”
　　“应该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那就更奇怪了，既然是人为何要跑，难道以为我是来杀他的？还是说这个人知道些什么，想隐瞒，不过朝羿兄，你怎么不抓住那人问个清楚？”
　　“师兄，师兄，你在哪儿？”是朝戈和华呈来了。
　　华泠招手，大声回应道：“这里这里！朝戈我们在这里！”
　　两人跑过来，华呈问道：“华泠，你那边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华泠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
　　“那我们快回去看看。”
　　四人一起回到刚刚那间屋子，朝羿正准备抬手敲门，一旁的华泠二话不说一脚将门踹开，迈了进去。
　　“你……”
　　“我怎么了，朝羿兄不打算进来吗？”
　　罢了，他不想多费口舌去和这人讲道理。
　　屋子里没人，巡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看朝戈无精打采的样子，华呈道：“天快亮了，大家奔波这几日也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客栈稍作休息，天亮再过来看看。”
　　华泠打着哈欠附和：“对呀对呀，朝羿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几日都没睡好觉，真的很累，你说是不是啊，朝戈？”
　　朝戈迷迷糊糊地听到自己的名字，眯着眼点了点头。
　　朝羿只好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