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科举生活》我不爱吃香菜

52、新房落成

　　可顾谦的建议确实有着实用的价值，二老不得不服，最后他们同意了顾谦所说的建议。

　　于是，顾谦善意的又提醒道：“生死面前最是考验人性本恶论，村正和族老爷爷不防早做准备，召集青壮汉子组成一支自卫队以防灾后有流民来扰村，为他人做了嫁衣！”

　　待送走了暗自摇头感叹的二老，顾老爷子目光烁烁的盯着顾谦打量，老爷子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们顾氏七支的祖宗把所有后代子孙的脑子都给顾谦一人。

　　“谦哥儿，你打算起房子搬出去了！”顾老爷子说道。

　　顾谦说了“是”，顾老爷子抽了口烟，说道：“好，枝大了是要分支的，你之后若是考上了举人再住着泥草房确实不配身份，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跟爷爷说。”

　　这三房要搬出去新建房子的事就这么知会了顾老爷子，再是顾家人，桃溪村民们都知道了。

　　一下子，三房门前每天来好些打听工钱和粮食的村民们，然后由顾三旺夫妻俩负责登记招人，顾谦只需要跟钱多福通知一声，便有着皇商钱号底下的一队人马采买起建筑材料回来。

　　一车车装的满满的板车一辆辆的来往穿梭在桃溪村口，再去往村尾山脚下的一处宽敞的工地里搬运下来。

　　“嘿呦～嗬呦～”
　　工地上一些赤着上身，执着一个大木桩家伙的汉子们口里喊着号子，一边手起落下在打着地基。

　　顾谦打算建的新房是座两进的宅院，完全由坚硬的青石砖建造，外围墙有三米高，大门斗上装着两扇厚重的红漆木门。

　　一进门斗就是一个阻挡外人视线的青砖石屏，之后才是三间大的正堂，左右各有偏房，再穿过正堂后门才是内院，设有灶房一间，住房五间，茅厕一间。

　　除了孙氏夫妻俩的房间，顾谦姐弟俩的房间之外，还留出了两间来，一间给顾家二老住用，另外一间客用。

　　值得一提的是茅厕设计，顾谦自小忍了许久古时候脏兮兮破烂的茅厕，如今有钱可以自己做主了，就借鉴了前世厕所的结构，没有抽水马桶，就造了一个青砖铺陈的蹲坑，四周再套上一个隔屏，只留一处可移动的。

　　冲水结构就是在蹲坑稍上的地方置放着一个木桶子，前头通一个带木塞的口子，要用的时候往里面倒满水，不用的时候可以空着。

　　另外内外院各留有一块宽敞的广场，外院置办着一些假山小景什么的，后院的空地都留着，等孙氏种些瓜果蔬菜。

　　这般设计的规模又大，建造完成又好看又新奇的宅院，头一次在村子里造成不小的动静来。

　　前来顾府宅院参观的村民们很多，特别是茅厕中的蹲坑冲水设计让大家好奇的驻足围观，这一通参观下来，心里头冒起羡慕的不少，酸言酸语的也有那么几个。

　　当然了对于顾家三房人来说，这些捻酸吃醋的都比不上他们要搬进这么好的新房子里的兴奋。

　　孙氏一连几夜都不睡觉，坐在炕上扳着手指头数着还缺些什么家居用品，有时候顾三旺迷迷糊糊起身想解手都被她这团黑影子吓着一跳，然后尿意就没了。

　　顾老太也高兴，三房人记挂着他们二老，给他们留了光线最好的住间，房子完工那天她也去看过了，确实造的跟城里大户人家那般有格调，顾老太商量着跟顾老爷子一块去住上几天，临老了去享受享受子孙的福气。

　　最不高兴的应该就是赵氏了，首先她没了吵架的对象嘴巴不痛快了，再者好家伙，那是房子吗？那就跟皇宫差不多了吧，她都眼馋死了，越想心里越气，然后就把怒火发到一边睡着的顾二旺身上。

　　赵氏踢了一脚还在睡梦中的顾二旺，她“哎呦”低叫了一声，她男人那腿上硬邦邦的，就光她脚疼了，顾二旺还跟头猪似的打着呼噜睡得香着呢。

　　这么一来，赵氏揉着吃痛的脚指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她这是嫁了什么人啊，生了什么屁都不是的两个儿子！怎么就没她孙氏那般好命，有个这么撑面子的儿子，她就是再生十个八个的都比不过她孙氏一个的。

　　接下来，孙氏同顾老太婆媳俩忙活着打扫新房子，熏艾叶通风，找木匠打家具啥的，美滋滋的狠。

　　而顾谦呢带着青羽打马去了松华镇上，缘由还是钱多福请他过去一趟。

　　说起来如今松华镇上最大最高的建筑就是两年前新造的玉琼楼，主打酒水生意，再集合吃住娱乐为一体，在松华镇有钱有权人里头是个好去处。

　　尤其是六层楼上的娱乐模式吸引了不少人流连忘返，比如牌九，麻将，台球等这些现代娱乐被顾谦一一解说给了钱多福，钱多福很有头脑的将它们定位为贵族阶层的游戏，奖头就是赠送一坛顶顶有名的贡品仙酿松华黄酒。

　　别看只是一坛黄酒，因着天子御笔一题字身价狂涨，就是散卖的一酒壶的黄酒就卖到了三两银子，不要说一坛子的黄酒得价值百两了。

　　玉琼楼一处私人□□里，顾谦与钱多福相对而坐，两人也有着两年多的时间不曾碰面，唯有用书信交流。

　　钱多福深深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年少多智的少年郎，他比之两年前愈发有一主之势了。

　　“公子爷，您知道我们的酒水生意原材料就是品质上佳的粮食，可如今多地粮产受着气候因素一下子产量骤减，提供粮食的几家供米商都打算对我们提价了。

　　只是提价也就罢了，这送到的粮食品质比着原先的降了好几个档次，更有陈米参合其中！

　　公子爷，这可如何是好，作为天子御笔的皇商我们每月都需要向汴京提供万坛黄酒，如今粮食产量和品质出了差错，要是交不了差事，后果很严重啊！”

　　钱多福想了好些办法不顶用，他们唯一的原材料命脉被供米商把控着，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顾谦纤长的手指轻扣桌面，目光看似在看钱多福，其实已经放空在谋算着其他事。

　　“是所有供米商供给的粮食品质都有问题？”顾谦问道。
　　“这道不然，岭南的邱家米号和津卫的萧家米号供应上来的粮食品质都同以往一般。”钱多福回道。

　　“那便将其他四家米号所到的粮食全部退回，并且退行之中宣扬的的人尽皆知，广而告之其在皇家贡品之中参卖劣质米粮一事，这出宣传我会让暗部配合你！

　　另一面，你尽可到沧澜县衙把这四家米号告上一状，钟县令可是占了一成的利润，有人要侵害其利益，他能不出手为你做主不成！

　　如此一来，怕是到时候跪地求饶的就是这四家米号，甚至于为让你撤诉自个屁颠颠的就主动送上粮食来任你挑选了！

　　这头一棒子既已打下，再扔个甜枣给那邱，萧两家米号，我们这边可将原先四家米号的四成供货单子分别交由两家供给，定其为固定货源商，再者请托钟县令出告文嘉奖其米号乃诚信之商！

　　一出杀鸡儆猴，有了这四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反面列子，同两个名利双收的正面列子做对比，这往后六成单子的招商投标，那些米号们该如何做选择还不明了吗！”

　　顾谦几息之间便想到了许多对付这些不良商家的办法，商号的声誉毁了，再加上官司缠身够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了。

　　这个原材料的事顾谦一开始打算做酒水生意的时候有思虑过，而且他也很讨厌被人握住七寸，所以他做事都要再三思虑，布置好后路可退可进。

　　在两年多前顾谦在百里农庄秘密的掌控着一帮死囚犯出身的罪奴为他的事关天下苍生饱腹的研究项目卖命劳力。

　　除了顾谦在研发适合冬季严寒气候种植的三季稻种之外，一年前顾谦命青羽带着暗部势力以及一队几十人的钱号行商去往最南边的沿海城市。

　　一来布置情报网络，二来着令行商找寻一种耐旱的作物，他还特意画了图纸，若是所料不错前世的高产耐旱的红薯在吕宋岛一带。

　　经过一年多来的寻找总算由着一个胆大的行商跟着一伙海商乘船出海带回来一根红薯叶的枝蔓，顾谦就将种植红薯的步骤写明交由那伙罪奴之首的贺翁按着他的指示种植起来。

　　期间一直靠着暗部的摩尔密码来往传递红薯成长进度，可喜的是在他回来之前，就收到过贺翁传递过来的有关红薯产量的消息。

　　顾谦特意让他们运用多块不同土质的试验田作为产量对比，其中就有针对沙质化模式下，少水甚至无水种植试验，再同普通土质，肥沃土质相互对比参照。

　　贺翁所传递过来的数据表明，即使沙质化的土壤里，只需要一些水，几周甚至月余的时候内，枝蔓依然可以存活，一条根须就能结出四五个红薯来，当然对照其他两组算是产量少了些。

　　这红薯一事一直秘而不宣，这是顾谦应对大旱，甚至为自己造声势加重科考名次含量的神器，且看他如何利用了。

　　钱多福闻言打了自个脑袋，自责的说道：“小的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其实钱多福不知道现代舆论之战的可怖，可以生生用言论逼死一个人。
　　他也不知道这装酒水买卖大头的七成利润背后站在的是一国皇子，更不要说这酒对天子的病痛有着疏经活血的作用。
　　说到底钱多福还只认为自己是个普通商人，商人地位最低，心里自卑，下意思里怕与官府纠缠，格局小，见识就浅显。

　　“公子爷，可是要去玉琼楼巡视一番，如今的玉琼楼在沧澜县地界那是闻名遐迩，就连北边的许多贵族子弟也有慕名前来戏玩的。”钱多福得了法子，心头松泛了，提议道。

　　“不必了，我另有事情要办，福叔便尽快去解决供米商的问题！”顾谦说道，于是带着青羽离开了玉琼楼。

　　顾谦去了鹿鸣书院，踏进熟悉又陌生的院里头，来往有些新面孔，手捧书卷三三两两的高谈阔论。

　　“王伯！”顾谦见到了熟悉的王管事，当初还是他见证六岁的顾谦入学拜师，如今看起来苍老了不少，老眼昏花，老年斑爬上了松泛泛的皮子。

　　王管事听着有人喊他，咪着眼睛仔细看去，模模糊糊的一道青影，待走的近了，他才看清楚那张脸，欣喜的喊道：“顾公子！”

　　顾谦见之笑说道：“王伯，夫子可在苑内。”
　　“在的在的，夫子无人的时候常常念叨着公子你啊！这下好了，夫子知晓公子回来看望非得高兴不可。”王管事欢悦的说道，之后带着顾谦二人进了内苑。

　　“夫子，您瞧瞧谁来了！”王管事领着顾谦进了苑内，就瞧见林青山背着身子提着水洒正在往花圃里浇水。

　　林青山闻言转而身来，见着王管事后头的顾谦眼中一亮，心头一喜，脸上便展露笑容来，他将水洒立即交给一旁伺候的小厮，就快步朝顾谦走去。

　　顾谦快了几步，先到林青山跟前，直接俯身作揖道：“学生拜见夫子！”
　　林青山伸出双手托住顾谦的双臂，眼里闪烁水光，仔细打量着顾谦，口中说道：“好好好，回来就好！”

　　顾谦抬首，目光对上林青山，嘴角笑意灿烂，师生俩便在苑内一处石桌前坐下来，详谈这两年来顾谦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