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科举生活》我不爱吃香菜

51、未雨绸缪

　　顾谦的回来对于顾家人来说，如同一股活水注入了污泥里，顿时变得有声有色起来。

　　顾谦都是挑着一些趣事说，至于他之前险些丧命，受了伤的事就一概不提了。

　　顾老爷子高兴顾谦去了那么高规格的学院里依然优秀，听他说还在那什么交流会里得了第一，这不用奖赏来的钱还给他买了一杆白玉紫云木的烟杆子。

　　顾老爷子爱不释手的摸搓着，釉色光滑，他原本那根包铜普通木头的烟杆子顿时被他嫌弃了扔在一旁了。

　　而坐在一旁的顾老太就双手拖着一对金耳环，眼光放亮，心里美的狠，她还特意用牙齿咬了一口，没印子还是实心的那。

　　至于其他人送了一些布匹，对于家里还在的女孩儿送了一些珠子做的头花首饰，值得一提的是一年前顾兴同李翠花成亲了，小李氏肚子争气已经显怀，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

　　顾家人都很欢喜收到的礼物，除了赵氏这个臭嘴巴，拿着两匹布还不满意，正转头跟顾二妮说着：“二妮啊，你要做活的人，戴啥珠花娘给你收着。”

　　顾二妮拽紧了手里好看的珠花，一脸的不愿意，按着赵氏的脾性进了她手里的东西还能拿的出来吗。

　　赵氏见着顾二妮不动作，就想直接上手抢，啪的一声一个量裁衣服的木片子打在赵氏的手背上，赵氏嗷的叫唤一声，立即缩了回去又对着手背上火辣辣的红印子吹气。

　　“二妮，自个藏好喽，要是你娘敢吞没了尽管来跟奶告状，奶给你出气！”顾老太双眼凶光盯着赵氏说道。

　　“好了好了，谦哥儿难得回来了，就别把这些娘们兮兮的闹心事摆出来！老婆子，这一晌午都要过去了，还不去做些排面的午食出来，让谦哥儿尝尝家乡味。”顾老爷子说道。

　　于是，灶房里热闹了，案板上放着两斤的瘦肉，顾谦从小就不爱吃带肥的，孙氏就打算给她儿子做一独份的清蒸肉。

　　她先切出来一大块的精肉，用菜刀仔细的剁碎均匀了，再放上酱油葱蒜，直接上锅里蒸。

　　至于骨头棒子她用刀柄敲断了准备煮一锅子的骨头汤，里头只要放些葱蒜盐粒就行，从现在这会儿煮上等着晚上正好可以喝上鲜美的汤水。

　　另外的就是家常小炒，尤其是一道肉沫茄子，那是顾谦自小的最爱，孙氏就去了园子里摘了几颗茄子，茄子有些老了，得多放些油进去，一顿刺啦噼啦的油溅声伴随着一股香味弥漫开来。

　　咕咚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说实话顾谦离开了多久，他们顾家就多久没吃过肉食了，这段秋收的日子出的气力也多，嘴里就更馋油水了。

　　待着好菜端上桌子，顾老爷子还特意让顾三旺去隔壁家借了顶桌子过来同自家的拼在一处，这样子一大家子的人勉强都能坐下了。

　　只见着桌面上最中央放着一盆鸡蛋汤，外围有着之前顾三妮炒的白菜梆子，南瓜叶子以及茄盒子，再加上新鲜出炉的一碗清蒸肉，一碗肉沫茄子与一盆肉丝炒豆角，一盆肉丝炒豆芽。

　　个个都是喷香的硬菜，孙氏将清蒸肉和肉沫茄子都放到顾谦面前，说道：“谦哥儿，这些是你爱吃的，娘给你都做了，快尝尝还是不是原来那味儿。”

　　顾家人都在等着顾谦下筷子，谁让他是顾家最有身份的，连顾老爷子也要靠后了。

　　顾谦拿起筷子夹上一块肉饼子，起身放在顾老爷子碗里，转而又夹了一块放到顾老太碗里，说道：“百行孝为先，请爷奶先吃吧。”

　　顾家二老心里暖烘烘的，两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他们欣慰欢喜的夹起碗里的肉饼子吃上一口，可真美味啊。

　　顾家二老心里高兴了，这规矩就松泛了，顾老爷子说了声“动筷子吧”，顿时大伙的手速跟上了马达一样刷刷刷的直接光盆了。

　　待着吃过午食，顾谦屋子里，孙氏从炕头柜里拿出来一床新被子，说道：“娘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啥时候晒也不定性，就做了一床新被子不管你啥时候回都能直接用上喽。”

　　“娘，您先坐下别动。”顾谦将忙活的孙氏按在炕边坐下来，在孙氏好奇的眼神里拿出了一套精美的匣子来递给孙氏。

　　孙氏一接还挺重的，她问道：“这里头是个啥？”
　　顾谦示意她自己打开来看看，孙氏便动手打开了匣子上方的漆盖，顿时震惊的傻楞在当场，突然她一把扑上去堵上开口，转头害怕的说道：“谦哥儿，这。。。这是哪来的，你可不能做错事啊！”

　　“娘，这套头面是儿子特意买给您的，喜欢吗？”顾谦说道。
　　孙氏闻言微微挪开身子，往匣子里仔细瞧去，好家伙，里面三层内匣，放置着翡翠点缀的簪、钗、坠等十三样首饰品，一看就是精贵的大价钱物什。

　　“谦哥儿，这。。。这得要多少银子啊！你哪来那么多钱！”孙氏尽管心里很喜欢，眼神放光的盯着不松，口中却担忧的问道。

　　“娘，这事儿子只跟您一人说起，儿子外头跟人参股做酒水生意，挣上了一些钱财。

　　儿子当时见着这副翡翠头面就觉着衬着娘的气色，买了下来待儿子中了举人，您尽管戴出来。”顾谦说道。

　　“哎呦，你咋做生意了，商人最是让人看不起了，好端端的做学问啊！”
　　孙氏急了，她儿子咋跟商人凑合一块去了，读书人金贵着呢，掉身价啊。

　　“娘，儿子若不思量着挣银钱，又哪里来的读书好环境，好吃食，之后去省城，汴京科考还要盘缠，住宿花用多着呢!
　　儿子就给您举个现成列子，学院里凡是贫苦学子常常受那些富商官宦子弟的欺凌！

　　再说了阿姐到了嫁人的年纪儿子得给她挣一份嫁妆钱，好叫未来姐夫看重阿姐！
　　而且儿子打算在松华山脚下起个新房子，这都得要银钱！”顾谦说道。

　　孙氏抓住了新房子这一点，心里欢悦了一下，其实虽说分家了可三房人依然住在一个院子里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其是赵氏这人嘴巴坏，爱占便宜。

　　孙氏跟她争执过几回，有想过他们三房搬出去住的打算，现下顾谦提及到建新房子明显戳中了孙氏心底埋藏已久的期许。

　　“真要建新房那，得跟你爷奶说一声啊。”孙氏默认了下来，然后宝贝的搂紧匣子说了声“娘去把它藏好喽”，就匆匆的离开了。

　　下午时光还得接着干活啊，幸亏有了马匹用，套上板车，这一来一回运送草垛子就快了。

　　这时候村子里的村民们都知道他们村子的秀才老爷回来了，有三三两两的村民拿着些鸡蛋，几把菜叶子就上门来探喜的。

　　尤其是村正同顾氏族老一道来了说着有事要顾谦给拿个章程。

　　里间内，顾谦同三个老人家一处说着话，就见村正皱巴着脸，叹气说道：“今年夏种时节老天爷不赏脸，瞅着要出大事啊，这统计上来扣除要上交的粮税，每户人家都少了三四斗的粮食，就怕是吃不到春种后，这要是来年开春的雨量更少，那怕是要来大旱了！”

　　顾老爷子同顾氏族老闻言点点头，闷闷的抽着烟叶子，心里头升起慌乱来，其实还是有苗头的，就说顾家院子里的那口井连着三年多水位下降了十几厘米。

　　同样有井水的人家也是如此，这苦巴巴的老百姓对着灾害的嗅觉要比那些大鱼大肉，醉生梦死，遮掩繁华的世家们来的敏锐。

　　就说顾老太早先就让顾家人不再用井水，井口还做了个木头盖子盖上了，转而大伙都开始用村子那条流经的河水。

　　三年多的时间，河床渐渐缩小，下降，都快变成一条小溪了。
　　今年尤其严重，有些河段因着许多人跑来挑水灌溉田里的庄稼都被截流了。

　　村子里的老一辈基本上都经历过许多灾害，他们一早就愁眉苦脸的想法子那。

　　“谦哥儿，你是秀才老爷，读书多，脑子灵光，你说说该闹啥法子那！”顾氏族老期待的说道。

　　于是，三个老人的眼神都专注到了顾谦身上，顾谦心里无奈苦笑，大自然的力量他一个普通人能有啥法子，无非就是保证他顾家一家子齐全的活下来罢了。

　　如今顾谦虽然身家不斐，买个几十石车的粮食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可他又不是圣父，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再说他要是发了善心养出来几个白眼狼不是恶心人吗。

　　顾谦一路赶回来，瞧见过几回庄稼地里枯黄的景象，而且城里的粮价有上升趋势，最主要的是暗部那边有北面的消息传过来更加确认了顾谦的猜想，这次发生大旱的几率有着七成，而规模之大涵盖了整个元宋疆域。

　　回来之前，顾谦一早就有危机意识，暗暗的命人收购着粮草，又下令在松华镇几处背阳的深山里修建水库积蓄水源。

　　而桃溪村这里他正想靠着村正，族老的威望将村民之力聚集起来在松华山上同样修筑几个大型水库，这也是他为何提起要在松华山脚下建新房的理由之一。

　　“对于自然之力，我一区区秀才也没什么法子可挡，说到底还是村正同族老爷爷要比我这个没见过大旱的赤条子有经验的多了。

　　不过我倒是有一些建议可以说出来让村正和族老爷爷考量看看。”
　　顾谦先是委婉的摘掉一顶大帽子奉承二老，接着又给出一些甜头安抚。

　　果然，村正同族老先是失望，紧接着就是期许的催促道：“谦哥儿快说说！”

　　“我的建议有三，如此大灾，一人之力不比众人拾柴火焰高，而大旱影响的无非是气候，水源，粮食。

　　对于气候变化我们普通人无能为力，这便只能在水源同粮食上下工夫。

　　对于水源，我建议在松华山上寻着背阳植被茂盛的地方择取挖出水池来。
　　对于粮食，我建议村民们可以自发成组合作，集体性的去采购或者采集一切能吃的食物。

　　说道这里我也愿意担上一份力，我三房正要在松华山脚下建新房子，需要人力，若是村子里的村民们愿意来出工的，我可以与他们用钱或粮食作为工钱支付，不知二老以为如何！”顾谦调理分明的说道。

　　村正同族老相视一眼，深感顾谦的脑瓜子清明会算计，他啥都不亏啊，还结了人情，这要是按着他说的来，村子里的人谁不对他感恩戴德，不愧是九岁的案首秀才，厉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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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月初几天忙着工作报税做账会迟些更新，请见谅！爱你们，新的一月新气象，六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