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科举生活》我不爱吃香菜

33、比试

　　这榜单唱名过后，另外会有传唤官敲锣打鼓的游街一圈前来报喜，送上院试案首的文牒。

　　顾三旺看着顾谦接过了文牒，又递上去两个大红包，那传唤官一摸红包的厚度，嘴巴就冒出不停的好话，恭维的顾三旺整个人飘忽忽的，乐的脸都酸了。

　　待着传唤官离开，就是不少落榜的举子们凑到顾谦身边道贺，想联络感情，攀上关系。

　　顾谦表面上都是一脸笑容的回着“多谢某某兄”，可真要有人探听他的底细，顾谦又会插科打诨过去，防的一丝不漏。

　　“为恭贺顾公子中试头名，您在本店的吃住花费一律免单，另外鄙人恳请顾公子为本店留个墨宝，不知可否!”
　　酒楼掌柜拱手祝贺，同时尽显商人唯利是图的本色，向顾谦请求道。

　　只是一副书法，顾谦并不介怀，再说之前酒楼设下猜测举子科试名次的赌局里，顾谦还让万全下楼暗地里给自己下注了百两，由于他是冷门，赔率差几十倍，顾谦可是轻松大赚了一笔。

　　酒楼掌柜见着顾谦点头答应赶紧取来准备好的笔墨纸砚，还殷勤的为顾谦磨起墨来。

　　众人纷纷围拢在周围，争着前排位置要亲眼目睹这位院试案首的风采，尤其是当顾谦一手狂草体潇洒流畅的书写下“客似云来”四字，场面氛围高(潮一时达到了顶峰。

　　“啧啧啧，好字啊，我都想求一副了，不愧是院试案首，一手的书法技艺也是不凡!”四周有人赞叹羡慕不已的说道。

　　顾谦刚放下毛笔，酒楼掌柜立即眼疾手快的抢过桌上的宣纸，宝贝欢喜的看着字体，满意的不得了。

　　待着顾谦向众人告辞上楼，不见了身影，人群忽然乱了起来立即将酒楼掌柜冲撞的如同一叶孤舟遇上风浪那般摇摇摆摆。
　　酒楼掌柜一脸惊慌的被人推挤着，哎呦一声不知是谁趁乱踩了他一脚，紧接着手里的宣纸被一股力道抢走了。

　　因着场面失控，还真的没瞧清偷走字画的人是谁，待着人群散去，原地徒留下被挤的衣袍凌乱，一脸欲哭无泪的酒楼掌柜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不愤的呐喊一声：“是谁偷走了我的字画!”

　　这场热闹的余韵即使夜深人静，还是有着很多人第一次将视野放在了这个叫顾谦的人身上，同时心里升起忌惮，仇视，钦佩的都有。

　　昨夜楼下动静闹的很大，尤其是隔壁的顾三旺兴奋的睡不着，就跪在二楼的走道上，对着月色拜谢着菩萨保佑。

　　顾谦就睡的不怎么好，一大早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谦哥儿，起身了没？”顾三旺扣响了门扉，又喊道。

　　顾谦正散着三千青丝，只着白衣内袍，甚至还赤着双脚，难得考完了院试，就跟前世考完了高考后的心情，他想肆意的放松一下。

　　顾谦开了门，就见着顾三旺的一张笑脸，顾三旺现在啊瞧顾谦的眼神就跟瞧块黄金美玉似的火热，你说说他半辈子在田地头的劳碌命，咋就生出了顾谦这么一个出息的读书人！

　　哦，现在可是秀才老爷了，他就是秀才公他爹嘞，这一想想啊顾三旺就感觉做梦似的不真实，有时候都不敢睡觉，就怕梦醒了啥都没了。

　　“谦哥儿，知府大老爷叫人送来请柬了，说是摆了宴席叫你去那。”顾三旺乐得掏出一张金黄色的请柬，说道。

　　顾谦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确实上头写着知府大人在登仙楼宴请三十名生员赴宴。

　　登仙楼共有六层，可以说是整个嘉峪州最高的建筑物，迎来送往的皆是有身份的士族。

　　它建立在寸土寸金的州城东侧金宝街上，靠着嘉陵江岸。
　　登高而望，就可以见着一副江上帆船行来去往的盛景，待着清晨又能欣赏到日出江上的美景，除了士族就是读书人最爱去的地方。

　　顾谦到的时候，这登仙楼门口已经停了许多马车，又有着衙役官差守卫在登仙楼门口。

　　顾谦向官差出示了请柬，便有衙役把他领进了楼内，而万全没有资格进去，只能像其他生员的下人一般，在登仙楼外面候着。

　　衙役直接带着顾谦走上楼梯，来到了登仙楼的最高层。

　　登仙楼的第六层八面都是半扇镂花屏风，尤其是这屏风还可以前后移动。
　　只要将这八扇屏风都打开，一眼望去皆是蔚蓝的天穹，待着清风徐来，似是要乘风去往天上一般，故而叫登仙楼。

　　此时楼阁上摆开了案席，这次院试取中的三十名生员都几乎到齐了，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一个个情绪高涨，状态兴奋。

　　就跟现代的高考结束后总要发泄疯闹上一场，再说千分之三的录取率比高考可要残酷多了。

　　这在座的三十人能从千名举子中一路拼杀突围出来，便是最后的赢家，如今摘取了胜利果实也难怪他们亢奋失态了。

　　再加上知府大人亲自设宴为他们庆祝，对于这里头的一部分寒门子弟来说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殊荣，哪怕他们有人不再继续考下去了，就凭着参加知州设宴的谈资也足够夸夸其谈一辈子了。

　　顾谦的到来瞬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有些生员闷了一口酒水，阴阳怪气的大声道：“大家快看，是咱们的顾案首来了！”

　　“在下岳阳县黄松，见过顾案首！”
　　“在下宋阳府李道，见过顾案首！”
　　另有些面色亲和的生员都纷纷上前和顾谦打招呼套近乎，要知道日后若有幸步入官场，大家便是同乡兼同僚，自然要好好结交，把人脉关系网给建起来。

　　“院试顾案首终于出现了，我等真是望穿秋水啊，考前所有文会和诗会都没见着顾案首，今天终于有机会讨教一番了。”

　　蔡尚越众而出，正是今次院试第二名，本来唾手可得的案首之位被顾谦夺了去，蔡尚心里是何滋味想来在场之人都想看一出顾谦的好戏。

　　四周的生员们瞧着均露出意味深的笑意，考前便有传言蔡尚，周轩和崔宏涛会是本次院试案首的热门人选，谁知这热门的三人都没得中案首最后竟被沧澜县的顾谦给摘了去。

　　很明显，蔡尚等人极不服气，那周轩同崔宏涛尽管未出声，却也是任由着蔡尚出口刁难。

　　“哈哈哈～人都到齐了不成！”
　　正当顾谦要答话的时候，陶知府款款而来，又走到上首落座，瞧着这些个青年才俊，脸上开怀大笑起来。

　　这下子私人的恩怨暂且搁置了，由顾谦为首，其余生员一道对陶知府行礼。

　　“嗯～看着你们就想到了本官年轻的时候，也是同样的青春风发！这顾谦顾案首可在啊？”陶知府先是感慨了一句，随后问道。

　　顾谦听闻立即上前脱离了队伍，对着上首的陶知府行了一个师生礼，说道：“学生顾谦拜谢陶师！”

　　“好好好！果然是年少奇才啊！这回院试你写的文章出彩的狠，尤其起那篇平戎策！

　　还有一穗传的技术本官问询过一些专业的农学家，他们也说可行，已经开始试验技术了，若是改进过的种子当真能做到一年三季，顾谦你就是立了大功啊！”

　　陶知府瞧着顾谦长得俊秀清雅，心里顿生好感，要是这一穗传的技术真成了，那顾谦就是送了他一大政绩啊。

　　下首，蔡尚看着顾谦被陶知府如此青睐，心中升起不愤来，他仗着蔡家背景雄厚，出了队伍说道：“陶知府钦点出来的案首力压众人，就连我们这些官宦世家培养出来的子弟都败给了他，想来顾案首这才学绝对满腹经纶，盖世无双了。

　　这在场之人都很想一睹顾案首的风彩，就我本人而言，倒是想讨教讨教你这案首之位是否名副其实！”

　　蔡尚挑衅的话落，想要讨好这位蔡家公子的大有人在，瞬间应和声不绝，也就只有两三道话语向着顾谦。

　　顾谦看向生员最前面的三人，蔡尚一脸的桀骜，周轩面无神色，只摇着一把扇子，倒是崔宏涛脸上神色复杂。

　　他县，院两试都败给了顾谦，按理说他应该幸灾乐祸的推上一把，只是崔宏涛这人有些傲娇的护短，这顾谦跟他同出于沧澜县，他们代表的就是沧澜县的脸面。

　　于是，崔宏涛说道：“当初县试之时，我曾邀顾案首一同切磋诗词。
　　只是顾案首曾以输者下跪拜礼为赌注，蔡尚，这可是赌上了你蔡家的脸面啊!
　　这要是万一输了，蔡尚你选择跪还是不跪呢，失信于人和丢了家族脸面都不好，我看这场比试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