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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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破解力量的僵滞，赫拉耐心等候，直至再次经历心碎之时。可力量回来后，她又陷入了沉思，因为不想出最后那缕牵绊，何谈解决。犹豫，是为断干净。
所以她在凉风习习的夜，在走廊独见宙斯。
面对喜意与激动，赫拉将藏在身后的匕首递到宙斯心口，眨起眼睛，语气魅惑。
“我真的很生气啊，你该不会，拒绝吧？”
宙斯没有拒绝，赫拉朝他一笑，温柔地牵起他走入寝殿
躺在温柔乡，安心气息蔓蔓而来，宙斯不禁恍惚。身上一沉，赫拉风情万种地爬了上来，散发之状更添魅力，柔媚了手中尖利。
眼见尖刃比来比去，似乎犹豫在哪下手，宙斯却无动于衷。
他就这样平静的，任血痕开遍全身。赫拉拥有艺术家般的乖张，手一落划过脖颈，金血似小河迅猛地流了出来。金流之上，宙斯没有昏眩，反而近乎渴望地舔舐着赫拉的一颦一笑。
觉得碍眼，赫拉张开五指包住他的脸，让指甲刺破肌理，用力划下。
“我最烦的就是你这张脸了。”
指缝间的天蓝目睹了心爱之人的厌憎，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样畸形的相处下，宙斯愈发沉默，赫拉却愈发明艳动人，有蛇蝎美人欲罢不能的韵味。一日复一日，宙斯过上了普罗米修斯般受刑的生活。
一夜，赫拉剖出他的心，惊奇地道：“你居然还有心？”
宙斯第一次反驳，“为什么我没有呢？”
赫拉没有理他，见胸腹伤口缓缓愈合，索然无味地丢了匕。即便她再三寻觅，终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明白焦躁等情绪皆无用，她沉下心冷静审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宙斯穿上袍子，得到的沉默让他变得易怒，他冲过去握住赫拉的双肩。
“你说！”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怒火短暂，紧接的是无力。赫拉看他垂下手，连头也低了下去。
“宙斯，你理想中的妻子是怎样的？”
宙斯应声抬头，就见赫拉慢条斯理地顺起金发，似是不满他方才的碰触。
“是空有头衔，无论做什么都要沐浴喷香得你青睐？”
“是要视而不见，容忍你的滥情？”
“是要大度，让权给你衷爱的私生子？”
她说的很慢，浑然是局外人。
“还是要受你蒙蔽，永生痛苦？所以啊，宙斯，我到底有什么罪？”
“仅仅凭心之所好的动机充作回答，我无法原谅，而且你的爱，又值多少？”赫拉不断质问，“而我早就说过了，爱在特定的人身上才有价值。”
“你的爱，对我毫无价值。”
宙斯不甘心，“你难道就没有过一丝触动？”
如果没有爱神之箭，她会沦陷吗？
答案是，她会的。三百年，足够了。
记得以前，大家只认天父，作为天后的自己为了得到丈夫的允诺，屡屡精心打扮将丈夫从外魅惑回来。都说天父纵容天后对情妇和私生子任打任骂，究其原因还是不在乎，如果是阿波罗，他早就跳出来斥责她了。对了，赫拉最为受辱的时刻不是谋反失败被倒吊惩罚，而是因加害赫拉克勒斯被宙斯抽鞭子。
天后的尊贵，被天父亲手打碎，不过一场笑话。
宙斯会放下姿态道歉吗？当然会，不然他怎会用一手手妙招将生气的赫拉逗得眉开眼笑，让她根本不长记性，被偏爱遮蔽双眼。幸好，爱会消耗，可等到想脱离时，却太晚太晚。
她被架在高高的王座上，孤立无援。
为什么要再次造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流露出了解除婚姻的想法，这意味着，她愿意放下绝不松口的尊荣。对解脱的向往却在睁眼时戛然而止，因为宙斯伏在床头神色冰冷。
那夜，她拒绝了他，内心却因自由的意志而豁然开朗。
或许宙斯是知道的，因为有一就有二，而且在急切下手笔自然粗陋。他呢，就等着傻乎乎的妻子发现自身力量消失，最后跪在地上诉说悔意求饶的可怜模样吧。
重来一次，她总抱着决不让他看轻的心态，其实这又何尝不是种魔咒？
“多说无益。”
“等等！至少我们还拥有过全新的生活，赫拉，赫柏就是在那个时候孕育的，你不会不记得。”宙斯抢白道：“身为神祗，只要神力强大一切皆有可能，我也是没想到无意飞过人间时，神光会使人类受孕。赫拉克勒斯的出生本不是我所想要，所以不该透露出他的存在，更不该被你知晓。”
赫拉平静以对，以宙斯的骄傲怎会承认他的步步错处？
“赫拉，我错了。”
……哦？看来她也错了。
“无论哪一步，我都做错了。”宙斯半跪面前，抿起干涩的唇。
“从一开始我便看出来了，你对我的感情很矛盾，所以我势在必得，幸好得偿所愿。相信我，那时的我绝对是最快乐的。但我想方设法，你却爱不上我。”
“瑞亚告诉我，最高之位的夫妇不该用爱情维系关系，既然你对我的行径视而不见，那我也应该放你自由取乐。这是件公平的事，可我不甘也不愿，你肯定在笑我无耻吧。可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
如果是赫拉，她会选择挑选最优秀的男神诞下强大的子嗣，巩固与维护统治。然而前提是，没有婚姻。
婚姻是契约，一旦成立必须遵守。
宙斯急切地逼近，“我们拥有过真实的爱啊，那不是虚假的，你能感受到的对不对？而且赫拉，你知道的，我没做出格的事。”
摩挲着赫拉的膝尖，宙斯目露悔意。
没错，她知道那些是逢场作戏，是幼稚的吸引法。
“我想让你在乎我……却又是愚蠢之举。赫拉，我们是最契合的夫妻，而你也满意现在的局面，所以，请不要离开。”长睫不停抖动，散发着阵阵怜惜，祈求与憧憬合成撩动心弦的柔光直射而来。
怪不得呢，赫拉想，原来看到对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情竟真会愉悦。
可感情，没有强弱，只有困囿一方。
“如果按照你的安排，我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局面。”赫拉轻笑，“地位、力量、子女，你会悄无声息地将一切夺走，任我卑微地在你膝前求得垂怜。”
宙斯欲言又止，他不能辩驳赫拉的笃定。
“你想要控制我，让我永远离不开你。呵，宙斯啊，我问你，我有何罪？只因你爱我？哈哈哈哈，那可真是大笑话。”
红唇白齿是利刃，撕开花团锦簇下的荆棘遍布。
“‘婚姻女神将因婚姻获得无上尊荣’，换言之，与我结合者尊荣不败。如果没有这句预言，你会非我不可？我工于心计的弟弟啊，请别否认。”
宙斯默然抬眸，在赫拉的凝视下点头，话尾语气也渐渐转向绝望。
“而你，纯粹是为了地位。”
这份该死的夫妻默契早回答了所有。
“我真不明白。”双肩耸下，宙斯苦笑不已，“都走入婚姻了，为什么还不能萌发该有的一切？”
“婚姻是爱情的终点，却不是爱情的保障。”
宙斯笑得更大声了，“这就是婚姻女神领悟的真谛？可你曾立下誓言。”
“我向来忠贞，即使解除婚姻……”
“我不同意！”
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夺走的窒息感让宙斯豁然起身，面色如风暴雨混旋，急迫地砸了下来。
“我不同意，即便要动用任何手段。”
这是天父的底气与强硬。
“你敢离开，我就把你最爱的女儿，还有两个儿子都囚禁到塔耳塔洛斯去，那里的泰坦神会不断折磨他们。”宙斯逼近，一字一句咬牙道：“你不舍得，我舍得。”
见赫拉没有波动，他冷哼一声，“还有赫柏，虽然你不表现出来，但你也很关心她。”
用孩子威胁母亲，真是新体验，赫拉笑得很嘲讽，“我的确心软，否则我便像美狄亚一样，用母亲的手亲手了解孩子的性命。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对我的束缚。你看，我最终不也是把赫柏交了出去？”
用赫柏拉拢赫拉克勒斯，盛怒后妥协博取宙斯的好感，这些她都做过。但那是以前，现在根本没必要。
一个心无牵绊的妻子，该用什么挽留？宙斯内心阴霾遍布。
赫拉避开他的怀抱，保持疏离淡然的微笑，“看来你从未看过由我制定的婚姻法典，只要一方想解除契约，在无过错的情况下自然生效。”
“赫拉，不要，真的不要。”宙斯语无伦次，“我们历经对方的成长，就连最辉煌落魄的模样……”
“等等。”
宙斯愣后转急为喜，却见宝石眼光辉夺目，闪烁着无可比拟的璨然流光。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好事。
“我可没见过天父的落魄。”
原来是这样，赫拉心花怒放，变出金杖想也不想地往下一砸，朝三界振臂高呼——
“婚姻女神赫拉自此解除与雷霆之神宙斯的婚姻，并遵循命运指引，取得至高无上之位。”
‘因为婚姻，你将成为至高无上的神。’
天后只是女神之列的最高位，而她不该局限于此。
“雷霆之神宙斯，现在请给予我对手般的尊重。”
事关神位，宙斯脸色冷肃，眼底浓郁化不开。
“如你所愿，我的爱。”
他走近张开最后的怀抱，在她耳边低声地说：“你怎么就他妈的那么美。”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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