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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重逢
      祭神斋七日,又是太师府后花园,三缺一的飞禽走兽们再度聚首。
      “蔽云堂果然移师于黑水河畔了。”李大臣再次通风报讯。
      “哼,这次决不让蔽云堂逃出我的五指山!!”钱元老发狠。
      “我们可以伺机行动了。”赵国丈早已摩拳擦掌打算一展熊风。

      祭神斋十日,万佛节。黑水河畔的家家户户皆吃素、净身、上香、礼佛。
      报恩寺外,鄢拓、祝惑倚墙而立,等候入寺上香的祝融夫妇。
      “你听说了么?传言蔽云堂的人出现在黑水河畔。”祝惑问,“好像孙老贼的秃驴造型就是云家人所为。”
      “听下人说了,但我没见着云家人。”不对,那日好像见到一人在自己踏入泰来客栈时闪身上了二楼去。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人……那人……现下想来应该是云起。捏紧拳头,不由恼恨自己,怕是自己当日的言行再次伤害了她;也恼恨云起,她就那么那么不愿见自己一面么?
      “不会那么巧吧?”看这家伙的表情可能在想云起。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报恩寺内,祝融请来一束百合香。左手持香柄,将香头在紫金炉内燃起缈缈青烟,接着右手和握上左手,双手持香置于眉心,口中喃喃颂称佛号,向四方神明敬香。踏入大雄宝殿,供放香烛于佛案上,她双手合十跪上莲花蒲团,“佛祖啊,几日前奴家相公和拓哥哥为了奴家与孙将军起了纷争,此罪孽皆由小女子一人引起,求您莫要怪罪于相公和拓哥哥哪。这几年来,拓哥哥好不容易才把黑水河畔治理的繁荣昌盛。黑水河畔的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求佛祖一定要保佑拓哥哥平安无事,保佑黑水河畔太太平平啊。”祝融下拜,双手掌心摊开向上请神赐福。
      今日来进香的人可真多哇,云起在偏门看着庙内涌动的善男信女。他们是最普通不过的贫民百姓,却有着比金子还珍贵的虔诚无比的心灵。古书上写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的是百姓是一国的根基。新皇虽然羽翼未丰,却立志让百姓丰衣足食、安居立业,如今想来,新皇的智慧不容轻视呢。
      动身来到观音殿,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南海观世音菩萨慈眉祥目,唇畔带笑,手持净瓶将甘露撒向人间,脚踏波涛摆平人间一切险恶。“观世音菩萨,”云起匍匐上蒲团,心中感慨万千:上次祈求大哥要幸福,这次依旧一心祈求大哥幸福。只是……只是……在大哥幸福的同时,能不能捎带上云起一起幸福呢?心中对大哥的怨恨已消失殆尽,从来没有埋怨过大哥哪。当日为了不值一钱的骄傲,今日沦落到这般境地,观世音菩萨啊!我怎么做才能回到大哥身边呢?身心俱惫,想哭却苦不出眼泪,是心在滴血。一阵猛烈的咳嗽,云起虚弱的瘫倒在地起不了腰身。
      “姑娘,”祝融关切上前,她刚刚就瞧见这位姑娘像云起,故尾随而来,“你没事吧?”
      “没事的。”云起撑起身子,看向来人,是祝融?!眼中闪过惊惶之色,大哥不会也在附近吧?拿捏力道推开祝融的搀扶,快速步出殿堂。
      “娘子!你叫相公我好找。”泉落抱住祝融,一脸迷惑,“娘子在和谁说话呀?”
      “快追,快去追上那个姑娘!”祝融推开丈夫的怀抱,气急败坏的催促。
      “哪个姑娘?”四下没有一个人影,娘子她是不是幻视来着?也可能是孕妇综合症的一种表现。
      “唉,真正被你气死!”祝融恼火,撩起裙摆带球跑。
      “娘子,娘子!你慢点!孩子!当心!”一头雾水的泉落也只能跟上。
      “拓哥哥!呼…呼…”祝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急刹车扑上鄢拓。
      “我的天呐!你也小心一点,那么大的肚子了。”祝惑胆战心惊地与鄢拓合力扶稳她。死泉落跑哪去了?每次都让人想揍他,上次客栈的事还没找他算帐呢!今日旧帐未平又添新帐。
      “我…我看见云起了!”祝融大口喘气,“可她推开我跑了。”
      在哪?云起,你在哪?鄢拓闪身闯入寺庙。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你到底在哪里?他不死心地四下搜寻,心底咆哮:该死的小狐狸,你出来见大哥一面哪!
      大哥!躲在石碑后面的云起看着鄢拓慌乱寻人的身影,别找了,求您别找了,发誓不再见的……
      “别找了,她不想见你,你是找不到她的!”几个时辰过去了,鄢拓还在大街小巷上寻寻觅觅。刚才把祝融夫妇劝回去休息后,他就舍命陪君子到现在了,找的是腿酸,腰酸,脖子酸,连眼睛也酸,感叹爱情的伟大力量。眼见鄢拓不放弃找人的工作,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再次劝说:“那我们歇歇再找好不好?”
      温暖人心的银色光芒在眼前跳动,鄢拓的目光转向那一片耀眼的银。是当年那个贩卖银镯的摊子;是当年那个白胡子老头;是当年那个被自己套住的云起。真的是云起!他定定地看着她,不敢上前,不敢呼唤,不敢呼吸,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生怕又惊走了那只小狐狸。
      “呼!还真是云起!”祝惑揉揉眼睛,“你不上前去么?”
      “不!不!”鄢拓惊惶失措,“我只要这样看着她就好!”

      仓促逃出报恩寺,目光却被一片耀眼的银吸引住,霎时身子僵硬石化,傻傻地望着那片暖人心房的银色光芒,不像阳光那样绚烂,也不像月光那样清冷。多少个午夜梦回,浑身冰凉的从噩梦中惊醒,能安慰自己的只有左腕上那一抹银光,这里,这里却是整整一片耀眼的光芒,似乎能把全身包裹在温暖之中。
      “嘿嘿,好久不见呢!小姑娘。”白胡子的小老头依然笑的那么慈祥,乐呵呵的脸上不见岁月留下的痕迹。
      “您还记得我?”云起诧异万分。
      “是啊!小老儿记得每个买走我银镯的人。”小老头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你相公好吧?”
      “呵-”云起尴尬的笑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在石碑后贪婪的望着大哥,只惊觉大哥瘦了,身形依然挺拔,目光依然坚定,却让人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大哥他好么?这问题好难。
      “小老儿的镯子是保准灵光的!”小老头的白胡子一翘一翘,似乎对云起不相信银镯的灵力表示不满。
      “是啊,一定会灵验的。”云起附和,她若有老爷爷一半的自信有多好?
      “你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怎么那么顽固不化呢?”老爷爷一铁杆烟袋敲打上云起的脑袋瓜子,“我郑重告诉你!我的银镯是相当相当灵验的!!”
      云起吃痛的捂住脑袋,好熟悉的动作啊!就像,就像什么来着?对了,就像小时候师父传诉蔽云堂奥义时的动作。
      那时的自己不相信恩义的存在,师父却是那么肯定云家人的信念。现在的自己不相信银镯的灵力,老爷爷却是那么肯定幸福的存在。那么,现在坚定云家人信念的自己,在将来是不是也能得到幸福呢?
      “是!会灵的。”云起决定赌一赌,唇边扬起微笑,像雨过天晴时跨国天空的彩虹。
      “就是么。这才象话!”我看这一烟杆敲不醒你,你的命运之轮又开始转动了。要相信幸福,因为幸福就像影子跟随在每一个人的身边。只有阳光出现,才有影子的存在;只有心灵温暖了,才有幸福相伴哪!
      老爷爷的眼中透出睿智的光芒,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还说姜是老的辣;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噢!这句错了,是长江前浪领后浪,前浪做出好榜样!我――就是老马;我――就是老姜;我――就是前浪;最最重要的是:我――就是前蔽云堂堂主云浪!
      好久好久前,算出云起侍双主的命批后,他就在此守候多年,为的是推动小鬼头的命盘转向哪!苍天有眼啊,今日终于功德圆满啊!喔呵呵呵……(别笑了!都看见蛀牙了!作者逮着机会发言。)
      云起在笑呢!鄢拓百感交集,远远望着她与小老头交谈,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见到她面部表情的变化。真好,又见到了云起的笑面,如春风拂面,如夏日绚烂,如秋月爽朗,如冬雪纯洁。这才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她快乐的云起哪!

      “主子,皓王爷在您身后十步开外。”褐衫老妇发现鄢拓。
      大哥在身后?云起直觉想转身奔入鄢拓的胸怀。心思兜兜转转,百折千绕,必须再忍忍。要有一个干净利落的抽身远离朝政,才能去追寻幸福哪!
      “拦住他!”云起下令,燃起一团绿烟,闪身离开。
      “咳…咳…”祝惑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慌忙拿衣袖散开浓雾。眼前一片空白,不见了云起,不见了白胡子小老头和他的首饰摊。
      “见鬼了!”他低声咒骂,“你不追么?”
      “她还是不想见我。”鄢拓的笑容苦的不能再苦。云起那一笑犹如昙花一现,原本以为她给了自己希望,眼下的情形却是生机渺茫。想追却不行,四名看来深不可测的老妇人占据有利地形,拦住了他的去路。
      瞪视,怒视,再瞪视,在怒视。不想出手相逼的鄢拓用眼神奋力杀敌,但没有成效,挫败的叹息,“我放弃。”
      “边防。”紫杉老妇开口。
      “是!”鄢拓应答,毕竟现下不是谈谈情说说爱的时候,变幻莫测的时势才是当务之急。
      要保住性命等大哥来接你哪!他向远方祷告,大哥别无他求,只求你性命无忧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心头隐隐划过一丝不安,不敢往坏处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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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伟的皇城为体现皇家威严,素以安静肃穆著称。今夜的皇城更是安静的没有一丝生气,四处弥漫着紧崩的气息。
      四个鬼头鬼脑的人分头潜进新皇寝宫,蹑手蹑脚地接近龙床。挥开重重纱缦,四双猴急的大手迫不及待地按住被褥中隆起的身形。
      怎么软绵绵的?怎么没有体温?怎么没有呼吸?四人疑惑对视,迅速掀开被褥,惊见一堆枕头。
      “妈的!上当了!”孙将军按捺不住的惊呼,光裸的发型格外明亮。
      “四位爱卿深夜闯宫,有啥急事要报告朕么?”新皇的声音从寝宫一角传来。
      四人急急转身,刚想俯首认罪却发现新皇独自端坐在圆凳上喝茶。
      “你别得意的太早!”赵国丈一计不成还有一计,甩手放出烟花传讯,示意外围的手下放火逼宫。
      一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豆大的汗珠布满四人的额头,黄果树瀑布般汗如雨下。
      怎么没有火光?怎么没有宫人们惊惶的叫喊声?怎么没有杀戮的血腥味?怎么那么安静?像流星般划过天际的烟花在夜空中不留一点痕迹。
      “你安排的放火的人呢?”李大臣小小声的问钱元老。
      “你布置的杀手呢?”钱元老反问李大臣。
      “别等了,你们等不到的。”云起缓缓出现在新皇身后,一排死士团团围住四人,冰冷的剑锋吻上他们的颈项。
      “他妈的!丑丫头!”孙将军愤恨出声。
      “他母亲的!你在黑水河畔怎么办事的?没有摆平她么?”状元出身的李大臣口吐脏话,武夫,该死的武夫,长着一颗猪脑袋的武夫!
      “你们让我去挑事,又没说要摆平她!”孙将军委屈的吼,死书呆子,自己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会瞎埋怨别人。
      “这是吵架的时候么?”赵国丈咬牙切齿。
      “哼!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说吧,打算怎么处置我们?”钱元老很有骨气的看向新皇。
      “放了。”新皇大跌眼镜的开口。
      “放了?”云起一手探上新皇光洁的脑门,这孩子发烧了?师父怎么看管他的?竟然都病的神智不清了。
      “放了?”飞禽走兽们脚下一个踉跄,好险!差点就与架在脖子上的剑锋来个亲密接触了。
      “朕没病,你的身子才不好,前两天不是还吐血了?”新皇语不惊人誓不休。
      “你!”这死小孩想干什么?把底牌掀给别人看么?
      “怪不得你要放了我们,原来臭丫头活不长了。怕她死了没靠山哪!”孙将军笨人先语。
      那丫头的脸确实没有血色,赵国丈偷瞄云起一眼。
      没听说那丫头病入膏肓啊?李大臣对自己获取小道消息的本事尚有信心。
      就算那丫头要病死了,也可以先除掉我们的啊,为什么放了?新皇那么不成器么?钱元老满肚子的问号。
      “放了!”新皇示意死士押带四人出宫。
      待四人走远,云起纵起一脚把新皇踢下花凳。“死小孩!你最好有个说的通的理由!你知不知道,他们看见我的面貌,知道我的存在后,他们不死就是我亡啊?”
      “朕就是要你死!”新皇揉揉摔成两瓣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不摔你也是两瓣屁股,也不知新皇在想些什么的作者出场来刨根问底,好有独家专访来写书。)
      我是不是平时太凶虐待他过头了?云起难得的反省自己往日的言行。这年头不是流行野蛮教育么?像那个《我的野蛮女友》,《我的野蛮家教》这一类的?看来外来文化不是都可以吸收的,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云起,你为朕做得太多了,朕不能再依赖你了。你不想回到母舅身边么?你真要在朕身边一生一世么?”新皇诚恳的望着云起,“朕终有一天要学会单飞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呢!”云起释然的微笑,一手忍不住揉乱新皇的顶发,“说说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朕想给你一个创造一个脱身的机会。”心中还是有点苦苦的,云起陪了自己那么那么久,要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还是有点不习惯。
      “死遁么?亏你想的出!”云起盘算起死遁的可能性,这小孩还是很有智商的吗!“还有啥想法?”
      “他们四人的势利已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他们敢肆无忌惮的闯宫。若要杀了他们,必须斩草除根、赶尽杀绝才能避免后患。这样一来牵动的就是整个皇朝的根基了。就算朕有本事肃清他们,他们留下的空缺还是会有新的势力填补上来,要形成新的势力,不免又要兴风作浪一番。朕虽然可以再铲除新势力,但这样只是恶性循环,到头来遭罪的只是平民百姓。朝野动荡不安,百姓自然不会安居乐业,也会起叛乱颠覆朝政。所以,朕想放过他们,只要他们不做过火,朕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新皇娓娓道出心中所想。
      这孩子身上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那我就诈死一回吧!”云起感动的笑。
      “不违御言,不叛御行,不离御前。”云起跪下身子,为了自己,为了新皇,为了苍生。何其幸运,遇上了个好主子呢!
      “让我们联手吓母舅一跳吧!”新皇俏皮的眨眼,好期待母舅的反应呢!
      (他在引火烧身呢!恍然大悟的作者抱住老公公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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