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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一往而深 ...

  •   “江月华现在受了重伤,你派人去搜,挖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到她!发现她就直接杀掉了事!夜长梦多的日子我实在是过够了!”南宫琰的手攥得紧紧地,指甲嵌入肉里也不自知。
      卞辰看着她,想把她看穿,但是他没有这本事。南宫琰是怎么知道那三个人里有江月华?又是怎么知道她受了重伤?难道那个想惹事的男人,是南宫琰安排的?刚刚从窗户溜出去的,会不会也是他?
      卞辰强压下自己的烦闷,提醒道:“你不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个恶徒身上,她是玉壶宫的敌人,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敌人,你以后能不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放在我们两的事情上?”
      南宫琰垂下眼帘,没有回应。卞辰冷冷看着她,发现她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冷哼一声,起身便走。
      南宫琰见他急着走,连忙嘱咐道,“我说的事你莫要忘了!特别是那个雁无意,他如今正在你们家呢!”
      卞辰狠狠地摔上门,气呼呼回到家中,又安排人去挨家挨户地搜江月华。仆从见他脸色不好,迟疑着问道,“少主,清绮园那边也要搜吗?”
      卞辰心中一动,雁大少正住在清绮园里,但清绮园里还有卞家请来的其他贵客,贸然惊动只怕有失礼仪。
      “只许去雁大少那里搜,不要惊动旁人!”卞辰刚说完,就见母亲卞夫人走了进来,“搜什么人?还要去清绮园搜?”
      她已知道了始末,心中大不高兴,“你知道清绮园里都住着什么人,你也知道雁无意是什么人,这里是梦雪坪,不是玉壶宫!”
      卞辰将厉害说给母亲,希望她能理解,“那个江月华八成是想破坏我们的婚礼,要是不除去她,明日大婚只会更丢脸!”
      卞夫人冷笑道,“你还有没有脑子?”她指着卞辰,满心满眼的恨铁不成钢,“那南宫琰还没过门,你就惟命是从,过了门还了得?”
      她气得原地转圈,双肩随着呼吸不住耸动着,“来观礼的有多少人?有多少高手你不知道?一个人能怎么破坏你的婚礼?”她冷笑连连,“南宫琰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让你去跳河,你难不成也要跳?要杀玉壶宫的恶徒,就让他们的人自己去!”
      她觑着卞辰,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然娶了媳妇忘了娘,只得吩咐仆从道,“谁也不准去清绮园搜,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惊动了贵客,你们猜猜会有什么下场!”
      卞辰拗不过自己的娘,仆从更不敢,冷静了一会儿,卞辰独自来寻雁大少。
      小院里有淡淡的龙涎香味,雁大少惯是个一掷千金的主,焚这种上等香料也是寻常,但未必不是在遮掩血腥气之类的气味。
      “雁兄在吗?”卞辰并没有急于闯进去,上次已与雁大少有些不快,他确实不能再意气用事。
      “请进。”雁大少在里面回应。卞辰遂走了进去,屋里确实有人,但并不是江月华,而是盛家的大少爷,盛芦笙。
      “盛公子也在此?”卞辰微微感到意外。
      盛芦笙笑了笑,“久闻雁兄大名,今日特来结交。”卞辰并未发现什么,寒暄了几句,仓促离去。
      见卞辰去的远了,雁大少才松了口气,他望着盛芦笙,心中充满了好奇,“你怎么认得江姑娘呢?”
      盛芦笙叹了口气,将自己找盛芦笛的事说了一遍,“我去了趟横笛山庄,才知道杜家小姐也失踪了半年多,事情总没有头绪,正想着会不会再遇见江姑娘。”
      雁大少便承诺着人寻找盛芦笛,一面又感慨道,“万幸隔壁院里住的是你,若是别人只怕要糟。”
      两人说了些闲话,到盛芦笙房中探视江月华。凌云还未清醒,江月华正在给凌云喂什么药丸。她的行囊铺在一旁还未收起,露出了那把秋水断剑。
      雁大少看到断剑,便想起剑也有尊严的话来,问江月华道,“你那个师姐呢?你们在哪里遇到的?”
      江月华一惊,“你见过她?”
      雁大少点点头,将两人相遇的事告诉了她,“我生怕指错了路,你又没去扬州。”
      江月华的心沉了下去,她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秋水剑确实在裴斐的手上,那么荒野路旁的尸骨,还会是别人的吗?
      见江月华变了脸色,雁大少觉得有些奇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月华咬紧牙关,命令自己镇定下来,良久,她问雁大少,“师姐托你带句话,她说了什么?”
      雁大少一愣,江月华的意思是,她并没有遇见裴斐?“她说她在找你,还有,师父说的话,她知道了。”
      这句话说完,他就看见江月华没有表情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如珍珠滚落。
      “裴师姐,她死了。”在雁大少和盛芦笙的安慰下,她对自己的眼泪做出了解释:“她被人捅了一剑,然后烧死在路边。”
      盛芦笙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只有劝她节哀。而雁大少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异域女子,居然已不在这个世上了。“是谁杀了她?为什么?”
      江月华也想问这个问题,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裴师姐从来不与人结怨,她怎么可能有仇家?就算真的有,可谁能轻易伤到她?”
      雁大少问道,“你师父的话是什么,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江月华一愣,那件事说起来也不算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甚至她自己都不愿意损伤掌门的声誉,裴斐自然也不会,谁会为了这个灭口?
      见江月华迟疑,雁大少便猜度其中大有文章,待要问,又顾虑盛芦笙在侧,她未必肯说。
      “那把匕首呢?”雁大少转而问凶器。江月华从怀里拿了出来,这把匕首她一直带在身上,仔细瞧了很久,什么都没有瞧出来。
      匕首很是锋利,除此之外没有特别之处。
      说话间凌云忽然醒了过来,见江月华似乎哭过,大家又拿着那匕首瞧,心中已猜到真相。他默默握住了江月华的手,她的手冰凉,不知道是她此刻太虚弱还是太悲伤。
      雁大少他们走后,凌云才劝道:“你不要太伤心,你要好好养伤,养好了伤,咱们就去找凶手,给师姐报仇!”
      江月华靠在他身上,摇了摇头,“等我的伤好一点,我们就离开这里,去絺城,或者什么地方都好。”她忽然深深地恐惧起来,她失去的太多,不能再失去他了。
      凌云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紧紧地抱住了她,他还能陪伴她多久?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长一些,不然她的余生该怎么办?
      许久,他感觉到怀中的人渐渐平静下来,才问道,“严镇是谁?他为什么要给我们下毒?又为什么要害你?”
      在说到下毒的时候,江月华忽然一愣,又是下毒?她实在厌恶毒药,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她出了会神,跟凌云说起了严镇和南宫琰的过往,“也是个痴情人罢了。”
      凌云能够理解严镇的心思,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南宫琰一定要杀江月华。“江湖上的传闻都不是真的,对么?”凌云试探着问她真相。
      “当然不是真的。”雁大少去而复返,他想问刚刚那个没有问的问题,甚至怀疑这就是其中的关键之处。以江月华的身手理应稳坐掌门之位,何须杀挚友抢夺?玉壶宫对秦泉声的死一点解释也没有,这实在可疑。
      江月华觉得雁大少似乎对这个问题太过关切了,他究竟有什么意图?
      雁大少说道,“有的人,只见了一面,但你好像与她认得了几百年,这个理由够吗?”
      江月华一愣,难道雁大少对裴师姐……他们两若站起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可是,可是这世上已经没有裴师姐了。
      “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雁大少很坚定,看模样,江月华要是不说,他就不会走。
      那件事在江月华心里埋藏了很久,她在最绝望的时候都没有说,更不要说到了今日的局面。“我师父说的事知道的人不少,我师叔伯一辈大多知晓,我们这一辈里也有。没有人会为了那件事杀人灭口。裴师姐的死,和那件事无关。”
      见她极其肯定,凌云劝道,“不管有没有关系,你说出来,好让雁大哥不要挂念。”真相就在眼前却不肯相告的滋味并不好受,他看着此刻的雁大少,就好像看见了自己。
      江月华依旧摇了摇头。雁大少不好强人所难,转而问道,“你师姐此前是不知道那件事的,那么她是从哪里知道的,又是谁告诉了她?”
      这个倒是好猜,裴斐一定是去过鉄戈堡,不过孟庆海能告诉裴斐,却不会告诉外人。江月华让雁大少不要再去打听,那件事没有人会说出去的。
      雁大少气急败坏,他实在不明白江月华到底在隐藏什么,“难道那件事是玉壶宫不可外传的机密吗?可是江姑娘,玉壶宫视你为仇敌,你凭什么替他们封死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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