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怒撒薛涛笺》柳宝丁

36、诙剧演绎脑刺史

　　会场旁边又热闹起来，原来请来的那个小戏班见没人招呼他们，快到中午饭了，大老远跑过来，连早饭都没吃，多是些孩子，饿得饥肠辘辘，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拿不到工钱。就自顾自的先演出起来，早点演完好要钱吃饭。
　　因为前台正在唸《莺莺传》，农村也流行这个故事，戏班早把它改编成巴剧。巴剧本来就诙谐，嬉笑打闹，农村演戏讲究喜闻乐见。就把这部爱情唯美剧改编成诙谐的喜剧，主角成了红娘，高潮就在翻墙相会。现在这帮小孩正在演出的就是翻墙相会这一折。
　　动作居多，一个男孩偷偷摸摸、蹑手蹑脚、艰难的爬上高凳，又滚落下来，红娘见了，用棍敲打，嘴里还喊：“哪来的奸贼，抓起报官！”
　　男孩抱头满场乱转，喊叫：“我是张生。”
　　红娘拧起张生的耳朵一看：“果是张生，你翻墙作甚！”
　　“来见你家小姐。”
　　“见小姐为何要半夜翻墙？”
　　“不是你送的信吗？”
　　这时莺莺出来：“谁叫你半夜翻墙，坏我名声。”
　　“红娘送来你的诗中写到‘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你傻呀，‘迎风户半开’，西厢的门开着等着你，你偏要爬墙。”
　　“那‘拂墙花影动’呢，不是让我踩着花树爬墙吗。”
　　“真是蠢的到家了，那是让你来前把墙外的花树摇几下，
　　“那‘疑是玉人来’呢？”
　　红娘又拧起张生的耳朵：“连我这没读过书都看懂了，你摇树，就是暗号，我们一看见树晃动，就知道是你张生要来了。”
　　“啊，原来如此。”
　　“这么笨的蠢人，谁要你做女婿。”红娘揪起张生的衣领在场上转了一个圈子，滚了几滚，一个翻身，抛到了凳子外面。
　　下面观众哄堂大笑，纷纷鼓掌，有人还仍了几个铜钱。
　　元稹听见前面辩论，就满腹气涨——“好好的一篇文章，被这些孤陋寡闻的乡下人批得体无完肤”。现在又把这个美丽的爱情故事演绎成傻瓜招亲，气就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的来到班子跟前，说：“别演了，别演了。”跟皂吏们说：“赶他们下山。”
　　有人在旁边起哄说：“你们把元刺史的本子都糟蹋了，元刺史能不脑吗！”
　　班主强争：“是你们请来的，演了戏，还没给钱呢。”赖着不走。
　　过来一人，拿了两吊钱，打发他们离去了。
　　众人一看戏班子都走了，纷纷摇头离去。
　　有道是：“文章变闹剧，偷情笑诙谐。惹恼元刺史，演戏不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