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探案簿》灰胡椒

3、第 3 章

　　第三章
　　方云文重新打开了眼前的卷宗，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报告。
　　“我只能说，至少从眼前的报告来看，她确实是意外坠楼死亡。“他指了指报告中的几张照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伤痕都符合死者自己坠楼的特征，如果是在别人的外力作用下被推下楼的，造成的伤会不一样。“
　　“你前妻……为什么认为她是被推下去的？”犹豫了一下，方云文还是问出了口。
　　“她说她看见了。”韩数叹了口气，将那支未点燃的烟放入口中，“案发地点在她们家对面那栋楼，小思经常会和同个小区的小孩到楼顶上玩。那天下午，她说要去玩捉迷藏。”
　　“小孩子们在楼顶玩的时候，没有家长在旁监护吗？”方云文皱了皱眉。
　　“本来是有的，”韩数顿了顿，“开始的时候，家长们都觉得在屋顶玩很危险，反映到了物业那里，要求把顶楼上锁，但是那样不符合消防规范。最后采取了折中的处理方案，在顶楼周围装上了一米二高的防护栏。之后家长放心了一些，但小孩子们上去玩的时候，一般还是会有至少一个成人在旁边看着。
　　那天下午，一共有三个小孩在那个天台上，其中一个小男孩的外婆本来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后来那个小男孩说要上厕所，她就带他先下去了，一共离开了十五分钟。我前妻当时在家里做饭，她们家厨房的窗户刚好可以看到对面顶楼的露台，所以她做饭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抬头往那边看一看。她说她看见小思走到了护栏前抓着护栏，朝着自己笑了笑，然后突然她就整个人朝前翻出了护栏……” 韩数没有再说下去。
　　两人相对沉默着。方云文又低头看着手上得报告，小思的身高是一米四，在没有外力作用的情况下超前翻出一米二的护栏，确实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你刚才说一共有三个小孩在那个天台上，有一个去上厕所了的话，当时天台上应该还有两个小孩子，他们有看到什么吗？”
　　韩数摇了摇头，“那两个男孩当时都蹲在地上玩游戏牌，还是听到楼下的尖叫声才发现小思不见了的。”
　　方云文的的眉毛越皱越深。
　　韩数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打扰你了。这个案子B市警方已经结案了，只是我前妻来拜托我……”
　　方云文把报告还给他，“没事。”
　　“那我就先走了，”韩数又恢复了平时那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回头再请你吃饭。”
　　方云文朝他笑了笑。
　　目送着韩数走出去，方云文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的记忆力很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尤其是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边将电脑开机一边在脑海里一遍遍地放大刚才看到的那几张照片，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掉了。一时之间却又毫无头绪。
　　手机屏幕亮起，是来自自家妈妈的微信消息，“今晚六点回家吃饭，有事商量。”保持了方菲方教授一贯的简洁风格。
　　回复了一个“好”，方云文低头准备开始工作，老谢今天到A大法医院开讲座去了，整个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少有的安静。

　　同一时间。
　　冥界，冥都。

　　坐落于冥都中心的一座不起眼的大厦，却是冥界最高权力机关——冥府的存在。整栋楼看上去灰尘扑扑，入口处挂的木制牌匾都已显得有些破旧。唯一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明明身处冥都最繁华的地段，周围的高楼鳞次栉比，只有它的周围空了一个半径五十米的圈，仿佛将它孤立了起来。

　　一楼有三部电梯，只有左边和中间的电梯有人排队。右边的电梯门口则是站了两个持枪的冥警。
　　肖皓径直往最右边的电梯走去。
　　在众人的注目中，两个警察朝他敬了个礼。

　　“我去十八楼。”肖皓说。
　　一名冥警完成了电梯外的识别系统，替他打开了电梯。

　　“那人是谁啊，那部电梯不是只功曹级别以上的人才可以坐的吗，那人看上去也不过二三十而已啊。”排队的地方有人窃窃私语。立马被同伴捂住了嘴，“你小点声，这里可不是可以随便说话的地方。”
　　也有认出肖皓的冥府内部工作人员，立刻的打开手机在同事的非工作群里发起了消息，“啊啊啊我看到太子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帅！”
　　立刻有了好几条回复，“你太花痴了，帅有什么用，长得再帅还不是天天在家啃老。”
　　“那人家的老愿意让人啃啊，楼上怕不是柠檬精。”
　　“我听我认识的太子以前的同学说太子是很有能力的，就是不想工作而已，人家要是想工作，搞不好分分钟就直接从判官开始做。”
　　“我怎么听说太子以前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差，老师私下都说怀疑是长得太好看了老天怕对别人太不公平。”
　　“所以就给降智了吗[捂脸]”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而他们口中的冥界太子，也就是肖皓同学，正穿过十八楼的走廊往尽头的办公室走。
　　事实上，冥府大厦对的十八只有一个办公室，属于历代冥王的办公室。

　　“父亲。”肖皓进入的时候，冥王的对面还坐了一个人，两人正在讨论着什么。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一层薄薄的面具遮盖住了上半张脸，黑衣银面，应该是隶属于冥王的护卫。
　　“你先离开吧。”看见肖皓，冥王对那人下了命令。
　　只见那人恭敬地对着冥王鞠了个躬，然后和站在门口的肖皓擦肩而过，他走路的速度很快又几乎无声。经过肖皓身边的时候，肖皓的余光瞥到了他的侧脸，意外地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肖皓走到冥王的办公桌前，“你应该也收到报告了，刚才冥都发生了空间折叠。”
　　冥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肖皓和冥王长得很像，只是冥王的五官轮廓在机经历了岁月的雕琢之后多了几分沧桑与成熟。
　　“我见到了一个阳人。”
　　听到他的话，冥王猛地抬起了头，手中的笔落到了地上。

　　肖皓弯腰将笔捡起。
　　“父亲，那段判词大约是真的。”
　　“是时候让我开启试炼了。”

　　冥王沉默了很久，“我答应了过你母亲要保护好你。”
　　“如果判词是真的，父亲，”肖皓在冥王对面坐下，神情认真，“这是我必须面对的命运，也是必须承担的作为肖氏继承人的责任。”
　　“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吗？”
　　“我确定。”肖皓坚定地点了点头。
　　“三天后，在老宅开启试炼。”

　　老谢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方云文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我还以为你开完讲座直接回家。”方云文说。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老谢在位置上坐下，猛灌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茶，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今天讲座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苗子，一时兴起答应带他来我们这儿参观参观。”
　　“哦？”方云文有些好奇，又没看见老谢以外的别人，便问道，“那个好苗子呢？”

　　话音刚落，便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从高门口走了进来。
　　以方云文这么多年解剖的经验来看，女生身高约165cm，五官清纯甜美，长发梳成马尾在脑后高高地扎起，便又多了几分干练。女子看到方云文和老谢，便微微一笑，露出浅浅梨涡，更显可爱。
　　总而言之，是个方云文少见的青春美少女。

　　“两位老师好。”她说，声音也很甜。
　　老谢站起身来，向她介绍方云文，“这是我们A市最年轻有为的法医，方云文。”
　　“您好，我叫陈雨微。”她朝方云文伸出手，“A大法医系在读。今天谢老师的讲座实在是太精彩了，我就厚着脸皮拜托他带我来参观了。”
　　老谢显然对她的夸奖很受用，脸上的笑和得意藏都藏不住。
　　方云文和她短暂地握了握手，“谢老师待人就是这么亲切。”又好笑地看了老谢一眼，“那你们好好参观，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走吧。”看着方云文离开，老谢对陈雨微说，“解剖室在隔壁，我们A市的解剖室……”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在老谢没注意到的时候，陈雨微的视线在方云文离开的方向短暂地停留。
　　她双手交叠，手指轻轻地抚过右手手腕。无人可见之处，原本白皙地皮肤上浮现出了红色的痕迹，如果将那痕迹的线条勾勒清晰，便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刚出电梯，方云文就闻到了楼道里熟悉的饭菜香气。那是方教授的招牌红烧排骨的味道。
　　“嗯，不止有红烧排骨，这味道……好像还有酸菜鱼。”方云文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加快了步伐，方菲之前做一个项目做得废寝忘食，更是基本忘了他这个儿子的存在，他已经很久没回家吃过饭了。
　　“妈，我回来……”刚一推开门，方云文就发现餐桌边已经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

　　一个阔别已久，又记忆清晰的人。
　　他曾经追逐的人——关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