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黑白双钻我的伙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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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奇异红光充斥的收藏室内，无论是费奥多尔，还是身前的太宰治，他们的脸上都被这红光映衬而显得诡谲不定。
仿佛是耽溺于梦中的人被突然唤醒，涩泽龙彦仰着脖子，目光近乎凝滞地注视着半空中夺目刺眼的异能光团，单单只是站在地面，就已经能感觉到其中蕴含了多么庞大的能量。
……穷尽了这么多年的收藏，但涩泽龙彦并不心疼，因为他唯一想得到的异能，是多年前他在一家孤儿院里，从一个孩子身上取得的异能。
但他竟然失败了，直到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有吸引力的不是引导所有异能者的欲望，而是更为耀眼的，能够战胜自我的生命的光辉。
真正的涩泽龙彦早已死去，现在以人型的躯壳依旧残留世间的，是与肉/体分离后名为龙彦之间的异能，残存的头骨在褪去伪装后依稀可见眼处的三道致命伤口，夏野栖川几乎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小老虎为了求生而挥出这一爪……有多么拼命。
清脆的鼓掌声在这方空间突兀地响起，费奥多尔的唇边仍旧挂着笑意，虽不能说是欢欣，但肯定是和计划失败的懊恼靠不上边。
“……真是令人满意的演出，但就算杀死了涩泽，异能的‘本源’已经产生，并且已经无法逆转了。”
无论是异能特务科，还是散落在横滨各处的异能者，所有人都能听到几乎要穿透云霄的高亢龙吟，赤红的巨龙盘据了整片天空的视野，让人不由得自心底产生匍匐膜拜的畏惧与敬意。
不是特异点也不是暴走……而是本源。
“中原先生的话，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污浊形态的开启代价是高昂的，但是太宰他刚才已经——”
……咚咚！！
夏野栖川捂住胸口，剧烈的痛楚在一瞬间袭遍全身，下一秒就痉挛般的跪倒在地。
她的皮肤就像是被树根一样的东西吸食，鲜艳的血管脉络在这一刻几乎要透体而出，丝丝缕缕的血色在身体中炸裂开来。
明明意识形态中已经被痛楚占据，但体内却又有沸腾的岩浆在血脉中流淌，异能就仿佛沉睡多年的活火山，因为某种主导的力量而乍然苏醒。
费奥多尔的鞋尖来到了她的身前，他抬起她的下巴，暧昧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面颊。
“你知道被你喝下去的那瓶药剂主要材料是什么吗。”
“是……‘龙血’。”
污浊状态下的中原中也从直升飞机上一跃而下，对战的咆哮声随着下一次无与伦比的攻击贯穿了巨龙的心脏，开启了污浊形态的中原中也就像神明降临，高速飞旋的热流顷刻间将视野所见化为齑粉。
此时的租界区已经和废墟没有什么两样了，刚才还华彩夺目的骸塞已经坍塌了半截，已经力竭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一同落回地面，不远处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率先取回异能的芥川龙之介，泉镜花和中岛敦姗姗赶来。
“……太宰先生！！”
但是太宰治却没有将目光施与他们，他仍旧定定地注视着摇摇欲坠的骸塞，石块和水泥的碎屑簌簌落下，就像临死之前的怪物仍旧在这片土地上苟延残喘。
……还有什么不对。
“太宰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夏野小姐呢？”
看到已经尘埃落定的战场，芥川龙之介知道自己又晚了一步，他不发一言，只是无声地握紧了手，而中岛敦注意到太宰治的神色并没有半点松动，向来从容的太宰先生此刻眉头紧锁，思绪已经回到了之前去夏野栖川的家里探望她的时候。
当时夏野栖川说她之所以活下来的原因，是她把费奥多尔抢去的药剂掉了包，但是“魔人”不可能会在这种细节上出纰漏，除非这样的情况……
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糟了！”
云浪急速翻滚，昏暗再一次笼罩大地，太宰治的话音刚落，这片以骸塞为中心的废墟之上陡然爆发了一阵呼啸的飓风，挟裹着泥块卷成螺旋，腾上天空，在场的几人都因为这场剧变被吹飞了出去。
听到其中夹杂的女生痛呼声后，中岛敦在这一刻瞳孔骤缩。
“……这是……夏野小姐的声音？？！！”
异能特务科内，坂口安吾一刻不离地站在监控屏幕前，红色的特异点数值本来在中原中也打倒了赤龙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却没想到这时再次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这是什么情况？！！！”
不止是一处，被切割成九格的监控屏幕上显示出横滨各处都出现了来历不明的巨大风暴，惊人的破坏力似乎能直接穿透屏幕，一路肆虐而来。
“涩泽龙彦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什么力量？？！！！”
“横滨境内好像有相关的异能者情报记录……找到了，叫‘微风’！！！”
“……你特么管这叫微风？？？？！！”
黑发紫眸的俄罗斯人已经退出了风暴的核心圈，转而占据了场外最佳的观赏视角，他身后的白袍在狂风怒号中上下翻飞，但是唇角的笑意不减分毫。
“虽然和一开始的计划有所出入，但最终的结果没变。”
龙型是异能的本源，血液上的共鸣让夏野栖川激发了原本潜伏在体内的能量，这当然是一种近乎暴虐的引导，其导致的后果就是超出身体接受程度的异能暴走。
“……我早就说过，余兴越多越好。”
不消多说，这种以自残形式释放的异能是根本无法支撑多久的，对这种状态最熟悉不过的中原中也一把抓住了太宰治的衣领。
“喂！！！你的人间失格不能现在用吗？！！就像停止我那样——”
可是开启了污浊的中原中就算没有意识，尚能允许被人靠近，但是……
现在根本没有人能靠近风暴中心的夏野栖川。
“……敦！！！”
白色的影子疾速掠过，虎化后的四肢不似人类般的矫捷有力，中岛敦的眼里拼命死盯着眼前一点，发了疯似的冲上去却被聚集的龙卷吹得倒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凝神之后恍惚看到了风暴中心的身影，她没了支撑跪坐在地，手臂和胸口都蔓延开了如蛛网般可怖的猩红色纹路，但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她的双目紧闭，唇角溢出的鲜血让中岛敦在思绪翻涌间再次回到了那个不见月色的夜晚。
冷冽刺骨的海水灌入喉咙，怀抱中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冷。
……再也没有比现在为止……更痛恨自己的弱小了！
“夏野小姐……夏野小姐！！！！”
风鸣声越来越大，比起能实际触碰的敌人，风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根本让人无计可施，在不知道多少次被风暴吹飞之后，再一次从地面爬起的中岛敦被一道黑色的布料闪电般缠住了自己的右腿！
“这样自残式的行为有什么意义！！！你以为靠没头没脑地冲上去就能救得了她吗？？！！！！”
“放手！！！我不想再……只能无能为力地躲在后面……比起什么都不做，我更愿意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芥川龙之介抵着后槽牙，语气是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颤抖。
“可笑……除了这天赋的优越异能，和你一厢情愿的自信……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让你，堂而皇之地站在她的身边！！！”
声音在拔高几度后，剧烈的咳嗽紧随而来，芥川龙之介本不想这么激动，但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话语一旦开了缺口，便会如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全力进攻的机会只有一次，罗生门必须要找准时机，切开风暴一击致命……！！！”
没有时间可以犹豫，没有时间再去重复一次次的失败，中岛敦踉跄着站起，最初为了活下去而挥出的虎爪，现在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老虎很强，但我很弱，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但即便如此我也会拼尽全力，因为这是我的所在之处，也是我喜欢的人所在的地方，我会保护这座城市，保护夏野小姐！！”
芥川龙之介冷哼一声，眼底的不爽溢于言表：“少得意忘形！！那个人也是在下所承认的，轮不到你来保护！！！若是你胆敢碍事，那就从旁滚开！！！”
远处的中原中也：“………他们在说什么？”
太宰治：“………大概……是在商量救人。”
化为龙形的黑兽蓦然迸爆数道红光，黑色的匹练在这一瞬间就像有了生命力，光是带起来的数道劲风就足以令人心惊，它层层交织而上，在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咆哮声中，白虎高高跃起，缠绕了罗生门的虎爪直接迎上了风壁，硬生生撕开了一缕裂缝。
只争得了这短暂的一秒，一黑一白的身影就在风沙中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第68章 黑白双钻我的伙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