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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爬棺女尸 ...

  •   显然,这个痴情女子趁钉棺前打开了棺木躺进去,与他同葬,没有靠他胸膛,没有抚摸心悦之人脸庞,甚至不敢动他衣角,靠下一团空位置,微微有些酸楚。

      但这无疑是有违伦理的。

      张谦言脸旁迸红,“快,把她拉出来!”

      仆人年岁老矣,张谦言自己也一起,可是才发觉拉不动,女尸身上被缠了手指粗细的树根,眼窝也有,甚至肚子还缠了一段婴儿臂粗的筋,那只有把它弄散了。

      千狂情:“你们在把我拧碎吗?”

      老仆跌后土堆上,“啊……”

      河伯沉吟:“白天的鬼。”

      “跑!”

      一般喊完才跑就跑不掉了。鬼气遮天蔽日,虚境已盖。张家老爷子哪里是坟址没选好啊,他挑的可是座坟山!!暴死者常年积怨,易惊尸,这地方怨气遮天,连阳光也射不进。

      三人被分散,周围是白雾,可见度极低,也许往前一步就是悬崖,但河伯能上天,不必考虑这问题。

      只是他坐那儿半天也没等到鬼,应该是一个个解决去了。

      “这运气真好,没第一个就找到我。”

      他突然想到一个鬼畜法子。

      闭眼狂奔。

      “我才不想了解你故事。”

      是张谦言的声音。

      他准备过去,结果因为这一顿,陷住了。

      河伯:“……”

      千狂情猜他身份:“张家二少爷?”

      张谦言心一抖:“怎么?”

      千狂情看他反应:“你是怕和我有什么关系么?什么?都有个qian?”

      张谦言:“你要是我的娘,我也不会认。”

      他确确实实是个爹与外面女人生的儿子,就算是爹负了她还是怎样?他宁可这个人已经死了。

      千狂情表情很奇妙,“我有儿子,他是司马提督的得力干将。司马提督,我的夫君。”

      千狂情指着棺里的人,“他?与我有何干系?”

      张谦言本铁了心冷漠,可真当爹娘不认时,“不可能,那你为何躺在……”

      千狂情直言:“之前是与他有过一段情,但一个山蛮野夫有甚盼头?若不是我夫君被诛九族,我会到这里面寻求一席安尸地?我也想死后求个清净啊。”

      千狂情愿意交流这些并不代表她是个好鬼,她身上着的红色都时刻提醒着活人。

      河伯挣脱过来,鞋上全是臭泥,他清闲的往地皮擦了擦:“言兄,莫要和她多说,快过来。”

      可鬼气慢慢把那个跪在地上之人围住,肉眼可见一点一点的……

      河伯头都大了,他扯开头上发带将女鬼掸开,带上白玉被鬼气包裹然后成飞灰。河伯那个心痛啊,首饰就这么没了件。

      河伯给他一巴掌,想起前世训他模样了,“混账东西!这点心性都没有?”

      张谦言眼睑张了张,河伯才陡然尴尬,这个人是张谦言啊,青鱼贬谪后的凡人,要真是没撕破脸的青鱼,虽然扇他实际就是心痛,肯定涕泗横流把他打醒了。

      河伯按脑仁,想着接下来怎么处理。

      在鬼的虚境,身上东西和法术都是无用的,恐怖处在于伤了就是真伤了,武器没了就是真没了。

      “只有用剑了。”河伯微闭眼,耳边簌簌猎风声,他听风声而动,伸手出去,布纱碎裂,女鬼一声嘤咛,无比旖旎,他忍住心里躁火,对面却哼哼哼……

      河伯:“我艹。”

      ‘撕拉——’这一下可能足足剥下对方一半衣服,河伯这下半点躁火都没有了,全是幸灾乐祸,“怎么样?你还在我面前隔应人不?”

      张谦言:“白兄。”

      听语气不对,急切的话正常,窘迫什么鬼?你不看女鬼闭眼不就好了?河伯也算想过来自己撕错人了,只是张谦言在左边,那面前……

      “别睁眼。”

      砂质声瞬灭了他想法。

      河伯:“哦,好。”

      洛姜忍住痛,告诉他方位:“退三步,四尺。下走一,攻上。横近半,七尺……”

      河伯听着他声音,渐生出危险的安稳感,怠惰,思绪飘飞:最开始救走洛姜是想打击报复期广琊,他那么冷傲的人要知道这世被踩在脚下,

      洛姜厉声:“你在发什么愣?”

      河伯不再分心,没半点想法。

      “五尺,”这次洛姜突然先说高,河伯心下意识凝神,接着听见:“七点!”

      那把剑终于飞出去,然后预料中的化成飞灰。女鬼长嘶一声逃去,周围万般感知都变了样,有温度,有风,变成了实物。

      “堂堂法器,成了一次性,”虽然还有点心疼,河伯拍拍手道:“你们都没事吧…”

      洛姜已向他倒来,满鼻兜进铁锈味,所以还谈什么看不看得?其实也看得,洛姜道服包得严实,除了外衣被扯下一半挂落,清白都还好。但这家伙手脚只剩四个光杆,被削成了筷子,他当时就傻住了,这怎么回事?

      张谦言鼻尖还挂着鼻涕豆,汗水头发一包糟,看着有点好笑,“是、是洛兄被锁住,是你……不不,是我,是我对不住……”

      “什么你呀我呀的,”河伯忽然由焦急变成了笑,“是我每刺空一次,千狂情就会砍去他一肢,对吗?”

      张谦言慌乱,愧疚,却说不出肯定回答:“我……”

      河伯:“千狂情若是你娘,莫要怨我杀了她。”

      张谦言跌回在地。

      河伯心里复明。

      这一世到底还是有些不同了,张谦言不是青鱼,洛姜也不是期广琊。哦,还有个要确认的。

      他探了探洛姜鼻息,然后干了件十分趁人之危的事,把手伸进洛姜胸口再把衣服拉开,一块疤,摸着很淡,河伯叹口气,“算我欠你的。”

      “你身上罪咒我会帮你除完,不知道你得罪了谁,就没见这么棘手的。”

      鬼境已破,他能力也回来了,

      “千狂情,来——”

      四周鬼气凝聚成形,化作他手里一把青剑,“此后你便做我手里一柄剑,名狂情,直到赎去两生负罪,你可愿?”

      剑柄在他手上讨好嗡鸣。

      “好怂。”

      狂情:“……”

      是人吗?

      .

      河伯睡得格外香。

      以前河伯每晚睡觉都惊醒,最糟心是半夜时候醒了,得再过一两小时才睡着。但最近,河伯拍了拍狂情,“天天做梦,是不是你搞的?”

      河伯发现自己有点自说自话,苦笑声合上剑鞘,不出意外地入眠了。

      这次梦的内容是年过十八的龙王儿子与九岁孩子的对话,

      小洛姜:“这是什么?”

      河伯:“鲸鱼。”

      一个问名字,一个答声音,牛头对马嘴。

      小洛姜:“哦。”

      河伯拉起他腰际玉佩,故意问:“你这个是什么?你娘的?护身符?还是你做的?”

      小洛姜拿出给他手里,神秘兮兮,河伯配合着附耳过去,“送媳妇的,窗友们都有送,我在家也找着一个。我给你玩一天,你鲸鱼给我玩。”

      “偷的?”河伯霎时接了个烫手山芋,“这这……我……”

      看到他手里埙玩的起劲,“好吧。”

      小朋友显然不知道什么是媳妇,什么是老婆什么是妻子,什么是媒妁之言什么是定情信物。但也不用大惊小怪,他不也干过拿稀罕玩意儿追女友吗?

      但,

      河伯第二天望着成两半的山芋陷入思考。

      小洛姜果然找他要了,河伯嘿嘿嘿:“我教你十二时辰怎么样?识文断字?听声辩位?不好?教你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数字没听过吧?那……那几何?”

      小洛姜还是摇头,他灵机一动:“这次我来提。”

      河伯装作咬碎银牙:“好。你来。”

      小洛姜认真想了一会儿,伸出五根指头,“我要你五个都教!”

      后来还有什么忘了,几年前的风流事谁还记得?风流经身不经心,所以梦就断了。但隐约记得在最后失趣时他喝醉,大放厥词说:“小洛,等你长大我要接你到天上,不用再受苦,不用赚钱,我买房子养你,你就在家坐着等我。既然你答应跟我,那这玉就不能收回了啊……你这块疤,是出生就有的么?”

      没错,他对这截印象深刻是因为这块疤。把期广琊教给老和尚后,和尚说救回恐也不是原来那人,和尚把它重聚魂,孕于一人体内,河伯去看过一眼,扒人家衣服留下这个印记,再没管过。

      .

      苏醒的四肢同时苏醒了疼痛,洛姜皱眉,接着发现河伯捏大木勺坐在他床边,目光熠熠。是他预料到自己什么时候醒,还是一直保持这个动作?

      洛姜狐疑地看了几许,慢慢靠枕上,看他来扶,洛姜腾一坐好,把嘴接勺上。

      河伯:“小洛。”

      洛姜猛地一呛:“咳咳咳咳——”

      河伯过来,洛姜:“不,我不用拍背……”接着嘴唇上被这青年含住,洛姜还没有反应过来,河伯啄了下唇面:“鬼境里看到什么了?”

      洛姜被他一啄,浑身僵住不能动,瞳孔浑圆。

      原来千狂情分开解决,第一个找的是小洛,倒霉孩子。前晚狂情把他鬼境里的遭遇放他梦里了,乖乖,那个看了让人浮想联翩的镜像。他还做人?

      河伯躺在他想搂上去的被子上:“是不是小黄图?有我吗?”

      洛姜忽然不再执着搂被子,“有。”

      河伯:“轿子上认出我的?”

      洛姜:“没,街上随便拉的。”

      河伯淡淡的笑:“你不会觉得那是你自己的荒唐一梦吧?”

      河伯:“那鬼境里的是我的梦。”

      洛姜终于有大点儿反应,“你的?”

      他的眼里闪过片刻欢愉,然后坠回平静,“期广琊,因为我像他吗?”

      他洞察何其敏锐,好像自己都没秘密了。

      河伯凿定:“不。你是他转世。”

      洛姜:“听你这么说,好像心情更复杂了。”

      河伯:“他是期广琊,你是洛姜。”

      “做十九皇子那些年,我好像说过喜欢你,不,是说过。我说过要你带回去做童养媳,而你说放心不下老爹老娘,我说‘那你长大嫁给我啊?’”

      洛姜默不言,笑声一去突如其来的空寂。

      河伯:“我没事提这个干什么。”

      洛姜轻轻的语调:“你说这些不怕我赖上你?没手没脚不能自理,需要你才能活,一旦哪刻不拖累你就不行,走到哪里都要把我背着?”

      河伯:“绝不是愧疚。”

      洛姜:“你原本可以装作忘记了。”

      河伯淡淡一笑,“我自再见你,天天梦见和你上床。”

      ……这。

      洛姜:“那既是成亲,也不能太简陋,你出门买一对红烛和香,我喜欢吃花生,往这铺子上多扔点。”

      河伯出门,买了两套新人服和红烛香花生,其他都没买。这么快成亲了?我不是说的只把他留身边方便吗?河伯现在人还有点晃,抬头把月亮看着,明清楚现在不是最好时候,自己这短命鬼身边也不该有人,可刚刚他就是疯了。

      河伯放好东西坐凳上,脚晃了两圈,又问:“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白漏是从现代回来的老怪物。
    现代的他已经脑死亡,火化后的骨灰,30 日内无人认领的,由殡仪馆进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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