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一起崩人设》卿卿若无

134、霍千，拒战吧

　　　“那么喜欢看窗外？”

　　洛姜至窗边，把余下全推开，窗子大敞，窗口那颗只见三分之一的松树现了全貌。

　　白漏：“这里是哪儿？”

　　洛姜：“禅院。”

　　十个粗指裹着白布抱碗，小金子是他本命蛊，随着他昏昏醒醒几次折腾，已累得休眠了。等它醒来，一定带它多吃些毒虫。

　　希望我们同命的最后也能逢凶化吉吧。

　　“吃，吃撒。”直男洛指着他手里的筷子示意，这人有时候八百个心眼，有时傻得可爱。白漏幸福笑笑，用裹着白布粗手指用筷串菜吃。

　　白漏：“哦对，他们吃了没？”

　　洛姜：“嗯，见你没事后狂干三碗去消食了，我让他们仨儿跟着苏非，你也知道这小姑娘喜闻乐见的。”说完又加一句：“你怎么长得喜闻乐见的？”

　　白漏愣了愣才明白，沿用不知哪听来的方言：“你嘴巴愣得是贫。”

　　两人对笑起来，洛姜说道：“我在天牢遇见一个人，他告诉我句话：你出来指认，天庭会保你平安。”

　　白漏停筷：“他怎么样？”

　　洛姜实说：“看起来不太好，伤及白骨，回家后要多养养。这与李青鱼有什么联系？”

　　白漏放下筷：“当年天庭出了错判案，他是人证，我当年自信心负说出这句承诺却没有办到，原来他被暗中关到现在。”

　　“错判的人是无三，无三被罚去白蟊海，那里面时空错乱，拥有无限重生，死，再重生掉入白蟊海。再次啃食殆尽。”

　　白漏：“我当初信誓旦旦，哪料案件中途转手，我的职务悬空，之后的发展全指责他做假证，被秘密处置。他本是来送水月镜单片测试的，也是他写推荐信带我上山，可到天庭后他就再没能回去，错付了他的信赖…”

　　洛姜：“他说自己从没怪你，也没想过能凭借功德活这么久。他后续我已安置好，放心吃吧。”

　　白漏鼻尖发酸：“你真是…太温柔了。”

　　洛姜骗了他，押过天牢时，他看见那人在受苦，仇视的眼睛，后面怎么会说出那番话？真言谎言也罢，洛姜总能让他安心。

　　洛姜继续说：“魔界退兵，天界暂由小言将军，也就是明烛台统兵，不过天牢的阵眼还是在先前混乱中被他们破坏，一角已出，下方的魔物剧烈骚动，都在一线裂缝窥视，可惜最后的二十四根肋骨还是没找到。”

　　“二…十四？”白漏心神突然震动，重复询问，“数量是二十四？”

　　洛姜：“你发现什么吗？”

　　白漏：“好多根啊。”

　　“去你。”洛姜丢开他受伤胳膊。

　　白漏从凳一屁股跌地，手也从吊带里出来了，人愣了半晌。

　　手好像摸到什么毛茸茸东西，是洛姜记着他说过的名字，把午月和勘月尸体一同带了回来。

　　两人在屋里忙忙碌碌，中途饥肠辘辘把尸体搬去了厨房。

　　白漏：“洛郎，你说三点拔开一点，还需要剔剩下的吗？”

　　洛姜：“原理上，是不用。”蛋煎糊了。

　　他辛勤的把筷子递来，没觉什么不对，估计以前都这么吃的。

　　烧焦了的蛋也是蛋吧，苦的也能下口。

　　洛姜：“你刚那样问，怎么了？”

　　“就闲来没事问问。”白漏脸碎，好苦。

　　洛姜将他表情理解为，“是不是后面伤口…”

　　白漏塞了个馒头赌他嘴。

　　洛姜拔掉，两具尸体已不见，“地上尸体你查完了？我还想着边吃边看看来着。”

　　“查完了，病死的，我就收了后面找地儿葬。”吃完后得去趟孟婆那才能佐证猜测，他把带蛋壳黑壳跷嘴中，咔擦，咔擦咔擦，“我吃好了。”

　　洛姜拉住：“你去…”说话间顿住。

　　白漏顺他目光看去：“师父？”

　　南离岸说：“我来看看你。”

　　白漏用白蚕茧手拾好桌面，也坐在旁，“师傅找我…”旁边霍千，“什么事？”

　　南离岸：“你大概也知道我真身份了，就不用再互称这层虚设关系。”

　　白漏眼睛暗淡，洛姜明白，他难过了。

　　“那您真身份…？”

　　南离岸却转头向洛姜相劝，“他初时灵智刚得，尚幼稚，对一些事还不能主观判断，也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心理感觉，而他单面断定眼前面孔是他喜欢的，就会循着心里那点喜欢傻缠，直到被弃，一向如此。真是一只乖乖狗，用起来极为容易。”

　　便是说一开始就将白漏以工具培养，一切没有出岔，除他来之后，且这份情是不是爱也说不准，洛姜：“你没资格这么说。”

　　师父：“小辈。你很强，这些年也成长很多，但还不到目中无人地步。”他要出手。

　　白漏：“我奉茶招待，念我们凡间最后师徒情，控河伯神为儡，你是何等身份？”

　　“而且，你这样堂而皇之来，也实在低看了我和他们。”他召令蒙时艰，大高个挂着鞋串，手拿糖葫芦出现面前。

　　“诶？”蒙时艰转一圈，明白了不是景道，急忙低下头应召，“主子！”

　　怀里苹果葫芦滚落地上，白漏低下身拾起，洛姜替手过去帮忙剥好，往自己嘴里吃了起来。

　　白漏：“……”

　　“早前龙王便告诉了我答案，是您赠送给龙王的茶花，我在凡间遇到一位女子，”白漏废了大力坐下，蹑蹑调座姿，“那女子名为清叶，清叶身上有茶香，龙王死前给我指特意添加茶花的灸烟，我才终于恍然大悟。”

　　白漏拿出焉巴干，“地府这些假彼岸由高级术法遮蔽，其本质是制蛊原料，每日喂养毒虫，而那个毒虫最终形态，是黑蚰蜒，我试着复制了一个。”

　　“它更软，初期似鱿鱼，毕竟是由两个一起制成。数百根细管探入颅内，如强行剥离或意识到威胁，蛊虫会立刻抱紧宿主，使得生不如死，严重时变成痴呆。”

　　“还有情蛊是师父给期广琊的，目的…大概是用情欲加一层控制。”

　　“我那个死了很久的父亲回来，我当时心恨他为什么没死透，不仅殴揍还刺他大腿一刀，他不痛，魂魄离体太久没适应身体，他意识是从地府逃出来的，是师父您关着，我想是什么时候？你宴请他的最后一次？”

　　他解析得过于冰冷，而事实又确是如此。

　　“你让我回到天帝身边，是为了让我吸纳梅镜羽？你也想‘他’回来，是吗？”

　　“是。”南离岸回答里带惋惜。

　　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惋惜呢？

　　白漏已经懒得再去辨认，我贸然揣测下师父目的：三灵观火与混沌棋盘极为相似，很多处一样，让天帝建成三灵观火，你再坐享其成。届时只需扭拨重要枢纽，即可改正为混沌棋盘。‘师父’在盛繁华大婚上打下这枚苍耳遏制‘白漏’，好让两界帝君把混沌棋局建成，一切蛛丝马迹，师徒假意有了通连。”

　　洛姜苹果核掉落地上。

　　南离岸：“……”

　　霍千：“……”

　　白漏：“……”

　　您把这苹果当瓜子儿呢？他们是在玩剧情杀剧呢？

　　洛姜鼓掌：“阿漏，精彩！”

　　难怪舞台上的人需要掌声，哪怕座下只有一人喝彩，才能感觉是真正已完成表演。

　　“你们一唱一和，”霍千开口：“实在浪费不少时间…”

　　师父手挡前，不打算他出手，自己动手更快，他们此来目的：

　　“我说了，别再查魔角与魔尊的事。”师父捏眉心，“为什么不听呢？”

　　魔角是掺合进天魔战计划，以它为信找到了魔尊，劝退魔兵。

　　魔尊是告知孟婆所在，逐渐将预设计划推离轨道。

　　此刻更留不得白漏，就让河伯神回来吧。

　　白漏stop：“师父您这种级别都出来了，幕后也让我见见吧。”

　　南离岸继续出手。

　　白漏身上还带伤，也从没见过鬼王出手的路数，这击直中，避无可避，白漏极力忍了忍，口鼻呛出血。

　　眼前一晃，手里多了个金胖子，小金子醒了，白漏念到：“浣纱。”

　　将之抛给洛姜作趁手兵器。

　　鬼域恐怕是在鬼王面前起不到什么作用，纸扎地境也是，思索间，蒙时艰突然到：“主子，小心！”

　　蒙蒙硬接下一掌，将白漏像个鹌鹑儿似的护住。

　　白漏在蒙蒙后一直未动，霍千停下招式，讽到：“怎么？让你的狗给你挡死吗？”

　　遣灵咒念完，白漏按下血作契，提声放出最后句：“万鬼听召——勒令现身！”

　　他画了至此最复杂的一个符，没把握能不能与鬼伏再次相连，周遭黑气扩散，成功了！而鬼伏现身后，他往地多拂了两笔，做完这，昂头说：“洛郎，我把蒙蒙和鬼伏暂借给你。”

　　洛姜对上鬼王仍有差距，鬼王说的没错，他是在飞速成长，然本质上他们还差很多，可也没怕过，“好。”

　　白漏对霍千，“能给我一个你倒戈的理由么？我需要带点东西，不然打得糊里糊涂。”

　　霍千：“你见过一串珠子，也听说它来头吧，如你所见，我喜欢上了一个妖精，这种生灵一生可产八十八颗珠子，她是，期广琊也是。”

　　“她被天庭雷击至死，因为她是妖孽，你说我恨不恨？”

　　白漏：“我听你师兄说了，你离开拉尔观，去天庭复仇失败命陨，你发下誓言魂魄不灭，永与天为敌。”

　　“鬼府传南府霍千，与妖相恋。多么美好的故事啊。”他无情说：“可惜，在我这里还听到了另一个故事，与其说故事，不如说当事人亲口所述。那个姑娘叫沐聆。”

　　“你说她生于雨沐，山环雾绕间，是倾听别人祈愿而生的。”

　　“她在大火熊燃的拉尔山救了你，你们因此缘情意相投。”

　　“然而她给你置家用的珠子暴露了价值，你剥去她最后珠子卖于富商，她至死看着你，最后在狐神观灵境散尽，她说原是不想看到你颓丧。你那另个身份，东柳家大善人，也好一副可怜做派，赚够后弃宅遁身。”

　　沐聆并没有散魂，而是白漏为了不暴露她所在。

　　“鬼府将你驱逐，今你还在，说明你们本就一伙。你干了不少恶事，鬼府兜不住而隐去你，也是保你。霍千，坏事做尽，你这辈子都注定成不了佛。”

　　霍千由震惊变面目扭曲：“我是一生过得狼狈，那也比得你好！听他们说你是真神。”他指着白漏身上素衣，“神？”

　　“这就是神呐？不是说神无欲无求洁净素白吗？我怎看着灰溜溜的？像只…夹尾巴的丧家犬？”

　　白漏无所事拍了拍，“这是灶衣，白痴。”

　　他抬眸，以一种遥驾之上的眼神道：“霍千，拒战吧，你永远也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