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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为什么不跟我回家? ...

  •   那是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弥漫在层层堆砌的芦苇絮中。秋风夹带鹅毛扑打脸上,程西山抓了抓痒痒的脸疑惑靠近,看见一个人滑稽地倒在水坑里,水呈红色,手臂近肩位置有一个不知什么动物撕咬的伤口。

      她不懂包扎,那张俊脸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喊……

      “咳咳,”男子在后面不停咳嗽,他只是好奇她握笔撑下巴,一会儿遐想一会儿动笔在写什么?看到了自己是猪,“我昏迷了七天七天,生死垂危?”

      “公子以身相许,多日后才得知他原是进京赶考路遇劫匪的考生,失足跌崖撞伤手臂,行中昏迷,今日中状元回京受封,许她再回来,定十里红妆,执手亲迎,共看盛世芳华。”

      他泪都笑了出来,“你还真猜对了一个…”

      程西山由臊到惊:“难道你真是王爷太子,君王?!”

      他笑得更凶了:“君主你都没见过真人么?”

      程西山焉回:“是哦,我见过。”

      程西山:“那你刚刚说猜中?”

      “猜中了一个盛字…”程西山已了无趣往外走,盛繁花追着:“喂,喂!”

      “一活宝。”程西山放下捣衣锤,见单臂猿小心翼翼走泥河滩上,怕踩坑里去的样子,真跟他那张脸……不符。

      盛繁花耸耸她后面,用尚好的左手指:“那是你衣服?”

      “你回来!”她沿河岸跟,木盆越发往里飘,仓皇下她漫水去追,直到被泥焊住见它愈行愈远,直到飘至前方一块大石上,被人轻而易举勾过来。

      那人在清澈水面上,林荫倒映后方,水带波光旋停石沿抚弄而过,石下银鲳翻转肚皮隐嬉,盛繁花抱着木盆急问她:“傻姑娘,摔着没?我拉你上来。”

      脚被河床锋利的石头刮破,刚才顾不得,现在痛才阵阵穿来,他直接把捣衣锤给她咬着,然后撕开她的衣服草草包扎,觉没什么问题后盆给她抱着,她被他背着,“衣服都还没洗,家来这很远的。”

      盛繁花:“换好干衣,我再背你回来。或者…”给她披上衣服。

      程西山扬手抓柳叶枝,带得盛繁花蹭蹭往后仰,程西山慌乱松开,“啪——”盛繁花鼻尖一酸溜,酸劲汹涌拦不住,鼻涕眼泪一包,传来关心的声音:“你没事吧?”

      她东摸乱摸,视线全看不清,这里又很多滑石,盛繁花一个腾空带她飞了起来,真是在她这里流了泪又失了态,“姑娘,有疑不用这举试探,直接问我便可。”

      程西山歪着头向他问:“你是修仙人?哪座山的?”

      盛繁花顺她逗趣语气应:“是,龙虎山的!”

      程西山:“你全名叫什么?”

      盛繁花:“…盛繁花。”

      “是真名吗?”程西山的声音在最后个字说完已变细弱,在他背上迷糊打瞌,脖下的手软垂,两手死牢紧扣。

      他将她轻手放下来,程西山:“你那天为什么会摔在坑里?西母山荒凉无人,如果我没发现,或者不救,你会死的。”

      盛繁花只顿了顿,继续将她托床上:“跑路时打滑,手臂插进一节风吹倒的折木里,之后失血没了意识,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了,四仰八叉。”

      程西山得换湿衣服,穿太久会得风寒:“好了…你…你先出去吧。”

      这间屋子位很不起眼的地方,附近只它一座,可明明山下走路,它却避离市侩,“我来吧。”

      盛繁花接过她手里粪汁,紧接身形一顿:“你屎怎么可以这么臭?”

      程西山正在捶腰,听言:“我—这是猪屎好嘛?我不用你提了。”

      盛繁花闲逛的在后嘀咕:“臭还不让说。”

      程西山回他一粪瓢,柄被稳稳接住,两人四目相接,一男一女朝夕相处,原本淡水的关系正在悄然变味萦穿鼻间:“呕——”

      “怎么发炎了?”解开布看见紧口泛黄的脓水,很不妙,“奇怪,我是按那郎中说的每日一换啊,”盛繁花的后面有一角脏布,她伸手欲捞:“那是……”

      盛繁花贴近,堆满她的视线:“程西山,我喜欢你。”

      程西山几乎静止,盛繁花鬼使神差:“我……”

      程西山回神,快速回屋,“程西山?拒绝也留听我些话好吗。”他在门外扣打,每一次如穿过木门擂在她心上,使那里愈发顿重。

      盛繁花左手捏着勺子舀粥,程西山看不下去,给他团了一勺,盛繁花伸头探泡萝卜,程西山把碟给他端面前,他规矩吃着清粥,昨天的事再没提,也没再嫌粥无味。

      可晚间的时候,他提一大一小极不相称的两条鱼回来,“程西山,你有黑眼圈,很病态的瘦。”

      “可你每天活的都很开心,”他手不由主碰到她脸,“因为你活不久了么。”

      程西山霎时弹回,盛繁花循序渐进:“程西山,我能帮你,我可以帮你像正常人一样,你再也不用每天倒数地活着,你的丈夫、她们欠你的一切们都可以再次拥有。”

      她碰倒装着猪油的小坛子,忙手欲扶起来,可盛繁花靠近时将它愈发踢远,“她们那么欺辱你,诬陷,将你赶出来,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恨?利用你的最后时间拉上他们一起上路!”

      程西山是那么平静,在他抓狂怒吼的时候全然另一种极端:“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信息?”

      他哑口,程西山有话:“你确有目的,最开始你是想劝我用最后时间求一个同归于尽,可现在,你想让我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拥有几十余年而不是十余年。如果人之将死什么也不用顾忌,我早做了,根本不用贪图那剩下的日子。”

      她活的太清醒,对不该奢求的东西不报非分之想,对他’相守百年’的蛊惑无动于衷:“西山,我要走了。”

      ———

      “哥,你不是说仅只是一个月么?这么一各个条件都不算优的女孩,你很容易搞定。”

      “黑犬撕咬你的伤口还疼吗?不会是离了人家都不会说话了吧?”

      “阿言,”男人收回目光,毫无留恋向后离开,直到山路口,“我就送你到这。”

      那个叫阿言的黑斗下的女子,“你还要回去?”

      盛繁花:“速速离开。”

      阿言:“如果她不能爱上你,我会趁早帮你杀了她,以免浪费时间。”

      女子甩下话离开,盛繁花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月下清晰分明:“丫头,你哥不可能赢。”

      回去时大门火盆里正烧着东西,是那些加重他臂伤的脏布,程西山看了他眼,不温不火了句:“回来了?”

      像极平时嘴仗,盛繁花心中阴翳一扫而空,蹲下帮她一起烧,程西山嫌弃的看了他眼却也无可奈何,火星的红光映在她安静恬淡脸上,“我不喜欢别人拿喜欢开玩笑,我烧了它,当做扯平吧。”

      也当做这事下的结论。

      这么一个毫不拖泥带水的女子,这么一个人间清醒说话老陈,有时又幼稚不行的…小姑娘。

      盛繁花平常语气问:“那就是没有让我走人的话啰?”

      她突然一扔干柴,“好啊,让你耍病懒了这么久,这回手脚我都不得让你歇。”

      盛繁花:“不歇就不歇!我要为这亲爱的小屋干到死干到老!”

      但不管他怎么拖,一个半月后他都得离开,程西山忽然揪紧他袖角,半面表情沉在暮色里,黑夜难遮的颤声:“为什么?为什么要你做炉鼎?我好不容易治好了你。”

      盛繁花:“这是命,他们还是要抓我回去。我手上的伤是猎犬咬的……”

      “我知道是咬的,我被山里黑熊咬过,”她固执重复:“为什么,为什么要是你?如果不是你妹妹告诉我,打算今天走了也不告诉?”

      盛繁花静停:“我的家族…”

      白漏脑中作痛,这段东西到位置被生生掐断,从头再放遍也不行,梦境里那个阿言容貌就跟打了马赛克,声音身形也不可辨,就跟做了声音处理,简直卧槽了,不知来自哪里的阻力,再难往下探知,白漏对着那空白地方就是一“邦——”画面一闪,好像拍电视这招有效,他在梦里聚了个大能量团,举起送了过去。

      画面里一个满脸鼻血的男子面孔扑闪而过,连同沉睡的程西山一起战栗,“西山,你嫁了谁?为什么不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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