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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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着
掩饰着我内心的一切感情
假笑，
因为认真而变成一种不能真正笑出来的笑话
面无表情
也是一种办法
但也不是能应付一切环境
因为小人们会觉得你是在抗议或是讽刺
做人
真难
不同的时间就要戴不同的面具
不能让人注意你
不能让人注意你
一定要躲起来
躲起来
躲起来
我是一个懦夫。
对，我是一个懦夫，就算一个人身为一个王，他也会是，一个懦夫。
我的懦弱在于，就算我已经是这大片国土十多年的统治者，当她回来时，我就成了一个没有任何胆量的小丑，一个可笑的小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就象是莫述，他虽然已经有了铁一般的意志，但是，他去害怕别人对他的脸进行的一切攻击，因为他年幼时曾被继母有过极差的记忆，所以就算是已经近六十岁，当你对他的脸要进行挥动时，他也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闭眼忍耐的痛苦模样。
而我的弱点，是她。
从来，就只有她。
就算是走进冰冷的地道，隔着厚厚的石板，因为知道她就在石板之上的关系，也会心甘情愿的不去入睡，不去入睡的原因是，根本睡不着，因为她在，她存在，她在不远处，微笑，呼吸，说话，入睡，所以，会因为这一分一秒的幸福，而完全没有办法睡着。
就象一个害怕幸福会忽然消失的孩子，拼命睁开眼睛，只想离自己的幸福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所以，我会心甘情愿的呆在地道中，只为了，离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算眼前只是一片地道中的黑暗，我也会坐在这里，凝神倾听着她的一切声息。
这对一个王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是，害怕失去她的恐惧是那样的巨大，它拿走了我一切的理智与尊严，让我只剩下一点点小小的希望，坐在这黑暗的地道中，为她，更为我。
我是一个绝对的懦夫。
我要忘了她。
忘了她。
从我十八岁那年起，当我选择与龙都、莫述从这明月山庄中逃出，把她远远抛在山庄中开始，这就是我命里挥之不去的魔语。
我们这群被天下所困缚的继承人，根本没有会什么自我。为了生存，要和自己的兄弟、父叔、臣子、敌人等等一切东西做争斗。你既然要控制这片没有真正主人的大地，你要拥有军队、都城、生杀予夺的权力，那么你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是？
所以，我们只要出生了，就只能付出你应该要付的代价。
我的代价是，以一个质子的身份到敌国长大，品尝着死亡、委辱长大。
十年，整整十年时间里，我每一天在刀锋前直直站立，我不知道也没有发现，原来在死亡的威胁下，也是可以付出自尊与感情去爱上一个人。不，不，不，我哪有什么爱，我怎么可能去爱一个只不过是个孩子的小女孩。
不，不，不，我从来没有爱过她。
从来没有。
她只是，在我随时都可能被死神带走的时间里唯一给过我一点信任与关心的孩子，所以对一个随时都地濒死的人而言，她就象是个干净的地方，让我傻傻的在没有任何选择时候找了一个可以让我付出自己的软弱的地方，提供了一个供我发泄自已脆弱的载体。
就连这多年的思念，就连那一年那一夜的心痛都是假的。
哪里会有人会对一个孩子付出一种叫爱情的东西。
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只是一种，没有选择的自欺欺人而已。
小石头多么幸福
它在路边独处漫步
不在乎沉浮荣辱
不担心危机迫近
它朴素的褐色外套
是过路的宇宙为它披上
像太阳一样独立
成群或单独地闪耀
以随意的单纯
履行着绝对的法令
我低头，我冷笑。
老实说，坐困围城不是我的习惯行为。
夏家的人，习惯制控万物于无形，时不待我。
再不离开这个地方，我奇行来中天所争取来的那一点优势就会消失殆尽。
我还想躲回神都山去，和踏雪玩羽毛捉小鸟也比现在这样象笼中鸟一样要好得多。
但是如闻不是那个预期中能帮助我的人。
而莫述，他当然不会傻傻的给我机会。
我把自己隐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那几个美女看景的美好图画。
闪身，离开。
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当然知道当年捉迷藏的密道入口在哪里。
黑暗，空气流通不好，还有就是，多年不见的熟悉与陌生感。
这是小时候我们几个孩子捉迷藏的地方，我也不怀疑这是一个杀人藏尸的好地方。
一步，一步，我慢慢的寻找自己当年的方向感。
如闻是个不管事的，莫述不肯露面，龙都会在外面帮忙闭一只眼让我跑掉，但要离开这个明月山庄，我当然要自己想办法。
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被这里困住？
笑话！
一步，二步，对了，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弯，熟悉的感觉渐渐与视力一起回来我的身体。
比瞎子要好多了。
转头，一边是回我的院子，另一边是去他的院落。
擒贼先擒王，直接找中天国主放我们回去的方法比较简单直接。
对我这种直线条动物还是做得比较顺手。
莫述那种不声不响的暗算法实在不是我的习惯。
回染菱轩。
干脆利落。
他应该还躲在，以前他常躲的地方不是吗？
那个，他常在的地方。
黑暗，呼吸，水气，还有，人类的本能。
我知道黑暗里有人，他也知道。
闪，躲，顺着拳风向后一跳，再来一个熊抱，用脚一带，试图摔人不成功，但我们都那样清楚的知道对方是谁。
两个人都不动，只等着对方的反应。
势均力敌，沉默无语，一如多年来我们的对峙。
谁也不能赢了谁？
谁也不能忘了谁。
逃不开，也躲不掉。
我们，都太傻。
我放软了身体，贴墙而立。
他也同样，与我双双相对。
这就是十几年没见的朋友的见面礼？
或者，这是仇人之间的见面礼。
他不想杀我，我也不想杀他。
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当年的雪琳琊是何等的娇纵狂放。
除了他，谁还记得给我背的洗澡水一定要采清晨新开的半开花蕾做香料，谁还懂得去磨珍珠浆加细茶籽油修饰膝盖的老皮，谁还了解为什么新鲜的莲子一定不能用铁刀去皮；谁还会傻傻的傻傻的在月光下背着我去找夜晚新开的百合来品尝。
如果不是哥哥，那么，就只有这个人，做过这些事情。
我们都不敢说话，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地方这个空间就象十几年前，即是又不是，所以谁都不忍打破岁月留下的这个小小魔咒。
来来来，就象当年一样好不了，就象当年一样，毫无保留的同意我的无理要求，好不好。
不论是去把那只雉鸡的长羽找来还是一夜不睡的帮我等待花开的瞬间那样无理的要求，你都会帮我做到的，是不是？
怎么可能？
经过十几年的等待，怎么可能就让你从我身边就这样离去？
我冷笑，一如对着多年来的敌手。
我要你的命，你的意识，你的思想，你的感情，甚至是你的恨。
只要不让我继续回到这十几年的等待中，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