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3.还以为不再奔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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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泉竹和玉虎这样的幽灵，在现世的肉身死亡之后，就作为魂魄被有着最初级“神力”的“死神”们发现和用“魂葬”的方式送到了“尸魂界”——灵魂的归处——其实也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天堂”。
但是这个天堂其实有着可能比人间更严格的等级秩序。在空间上也有着明确的划分。如果将尸魂界理解为是被一个环形（或球形）包围的空间，那么空间的最核心地区就是最富裕、最安全也最干净的地方——这个地区叫静灵庭——是死神们生活、聚集之处，护庭十三番队和真央灵术院（唯一可合法通过学习成为死神的学校）就在这个地方。
以静灵庭为中心，按近似于同心圆的分布方式，外面的都统一称作“流魂街”——是不具有死神灵力的普通魂魄生活、居住的地方——从内环到最外环，一共嵌套有80个居住区，由内至外，治安程度和富裕程度依次递减。很难说灵魂们是靠何种标准被分配到各个区的：有的人一醒来就生活于安定富足的环境，有的人一睁开眼就面对着无秩序、混乱的抢夺、杀戮，也有人还未能认识到自己所处的地方就被扼杀了——而第三种人就又会立马离开尸魂界，在人界重生，面对命运再一次的安排。
普通的灵魂只需要喝水就可以维持生存，而有灵力——存在成为死神潜力——的魂魄才会有饥饿的感觉，才需要进食。
如果不是遭遇横祸，在尸魂界的人们可以享有比现世更漫长的生命。出于对陪伴的渴望和对寂寞的恐惧，很多人会选择寻找新的家人——他们之间可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在一起生活，互相鼓励和扶持，定居或流浪：后者是玉虎的生存方式，因此被他救下和“捡到”的女孩泉竹也只能跟着他一起流浪。
小夜木泉竹就连名字也是玉虎赐予的。最开始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也在玉虎的保护和照顾下，渐渐学会了很多生活常识。她还学会了用弹弓和手制的石角作为防身武器——第一次被胡茬青年救下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招杀死了企图欺骗、谋害女孩的男人——不得不说，虽然在百年之后泉竹最擅长使刀，而在那之前，她最拿手的武器其实就是师承小夜木玉虎的弹弓。
泉竹在不叫泉竹的时候，曾有个名字是“傻丫头”，也是取自玉虎。要问为什么用这样带有一点侮辱性的名称，后来成为了静灵庭十番队副队长的泉竹想了想，这样回答新入队的金发大波妹：“大概因为我那个时候确实很蠢吧。”她回答得倒也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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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流魂街时期的泉竹是那种特别没追求的姑娘——用玉虎“大叔”的话说——她只要对着忽然发现的小野花，就可以呆呆地看一下午。只要抓到了鱼，不管大小，就会开开心心串起来烤，然后献宝似的问胡茬青年吃不吃……接下来被吐槽明明不会饿肚子，干嘛还要吃……泉竹那时还不是很懂，只要不吃就会出现的虚浮感其实就叫做饥饿。
而相比之下，玉虎则是“很有追求”的人。他一向无比地羡慕有钱人体面的生活，也是因此才会带着泉竹一路从79区流浪到了靠近静灵庭的街区。他们甚至到过流魂街1区，但因为没钱，又不得不徘徊到别的地方——治安没有那么严格的地方——做些小偷小摸的事，以生存和果腹。
可玉虎依旧执着于在繁华的街区晃荡，因而始终跟随他的泉竹虽然还是小孩子的模样，却已经见识了贫穷与富裕的不同状态。可惜的是后者仍是对贵族式生活没什么感觉，好像只要能整日跟在胡茬青年屁股后面，她就满足了。
而这一天，他们又来到了繁华的街市上。黑夜即将降临，路上却显示出了另一种类型的繁忙。有身着秀丽锦衣的女子时不时从橘红色的灯笼下摇曳走过，颈后衣领比同样爱穿和服的贵族女眷更敞得开一些，露出了雪白的脊背，如同一条满是宝藏的沟壑那样吸引着过往男人们窥探的目光。
一向喜爱花朵的泉竹也不住地将目光撒向那名和服女子，黑亮的眸子从高高盘起的秀发一直望到裙面上的团扇与绣球花。
“好漂亮啊！”她无意识地感叹道，直到脑壳子被拍了一下才回神。
玉虎收回手掌之后，无奈地朝她垂眼：“傻丫头，那是你能看的吗。”虽然泉竹已经有了新的名字，但胡茬青年还是爱像过去那样叫她，“收神啦。”
“可是很漂亮啊……”她辩解到，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有点痛的脑袋，不知为何比一般流魂街女孩更白一些的手背按在乌黑发顶，站在灯笼光中的泉竹注意到身旁已经熟悉了很多年的男人有一刻的失神。“你怎么了？”她本能地关切道。
胡茬青年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忽然蹲下来平视未及自己胸口高的女孩。
“你觉得……那个女人很漂亮？”玉虎的眼神在灯光下晦暗不明。
“对啊。”泉竹没怎么多想地点点头，“玉虎不这么认为吗？她穿的衣服就和贵族们差不多呀。”玉虎最喜欢的就是贵族了，总是在聊天的时候也说着“贵族这”、“贵族那”的，时间久了，泉竹也习惯用这样的方式同他交谈。
于是听了女孩评论的玉虎愣了一下，“差不多……”他咧开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似乎就要嘲笑女孩傻乎乎的见解。但想想又改口：“等等，你是说她的衣服？你也喜欢和服？”
“那叫和服吗？”黑眼睛微眨，竟全无杂色的瞳孔有着宝石级的纯粹。就是不晓得这世上有没有黑色的宝石。遗憾的是即便有财有势的人也很少拿黑宝石当做装饰。“好看呀！有花有草，美的就像雨后的彩虹一样，要么就是霞光下五光十色的河面。”
听到如此形容的玉虎又是一愣：吓！怪事，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会言辞了？
“你要是真喜欢的话，也给你买一件啊。”灵魂出窍似的，玉虎说出这样超出能力范围的提议。
“咦？”泉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可埋头想想，刚听到的意见好像没什么实际价值，“可是啊玉虎，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吧。”
曾被一度喊作大叔的男青年有点呆滞，“呃……”傻丫头这次好像没说错，“才、才不是！”可男人的尊严还是促使他嘴硬地否认了。玉虎灵机一动说到：“把你先前在山洞捡到的那把刀卖掉不就有钱了嘛！”
“什么？”泉竹下意识地就伸手护向绑在背后的布包：外观看就像一支普通棍棒，其实解开麻布以后会发现是一把外观上看非常精致美丽的太刀。猴子一样的泉竹钻山洞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它被藏在石堆下，爱花的她一眼就相中了：雕镂的花纹、修长的刀身。用时将近一个时辰才将石块全数挪开，她把刀捡回。这把比原先见过的所有刀都漂亮百倍。“可是我昨天晚上还梦到她来着……”起初带回刀的时候，玉虎还骂她因为乱捡东西险些找不到人影，害他以为人丢了。可当泉竹执意要带着刀上路的时候，深知防身重要性的玉虎也没拦着她。
而神奇的是，从泉竹将太刀据为己有开始，她时不时就会在夜深人静时梦到一个模糊但很美丽的身影——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但泉竹直觉那个身影就是她的刀。
“‘她’？”玉虎对身边女孩所用的指代名词嗤之以鼻，“是‘它’还差不多吧！”
“就是‘她’呀！”泉竹坚持认为自己的刀是个女生。
“得了，懒得跟你争这件事。”玉虎说着又站起来，手一抬就把女孩背后的布包拿走了。不顾女孩跳起来欲夺回的样子，他又扬了扬手，“不过就是一件器物罢了。卖掉换钱的话，说不定还值不少钱呢。”
“可是玉虎不是说过不可以用兵器交换别的东西吗？”泉竹仍试图阻挠，但无奈对方既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于她而言如师长如父兄的重要伙伴。
“那是告诉你要保存实力啊。”玉虎无可奈何地解释到，“现在你不是有一把自己亲手做的弹弓了吗？留着刀也没什么用，何况你又不会刀术……”
“话是这么说……”泉竹又跳了两下，还是够不到自己的刀，“玉虎，求你了，还是把她给我吧。”
“别犯傻。”玉虎将手臂继续抬高，这下泉竹除非从他身上爬上去，否则是拿不到了。“傻丫头你眼光倒还不错，这把刀看起来真的值些钱。换掉的话，你不光有钱买喜欢的衣服，我们还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在偷抢了。说不定能就此安顿下来呢！”
“……”泉竹果真停了下来，呆呆地仰头望向玉虎。不为别的，就因为玉虎最后一句话。
安顿下来吗？如果换到钱，就可以安顿下来了……两个同样姓小夜木的人就可以找一块地皮，在离静灵庭不近不远的街区，安稳地住下来。或许还可以开个小店以维持生计，如果要卖吃的东西，泉竹可以去学手艺；如果可以卖花，泉竹也能够很快就学会怎么培植花朵——因为她虽然“傻”，却也很聪明——她很久以前就想过，有朝一日她和玉虎不需要再流浪了，两个人天天坐在庭院里看看日出日落，安安静静地相伴度日，那样的生活光是想想就要傻笑起来呢。
“真的吗？”像是感觉到了想象中的生活有点过于美好以至于不真实，泉竹还是小心翼翼地多问了一句。
“当然了！”玉虎想都没想就果断答应。
是么。就连玉虎都觉得可以。
“那就……”黑发黑瞳的女孩绽开笑颜，如纯白的花儿一样，“那就卖掉吧。”虽然梦中的身影总让她感觉很温暖很亲切，但是比起睡着的时间，还是醒着的日子更重要啊！——醒着的时候，玉虎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把刀卖掉吧！然后玉虎和我一起安顿下来！”
“嘿嘿！”得逞的青年放下手，用掌心再次抚了抚女孩的发顶，“我就说嘛！”泉竹一向最听他的话了。
“嗯！”乖巧地承受着头顶重量的女孩又一点头。于是面前的男人再次蹲下来，大大的手掌包裹住了她小小的脸庞，仿佛轻轻一用力，她的脖颈就会碎在玉虎手里。
而泉竹对玉虎有着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信任。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43.还以为不再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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