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Files.3.2 无尽的黑暗——浴血的曼珠沙华②by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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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怎么样？”
“身体素质很优秀，再生能力强，抗电抗毒的能力都不错，意外的是，这孩子的再生能力不是定型的，还可以继续加强。但是心理承受能力却不尽人意啊。”
“是么……这就难办了，这样吧，通知基裘，把夜罂丫头的训练延长至一年。”
“明白了。”
“啊，叫她别留手，不死就可以了。”
“我会如实通知的。”
五感在死寂的黑屋子里早已被训练地异常灵敏的我，毫不费力地把门外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捕捉了下来。延长？一年？我愣愣地望着黑暗的虚空，突然歇斯底里地嚎叫出来：“混蛋！！你们这群没有人性的恶魔！！！！你们都是疯子——！！！疯子————！！！！”……我不停地喊叫着，不停不停地……直到原本就已无比沙哑的声音变成了敲穿破锣的嘶吼，直到喉间的鲜血不顾一切地向外喷洒，累了……虚了……没有力气出声了。我张大了嘴，发出的竟是不可抑制的呜咽声，久违的泪水流进嘴里，冲淡了那股残留的腥臭味，带着咸涩和屈就。我茫然地感受着包围着自己的黑暗，不敢肯定地再问了自己一次。活着……真的比死好受么？真的……比较好么？
喀拉，又是这样每一天都在重复的情景，我稍稍抬起垂下的眼帘，眼睫上的血块膈得皮肤生疼。熟悉的带来绝望的红色光芒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中，我死死的盯着她，牙齿之间的摩擦声在这个死寂的黑屋子里震荡出黑暗的脉搏声。这个女人，是刻在我生命里，一辈子都会记住的恨！这个女人，死了就好。这个家族，覆灭就好……这个世界，毁灭就好！！等恢复理智时，脱口而出的却是压抑不住的那句：“你这个恶魔！！”
红色光芒猛地一闪，“哎呀——！！小夜罂，妈妈是为了你好啊！你竟然这样误解妈妈，妈妈好伤心啊——！！！”尖锐的假哭声到最后突然带上了几分阴森。
我绝望地抖动着双唇等待着接下来的惩罚。还学不乖么夜罂，不要流泪，不要说话，不要做无谓的事……
果然……我全身猛地一抽，突然甩在身上的鞭子竟然和前一天的伤口完全重叠起来，因优秀的再生能力而新长出的那一层薄薄的嫩肉，又一次在皮鞭的摩擦碰撞中撕裂破碎，涌出的鲜血已不是这时强调的对象，我只觉得……痛不欲生。我仰着头死命地睁大眼睛瞪着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似乎眼球快要夺眶而出，张大嘴只感到喉咙火烧般干涩灼热，想努力发出的呐喊变成了无助的呜咽声。发不出……声音啊。
“让妈妈伤心的孩子不是好孩子，要好好调教！！！”
基裘的鞭法突然一变，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消失殆尽，走得那么突然，让我一口心血堵在喉咙不上不下。瞬地，我全身一个战粟，血液急速回流，被抽打的皮肉之下，鲜血似乎化作利剑开始切割起韧软的血管，一下一下，不急不慢。像虫咬，如鼠啃，让我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把肌肉崩得老紧，却明白即使使其断裂也缓解不了那种痛苦。我开始疯狂地扭动身体，却换来了更多无情的鞭打。“啊……啊——啊！！！”我疯了般用尽力气嘶吼，沙哑了，出血了，却换不来身体的片刻舒解。上气终于彻底抛弃了下气，它说……我累了，结束一切吧。
“唔……！！！”呼吸……不了。
就像在海中溺水的人，我奋力地甩动着双臂，粗大的铁链在黑暗中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响，没有人救我……没有。我绝望地随着突然脱臼、在空中摆动的手臂摇晃。身体突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只有那种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似乎是被黑暗扣住了喉咙，它在叫嚣着，狞笑着说：“大脑是我的，内脏是我的，喉咙也是我的！”
不要……不要啊，还给我啊……把喉咙还给我啊！
我没有焦距地望着黑暗的虚空，一阵不可阻挡的晕眩感袭来，眼皮一沉，我要死了么……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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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也是……那恶魔……怎么会让我死。”
再一次醒来时，脱臼的手臂已经被接上。仍然是梦里梦外的黑屋子，那两条粗大的、泛着森森寒光的枷锁，仍然牢牢地禁锢住我，悲戚、绝望，仍在四周不断地纠缠着我。
什么……都没有变啊。一望无边的黑暗，望不到尽头的绝望……
啊……翮涟在干什么呢；小助助有没照顾好她；小洛洛的打折定律出版了没有；清风多少级了；呜噜噻怎么样了；欠帮怎么样了；那边的天气怎么样了；富奸他孙子更新了没；那边的人好不好，那边的事好不好，那边的世界好不好，还有……嗯？还有什么来着？怎么会记不起来了，好乱……本来就已昏沉无比的大脑此刻更是像浆糊一般，始终缠绕在四周的黑暗突然在我的耳后柔声道：“大脑也是我的啊。”
一瞬间，脑中残存的温暖剪影彻底从黑暗中消散。是这样的么？原来大脑这种东西，已经不是我的么？更加深沉的黑色向我涌来，经过膝盖，过了小腹，浸过胸膛，漫过鼻翼，渗进眼眶，直至把我整个人完全吞没。呐……这样子是不是说，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
但是，活着总是好的，活着就有希望……对吧。
黑暗讥笑到：“真的吗？真的是这样的吗？”
每一天每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暗红光芒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跳动着覆盖了我的整个世界。我没有来得及回答虚空的问题。我只知道，一道银白色的光流划破了红黑交织的空间，还没体会到那种违和感，我就轻微地抽搐起来，咬着牙感受着电流带来的剧烈疼痛，不是不痛，而是懂得忍受疼痛。这种程度的疼痛仍然可以让我几欲疯狂，但是理智却是无比的清醒。没有再发出一声乃至半声的哭喊呻吟，她说过：“不要做无谓的事。”不要再让别人找理由伤害自己了。
“小夜罂的再生能力很不错哦，其他方面也很有进步哦。妈妈好欣慰哦！”从红光到花白屏再到红光没用多少时间，所以给我喘气的机会也没有多久，几乎就是一瞬间的时间，我听到她这样说：“但是小夜罂不能因此而骄傲哦！！妈妈希望小夜罂更加完美！！”
仍然是电击，“唔……”不同的是刚才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而现在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都快被电流灼散。这次的电流持续时间不长，一分钟左右就停止了。等我从剧痛中回过神望向基裘的时候，她的手里拿着的，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一支已经注射完的针管。我木然地望着它，呐……又是毒么？反正很痛吧，这次是什么痛？胀痛，刺痛，酸痛，剧痛，肿痛，闷痛？反正…就是很痛很痛而已。
“嗯，比预想中的表现还好哦小夜罂。这两天我不会来看你哦，好好消化药物，不要让妈妈失望哦！”
药物么……红光越来越远，直至“卡擦”一声关门声隔绝了一切。我用力一勾唇，糊着血痂的嘴角生生裂开，温热的血液缓缓地勾勒出下巴的曲线，落在像泥沼一般的地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我胸口无缘由地一个抽痛。望着一个世界的黑暗，平静地等待着又一波绝望的来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Files.3.2 无尽的黑暗——浴血的曼珠沙华②by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