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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金刚丹 ...

  •   萧景遥在后门处拼命扭动,他手臂又在流血,脸上皆是杜川柏打的伤口,眸子带血,疯狂大喊。
      燕珩制住他,看透他的狼狈与绝望,恨声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萧景遥沙哑狂喊道:“让我见她,让我见她!”
      燕珩解开绳子,拉住他,按到墙上,勃然大怒道:“你见她一次,她便伤一次,这一次连命都要没了,你四年前杀了她一次,今日又杀她一次,你就是个混蛋!”
      杜忘忧像四年前一般,被人抱走,像四年前一样,血流不止,萧景遥再一次让她经历了噩梦,再一次因为他,再一次......
      萧景遥抱头,身体滑落,在地上痛哭。
      他佝偻可怜,燕珩提不起同情,竭力不让自己动手,睥睨一切道:“萧景遥,我以夏宗百年基业发誓,你若再伤她一次,我会灭了你崇国,让你崇国皇族死无葬身之地。”
      燕珩无力气和萧景遥纠缠,他被那些过去打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杜忘忧会有今日,不只因为萧景遥,和他,也有莫大的关系。他是第一刀,萧景遥是第二刀,同为利器,谁又比谁迟钝多少?
      萧景遥抓散了头发,状若癫狂道:“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不想和她分开,我只要她,我什么都不想要!”
      他嘶吼,宣泄,却也知道他和杜忘忧再回不到过去了。他亲手将匕首送进杜忘忧胸膛,亲手断了情分。误会她,怀疑她,质问她,他做的事,他永远忘不掉。
      这四年,他种菜,翻地,做任何一件事,想的都是她。
      燕珩抑扬顿挫道:“你已经没有资格了,你自作自受,你毁她,就再也别想得到她。”
      萧景遥眸子微转,势在必得道:“她爱我,她还爱我,只要她爱我,我也爱她,我们就能在一起,我们会成亲,会生很多孩子,我们会很幸福。”
      燕珩声调高亢道:“你做梦!”
      “幸福,娶她?萧景遥,你真以为你还有那本事吗?”燕珩道:“是你说的,你们恩断义绝。”
      “她为你做了多少事,全心全意对你,你居然视她如蛇蝎,不肯相信她,还帮着别人伤害她,你还敢妄想娶她?”
      燕珩字字见血,句句封喉,揭开萧景遥不愿承认的事实,恶毒而解气。
      “啊啊啊啊啊啊......”
      萧景遥拿头撞墙,头破血流,血液滴到他眼中,混着他的泪滑落。
      血泪堆了一地,萧景遥扶墙站起,苦笑着,走出后门。
      燕珩在后门平复了半晌,返回,去看杜忘忧。
      杜忘忧睡着,房里开窗通风,月色床帐打飘,燕珩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凝望她。
      她那么瘦,承受了那么多,若非心智坚定,早已不在这人世。
      燕珩执起她左手,拿在手心,看着上面每一个掌纹,每一处关节。被削掉手指,被插上牙签,被泼上辣椒水,燕珩以为这些就够了。
      可还有夺魂钉,有蚂蚁啃咬她皮肉,她想起那些事时,只淡淡道自己恢复了记忆,从不说那记忆有多恐怖。她是个女孩子,长到八十也是女孩子,她应该被爱护,被疼惜。
      她被折磨时,他在休养生息,伺机而动,他若早些动手,也许情况会不一样。
      她的过往,他只参与了一部分,带来的却只有伤痛。
      外面淅淅沥沥下雨,燕珩关紧窗户,杜忘忧嘤了一声,大概是渴了,燕珩手指沾水,一点一点涂到她唇上。
      她又睡去,燕珩静坐,守着她,目光不移。

      风雨交加,飘摇不定,佟彦之已在厅前跪了良久。
      廖千山只喝茶,不说话,他也不能起身,跪的膝盖疼麻。
      他想,膝盖大概已经肿了。
      这都不重要,随着人越凑越齐,除了杜忘忧和燕珩不在,厅内几乎全员到场。苏修罗站在廖千山身侧,颔首低眉,规规矩矩。
      廖千山茶杯一撂,高声道:“我前些日子,去了春城,那有处滇南泽,水深,恶物也多,我给忘忧取药引时,差点被那泽底大鱼咬死。那鱼獠牙巨长,嘴比人还大,双眼通红,泽地还有人骨头。”
      廖千山表面平静,内心暗道:“幸亏和我同去那年轻人机敏,一直看着我背后,同那大鱼周旋,要不然,我这一把老骨头就为鱼果腹了。”
      苏修罗听的心惊肉跳,对廖千山关心道:“老不死的,你没受伤吧?”
      廖千山偏头:“呸呸呸,老不死是你叫的吗?”
      苏修罗道:“你不让他起,我天天叫你老不死。”
      她没大没小不是一天两天,廖千山可以不咎,关系她终身大事时,廖千山绝不让步。
      廖千山肃穆道:“你还厉害上了?我一进来,你们又搂又抱,成何体统?”
      廖千山言归正传,是要追究到底,胡凌有眼色道:“师叔,膳厅开饭了,我去给忘忧送点吃的。”
      胡凌与杜延峰脚底抹油,杜川柏和李恪也逃之夭夭,不敢再看笑话。
      廖千山只要追问,酒后乱性这事铁定瞒不住,他们先撤,免得被波及。
      苏修罗骂他们没义气,陪笑道:“师父,我也饿了。”
      廖看山道:“不说清楚,谁都别想吃饭。”
      顿时,电闪雷鸣,昏天黑地。
      苏修罗扑腾跪下,冒死道:“他是我心悦之人,求师父成全。”
      廖千山气结,鄙视道:“我呸,心悦?他哪点值得你心悦?”
      他看佟彦之一脸奸诈,风流成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贼眉鼠眼,鼠目寸光。
      佟彦之道:“前辈,我有许多优点,您以后会看到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廖千山怒火直飞冲天,阴阳怪气道:“狗屁,你要是有优点,老子戳瞎双眼。”
      廖千山走上前,喝道:“老子问你,你都对我徒儿做什么了?”
      佟彦之坦白道:“晚辈喝醉了,做了不该做之事。”
      不该做之事都做了,先斩后奏,暗度陈仓,鸡鸣狗盗!
      廖千山头脑发晕,分不清东西南北,捏着头道:“老子要去官府告你,老子要将你关进大狱!”
      廖千山口中梁州话乱蹦:“我日你仙人板,你个龟孙,你个憨批鬼,搁老子搞不痛快,老子要弄死你。”
      苏修罗柔了一点,温温道:“师父,你别动气,我是自愿的,你不许告他。”
      “自......自愿?”这句话,比不该做之事冲击更甚,廖千山颤悠着食指,痛心道:“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体质?你自愿,你......”
      廖千山寻不到顺手家伙,抄起花瓶就砸,花瓶没砸到佟彦之身上,在半空打了个转,又飞回桌上。
      因为苏修罗挡着佟彦之,花瓶得以完好无损。
      廖千山头顶冒烟,脚底起火,气冲冲道:“好,你能耐了,我管不了你了,你我解除师徒关系,你自生自灭去吧。”
      苏修罗掐腰,破口大骂道:“死老头子,这话是你说的,没了我,看谁给你养老送终,再过二十年,你都八十了,你半夜尿床都没人管你。”
      廖千山想象自己晚景凄凉就心肝痛,嘴硬道:“那我也不用你。”
      他嘴硬,苏修罗比他还硬:“我就不解除,你敢跟我断,我就投到琉璃江门下,大长老是你情敌,我拜他为师,我气死你。”
      佟彦之调和道:“修罗,你让着点师父。”
      廖千山本就看佟彦之不顺眼,恨不得随时拍死他,斥责道:“混小子,有你说话的份吗?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
      佟彦之意识到此事不寻常,不明白道:“前辈,她到底怎么了?”
      廖千山磨牙嚯嚯道:“百毒不侵之躯就因为你没了,她日后,会和普通人一样,生病,中毒,随时会被毒死!”
      苏修罗损过心脉,为救命才成了百毒不侵之躯,只有一个忌讳,不能破身。
      佟彦之大概猜到了,他陡然站起,因动作太猛,又跪了太久,未站稳,直接摔到地上。
      他用手撑着,手肘磕地,“咚”的一声巨响,苏修罗心疼坏了,他拉住苏修罗手不丢,嗫喏半天,说不出话。
      苏修罗秀眉一横,恶劣道:“老不死,一看你就不关心我,我今年几岁你还记得吗?”
      为了一个男人,顶撞师尊,辱骂师尊,无视师尊,廖千山气不打一来,憋的难受,咆哮道:“几岁,你十八还未过,你说你几岁?”
      佟彦之手又凉又湿,苏修罗反握住他,牛气哄哄道:“现在是庚子年,你个老糊涂鬼,我已过十八了,可以吃金刚丹,和百毒不侵有区别吗?”
      她百毒不侵只能维持到十八岁,十八岁前不可破戒,会被反噬,活不过两年。十八岁后若有了肌肤之亲,活不过三年,但,食了金刚丹,便可无虞。
      金刚丹是廖千山用毒蝎尾和孟婆根练出的奇药,只有一颗,苏修罗惜命,那天回到杜府后就将金刚丹吃了。
      无反噬之忧,廖千山神清气爽,即便记错了苏修罗年龄,他处于理亏一方,仍气呼呼道:“无甚区别。”
      苏修罗来气了:“那你还吼,还让他跪!”
      佟彦之站起,苏修罗给他看手肘,一大片血迹,瞧着磕的不轻,苏修罗轻轻给他擦血,动作温柔。
      廖千山气的脑子要炸掉,冲佟彦之吼的地动山摇:“你给我跪着!”
      佟彦之“咣”又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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