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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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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毛驴还是她半个月前买回来的,个头比村长家的小很多,都没成年,二两银子就买回来了,成年毛驴得四两五钱呢,她想来想去,琢磨着反正现在都是张掌柜自己来取布,又不用毛驴拉车,只是代个步,小毛驴和成年毛驴一样的骑,速度也未见得慢,而且自己这身骨头,竹竿似的,肉都没几两,骑着小毛驴,也不算虐待动物,最后还是买了那头小毛驴。
她给小毛驴起了个名字,叫石头,为什么叫石头呢?因为这毛驴别看它小,脾气倒挺硬的,巴月刚把它买下的时候,它还爱理不理,牵着也不走,做势要打,它居然直往后退,把巴月气得直跳脚,冲到石匠家里,拿了把锤子要敲它的脑袋。
跟出来的石匠一看,连忙把锤子抢回来,哭笑不得道:“这小家伙是怕生,你哄哄它便成了,何至于要拿锤子砸它。”
“没听过毛驴还要哄的……”
巴月稀奇了,脑子自动浮现出一个老动画片子,叫曹冲称象,那外国友人送来的大象赖在船上不肯下来,曹冲那小毛孩子就把一串香蕉吊在竹竿上,自己爬上象背,将香蕉吊在大象的眼前,引诱大象往前走。
难道自己也要抓一把青草,吊在这小毛驴的眼前,哄着它往前走。一想到那幅景象,怎么想怎么觉得傻,巴月直皱眉。
石匠从屋檐下面抓了一把刚刚冒绿的嫩草,走到小毛驴身边,抱着它的脑袋,一边轻轻的抚摸,一边低低的呢喃,过了一会儿把青草递到小毛驴嘴边,小毛驴张嘴就啃,啃完了,还冲石匠发出一声驴叫。石匠往身边一指,小毛驴就乖乖的走了两步。
巴月看得眼都直了,忍不住问道:“你都跟它说什么了,看它乖得跟你儿子似的,唔,干脆,我就给它起个名字叫石头,跟你姓。”
这会儿她又忘了,石匠不姓石。
石匠一脸黑线道:“没什么,就是夸它的毛很顺,颜色又好看……”然后低声咕囔了一句“我不姓石”,不过巴月没听见,也没在意。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挑的。”
巴月得意了,这头小毛驴可是她千挑万选才挑中的,那毛色很罕见,居然是青白色的,估计十有八九,这也是一头基因突变驴,放到山里去,张小虎同志一准也把它当神仙。唔,这小毛驴这么爱听人家夸它漂亮,不会是只母驴吧,刚才买的时候,倒忘了问问。
石匠看看她,忍不住笑,道:“你照我刚才的样子,哄它几下,它就听你话了。”
别说,石匠的法子真的奏效了,当天巴月就骑着小毛驴,晃悠悠的回了张家村。今天,还是她自买了小毛驴之后,第一次骑着去常安府呢。
石匠见她来了,连忙搬出做好的五罐子琉璃冻,用绳子绑好了,给她挂在驴脖子上,小毛驴不适应,晃着脖子想甩下去,石匠连忙又抓了一把青草,一边喂它一边抚摸它的头顶,总算把小毛驴给安抚住了,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冲着石匠直眨巴那双水汪汪的驴眼。
巴月在一边偷笑,道:“我知道了,它不是你儿子,是你闺女,看这眼神多水灵。”
石匠扯着胡子不接她的话茬,以免给她提供发挥下去的空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一有机会就爱欺负他,怪不得老听人说什么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看他老实好说话是不是。
巴月见他不接话,知道没什么搞头了,挺失望的,数了钱放在桌上,然后牵了小毛驴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猛见面前一抬小轿停下,从里面出来个女人,环佩叮当的,居然又是那个白三小姐。
白三小姐瞅了她一眼,就转过了眼神,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模样,让丫环扶着,从她身边走过,走了两步,突然一顿,又回过头来,仔细看了巴月两眼,冷冷的开口问道:“你是那个……做花布的……八姑娘?”
感情,先前白三小姐没搭理她,压根就是忘了她。
巴月心里泛着嘀咕,脸上却带着笑,道:“白三小姐好记性。”
人家是集团老总的千金小姐,自己是个小手工作坊的老板娘,能不得罪当然是不得罪的好,指不定哪天就有求到人家门上的时候,做生意嘛,和气生财才是王道,虽然她觉得白三小姐这副拽样很欠揍。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二次在这里撞见了吧……”白三小姐的脸色很不好看。
第二次?巴月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确实是第二次了,上一次她还听到白三小姐威胁石匠来着,说什么不放过他,难道石匠欠白家的钱?那得欠多少钱啊,才能让白三小姐三番五次的上门,还扬言威胁。
这么想着,巴月居然就当着白三小姐的面走神了。
“喂,我家小姐问你话呢。”旁边的丫环尖声道。
巴月猛的回神,见白三小姐的脸色已经变得更难看了,她不禁赔着笑道:“是,是第二回了……白三小姐,你是来要帐的吧,石匠在里面呢,跑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咳,石头,石头,别回头瞧你爹了,你挡着白三小姐的路了,我跟你说,你爹这回麻烦了,咱别被牵连,走了走了……”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算是给院子里的石匠提个醒儿,要帐的上门了,想跑趁早。
这个女人……石匠在院子里听得分明,顿时一脸黑线。
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小毛驴被巴月死拉活拽的拉走了。
石匠从院子里走到门口,看了看白三小姐,沉着声音道:“三小姐,请屋里坐。”
“好,你很好……都这副样子了,身边还不缺女人,我姐一直惦记着你,是她瞎了眼……”白三小姐冷冷的瞪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扔到他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上轿,就这么走了。
石匠抓了抓胡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地上捡起信,转身进了屋。
有活儿干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邵九来取货的日子。
巴月早把上回亲了他一口的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记得当时的尴尬,十分热情的接待了他,陪他验布,又招呼人手帮着把布都帮到车上。只是这一批布挣的钱比上次少了整整一千八百文,全亏在那两车蓼草上了,其实蓼草本身不值什么钱,关键是邵九这一路拉来,运费倒比蓼草本身的价钱还多出一半去。
肉疼啊,数着手里的银子,巴月同志第一次知道肉疼是什么样的滋味,都是她事前准备不充分,才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
“咳……”见她死死攒着钱袋一脸肉痛的表情,邵九忍着笑轻咳一声,“八姑娘,邵某还有桩事情,想与你商议一番。”
“啊?什么事?呃……邵管事,咱们屋里谈。”巴月脱口问道,问完了才发现不对,连忙把邵九让进屋里。
“邵管事,你要与我家月儿谈什么?”奶娘端了茶水进来,放下来就不走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邵九,热切得好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奶娘……”巴月哭笑不得,恨不得立刻把奶娘给推出门去。
邵九倒是坦然,笑了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道:“是一桩买卖,我希望能与八姑娘长期合作。”
奶娘听了很失望,巴月却很兴奋,她现在对做买卖的兴趣最大。
“邵管事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