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接近》松鹤子

67、第 67 章

　　学校生活没有那么难适应，因为江羽寿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搞学习，和之前相比没什么两样。
　　就是面对杨扬阳的时候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毕竟他现在其实可以算是……嗯……她的舅娘了？
　　“寿寿！”
　　买好了手抓饼的杨扬阳从他身后跳出来，把手里的牛奶递给了他，“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鲜奶店，超好喝，尝尝。”
　　现在是晚饭时间，两个人今天特地提前十分钟跑到学校后门买王婶手抓饼，所以现在正赶上放学的人流。
　　杨扬阳拐进一个小道里，咬了口手抓饼说：“这条路是孟珂告诉我的，是旁边居民才知道的小路，平常几乎没什么学生。”
　　忽然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江羽寿还愣了一下，“他还好吗？”
　　杨扬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挺好的。你们不联系吗？”
　　江羽寿喝了口鲜奶，“不怎么联系，他好像没这习惯。”
　　“也是，要不是我们都在艺术部，他也从来不给我发消息啥的。”
　　两个人走到一个狭小的拐角，杨扬阳先带头穿了进去，江羽寿紧跟其后。
　　江羽寿把沾到头发上的叶子摘掉，有点好奇地说：“孟珂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不知道，他向来会找杂交旮旯。”杨扬阳很快解决完了手抓饼和牛奶，把垃圾扔进垃圾桶。“不过话说，寿寿，我怎么感觉你去集训完回来之后变了好多。”
　　江羽寿咬着瓶口，思索着扭过头去看她，“有吗？”
　　对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边擦嘴边说：“就，更……宽敞了。”
　　江羽寿疑问：“什么？”
　　“就是……气质，没有原来那么封闭，自闭，阴暗。”
　　“可以了，说得我原来好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似的。”
　　这条小路很快走完，两个人迈过最后一个狭窄的口子后就进入了学校的升旗操场。
　　“对了，”江羽寿突然想起一件事，“孟珂原来是不是蒙德湖高中的？”
　　“好像吧，反正就一个私立学校。”
　　“噢……”江羽寿就是忽然想起来他和苏尧聊天的时候貌似听说他是在蒙德湖高中，怪不得当时觉得有些熟悉。
　　“不过孟珂知道你回来了嘛？”
　　“……应该不知道，我没告诉过他。”
　　杨扬阳非常无语，“你们真的是朋友么。”

　　在杨扬阳的组织下，三个人约着在周五下午一起吃顿饭，地点就定在学校后门的一家川菜馆。
　　江羽寿再次来到这家店的时候五味杂陈。
　　记得半年前他就是和高也在这里吃了第一顿饭，还遇到一个和他看起来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上来就问高也要不要……当他主人。
　　几个月没见孟珂，他和之前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肤色看起来更白了。
　　江羽寿坐在他旁边，低声问：“你没事吧，学习学太累了？”
　　黑色外套衬得孟珂的肤色白得发青，他眼底有黑眼圈，刘海遮住了眼睛。
　　江羽寿光是看着就觉得孟珂属于猝死人群那一栏。
　　坐在他们对面的杨扬阳正在点菜，闻言抬头说了句：“他学习可认真了，在班上就没下过第一。”
　　“卧槽。”江羽寿被惊讶了下，“那也不用这么拼吧，我好怕某天你人没了。”
　　孟珂抬起手挥了挥，“想什么呢。”
　　在室内听孟珂的声音更加清楚，熟悉的带着些痞气和轻佻的干净少年音。
　　“就是最近和朋友闹矛盾了。”孟珂声音放小了。
　　杨扬阳竖起耳朵。
　　江羽寿表示有些诧异。
　　从孟珂嘴里说出这种事还挺特别的。
　　但说完那句之后就又没了下文，再张口就问的是杨扬阳点的是什么菜。
　　他们定在周五吃饭是有原因的，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没课，加上第二节课的下课十分钟，他们比平常多出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所以他们慢吞吞吃完饭后还能去附近的超市逛逛。
　　一起逛超市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体验，也不一定是非要买什么，但是推着车看着货架上的零食讨论哪个更好吃的感觉真的很棒。
　　像在一起生活。
　　江羽寿发现孟珂很喜欢吃巧克力，不同口味不同品牌的巧克力在一分钟内就能做出非常精辟的总结。
　　他推着购物车到孟珂身边，看他把一大盒巧克力放进车里。
　　“这个可以尝尝，里面的坚果馅很好吃，”孟珂说，“我上次买了一盒，还没……”
　　说话的声音突然停住。
　　江羽寿很自然地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苏尧，第二眼看到苏尧旁边站着的一个男生。
　　“哎？”
　　“嗯？”
　　江羽寿和苏尧同时发出惊疑的声音，他旁边的男生和孟珂显然也非常诧异。
　　每个人的眼神都在其他三个人身上走了一圈。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直到杨扬阳捧着包薯片走了过来，“孟珂，这不是你上次来没找到的那个嘛——”
　　杨扬阳也被面前诡异的气氛给搞蒙了。
　　四男一女在货架面前跟排列成了一道阵法似的。
　　苏尧率先笑了，走过来跟江羽寿打了个招呼，“你也在这啊。我和我同学来楼下的茶餐厅吃东西，顺便逛逛超市消消食。”
　　苏尧身边男孩子的目光只从一开始在江羽寿身上停了会儿，之后就一直悬在半空中，不过眼神的方向始终是朝着孟珂的。
　　江羽寿十分感谢苏尧拯救了突然出现的尴尬气氛，也朝他挥了挥手，暂时忘掉了前几天下午还问自己要不要和他在一起的事。
　　另外一个和孟珂之间气氛怪怪的，也一直没说话的男生个子和苏尧差不多高，看起来和他是一类人，很贵气的少爷。
　　但看起来比苏尧的攻击性少一些，气质更温柔和斯文。
　　然而江羽寿依然觉得他给人一种十分难接近的感觉。
　　江羽寿扭头看了眼孟珂，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能很明显地看出来情绪不是很好。
　　“那你和你朋友还要继续逛吗？我们快到上课时间了。”江羽寿朝苏尧笑。
　　“那你们先去吧，”苏尧一听就懂，但还不忘给江羽寿挖个坑，“话说我明天要去看一个展子，有两张票，你去不去？”
　　在这个情景下江羽寿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三个人去结账的时候，杨扬阳屡屡看向孟珂，又看向江羽寿，很明显有很多话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孟珂从刚开始就没说话，低垂着眼神，整个人都不太精神。
　　江羽寿也不敢乱开口，默默地付完款提着一包零食就走了。
　　本来还挺开心愉快的一场超市之旅，被突然出现的俩人给打破了气氛。
　　到了学校，孟珂在另一栋楼上课，他跟两人说了再见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进去了，留下迷茫的江羽寿和杨扬阳。
　　杨扬阳突然开口：“kdl。”
　　“嗯？”江羽寿没听清，“什么kdl？”
　　杨扬阳摇头，“没事，你不懂。”说完后拿走一大袋子的零食跑进了教室。
　　“kdl？”江羽寿持续疑惑。
　　“扩大了？看呆了？开动了？”
　　噢。
　　江羽寿恍然大悟。
　　她要开动了。
　　不过今天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带来的结果就是周六他要和苏尧一起去展子。
　　其实他不太想去，因为自苏尧问他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打算划清界限，如果不是今天，他的解决措施大概是三天回一次微信消息，慢慢过渡到七天一次最后不回，让这件掀起波澜的小事化解于无形。
　　但是今天那个情形他不好拒绝苏尧，而且，只是看个画展，也没什么。
　　周五晚上回家之后，高也难得领先他一步，已经坐在沙发上看书。
　　听到动静的高也很快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盘水果，“今天买的，很新鲜。”
　　江羽寿想去厨房拿叉子，高也立即心领神会从茶几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甚至还挑起来喂他。
　　吃了一口火龙果的江羽寿觉得高也今天有点奇怪。
　　高也问：“最近和同学相处还好吗。”
　　江羽寿端着果盘坐了下来，“还好吧，我也不太和同学相处。”
　　高也噢了一声，看着他吃了会儿水果，又问：“有交什么新朋友吗？”
　　江羽寿更奇怪了，“没有吧，朋友也还都是之前的那些。”
　　高也噢了一声。
　　江羽寿吃了会儿，然后放下果盘看他，“怎么了？”
　　“没事。”高也把目光移开，然后躺在沙发上。
　　“不要装模作样地看电视，我们家没有电视。”江羽寿说。
　　“……”
　　高也觉得小树小朋友需要好好管管了，怎么跟自己男朋友说话。
　　“苏尧是不是邀你去了一个画展？”高也总算是切入了正题。
　　江羽寿十分惊讶，“这你怎么知道的？”
　　高也眉头一蹙，“我不可以知道吗？”
　　“没有啊，”江羽寿嘴里嚼着水果，“就是他今天下午才跟我说，怎么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高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默了会儿，才开口：“你能不能不要去。”
　　江羽寿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停。
　　但还是故意问：“为什么？”
　　“耽误你学习。”
　　“噢，”江羽寿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没事的，劳逸结合。”
　　高也皱起眉头，看起来有些不易察觉的暴躁：“不许去，我说不许就不许。”
　　“你怎么了？就是去看个画展啊——”江羽寿嘴角已经有点克制不住地向上弯了。
　　高也捏住江羽寿的下巴，逼近他。
　　然后尝了口他嘴里的水果。
　　江羽寿哑了。
　　“我说，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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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让高总生硬地吃个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