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本本》月曦生

12、小白的本本第九页

　　第一天(晴天/白莲味)→

　　“为了身体着想，我要每天都监督俞俞好好吃饭啦~”
　　保温盒被放在桌子上，钟沐的眼睛很亮，俞白好像从他背后看到一条摇来摇去的大尾巴。

　　“不用了，食堂有吃的。”显然俞·莫得感情·白不会心软，“下次不要再浪费预约时间了。”

　　“好，下次不会了。都怪我没想到，没事的俞俞，我也是第一次做饭肯定没有师傅做的好。”
　　钟沐拎起保温盒，贴着创可贴的手指明晃晃地暴露在俞白视线底下。

　　真是……异常显眼。

　　她额角滑下几条黑线，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你的手？”

　　他抵着唇角清咳了一声，创可贴又在她眼底晃了一瞬，这次看得更清楚了。

　　“被你看到了啊，就是……就是”支支吾吾了半天。

　　俞白静静地看着他，也没说话。

　　“油太热了，不小心溅到了。”
　　钟沐眼神有些飘忽。

　　“上药了么？”

　　“嗯！”

　　“俞小姐，您的午餐。”
　　门被轻轻敲了几下，传来一句话。俞白起身去开门，又拎进来一个食盒。

　　“俞俞，那我就先走了啊。”
　　钟沐看着俞白手里的食盒，声音有些轻。

　　“等等，一起。”

　　他猛地回头，俞白把几道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阿姨的手艺很好。”她抿了抿唇，“跟你交换。”
　　“好！”

　　……

　　第十一天(晴天/绿茶味)→

　　钟沐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看到来人高兴地挥了挥手。
　　“俞俞！这里。”
　　俞白向前跨出的一步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冷淡的脸上闪过少有的慌乱。

　　突然晴转多云。

　　没等她向医院跑几步，就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
　　“俞俞，先别跑。我今天又学了乌鸡汤，你快尝尝嘛~”
　　他拽着俞白的衣角轻轻拉了几下，俞白突然从他一米八几的个子里找到了一点……娇弱感？？！
　　“好吧，一定是我厨艺还不够好俞俞才不愿意喝的。”钟沐眼皮耷拉着，肉眼可见的失望。

　　……面对面喝汤的两个人.

　　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发展成这样，但是……好了她想不出来但是。

　　……

　　第二十三天(阴天/薄荷味)→

　　“小伙子进来坐坐？”大爷朝不远处站着的身影招了招手。太阳已经下山了，余霞给他披上了一层暗橘色的纱，看不清神情。
　　“谢谢您，我在这儿站一会就走了。”钟沐招了招手，“这里的夕阳很好看。”
　　“嘿，这小伙子。”大爷念叨了一句，看了两眼慢慢坐下，眯着眼睛看报纸。

　　今天导师打电话把她叫到实验室忙活了一天，俞白走出学校。她打了个哈欠，站了一会儿，打算清醒一下。

　　刚入冬，天黑得快，晚上风很大，头发被风吹的遮住了侧脸，漏出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

　　好累……

　　俞白握着方向盘看着路，回家睡觉~
　　方向盘莫名其妙地歪了一点，车拐进了另外一条路。走错了……那顺便去医院看看好了。

　　车身被绿化挡住，俞白刚好可以看到某个身影，站在医院门口。晚上风很大，她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门卫大叔，医院门口不是有个人么？你让他早点回家吧。”
　　“唔……这样啊。要不让他去你的休息室坐一会儿。”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俞白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就登记一下，以后我在的时候，他不看病再来的话，登记完就放他进去。”
　　俞白转了一下方向盘，今天她暂时不想再看见他了。

　　钟沐听见引擎启动的声音，往后看了一眼。正巧门卫室的大爷从窗户口冒出一个脑袋朝他喊着，“小伙子过来。”他只瞥到摇晃的树枝。

　　“怎么了？”钟沐只穿了一件风衣，指尖冷得有些发红，“我……过会儿就走了。”

　　“你这孩子，过来登记一下。大爷我陪你进去看看，等下出来就回家去吧。”门卫爷爷打开了门，冷风裹挟着寒意倒灌进来，“哟！你这孩子死倔死倔的，之前让你进来也不听话。”
　　钟沐被强行拉进去，大爷摁着他签了几个表格。

　　门卫室里开着暖气，跟钟沐身上的冷意做着斗争。身体渐渐回暖，最后只有指尖还有些许凉意。大爷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他垂着眸子，遮住眼里的阴翳。

　　我的太阳，记住要把所有的温暖都留给我。
　　……
　　别让我失望。

　　第三十五天(小雨/柑橘味)→

　　俞白始终没打开那个叫心跳传达的游戏，之前林安研究出来一个木马监测程序，给她的手机也安了一个。那天一收到小程序，监测程序就开始提醒。

　　想到某人之前的杰作，又低头看了看游戏的名字，俞白闭着眼睛都能猜到钟沐想干嘛。

　　还是太草率了，她坐在椅子上想着，手里还转着一台手机，页面赫然是那个游戏。

　　“（＾ω＾）这是一款测试心跳的小游戏。请您允许录音权限开启。请谨慎挑选哦~”

　　某人的欲望小心翼翼，但也从不掩饰。

　　与此同时，钟沐的手机里传出心跳的声音，像带着奇特韵律的鼓点，温暖而有力。

　　有时候钟沐觉得俞白什么都知道，但却从来没有制止过她。可能是因为她一点点的纵容，才让钟沐敢一点一点地把全部的自己都表现出来。

　　心跳声逐渐重叠，多巴胺的分泌会让一个人产生愉悦的心情。
　　温度也刚刚好，是刚可以入口的温水，带着柑橘的丝丝香气。

　　第四十六天(晴天/玫瑰味)→

　　小俞医生是个特别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就像发烧的时候，就像现在。
　　她喝了一口热水，又轻轻晃了一下脑袋，很好，烧的不是很厉害。

　　高烧的时候晃脑袋总有一种大脑跟着乱晃悠的感觉，其实挺好玩的，俞白在心里傻乐着，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表情。

　　良久，又晃了几下。俞白轻轻眯起眼睛，像一只刚睡醒的猫似的，拿出一支温度计。

　　39.4℃。

　　俞白拿出两粒药，喝一口热水就咽了下去。疲惫感灌满了四肢，今天下午都没有人看病，俞白向后靠着，沉沉睡去。

　　钟沐看了看手表，他来这一个小时了，俞白还没醒。又偷偷瞄了一眼，她拧着眉，好像睡得并不安稳。

　　她白皙的脸上多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钟沐也皱着眉，看了看手表，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手背贴上了俞白的额头，很烫。

　　被一股力气扯醒，俞白睁眼就看见钟沐黑着脸蹲在他面前。

　　“嗯？”
　　她冒出一声疑问的气音。

　　“你知道自己发烧了么？”

　　“嗯。”

　　钟沐脸更黑了，俞白摸了摸额头，没退烧。

　　“我是医生，小问题。”

　　钟沐嘴角绷成一条直线，气到不想说话。
　　“看病去。”生气了，话都少了。

　　“不用，我自己会吃药。”
　　俞白懒懒地回了一句。

　　“哦。”

　　“放我下来！”俞白突然被抱起来，斥了一句，鼻尖是熟悉的冷香。思绪突然开始飘远，为什么他一个男孩子身上这么香……

　　显然有些时候病人是没有话语权的，就算病人是医生也不行。俞白把脸藏起来，试图躲过同事们调笑的眼神。

　　救命……

　　“哟，小俞别怕疼啊。”打针的医生是她的长辈，俞白原本染了薄薄一层红晕的脸更红了。

　　“嗯。”小声回了一句。

　　之后两人坐在输液室里，没再说话。

　　等到钟沐要回去了，俞白等他转过身很快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闭起眼睛，假寐起来。
　　他转头看着闭着眼面无表情的俞白，耳垂红得像要滴血似的，嘴角不住的上扬。

　　这样的小俞医生，有点可爱。

　　第六十八天(晴天/柠檬味)→

　　外面雨下的很大，雨丝里夹着冰块，窗户上不断响起击打声。
　　俞白拿毛巾搓着正在滴水的头发，等到她抬起头来的时候顶着一头乱发。

　　啧，速成鸟窝的方法。

　　坐在沙发上的人从她出来那一刻，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有时候想要间接性眼瞎还真是困难。
　　俞白又僵硬地搓了几下头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捡人回来。
　　想到刚刚蹲在屋檐下某个湿漉漉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虽然不道德，但俞白还是觉得那个时候的钟沐顺眼一点。不然也不能把她哄得迷迷糊糊地把人带回家。

　　“你……”俞白犹豫了一下，“楼下有一件客卧，被子要自己铺。”

　　钟沐坐在沙发上，像乖乖听大人讲话的小孩子似的，“姐姐，哪里有卖衣服的啊？”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笑容里有几分戏谑，故意露出顽劣的一面。

　　“家里有。”
　　俞白闪身进了客卧，没看见钟沐陡然变得有些危险的眼神。

　　等到她从客卧里出来就看见钟沐扒在沙发靠背上，身体藏在靠背后，漏出一双眼睛看着她，像只傲娇的大猫。
　　也不知道他这么大一只，是怎么把自己藏在沙发后面的。

　　“怎么了？”俞白觉得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快跑，“买的时候，外公长胖了就重新买了一件。你应该合适。”

　　看钟沐还没动作，俞白还以为他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又补了一句，“是新的，洗过了。”

　　“还以为姐姐在家养别的野男人了。”
　　钟沐接过衣服的时候幽幽冒出来一句话，俞白手一抖，衣服从指尖落下去。

　　钟沐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衣服，笑得一脸无辜。
　　很气。
　　外面的雨声拍打窗户的声音很大，让人莫名有些烦躁。俞白看着他的头发，眼神有些危险。趁他还没直起腰来，往他脸上狠狠掐了一把，“就知道乱说话！”

　　说完就打算跑，没走几步就被他扯回来。

　　“头发吹干才能睡觉。”

　　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钟沐“熟门熟路”地走进浴室拿出吹风机，把俞白摁在沙发上细细地给她吹头发。

　　啧，我记得这是我家。

　　风很温暖，俞白低着头看着手心，眼神有些涣散。余光里的人和从前那个身影微微重叠。指尖滑过发丝的力度很温柔……有点像大白……

　　……

　　N天……

　　不知道第几次摁下手机的电源键，屏幕幽幽地亮着白光，01：42。目光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想法乱七八糟地扭成一团，俞白向上提了提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头蒙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又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盖子被拧开，药粒在瓶子里碰撞发出颗粒声，药粒被吞咽下去，玻璃杯底咔哒一声扣在桌上。

　　月色沉沉地睡了下去，银辉被云遮住，不漏一丝光亮。

　　“嘀嘀——”

　　被子猛得被掀起，冒出一个坐得笔直的人。俞白找到按钮把闹钟关掉，双目无神地盯着被子，头发凌乱的散在肩上，翘起一绺呆毛。
　　她眨了眨眼睛，缓过神后把被子掀开，穿上拖鞋就溜到卫生间洗漱。
　　今天轮休，少有的空闲时间。
　　看不到那个人了，俞白半阖着眼睛想到。上次捡人之后，俞白在学校呆了几天，想躲起来。
　　但钟沐秉承着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的原则。每天都会来医院里打卡，偶尔还带些零食分给其他人。

　　诶~躲不掉的孽缘……

　　一来二去，医院里的人对他都熟悉了起来，也都挺欢迎他来。偶尔还会调侃一下他……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最不好追的。
　　慢慢医院里有很多说法，当事人都两耳不闻，该做什么做什么。俞白还是冷冷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别人摸不准，就拉着看起来好说话的那个絮絮叨叨。

　　护士A：“小钟啊，听阿姨的。阿姨这里有好多好女孩能给你介绍。”

　　护士B：“是嘛是嘛！小俞医生心思不在谈恋爱上面的啦！”

　　医生乙：“你有什么绝症说不定小俞医生还能对你有点兴趣。”

　　医生甲：“我不同意这门亲事！啊啊啊啊啊！小俞医生是我们的！”

　　总之，不管别人怎么说，钟沐还是每天都会来医院帮忙。

　　偶尔俞白会想为什么他这么闲。想想又觉得不对，没事思考这些问题干嘛。
　　陆时式呐喊——为什么闲？还不是有个好助理！本以为钟沐成年以后他就能每天安心度假休息，结果老板白天忙着追人，推不掉的工作都挂在他身上。
　　他看了看半夜还在补工作的钟沐，啧了一声，活该！

　　打工人不配拥有爱情。

　　虽然心底还是隐隐有点好奇，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闲，长期的缄默还是让她选择了不去理会。刚打开手机，外面烟花爆竹的声音就开始此起彼伏的响着。
　　中午了，今天是除夕。

　　时间过得好快。

　　窗户上浮起一层白色的雾，温热的气息均匀地洒在玻璃上，很快就看不清窗户外的风景，只听见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俞白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沐沐，听你何爷爷说最近有个长得老帅的小伙子追你喽。”李晗霜的声音带着些笑意，一度让俞白不知道解释这件事。

　　“没有妈妈，只是小男生一时兴起。”俞白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看些什么，“兴趣过了就没事了。”

　　李晗霜把水壶放在烧水机里，不赞同的拧了拧眉，“别自己胆小，就把人家想的这么幼稚。”

　　俞白嘴角紧紧绷着，像一条直线似的

　　“我……”

　　“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知道。你要是真不喜欢人家，就不会给他机会在你面前……”
　　李妈妈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俞白插不上话，只能乖乖听训。

　　喜欢还是太遥远。
　　遥远么。
　　或许答案从她选择拨通那个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或许更早。

　　-
　　李晗霜早些年身体不好去国外疗养，不在国内，所以近几年俞白都是一个人过年。俞白把自己甩到床上，想着李老师刚刚讲的话。
　　今年好好过个节吧，她想。

　　手机亮了一下，是钟沐发来的消息。

　　“俞俞除夕快乐Ｏ(≧▽≦)Ｏ ！”

　　“除夕快乐。”俞白回了一句，就把手机揣到口袋里。或许是李老师的话的确对她产生了影响。她垂着眸子，睫毛在眼底映下浅浅的阴翳。

　　“骗子。”俞白低低地说了一句。

　　—

　　“我最讨厌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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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俞你吃饺子了嘛？”钟沐戳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俞白好久没回，钟沐嘴角微抿，继续看着文件。
　　陆时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以后推门就看到钟沐正握着一只钢笔签字。

　　“咳”
　　手指抵在唇边咳了一下，就看到钟沐转过头笑着看他，后颈一凉。

　　熟悉的眼神……

　　————
　　搓了搓冷得泛红的手指，感到有些热意，俞白就戴上围巾出门囤货去了。天色冷得雾白，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寒意，到处张灯结彩，红的惹眼，显得异常热闹。

　　俞白喜欢热闹。喜欢巷子里蒸笼上的白雾，向手心哈出的一股热意，卖瓜子花生的吆喝声，除夕街边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路边积雪上的脚印。

　　可以什么都不用管。

　　“姐姐，你买窗花吗？我这儿样式可齐全了呢~”鞋底踩过水泥板，有轻微的颗粒声。

　　俞白看向声音来源处，是一个小男孩。穿着红色的棉袄，手里提着一个小木盒，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湿漉漉地盯着她。像个喜庆的小福娃。

　　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有什么样子的，愿意给我介绍一下嘛？”

　　“当然！”

　　男孩打开了小木盒的盖子，眼睛亮亮地开始介绍他的剪纸，俞白弯腰认真地听着。

　　“每一种我都要一个好么？剪纸很好看。”

　　“好！”小男孩很高兴的样子，用小袋子一样拿了一个窗花装起来，眼神望向俞白耳侧的位置，有些飘忽不定，“姐姐，我再送你几个吧。你可以送给朋友。”

　　“我……”
　　俞白犹豫了一下，男孩没等她拒绝，拿了几个塞给她。看着男孩跑得跟兔子似的，俞白眼睛里噙满笑意，像撒了细碎的星点。

　　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年货，觉得差不多了。回家！俞白笑着回了头。

　　不知道那人来了多久，灰白的天空作了背景板，粟色的头发在冷风里一颤一颤的。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白雾浸湿了他的眼睛，凤眸微敛，显得更加专注。长款的风衣衬得身影更加修长，像用黄金分割器细细量过。
　　看着俞白有些失神的样子，钟沐嘴角又往上翘了翘。
　　趁着年轻还有一张看得过去的脸，抓紧机会就得好好用起来。

　　钟沐脸上又挂起大大的笑容，漏出两颗小虎牙，多了些少年气的活力。趁俞白还没出声，特别自然的把她手里的东西转移到自己手里，顺便把热可可塞到她手里。
　　“给你捂捂，今天怪冷的。”

　　他在哪站了很久，俞白还没回头的时候，他看到小男孩的视线还朝他眨了眨眼，直到俞白回头后。钟沐才弯着一双月牙眼，向着她走去。

　　“走吧~我们回家！”

　　“呃……”多少有点太过自然了，俞白额头上滑下几道黑线。

　　钟沐弯着腰，跟她的视线平视着。冷风吹过他额前的碎发，漏出光洁白皙的额头。鬼使神差的，俞白抬步跟在他身后。

　　鞋子踩过雪面发出被挤压的声音，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小坑。她垂着脑袋，雪面上有一串脚印，向前延伸着，消失在钟沐身后。
　　俞白跟着他，每一步都踩在钟沐留下的脚印上，一步，一步。

　　有些孩子气。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影子微微重叠。

　　“唔！”
　　鼻尖像撞上了一堵墙似的，碰撞带来的酸涩感让她眼角渗出几颗生理盐水。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开头，把眼泪忍了回去。绝对是故意的！还不等俞白抬起头找人麻烦。

　　“呵。”
　　轻笑声在俞白耳侧响起，小勾子似的轻轻撩拨着她。俞白下意识地推了一把，蹙着眉不适应地后退了一步。
　　后背抵上墙，清冽的冷香被风裹挟着，包围了她。
　　抓住太阳了。

　　退无可退。

　　绵羊撕掉了伪装，是俞白从未见过的强势。

　　跑也跑不掉，俞白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能屈能伸的好孩子，她干脆把重量都压在墙上，所有情绪如潮水般褪去，俞白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少爷，不装了？”

　　钟沐还是站在原地，没有露馅的慌张，只是眼睛里甜腻的温柔和占有欲不再掩饰。冷香越发浓郁，仿佛层层陷阱包围着俞白。

　　“为什么要玩那个游戏？”

　　不知道对视了多久，钟沐突然冒出来一句话，看起来是惯常的有耐心。就连俞白也愣了一下，很快俞白低低地笑了起来。

　　“钟沐……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某个人笑得气息有些不稳。

　　钟沐依旧站在原地，一双桃花眼半敛着，淡定得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俞白看着他耳朵上染上的红晕，整个人都有越来越红的趋势，笑得更欢了。

　　羽绒服摩擦着墙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俞白突然拽过他的手腕用力一扯。

　　熟悉的气息。

　　她学着钟沐说话，“为什么要打开那个游戏？”

　　过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地回答，“就是陪你玩个小游戏。”雪又大了些，寒意细密地扎进人身上，渗入皮肉，慢慢扩散到骨髓。

　　“这个答案满意么？”俞白凑近去看他，还是戏谑地笑着，眼睛里泛着一层冷光，“嗯？”

　　钟沐狼狈地躲开她的视线，平时小太阳一般的笑容也不在了，盯着地面，眼里满是压抑的阴暗。

　　“满意。”声音有些哑，“我……”

　　俞白掐着钟沐的下颌，把他的头转过来，红唇凑到了某人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拎着袋子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装的挺乖的，怎么不继续说了。”

　　“嗒。”年货落下的声音。

　　他猛得抬起头，眼里酝酿了一场风暴。压抑的本能在最深处喷涌而上，雪花融化在交缠的气息里，节节攀升的热度。

　　“招惹了我就别想跑。”

　　—

　　“骗子。”不知道是谁说的，很快就消散在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