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本本》月曦生

13、小白的本本第十页

　　→(晴天/糯米糕味).

　　雪花在半空中滚成鹅毛大小落下来，纷纷扬扬的，模糊了路边微微交叠的身影。路灯的光从大雪的空隙里透下来，有些微弱的昏黄。

　　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蜷起，一点一点染上温度，眼角泅出泪痕。
　　雪越来越大，银色覆盖了视线所及，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

　　“嘭！”

　　一声响起，色彩斑斓的烟花爆竹在天边发着绚烂的光。

　　“让我们倒数……十，九，……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新年的钟声穿透了整个世界，悠长且清透。虚空中的雪花停顿在这一刻，声音仿佛依旧在耳边响着，又好像遥不可及。

　　光影不断湮灭，掉落出大量的碎片。

　　俞白微微喘着气，注视着眼前这个人。他静静地看着俞白，眼底倒映出她的身影。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眼角，带着微凉的温度。

　　眼神被黑暗浸染，像一团浓雾，看不清过去未来。
　　世界已全然崩塌了，只剩漫无边际的黑暗。钟声依然响着，像是世界拉长的警报。

　　“你……”
　　俞白瞳孔剧缩，无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离她越来越远的那个人。

　　无果。

　　他的身体一片一片的碎裂，变成了粉末，湮灭。
　　好像慢了一步，俞白看着抓空的手，自己也在不断消解。

　　到消失。

　　一束光透了进来，闹钟还在坚持不懈地响着，俞白睁开眼，眼神难得有些呆滞，浑浑噩噩地把闹钟关上了。她看着窗帘外高高挂着的太阳，竟然有点陌生。

　　怎么会突然……

　　布料不断摩挲着，制造出一阵响声，俞白穿上拖鞋打开了衣柜，声音惊动了门外的人。

　　“小俞？”阿姨敲了敲门，“醒了么？”

　　“嗯。”
　　刚醒来的声音带着一点喑哑，头发凌乱地从肩上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阳光下隐隐约约有光点在跳跃着，笼住了俞白，莫名有些慵懒。
　　盯着看了会儿手机屏幕，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饭都凉了，我给你热热去。”
　　王姨在他们家工作了十年，李老师出国之后就一直负责俞白的一日三餐。

　　“好，谢谢王姨。您先回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俞白回过神来，挑了一套衣服穿上，没有了刚睡醒的惺忪，眼里一片清明。

　　二十四岁，俞白拿到了博士学位，被校长忽悠着，担任了学校的挂名导师。

　　事实证明，人都是看脸的生物，俞白的课教室里总是坐满了人。有时候必修课的学生都找不到空位，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俞白的课在课表上总是填着别的导师的名字，等到学生来上课才知道导师是谁。
　　学生之间又兴起了寻找俞老师的课的活动，总之……拉动了学校的综合学习进度。

　　深藏功与名的校长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

　　“沐总，这是公司这个月的绩点。”陆时扶了扶滑下来的眼镜，语气恭敬道。

　　“嗯。”
　　男子没有抬头，垂眸看着报表。

　　等了一会，还没有听到钟沐让自己出去的声音。陆时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迟疑。
　　出于一个助理的职业素养，陆时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行程安排确认完毕……
　　员工体检已经完成……

　　员工体检……

　　陆时额角狠狠跳了一下。
　　俞小姐……最近太忙了，都忘了俞白的事情了。

　　“俞小姐前几天和林小姐出门聚餐，看起来很开心。”

　　钟沐还是没有出声，陆时内心的小人开始吐槽，不省心的小鬼头！活该追不到媳妇！单身三十二年从未间断的老男人不屑地笑了笑，还得是我。

　　“钟骞少爷回国了，前几天去过俞小姐工作的医院。被我们的人拦下来了。”
　　有时候陆时觉得这小鬼的办公室根本不需要空调这种电子设备，毕竟他会自己制冷。

　　“出去。”

　　如获大赦，陆时轻轻地关上了门，长舒了一口。

　　三……
　　二……陆时在心里默数着。
　　一……

　　等了一会，专线电话响了起来。

　　“陆时，今天加班。”

　　“是的，老板。”

　　等了好久，他轻轻推开总裁办的门，很好，总裁丢了。

　　把这个好消息发在公司群里，顿时大家都开始欢呼雀跃。这几个月他们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虽然业绩上升了好几个点，但是每天工作到脱发。

　　这谁顶得住……赚钱续命？？？

　　终于！

　　终于！
　　……
　　希望老板好好谈恋爱。广大员工对着天空祈祷。

　　→_→
　　几分钟前……

　　钟沐拿起桌上的日历，用笔一个一个敲着纸上的方格，打开旁边的抽屉拎出一个纸袋。

　　光影在房间的角落里割裂出一块小空间，深色的瓷砖反着光色彩变得浅淡，有点刺眼。有风进来了，裹挟着一两片不知道从哪飘来的雪花，融化成水滴，落在地板上。

　　“一百三十六天。”
　　钟沐低着头，眼睛倒映出屏幕的白光，他在对话框里打了一段话，盯着看了一会儿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声音像暮秋的晚风，沁了些凉意，有些浅。
　　“还有二百二十九天。”
　　声音隐隐带着点委屈。

　　对话框的时间还停留在半年前。俞白安静地看着顶端一直挂着“对方正在输入中……”，沉寂了好久，直到顶端沉没在一片空白里才关掉屏幕。

　　“真的……笨死了！”
　　语气隐隐透着几分懊恼。

　　那天她被同事拉去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可能这就是现在年轻人耳朵不好的原因吧，她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个想法。

　　俞白坐在卡座上看着舞池里端着酒杯跟着音乐声大声哼唱的林安。偶尔林安转头看到俞白，总觉得自己要因为诱拐？未成年？被抓进警察局……她想他总得做点什么。

　　“白白啊，嗨起来！让姐姐带你长长见识！”

　　林安溜到俞白身边下意识地提高音调，试图盖过音乐声，“嘿，来一杯尼格罗尼。”

　　“相信我，你一定要尝试这个！”
　　林安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嘿嘿嘿，还从来没见过白白喝酒。
　　俞白盯着端到自己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口腔里顿时充斥着满口辛辣感，然后是被掩盖住的苦涩，不喜欢。
　　没等她喝第二口，酒杯就被林安夺走了，“喝这个，度数不高。”

　　马天尼红戚末。

　　甜的，她抿了一口，冲淡了口腔里辛辣的口感，不算讨厌。林安又端着酒溜到了舞池中央，她耳根染上红晕，有点闷，她给林安发了一条消息，拿起手机走向卫生间。

　　冷水扑上脸，顺着颌骨流下一串水珠，落在水池里。酒精带来的昏沉感慢慢扩大，很新奇的感觉。俞白走出门，头发柔顺地搭在肩上，显得格外沉默。手机屏幕还在持续亮着，她点开了一个聊天框。

　　【俞白：我今天来酒吧了。】
　　【俞白：好像没什么好玩的，酒也好难喝。】
　　【俞白：我讨厌酒精的味道，粘在身上很难受。】
　　【俞白：你是不是在忙啊。别工作了，小白养你。】
　　【俞白：是不是听起来酷极了。】
　　……

　　钟沐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手里的手机在不断震动着。音乐声被隔离在门外，室内是空一般的寂静，他盯着不远处的一角，扣着手机的指节有些泛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姜杉闭了闭眼睛，带着几分决然，指尖擦过衣料有些悉索声。

　　他始终低着头，视线从未在她身上停留。

　　俞白慢吞吞地挪动着，身边经过一群人在不断打闹着，声音有点起哄的意思。

　　“杉姐这么猛，看来沐哥今晚要破戒了。”
　　“别了吧，待会这么好看的小美人又得伤心好久。”
　　“都闭嘴！”

　　“还有多久？”
　　“诶诶诶，钟沐……”

　　“十几分钟吧，给钟少面子不是？”
　　“可惜……”

　　一群人走远了，俞白隐约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不远处的门还开着。她脚步顿了一下，“钟……沐？”

　　“你说是她么？”
　　“啧！别多说话。”

　　远处的窃窃私语有点模糊，她摇了摇头，还是一样的昏沉。
　　打开的门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步一步吸引着俞白靠近。视线里的人好像是俞白从来没见过的，还有一个女生。

　　俞白歪了一下，手撑在墙框上发出一声闷响，她转过来了，衣衫半解，漏出的肌肤有些粉意。那人也看过来，瞳孔的颜色很深，像一潭黑水。

　　“我认识你。”
　　俞白低声呢喃，酒精的作用在这一刻挥发到极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慢吞吞的走过去，经过女孩身边时停了下来，认认真真地给女孩把扣子扣好。

　　“晚上，冷。要生病的。”

　　女孩看着仔仔细细给自己扣着扣子的俞白，身体僵住了。她又瞅了一眼跟在俞白身边的钟沐，褪去了刚才的冷淡，视线一直放在俞白身上。
　　姜杉突然有一种全身都烧红了的感觉，没等俞白给她扣完就往后推了一步，推开门跑了。

　　“杉姐！”经过一群人身边，有人喊了一句。

　　“走开！”

　　她把那人的手拔开，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眼睛里掉落下大颗大颗的泪珠。
　　“啊——”姜杉朝着巷子大喊了一句，郁气散了一些。

　　“杉姐？没事吧。”那人一手撑着膝盖，喘着气，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怎么以前体测的时候都没见你跑这么快。”说着还笑了起来，像只甩着舌头的哈士奇。

　　姜杉抹了一把眼泪，被他狼狈的样子乐笑了，嫌弃地瞪着那个追来的人，“要你管，有什么事。”

　　“没。那么1号选手小姜同学，让3号选手带你去个地方吧。”

　　——
　　“谢谢。”

　　俞白垂着眼睛看着小瓶子，女孩跑出去塞给她的，防狼喷雾，声音有点低，不知道女孩能不能听见。扯住了钟沐的手，向外面走去。

　　钟沐乖乖的被扯着，也不问俞白要去哪，一直低头看着她的耳侧。

　　“出来了！出来了！”
　　“哟！不错嘛。”

　　“不亏是钟少……”

　　不远处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俞白似乎想要停下来，钟沐回过头沉沉地看了一眼，走廊安静了。

　　初秋的夜晚不算太冷，踏出门能感受到些许热意，心底的烦躁也不断生长着。俞白紧紧抓着钟沐的手轻轻放开，昏沉感依旧没有消退，全身的力气支持着她站在原地。

　　“回家，注意安全。”

　　好像是迷迷糊糊说出来的话，说完了就预备慢吞吞地走回去，衣角被人扯住，她回过头安静地注视着他，

　　“林安还在等我。”

　　看着俞白的背影，钟沐心底隐隐升起了害怕，感觉她再也不会回头。
　　俞白生气了。
　　他的小太阳此刻遥不可及。

　　“你骗我，你说今天要和林安出去吃饭的。”

　　钟沐低着脑袋，固执地不肯松手。碎发散在额前，眼睛湿漉漉的半敛着，像只犯了错的大狗狗。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情绪在不断翻涌着，凝聚成一场风暴。
　　俞白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清明。

　　“你找人监视我。”

　　声音很平稳，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似的。钟沐一动也不动，没有反驳没有辩解，定定地站在原地。

　　指尖滑过他的脸际，手指很凉，俞白的手到冬天总是热不起来。他弯腰对上俞白的眼睛，干干净净的，他的阴暗妄念被击溃，无处遁形。

　　“找人试探……今天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看见。”声音有点轻，顿了一下，“玩够了么？”

　　可能酒精的确能让人让人失去理智和隐忍，俞白的视线有点模糊了。钟沐还在看着她，眼里染上几分隐忍的占有欲。

　　“啧，你跟乖巧一点都不沾边……”俞白戳了戳他的脸，感慨了一句。

　　钟沐朝俞白靠近了一步，神色间有些危险。
　　“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我？养着我的欲望。”
　　从没有这样一刻想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清楚的，明白的。
　　俞白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染了一层雾气。她用指尖细细地描摹了一遍他的五官，仿佛是没听到钟沐的话。女孩乖乖巧巧的，眼睛乌亮乌亮的，像一只甜软的糯米团子。

　　火燃到眼底，火山似的，所有的一切喷涌而上，带着摧拉枯朽的力量席卷在两人之间。俞白被紧紧地抱着，钟沐攥着她的手腕，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紧紧抓住让自己有安全感的一切。
　　想把人关起来，只有他能看到，变成他一个人的小太阳。
　　俞白的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地让他害怕。

　　“我没有这么好，招惹了我就别想走！”钟沐恶狠狠地说道，大猫亮出了利牙，霸道地圈起它的宝藏。俞白轻轻拍了拍钟沐，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他害怕她喜欢的只是那个她眼中又乖巧又弱小的自己，怕她知道所有一切害怕他，抗拒他，厌恶他。但又贪心的，等不及一点一点地来，让她接受所有的自己。
　　还是太急了。

　　他应该等到她彻底习惯，等到她再也离不开自己……

　　“不想听你讲话，这一年都不想。”

　　她摸了摸钟沐的脑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小白很生气。特别生气。”
　　语调微微加重了一些，软软糯糯的听起来更像撒娇。
　　少有的孩子气。

　　“如你所愿。”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下巴靠在俞白额上，声音很轻。
　　喝完酒的俞白像个小孩，没有平时的冷静和距离感，说话软软的，抱起来也是软的，像只糯糯的白团子。仅仅也只是这样而已，钟沐没有把俞白的话当玩笑。
　　他们都知道，他们都清醒着。

　　晦暗不明地看着俞白的脖颈，她已经睡过去了，夜风有点冷。瓷白的皮肤因为酒精的作用晕染上薄薄地一层红色，空气里只剩呼吸声。
　　他望而不可及的太阳，养就了他无法克制的妄念。

　　秋天应该吃汤圆，圆滚滚地浮在汤里，白白软软的糯米皮咬开是透心的甜。

　　……

　　之后的一百三六天果真没有钟沐。

　　俞白看了一眼衣帽架上的围巾，不知道在想什么。打开门准备上班，被缩在角落里的一大团吓了一跳。

　　“一年了？”

　　钟沐把眼睛从围巾里露出来，耷拉着眼皮看着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大猫。

　　“俞俞。”

　　呼出的气息带着白汽，今天是正月初一。刚下过雪，温度又冷了一些。钟沐漏出的手被冻得泛红，察觉到俞白的视线，他扯了扯俞白的衣服。

　　“好冷。”
　　像是在抱怨俞白为什么还不让他进去。

　　撒娇的小孩总是有糖吃的。

　　呼吸一滞，俞白狠狠地唾弃了一下自己，发了条消息给院长。碰了一下他的手，很冷。打开身后的门，皱着眉头把人推进去。

　　“怎么不穿厚点。”

　　钟沐没说话，一点一点挪着，蹭到她身边，把脑袋搁在俞白肩上。

　　“别撒娇。”俞白拍了拍他的脑袋，试图重新酝酿出严肃的气氛。钟沐蹭了蹭她的脸，像只黏人的大猫。

　　“我还在生气。”

　　“别生气。”他轻轻地呢喃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侧，莫名有些旖旎，“小沐很乖的。”

　　他的眼睛潋滟着水光，五官像是用刻刀细细雕琢下的精致立体，唇色很淡，多了几分病弱感。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团，看起来过分乖巧。

　　“你穿秋裤没。”

　　显然这里唯一一位观众没什么欣赏的心情，甚至黑着脸盯着他，眼里还有些危险的神色。俞白推了他一把，他顺势向后倒下。
　　钟沐被摁在了沙发上。

　　旖旎的气氛像面被打破的镜子似的，碎了满地，室内的温度降了下来，钟沐捂着额头把半张脸都埋在了围巾里，闷闷地说。

　　“没有。”
　　声音像是咬着牙说的。

　　沉默了很久。

　　“我穿秋衣了。”
　　某人瞥了她一眼。

　　“还戴围巾了。”
　　又瞥了她一眼。

　　“还穿了羽绒服。”
　　声音越说越大。

　　没等钟沐再看她，俞白先一步捂住他的眼睛，“不准看我。我还没消气呢！”

　　“小沐不看。知道错了。”
　　钟沐仰着头，眨了几下眼，睫毛轻轻扫过她的手心。
　　有点痒。

　　“嗯？”

　　“没有穿秋裤。”

　　俞白往他脑袋上狠狠弹了一下，额头上很快红了一块。

　　“避重就轻。”
　　像是不解气似的，又捏住他的脸。

　　“还装？”

　　钟沐弯着眼笑了，扯着人的手腕把俞白拽了过来。
　　“俞俞不是喜欢乖巧的么，我还不够乖么？”

　　他紧紧地抱着俞白没等她说话，又自言自语道，“不对，俞俞只喜欢我。”

　　“啧。”
　　没再说话，像是默认。

　　摸了摸口袋，钟沐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俞白。

　　“冬至快乐。”一只汤圆.

　　“圣诞节快乐。”一棵圣诞树.

　　“腊八节快乐。”一只看不出样子的小动物.

　　“小年快乐。”一片雪花.

　　“除夕快乐。”一只年兽.

　　“新年快乐！”一只Q版俞白。钟沐每说一句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羊毛毡的小玩偶。

　　“嗯，小沐也要快乐。”她拿出一杯热水，泡了一袋感冒冲剂，“刚才听你说话有点不对。”

　　“谢谢俞俞。”咬牙切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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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小雪.
　　他的头发很软，眼睛总是很无辜的看着我，像一只超大的布偶。小黑一定会和他有很多话要讲。不说话的时候冷冷清清的一团，遇到不开心的事脑袋会耷拉着，逗一下也会炸毛，被忽略总是酸里酸气的蹭到我旁边。其实我觉得他很可爱，但是我不能告诉他。
　　我害怕他分不清爱和占有的区别。

　　小白.

　　路灯已经亮起来了，盖子上积了浅浅的一层雪，远处也是一望无际的白，她看了一会儿。
　　啪！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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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钟沐打小就是个小bt。之前的章节是俞白做的梦，关于从前，也关于她认识的钟沐。
——小剧场——
俞小黑泪眼汪汪：听说我不在你就养了别的狐狸！
俞小白捏了捏它的耳朵：那是猫，给你带的小伙伴。
钟小沐慢悠悠地蹭开小黑，骄矜地坐在俞小白面前一脸乖巧。
某人沉迷撸猫无法自拔。
俞小黑炸了：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