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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九万13 ...

  •   13

      那一年的港城茉莉开得极好,在整个小区的道路两旁丛丛盛放。
      香浓熏风欲拂,溢满鼻息。
      雨水将这味道冲得四散,不经意钻进公寓楼里还混着新土的味道,覆盖住这个看似平凡的雨夜。

      闻靳深没有与她有过久的肢体接触,他收回手,也收回视线。
      对于自己问的那句怎么搞成这样,仿佛也没有任何探知欲,像是随口问问罢了。

      时盏浑身疲倦,头昏脑涨的,哪怕这是在盛夏时节,经过这么一淋,还是将人冻得肩背发颤。
      破天荒的,闻靳深主动挑起话题:“解决好了?”
      她没有任何,太阳穴传来一阵接一阵地尖锐刺痛。

      沉默中,闻靳深转过头,打量着面前这个以前向来对自己热忱的女人,发现她拎着高跟鞋的手指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他这才发现她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时盏觉察到他的目光,勾唇冷冷一笑:“有什么好看的。”
      闻靳深跟着她,也笑了一下。
      时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但可能是眼下的心境过于压抑,以至于她从那声笑里听出几分活生生的嘲意。

      想开口。
      却转念一想,算了。

      恰好电梯门正好打开,时盏比他先一步往外,走过的每一寸路径上全是湿痕。
      他盯着她的背影,默默跟在身后。

      时盏一直打不开门,不停提示她密码错误。
      终于在第五次输入错误密码后,智能锁成功自动锁死。

      她单手撑在门上有些颓丧,低垂着头,湿漉漉的长发掩面。
      在旁边环手静观的闻靳深根本看不清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眼下的画面十分怪异。
      楼道里,一个浑身透湿的美丽女人,穿着旗袍光脚站在门口,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气定神闲地打量着面前那位。

      良久死寂后。
      闻靳深他腾出环臂的一只手,指了指门,语气很淡:“这是我家。”

      时盏:“?”
      她倏地一下,扭头盯着他,“你怎么不早一点说?”

      问完这么一句后,时盏收回撑在实木门上的手,退开两步,仰头看一眼门牌号,还真的是1901,不是1902。
      闻靳深平静非常:“也不知道你口中的早一点,是什么时间点。”

      时盏长叹一声,倦意加重:“那现在怎么办?”
      闻靳深又指了指她公寓的门:“你的不是能开?”

      时盏移步到自己公寓门前,输入密码后门顺利打开。
      她握住冰凉的门把手停在那里,转脸去看依旧站在原地的闻靳深。
      他也静静看着她。

      对视的那几秒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流淌在两人目光的河床里。

      时盏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问出那几个字,她被卷进男人的深沉的眸光里,最后还是鬼迷心窍地问了出来:“你要一起吗?”
      “嗯?”

      “......”
      似觉不妥,时盏解释:“一起睡觉。”

      不对。
      好像更不妥了。

      闻靳深笑了一下,这是今晚他第二次笑了。
      很浅淡的那种笑。
      在时盏看来,那笑丝毫也不显山露水,偏偏却搅得人心神不宁。

      过于极致的疲惫,让今夜的时盏没有占他便宜的歪想法。她开始进行有些苍白的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今晚来我公寓睡觉,明天再叫修锁师傅。”
      他没有客套推脱:“行。”

      时盏:“你还挺不客气。”
      闻靳深:“我为什么要客气?难道不是你把我公寓锁上的?”

      时盏往里推开门,将手中的鞋掷在鞋柜旁,侧身让他进门时眼前蓦地一黑,双腿发软,人也跟着就要顺势往下滑。
      他再次接住了她,温凉的大手稳稳握住她双臂。

      闻靳深用脚轻轻带上门,一边将她往沙发处扶一边淡淡说:“这什么身体素质,比小孩儿还不如。”
      时盏却反手扳住他的手臂,抵抗着两人共同的步伐:“不行,我身上湿的,会弄脏沙发。”
      闻靳深:“那去浴室?”
      她嗯一声。

      浴室在二楼主卧里。
      闻靳深扫一眼楼梯方向,然后低低问:“能抱你么?”

      时盏怔愣,呼吸微微一屏。
      是她想的那种抱么?

      他居然要抱她。

      原本对他偃旗息鼓的心欲又在瞬间波澜涌动,时盏维持着表面平静,板着脸点点头。
      表面看着满不在乎,却被耳根一点一点渗出的红意出卖。

      得到同意,闻靳深俯身弯腰,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横在腰部,直接打横抱起。

      ?
      和她想的属实有点不同。

      哦。
      可能是嫌扶她上楼麻烦吧。

      还以为是那种偶像剧里的抱呢。
      没劲。

      闻靳深抱着她上楼,步子稳重,她没有伸手去圈他脖子,双手拘谨地收在身前。
      平时嘴炮得厉害,可真和他有肢体接触。
      心里又开始敲退堂鼓。

      有两个小人在脑里打架。
      黑色小人对她说,犹豫什么,多好的时机啊,该出手时就要出手。
      白色小人对她说,你要放弃这个男人,他和那些俗人没什么区别。

      在她纠结的时间里,闻靳深已经把她轻放在浴缸里,而后他转身欲走。
      却被时盏抬手拉住袖角。
      他回头看她。

      时盏轻轻笑了下:“你知道吗?甚至在前一秒我都还在纠结要不要放弃你,现在突然有了答案。”
      闻靳深静静看她,没说话。

      “你不好奇答案吗?”时盏拧开浴缸的旋转开关,温热水流注入。
      闻靳深佯装不懂:“好奇什么。”
      时盏拉着他没放,另一只手探着水温,故意卖着关子:“你猜猜看答案?”

      闻靳深微微低头,他的身高直逼一米九,所以眼下居高临下的味道颇重。他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对上她的眼:“你要是真下决心放弃的话,就不会来让我猜答案。”
      “......”

      不得不说,这男人有种毫不掩饰的傲,深埋骨髓,平日里不太能瞧得出来,却总会在不经意间令人瞧出端倪。
      他很自信,几乎笃定她不会放弃。

      时盏真想击碎他的这份自信,但很可惜......
      他是对的。

      内心的黑小人取得了最终胜利。

      时盏不可置否,松开他的袖角:“帮我摘一下项链吧。”
      闻靳深看她几秒,而后缓缓俯身,双手绕到她的颈后。

      时盏能感受到他指尖温度,和他这人一样,也是凉凉的。

      这条项链不太好解开。
      闻靳深手指不停尝试着,他离她很近,她一仰脸就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以及长睫在眼睑处投下的浅浅阴影。

      时盏喊一声:“闻靳深。”
      他低低应:“嗯?”

      时盏目光缓慢扫过他脸上每一寸:“我可以亲你么?”
      就像是在刚刚在楼下,他抱她上楼前,绅士有礼地问她“能抱你么”。
      她竟然现成捡样学起来。

      她本来可以直接亲上去的,倒不是她怕他。怎么说呢,而是她,好像学会了点什么新的方法。
      没想到下一秒,就迎来他平淡的拒绝:“不可以。”

      时盏心里一噎,抿唇将脸转到一边,嘟哝一句:“还不如我强来。”
      他笑了一声,很明显是听见了。

      废了一番时间,闻靳深取下那条项链勾在指上,问她:“放哪里?”
      时盏关掉水流:“外面的梳妆台上。”

      出去前,闻靳深摸了摸她的头,用近乎奖励和教育小孩子的口吻说:“刚刚就挺好的,继续保持,不要求你和别人一样,你只需要注意控制自己情绪和约束行为就很好。”
      这就是初衷,精神病患者大多都不能被彻底治愈,他作为精神科医生,只能尽全力的,令他们看上去像正常人,能够正常融入社会与人相处就是最好的结果。

      只有时盏一人在的浴室静得出奇,她怔愣地抬手,触上刚刚被他摸过的部位,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今天过得很不开心,甚至算得上是委屈。
      但想着他刚刚说那些话,和那个一个摸头杀,令她觉得其实今天也算过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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