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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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涟从侠客手里接过冰可乐，熟门熟路地用牙齿撬开瓶盖，然后“叮”的一声，把瓶盖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侠客看她披着松垮的衬衫，一手插着裤兜微微仰起头来喝可乐的姿态，和她本人清秀精致的长相简直南辕北辙。虽然从见到的第一面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种娇憨可爱的女孩子，但自从和旅团的伙伴汇合后这一路上，甚至感觉她都有些流里流气了。
伽涟见他看自己，喝饮料之余斜斜地瞥过来一眼。
这其实也不能怪她，对于一个只身跑到外面闯荡的小姑娘来说，温柔漂亮这种特征只是弱点，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利益，就要令人害怕，要令人不敢对她生出妄念。
在休息站买了些零食和饮料后，他们继续上路。侠客提出打牌，伽涟兴致缺缺地把头转到窗外以示拒绝，团长和飞坦也没什么兴趣，他感到有些无聊。
一路安静无声。
明明大家都很无聊嘛！
侠客把头转过去，见到伽涟正在刷Ins，拇指反复划过几张婴儿的照片。
“小朋友好可爱哦。”他百无聊赖，搭了一句话。
伽涟把目光转向他，暗金色瞳孔冰冷而安静，像是什么极具攻击性的冷血动物。她缓缓开口：“我前男友和劈腿对象的小孩。”
侠客：...
芬克斯从后视镜里投来一瞥幸灾乐祸的目光，握着方向盘的手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她关掉Ins，骂了句：“吗的，这两个人怎么还不得艾滋。”
“这种男人，不高兴杀掉不就好了吗？”飞坦揶揄到。
她一愣。虽然之前跟好几个朋友吐槽过“要杀了那个狗东西和小三”，但也只是气头上说说而已，好像从来没有真的想杀他。这会儿她掂量了下自己心里的恶心劲儿，再思考飞坦这句轻描淡写的“不高兴杀掉不就好了”，竟觉得好有道理。
“是哦。”她若有所思地说，并且决定等这趟回来就给他们整一个灭门套餐。
侠客见她神色认真，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儿的样子，决定还是别继续惹她了，戴上耳机安安静静听起歌来。
在天快暗的时候，他们路过了“欢迎来到泉水镇”的路牌，结束了一天的路途。
泉水镇在国家级森林公园的臂弯内，自然环境很好，走在路上的空气都与大都市里全然不同。眼下暮色四合，不远处的餐厅在店门与行道树间挂起了串灯，如同星星一样温和暗淡的暖黄色灯光让这条街看上去很是温馨。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很舒服，伽涟放空着跟在旅团几人身后走，突然觉得与人同行倒是也挺便利。
他们分成两拨，一拨吃烤肉的，另一拨吃当地普通的餐厅。伽涟本来想跟着芬克斯那几人吃烤肉去的，被侠客拉住。
她向他发出无声的询问。
“跟着那几个人，你抢不上吃的。”他笑盈盈地解释。
芬克斯、信长几人笑得灿烂。她将信将疑，被侠客半拉半劝地带走了。
小镇虽然规模不大，餐厅里人倒是不少，大概这儿的人都挺懒得在家做饭的。他们点完餐等着菜上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边上是一桌父女，女儿两三岁的模样，吃得满嘴酱汁，不老实地在宝宝椅上扭来扭曲，而那位父亲专心致志看着餐厅屏幕里正在播放的橄榄球赛。女儿挪着挪着，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她爸爸听见了动静，把她重新抱回到椅子里，手还没松开，措不及防被她的小胖手打了一巴掌。“你怎么看的小孩！”她颇为不满地瞪着眼睛斥责道。
伽涟扑哧一下笑出声，靠过去跟侠客说：“这个小孩倒是挺可爱的。”
他知道她在暗讽自己前面说的话呢，回复到：“长大了估计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女孩子。”
她感觉他似乎话有所指，瞥了眼没接话。
晚上他们随便在街边找了家旅店落脚。侠客和她住在一间，虽然因为契约的原因他身上有她的气息，这让他的存在感变得好接受很多，但她到现在还是很不习惯和别人共处，尤其这个人是个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危险的人。
关上洗手间的门，在这个不到六平米的封闭空间内她才感到一丝自在。她没有急着洗漱，关上马桶盖坐在上面刷了会儿手机。翻了一遍简讯和邮箱处理掉了该付的电费和未回复的消息，她随手点开了推广邮件。
推广里大多都是购物时候留下邮箱的品牌和曾经居住过的酒店的订阅消息。她一路下翻，没有哪封有兴趣点开看的，正打算关掉的时候突然在天空竞技场的邮件里看到了两个显眼的名字——
[历史级的巅峰对决——库洛洛.鲁西鲁大败西索.莫罗！]
库洛洛，这不是他们团长的名字吗...
那个有一双幽深得如同望不穿的宇宙般的黑眸的男人，虽然知道他是危险至极的罪犯，但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克制矜持的人，不知道这样的人和西索打起来是什么样的场景。
没有犹豫，她迅速点开了那封邮件。
对战是几天前的，只要输入关键词就能发现在网上的热度还不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全然不知道。网络上有很多格斗家、教练，甚至是天空竞技场的裁判上传了对二人战斗的分析和评价。在一连串的视频里，她找到了一个最完整的点开看。
之所以说是最完整，因为据评论来看似乎这场对战十分的激烈，到后面观众死伤一片，整个擂台也都被毁的差不多了，自然没有全程的录影。
站在擂台上的两个人，一个与几年前见到的无异只是换了件小丑服；另一人穿着黑色大衣，额头没有缠绷带，露出一枚十字刺青。二人没有直接开打，库洛洛先是叙旧一般和西索聊了会儿天，很是细致地告诉了他自己将要使用的念能力。从他的话语中能够判断出，他本人的能力是偷盗并使用别人念能力。
伽涟俯下身来，把胳膊肘支在腿上，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幕里的每一帧画面。虽然并不了解库洛洛，但她觉得他这么做是有意拖延时间或是让对方自以为掌握信息过度思考从而扰乱对方。特质系的她体能上存在先天的缺陷，这也是她在遇到强大的对手时会采取的策略。库洛洛大概也是特质系的。她正这么想着，就看到对战的局势骤然猛烈起来，两个罕见的高手不留余地地对抗起来，那种凌厉的气势即使是通过视频在5.6英寸的手机屏幕上播放出来依旧叫人惊心动魄。
眼看库洛洛避开在她判断中绝对无法躲开的攻击，又以不可思议的反应速度出现在西索身后反攻，她的瞳孔微微颤了颤。
还是太天真了，无论是当年和西索说出那样的话，还是现在与以库洛洛为首的旅团这些成员同行，都是缺乏思考的愚蠢行为。这些人远比从外界听到的那句口口相传的“危险”更为危险，在亲眼见到他们的实力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
虽然突然有了这样的认识，但天性使然，又习惯了在外漂泊随机应变的生活，她对此只是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提高警惕继续下去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起身，习惯性地按了下马桶冲水键，把手机放到一旁水池的台子上准备洗澡。
此时的她对眼下的危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认知，就像她不知道，在自己为避开侠客躲进洗手间的这段时间里，侠客也并不在屋内。
与伽涟所住的客房相对的那间客房里——
“是呢，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真不好过，如果团长能把她的念能力偷到手就好了。”
侠客窝在沙发里叹了口气，很是孩子气地抱怨道。
“但是我怀疑我并不一定能盗走她的念能力。”库洛洛坐在床沿，手背抵着下巴，“按照飞坦说的，这是种家族通过血脉传承下来的特殊念能力，在此之前我还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冒然出手的话会变成敌对的状态，到时候反而对我不利。”侠客接过他的话说。
“也不是完全没有的机会。”库洛洛直起身子来，拿过摆在床头柜上的啤酒喝了口，“只要找到一个动手的时机...也可以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试验一下。”
侠客举起手中的啤酒罐隔着空气和他碰了碰杯，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接下来，我就谋划谋划这个机会吧。”
“还有一件事，侠客。”库洛洛突然喊了他的名字，语气间有些郑重，“即使把她的念能力成功得手，我并不确定她所签订的‘契约’是否会一并转移到我的身上，也就是说，你与她的契约关系有可能会终结。”
也就是说，侠客会再一次死去。
对于这个风险，他本人倒是无所谓，耸了耸肩，他说：“啊，没关系，反正我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库洛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么，我就先回去啦。”侠客起身。
他回到房间刚坐下拿出手机，伽涟就从洗手间出来了。这里客房的格局和常见的不同，洗手间并不在入口处的走道那里，加上她也没有防备的心思，根本没注意到他已经跑了一个来回。见他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样子，她以为他从自己进洗手间以后就一直这状态，想起在里面占用的时间挺久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去洗澡吗？不过里面可能有点热。”她边擦着湿发边对他说。
“啊，好。”他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来，表情乖巧顺从。
两个人都客气友好得很，她一时间觉得气氛有稍许奇怪。
侠客答完话就把手机揣兜里走去洗手间了。她躺到床上，一如既往地把湿漉漉的头发挂在床沿外面，举着手机开始刷起愚蠢又可爱的小动物视频。感谢现代科技，让人与人的相处有一丝逃离的机会。
侠客洗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他只穿了条宽松的黑色运动短裤，光着上半身。听到靠近的脚步，她下意识抬了抬眼，就正好看到一片那种内衣广告上模特一样的光滑紧实的腹肌，还有那块半遮在裤子里，盘踞在腰腹间的蜘蛛纹身。
那蜘蛛纹身在她把他带回来的那天她就见过，只是不像此刻看得那么清晰。黑色的蜘蛛有着纤细有力的腿，虽然算不上多精致，但腿脚恰到好处的弧度仿佛正牢牢地扣在他腹间精壮的肌肉上，带着几乎要嵌进去的力道，和主人融合在一起。
一滴没有擦干的水珠顺着人鱼线滑下来，经过蜘蛛的腿，落入裤子的边沿，瞬间带着体温的沐浴液的清香飘来，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发烫。
这会儿的气氛属实是让她这个见的世面不算多的人有些难以处理了。
她一时间有些慌乱，欲盖弥彰地举起手机给他看：“你看这猫像不像那个...芬克斯？”
但是显然这是个很糟糕的举动。尽管她把手举得很高，他靠过来看的动作还是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非常近，她好像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温热的水汽，这让她的脸感觉更热了。
视频里的bgm毫不知此时她的尴尬无忧无虑地播放着，画面里是一只斯芬克斯无毛猫勾起健壮的前爪，能够清晰看到它发达的肱二头肌——如果猫咪有那东西的话。侠客显然对这个视频很感兴趣，扶着她的手又看了一遍，然后哈哈大笑，边笑边叫她把视频发他。
随着发送成功的字样出现，被摆在不远处的手机发出一声消息提示的震动。他总算是走开了，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继而又有些不爽起来。
明明见识过卢克的无耻，社会上各类男性干出来的刷人三观的新闻也层出不穷，早就知道不能对这物种有什么好的期望，为什么自己还特么是个异性恋。
她也想像那些蕾丝边一样一辈子和漂亮小姐姐贴贴啊，但尽管和女孩子们逛街聊天很快乐，她全然无法忽略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是只有在和异性相处时候才会有的这个事实。
她翻了个身，卷过棉被赌气似的把自己包得像个意大利奶油馅饼，闷闷地面朝墙壁闭眼睡觉去了。
侠客听到她突然发出的动静，冷翠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困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