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斩恶霸一石击多鸟，出江湖清霜救火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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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为什么我们要走小路呢？走官道不是更快更显眼吗？”几天下来，曾离专挑小路走，这让玉笙很是不解。
——不是说要立威么，怎么搞得跟私逃一样？
这句话在玉笙脑内徘徊了许久，终归是不敢问出来。
“别动！”少爷的眼神转而凌厉，玉笙也跟着警惕起来。
来者不善！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个山贼模样的人抗着一把大刀堵在他们面前，后面还跟着几十个小喽罗，端的是好大的排场。
“噗——”好老土的开场白，玉笙不禁放松了警惕笑出声来。
玉笙的笑声激怒了提着砍刀的彪形大汉，他单手一提，一股萧煞的刀气迎面而来。
玉笙心中猛得一惊，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
那大刀却在玉笙头顶一尺处被两根白玉般的手指夹住，再砍不下去。
——好快的刀法！这山大王套路不新，刀法倒绝非等闲之辈，若不是少爷相救，自己早去见阎王了。
玉笙心虚极了，但又着实觉得对方再厉害也绝不是少爷的对手，忍不住又直了直腰杆。
为了不暴露真实模样，曾离外出的时候喜欢穿白衣。
上半边脸戴着一张银制的面具，在阳光下泛出冷竣的光，稍稍遮掩了绝俊的容颜，却更衬出卓绝的气质，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仿若天人一般。
“你算什么东…是你！”山贼头子怒吼着看向曾离，愤怒在他脸上很快转成惊愕，又换成恐惧，最后变成恨意。
“是我。” 曾离面容不改，但一双眸子却愈来愈亮。
三年未曾与人动手，手中的承影剑比他更跃跃欲试。
“曾离！你杀了我两位哥哥，今日老子不杀了你就不叫恶过天！”
“曾离？‘清霜’ 曾离？” 小喽罗中一阵躁动。
那年的曾离独挑“江南三恶”，“三恶” 一死一废一重伤，人尽皆知。
“杀我不难，先胜我手中承影。”曾离将手一转，夹在指尖的恶过天手中的刀也跟着旋转。
恶过天在空中横着转了个圈，将刀抽走，提着大刀冲杀过来，庞大的身躯，步法却十分轻盈。
他的大刀在曾离身边一阵乱砍，每一刀直直砍下去却似活了一般会转弯，刀影连篇，虚虚实实，让人措手不及。
当年“江南三恶”正是凭借这看似不中用的“迷乱十式”霸占一方。如今刀阵不在，但刀气刀法却更胜以往。
曾离此时站在刀光的中心，刀气激荡得他的白衣猎猎，有如谪仙一般。
承影剑已然出鞘，曾离闭眼屏息，以耳听刀声，虚影横斜全然不见。只靠着空气的波动辨别刀来的方向，竟是奇准!
刀剑相交，一时间火星四溅。承影剑乃绝世神兵，又贯注了曾离的内力，削铁如泥。
不过几下，恶过天手中大刀便断成几段。
刀段之时，曾离已然收剑入鞘，节节断刀带着浑厚的内劲拍打在恶过天胸口，“咣咣”落地时恶过天早已肝胆俱裂、倒地而亡。
玉笙一脸得意：“少爷，剩下的人该怎么处置？”
小喽啰们早已四散奔逃，还剩下几个吓得不能动弹。
“放走。” 曾离神色未变，继续赶
路。
…………
“少爷，你这个是不是叫一石三鸟？”
刚除了恶过天，心中郁气尽消的曾离难得地勾起嘴角：“说说看。”
玉笙一怔，突然有种要哭的冲动——这一次少爷的快乐是发自内心的。
“怎么了？” 曾离许久不闻玉笙说话，转身看到他眼圈似有微红。
“没事，被风沙迷了眼睛，”玉笙深吸了口气：“我猜少爷您走这条路一定是早知道恶过天在此，杀他为民除害。等那群小喽罗在江湖上传出‘清霜’复出的消息，自然就是帮咱们立威！二小姐若是听说少爷来了洛阳也许会寻来。所以是一石三鸟！”
曾离听罢看了看玉笙：“有进步，只说错了一点。”
“玉笙不知。”玉笙眨巴了眨巴眼睛。
“芷惜若是听说我来了，只怕会跑得更远。”曾离无奈地说。
玉笙想了想说：“还真是二小姐的作风。”
曾离边走边继续说：“承影神剑，剑在风渺。我携它复出，如同昭告天下我已入风缈山庄，是为风缈立威。还有，行走江湖最忌掉以轻心，你不可以貌取人。”
“是！” 玉笙感觉出少爷有了变化，也许连他自己都未发现。
——从山庄出来到现在，少爷的心情都是好的，连眼神也不再冰冷凌厉。
玉笙听黑一说了，近日洛阳要举办什么武林大会，不少武林新秀都会应邀参加。
——那是不是绛蔻姑娘也会去，少爷的好心情难道是因为这个？
玉笙也特别期待见到绛蔻，她长得美、脾气也好，打起架来恣意洒脱，不输男儿。
玉笙觉得天上若是有仙女儿，必定也就是这样的。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条小溪。
“少爷，是‘涿冰溪’！”到了“涿冰溪”就意味着离洛阳不远了。
不知是玉笙跑得太快还是怎的，曾离居然落在了他后面。
——她……现在在洛阳了吗？
心随意转，那红色的身影愈见清晰，一颦一笑皆犹在眼前，甚至连三年前她写下的那首《离恨》也历历在目。
眼前的“涿冰溪”与三年前别无二致，现在每往前多走一步，离那些回忆就近了一步，曾离的迷惘也多了一分。
“少爷，血！”玉笙惊呼了一声。
曾离收起了心神，一股淡淡的腥香味儿飘入鼻中。
果然，旁边的草丛上沾有滴滴血液，血色浓郁且散发清香。
曾离略微皱了皱眉头，带着玉笙转入林中，就看到有一红发男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他的衣服已经被血色和尘土盖得分不出颜色了。
“少爷小心！” 玉笙下意识地拉住曾离，曾离向他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他好像还没死呢。”
玉笙没曾离那么好的耐性，见少爷静站着没动，而那人胸口微有起伏。他救人心切，边说边伸手就把倒在地上的男子扶起靠在左侧大石上。
“兄台、兄台？” 玉笙轻拍了他两下。
是“枯叶毒”！
曾离观察了一会儿，心里确定了，连忙掏出两枚药丸，一枚塞入玉笙口中，一枚自己吞服。
“是玉露丸？怎么了少爷？” 玉笙吞下药丸勉强顺了顺气，不解地问。
“看你手掌。” 曾离边说边检查那男子，中毒这么久居然还没死？
“手掌？” 玉笙奇怪地翻开自己手心：“呀！”
他惊叫一声，吓得差点向后摔去——他手心泛出紫红色，看上去煞是诡异。
“我中毒了？少爷您没事吧？”他赶忙拉过曾离的手，见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来。
“你中毒了，掌心紫红说明毒已解除，不消片刻就会退去。”
“毒？我怎么会中毒呢？” 玉笙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红发男子，是他的毒？
“难道这毒会传染？那少爷您？”
“我没事。”
曾离说着将那男子扶正，盘膝而坐，连点他周身七处大穴。
“少爷您要给他解毒？”
“恩，你去溪边打些水来。”
“好。”是了，这古怪的毒会传染，不解了还不知要害多少人。
等玉笙打水回来，曾离已帮那人解了毒，正静坐调息。
——他血色浓郁，血味清香，所中之毒一经接触可二次传播，定是“枯叶毒”无疑。
这“枯叶毒”最绝妙之处就在于它能二次传播，这种毒很难配制，因此十分稀有。
“枯叶”毒性不弱，常人中毒两日必死无疑，他能熬着不死看起来武功极高。
幸好风渺山庄秘制的“玉露丸”是“枯叶毒”的克星，不然神仙也难救他。
——他是谁？看上去不过二十岁，但武功修为不弱于我，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号人物？他又为何被人追杀？
曾离听到玉笙的脚步声，便吩咐道：“替他擦洗，今夜在此露宿。”
——又是露宿？
其实玉笙很想问的是少爷这样拖延是不是因为那如天仙下凡一样的绛蔻姑娘？
——洛阳城就在不远处，少爷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可少爷一定会说带受伤男子上路太引人注目。
玉笙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掏出随身的布巾，用手撩开那男子红发。
——这发色可真是少见，想来不是中原人吧？
玉笙用布巾沾了些水，将男子的脸擦洗干净。
“天哪！”玉笙突然赞叹了一声。
擦拭干净以后那张脸显得苍白细腻，虽然极为消瘦，五官却十分精致。他的眼尾上挑，睫毛长而浓密，飞眉入鬓。双唇因为失血昏迷，抿起优美的弧度。金冠半束的红发如火焰一般，衬地他比火还要耀眼不羁。
不过，玉笙很快就从惊艳中清醒过来。毕竟天天对着自家少爷这幅神仙容颜，他也习惯了。
曾离在玉笙惊艳的同时也睁开眼看了看那男子——红发、俊美。
这中毒男子难道近来江湖上新出现的“火玉”墨炎？
诚然，墨炎也算个武林中很有名的人物，但他倒不是以武功成名，而是因为他招蜂引蝶拈花惹草的功夫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风缈山庄的情报库也有他的记载，听闻他男女通吃，对美色来着不拒，仗着一副好皮囊处处留情。情人不少却游刃有余，为人亦正亦邪，来路根本无人知晓。
曾离本不将此人放在心上，但照今天的情况来看，此人决非泛泛之辈。
“哎——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呢？长这么好看怎么就中毒了呢？”玉笙无聊极了，托着脸坐在旁边碎碎念。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个男子让玉笙生出惊艳的感觉，而且是与少爷截然不同的气质，他确实十分好奇。
“咦？你醒啦？”玉笙出神了很久，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一双狭长的凤眼盯着，才回过神来。
墨炎扬了扬眉，不禁哑然失笑：刚刚他那个神情，还真是有点可爱。
——谁？
感到身后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冷冷地盯着自己，仿佛有洞穿人心的力量，让人心里忍不住泛寒。
墨炎侧着身子望去，直对上那道目光：一个白衣男子，脸的上半部分带着银质面具。
——好俊俏的男人！
墨炎不禁眯了眯眼，他对美人特别敏感。
只一瞬，他又转过头去，但美人常有，小呆子不常有。
“你好呀。”不去管那道令人很不舒服的目光，他向玉笙十分友善地笑了笑。
“你好？”
眼前这个男子一双眸子特别漂亮，眼波流转，自然流露出一股随意慵懒的妖娆。
看他这样盯着自己，玉笙说话突然不自在起来。
——这就脸红了？
墨炎觉得此人真是十分有趣。
“我叫墨炎，你叫什么？” 墨炎打量着他：看着打扮，是个小书生？
——我叫什么名字？
第一次有人先和玉笙打招呼的，他难免有些不习惯。
——这人是中毒初愈脑子还不清醒吗？还是没看到少爷也在？可是我这么不起眼他也看到了呀。
其实玉笙也不是不起眼，相反他乌眉灵目也十分清秀，只是他自己不曾多在意罢了。
“少爷叫曾离，人称‘清霜’。”玉笙想的很简单:他问错我答对不就行了？
墨炎低头轻笑，散乱的刘海自然下垂盖住了右眼，更加妖媚惑人。
只是谁都没看到他此时眼神一紧：“‘清霜’ 曾离啊，老熟人了，你果然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斩恶霸一石击多鸟，出江湖清霜救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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