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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自从德拉科那日立下牢不可破誓言后,他再也没有、也不被允许对卡特琳娜使用任何具有伤害性的咒语。正因如此,卡特琳娜的日子不再那么艰难。她便有大把的精力去观察这个男人。逐渐了解到他的脾性。并在这上面花了些心思。好以此麻痹他。如果顺利的话,她甚至可能已经征服了他。

      即便她时刻担心自己可能会不幸怀孕,还是尽可能地在生活中、两人的相处中展现出自己相当女人化柔情的一面。

      这让德拉科倍感欣慰。
      看来卡特琳娜是成熟了。她忘却了过去的种种,把身心都献给他,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床.上。一切都给他。

      一天傍晚,卡特琳娜正在房间里发呆。她刚刚读完一本书,心里一阵怅然。
      一只小精灵突然凭空出现。吓了她一大跳。它是来传话的,德拉科让她去后花园等他。

      卡特琳娜刚一来到室外就感到一阵寒气。

      她把头埋进大衣的领口里,依旧感觉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冻得肺部生疼。
      她盯着脚下的积雪愣了会神,不知自己该做什么,或者什么也不做,反正是冷得打战。

      她在等待,但也不知道等什么。她只是感到不安,还有透心的凉气,以及心口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德拉科还是没来。卡特琳娜抬眼望了望偌大空旷的花园。那被白雪覆盖的花丛,冰封的喷泉。它们曾对她而言是极具吸引力的存在。她透过房间的玻璃俯瞰过它们的模样。但和近距离的观察完全不一样。她想着有机会一定要下楼用手触摸去感受它们。但此时,恶劣的天气彻彻底底打消了她的念头。

      一刻钟过去了。德拉科依旧没有出现。卡特琳娜有点动摇了。这该不会是什么恶作剧吧?比如让她在冰天雪地里待上几个小时之类的。
      但转念一想,她自认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不得体的行为。更别提是惹怒他。德拉科不会没缘由地惩罚她。

      算了,再等等吧。
      她在心里嘀咕。

      否则那个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男人看不到她的身影又要生她的气了。

      卡特琳娜不想给自己惹没必要的麻烦,咬咬牙,决定再坚持一会。

      风更大了。隐约还夹杂着从远处飘来的清脆铃声。
      铃声?
      她迈开快要冻僵的双腿,迟缓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

      不远处出现一个小黑点。随着那铃声由远及近,黑点慢慢放大。她这才看清,那是匹奔跑的马。在它身后,熟悉的金发男人正向她走来。
      不过卡特琳娜只是短暂地看了他一眼便把注意力转移到那匹棕马身上。

      它离她越来越近,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一声冗长而稍显刺耳的哨声响起。马蹄印清晰地停留卡特琳娜面前。

      卡特琳娜只好悻悻地垂下手臂。德拉科此刻已快步走到她身边。
      “为什么要吹哨?”她问。
      “我怕它伤到你。”
      他说着摘下脖子上挂着的哨子交到卡特琳娜手上。
      “现在它是你的了。”

      卡特琳娜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小马一番。发现它只有5-7掌高(约50-70厘米)。
      她不由得感叹从未见过如此迷你型的马,一边轻轻抚摸着它油顺的皮毛。德拉科也伸手摸了两把。
      “这是纯种的法拉贝拉马。”他介绍道,“只是这鬃毛,”他似乎有点不满意,“如果也是棕色就好了。”
      “不,这样就已经很棒了。”卡特琳娜温柔地用手指梳理它白色的鬃毛,眼睛亮闪闪的。

      她的童年是在乡下度过的。那时她就喜欢马。无论什么颜色什么品种她都喜欢。她还喜欢听马蹄跑过的声音,喜欢骑在马背上奔向远方的恣意快.感。那是她所理解的自由的全部含义。
      但她身材娇小,自然没办法一个人控制住高头大马。

      关于这些,她似乎是向德拉科提及过的。也可能没有。她记不清了。但眼下,看着年幼时期梦寐以求的小马,卡特琳娜还是说不出来的高兴。

      “这类马很矫健。毫不夸张的说,他们跑起来比家养小精灵快多了。”德拉科提议她吹响哨子试试看。于是卡特琳娜便这样做了。

      那马听到哨声立刻迈开四蹄。它果然跑的很快。只一会功夫便融入进了夕阳模糊的轮廓。
      在更往西行、天地交汇的地方,那里约略漾出些许桃色。
      卡特琳娜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期待她去发现,那是她迄今不曾注意却正需要的东西。
      再一次,她想起了她的童年。还有自由的滋味。

      即便冬日的寒风刮的她脸生疼,她还是一眨不眨地望着小马消失的地方。

      “它会自己回到马棚去的。”德拉科安慰道,只当她是因为这短暂的见面而不舍,“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来看它。”借此打开了话匣子。

      他告诉她,用不了多久,庄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因为斯科皮还要上学,冬天过去了,气候将温和适宜。
      等雪融化了,他俩可以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散步。也可以在草坪上野餐。夏天的时候,他会扩建家里的泳池,他们可以整日泡在水里,这样夏天将不会再炎热。如果她喜欢,他可以打造一个小型马场。买很多很多马。他们会一起学习关于马匹的知识,一起赛马,一切的一切——只要她喜欢。

      听着德拉科绘声绘色地描述他们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卡特琳娜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念头会搅得她心中充满无涯而甜蜜的惆怅。

      她本可以爱上他的。
      他们也本可以相爱的。
      然而,是他亲手毁了这种可能。
      ——无论如何,她不能爱上一个随意践踏自己尊严的男人。

      即便他伪装的再好,也无法掩盖他那骨子里彻头彻尾没有人性的暴虐。

      卡特琳娜的心冷了几分。默默无言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沉湎于伟大幻想之中的男人。

      他兴奋的手舞足蹈,而她只觉得很冷。
      “我们回去吧。”她提议,笨手笨脚地去拉他。
      德拉科倒是出乎意外地顺从。他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松开她脱下自己的皮手套。

      这是在做什么?
      卡特琳娜心想。但没有展现出任何狐疑的神色。
      这时德拉科已经褪下无名指处的戒指。他重新牵起卡特琳娜冻得发红的左手,将它戴在她的手上。

      “你这是……”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看着她那副茫然样德拉科不禁抿起嘴笑了。
      “笨蛋,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向你求婚吗?”

      求婚?
      竟然是求婚!

      卡特琳娜愣住了。
      她打死也想不到他会向她求婚。可事实摆在那儿,确实如此。
      ——就是这么疯狂。

      短暂的惊讶过后,她并没有感到通常情况下女人被求婚时的喜悦和幸福感。也无虚荣。

      她只感到恐惧。
      她见识过他太多手段,也吃了不少苦头。被眼前这个男人依赖上可不是件好事。

      这个想法令卡特琳娜不禁哆嗦了一下。

      “别,别这样,马尔福先生。”她结巴着,“这、这太快了。容我再想想。”说着便抬手想要褪下手上的戒指。却被后者一把按住。

      德拉科脸上的笑消失了。转而用阴鸷死死地盯着她。
      “戒指戴着,慢慢想。”
      他一字一顿地说,然后迈开腿瞧也不瞧地往前走,始终没再看她一眼。
      卡特琳娜呆呆望着手上还留有男人余温的戒指。片刻,叹了口气。把手缩回袖子里,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两人回到了宅子。

      她换好衣服走进餐厅,德拉科已经坐在那儿了。他变得默默无言,自然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卡特琳娜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等了一会却不见斯科皮的身影。
      于是她试探性询问斯科皮去了哪,怎么还不下来吃饭。德拉科自顾自地切着牛排。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倒是一边的小精灵搭话了(它们从不把她放在眼里)。这让她有点意外。

      “小少爷去朋友家参加活动。”小精灵大大的眼珠子转了转,始终没从她手上的戒指上移开。
      卡特琳娜有点不习惯它的注视,把右手盖在戒指上阻断它的视线。追问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至少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那太久了。
      她在心里哀嚎。
      本来想着和斯科皮商量关于德拉科求婚的对策,可她实在等不到那时候。

      看来只能自己做决定了。
      一向没什么主见的卡特琳娜觉得有点头疼,但眼下确实没有其他能信得过的人给她出主意。

      她没了吃饭的胃口,放下刀叉偷偷打量起身边的男人来。

      确实,她得承认:他英俊多金,待她温柔体贴(好吧,只是绝大多数时候)。这样的男人,很难不心动。

      而现在,这男人向她求婚了。若是她答应下来,日后必定会做个高枕无忧的阔太太。

      其实女人更容易顺从她们身边的男人。不是因为她们没有反抗精神,而是无论在哪个国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都根深蒂固。
      她们从小就被灌输这样的理念:她们要忠于丈夫,是他们的附属品。
      等她们长大结婚后则得尽可能地容忍另一半的种种恶习熬日子,成了婚姻的牺牲品。却碍于世俗不敢一走了之。即便放在现在号称男女平等的时代有些地区也是如此。
      看看那些离开丈夫的女人有几个,再想想有多少对丈夫一忍再忍、努力维持婚姻的可怜女人?

      卡特琳娜几乎是打算认命了。毕竟现在德拉科对她还不错。她挣扎过,反抗过。那些没带给她任何益处,反倒是扮演一个臣服者的时候更舒坦些。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也逐渐摸索出了些降服男人的手段。
      最关键的,他爱她。
      而且她对他也恰好有那么点儿好感。

      卡特琳娜的神情间多了抹柔情。德拉科注意到她的目光,扭头冷着脸冲她挑了下眉,似乎是询问她在看什么。

      她弯起唇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过去。德拉科迟疑了一下照做了。卡特琳娜扒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接受你的求婚。

      德拉科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随后向她抛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

      因为“我爱你”?
      这不可能——她尚未爱上他。她不想昧着良心说谎。再者,这样的回答未免太过俗套。不足以令人信服。

      她知道他渴望被肯定、被需要、被仰慕。于是这样回答,因为你能让我感到快乐。

      这句话巧妙就巧妙在“你”是主语,“我”是宾语。“你”是给“我”带来快乐的人,“我”缺“你”不可。

      德拉科笑了。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他当即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向周围的家养小精灵宣布卡特琳娜就是庄园里的新女主人了。

      那些小精灵立马变了态度,对她毕恭毕敬。卡特琳娜受宠若惊。

      “它们会无条件服从你的。”德拉科似乎想起了什么荒唐事儿,嗤笑一声。
      “格兰杰那个疯婆子上台后整天搞什么家养小精灵权益运动,还企图让我给它们发工钱。真是不可理喻!”

      他说着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等待她的认同。
      卡特琳娜对此没什么兴趣。她心不在焉地听着,随口附和了几句。

      刚刚她在餐桌上提起斯科皮显得有些突兀。至少她从未表达过对后者的关心。卡特琳娜害怕德拉科怀疑,故意提了句:就这样决定了不好吧?孩子还没同意呢。

      德拉科却说,没什么不好的。我娶你又不是他娶。他决定不了什么。

      卡特琳娜只能干巴巴地说,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她很清楚:德拉科生性多疑,却又在某些事上表现出与之不相符的单纯。哦,这可不是个褒义词。她的意思的,他有时候傻的单纯。当然了,也可能是他纯粹的不愿细想罢了。
      真糊涂也好,装糊涂也罢。人嘛,难得糊涂。

      不管过程如何,卡特琳娜最终接受了德拉科的求婚。两人之间的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晚上九点,两人回到卧室。卡特琳娜走到床边,德拉科也跟着上了床。好在今晚他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上.床只是为了睡觉。
      他侧着身抱着她,胳膊压在她的腹部。使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体温。

      他不停地说话。梦想着他们合法爱情的萌芽以及某种未知的、不曾体验过的奇特滋味。
      德拉科絮叨了很久,终于在对未来的畅想中进入了梦乡。

      卡特琳娜却睡不着。
      四周的静寂极为彻底。她试着翻个身,德拉科却突然似醒未醒地紧紧搂住她。

      她下意识扭动了一下,好像是为了摆脱他似的。是的,她并不爱他,而仅仅是厌倦了与他作斗争。她太累了。已经精疲力尽。德拉科对她稍好一点便打算就此屈服。
      可是这样真的对吗?

      她再也睡不着。在黑暗中抚摸着戒指上的族徽纹路,慢慢地却觉悲从中来,眼泪泛出眼眶。

      呵!这未来就如同黑夜,看不出有什么希望。她会一辈子都待在这儿,在此了却残生。

      卡特琳娜不断在心里跟自己说,如果我能让自己爱上他,就会得到幸福。但立刻就有一种无名的焦虑袭上心头。

      她做不到,也不会幸福。她觉得打心眼儿里就不痛快。

      卡特琳娜,你那不服输的反抗精神呢?

      她跟自己讲,不能这样下去了。自己不能爱他,不能如此软弱,不能日复一日地待在这里。在这里得故作轻松,得小心翼翼,得看他的脸色做事。

      我爱这个男人吗?

      她一遍遍质问自己。

      不不不,这只不过是一个爱的幻觉罢了。

      他不会使你如此爱他的,你想念、渴望、钟情的只是爱本身而已。

      每天早晨醒来,不,这几个月来她所作的所有事都围绕着他。醒着,睡着,梦见他,看见他。
      所有的快乐,痛苦都来源于他。

      是的。她想,我善于克制,我善于忍受,我善于忍辱负重,善于强颜欢笑。
      可我真的不行了。
      如果这一次我妥协了,恐怕我就再也无法从他身边逃离。我怕我会开始爱他,爱他语气里那种虚伪的腔调,爱他对我做出的任何没有道理的事,毫无道理地爱他的一切。

      卡特琳娜,你睁大眼,好好看着!
      他剥夺了你说“不”的权利却说你剩下的“自由”是他的恩赐。

      开始的时候你认为这极不正常。可是时间会改变一切。它会逐渐腐蚀你的思想,让曾经的不正常成为新的正常。

      自己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
      她费了好大劲才想起来。每到周末自己会约上朋友逛商场,看电影,去餐馆小聚。一起吐槽讨厌的上司和老板。或者互换生活中的趣闻。

      可如今她觉得那些都离她太遥远了。滋味也淡了。好似它们原本就不属于她。

      她突然明白了一个可怕的道理:人类是可以被驯服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法拉贝拉马是原产于阿根廷的迷你马种,由英国设德兰小马优选培育而成,其名字以其培育者Julio C. Falabella命名。
    法拉贝拉马相当纤细小巧,大小只相当于大中型宠物,数量极其稀少。
    ps 最近忙着吃瓜,更新频率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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