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97、第 97 章

　　“姑奶奶，我求饶，行了吧！现在可以喝药吗？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嗯，药，端过来。命都快没了，还要脸做什么？”
　　“喝个药，这么矫情。”
　　“太苦了，如果不是你喂我，还真喝不下。”
　　就着吴国忠的手，王小月缓缓将汤药饮下。
　　喝完汤药，费力地喘着气。

　　伺候王小月喝完药，吴国忠立刻大喊：“晓峰，你进来，药她喝了，这里交给你。”
　　“药喝了，我就放心了。”汪晓峰自言自语道，缓缓进来，脸上似笑非笑，“便宜占够了？瘾过足了？”
　　“他太扭捏，不解风情。别扭！”
　　“我也觉得别扭。”吴国忠将王小月推给汪晓峰，“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其实很懂风情的，只是不对你，只对汪小荷。”汪晓峰接过小月软绵绵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今晚你不会睡在他的办公室吧？那可真的越过了他的底线了。”
　　“我现在不适合远距离移动。”
　　“晓峰，你倒是治治她。这真是逼着咱俩翻脸的节奏。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他夸你呢！说你‘美’。”
　　“我听见了。第一次听见他这么高的赞誉。”
　　“你们……真是一对狗男女。”
　　“让大家都回去吧！今晚你陪我，到我办公室将就一宿吧！我那儿有个午休的床，还有个商务沙发。”
　　“深秋，夜晚太冷。”
　　“有被子的。”
　　“那他呢？”
　　“管他呢！他又不会心疼王小月。你会心疼嘛！”
　　“是的，我疼你。”
　　“抱我过去吧！反正就在隔壁，不远的。”

　　深夜，王小月的办公室里，听着小月均匀的呼吸声，汪晓峰才稍稍心安了一些。连续几天的折腾，她终于可以安静地睡一觉了。尽管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毕竟是渐渐趋于稳定了。
　　一干人等临走前，她找张一鸣单独聊了一会，交代了一些事情。又抚着那支竹箫发了半天呆。跟梅老三吩咐明天想喝点甜粥。然后，就躺下了。
　　半夜，晓峰还是有些不放心，守在她身边，帮她掩好踢滑的被子，端详她因为这几天的憔悴苍白的脸。
　　梅家贵说过“小月出山，惨绝人寰。”张一鸣也说“小月出招，命去半条。”他从未见过王小月使阴招，但只要看她把□□远近闻名的“猫哥”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把本方一霸梅家贵调理的乖乖巧巧，就知道王小月不是一般的道行。
　　也是，汪家的人，岂能是凡品？她深得父亲汪伟成真传，十几年耳濡目染，能从吴华年眼皮子底下逃脱，顶着红色通缉令，安稳地过上十几年，又岂会把婷婷她爸这样的小角色放在眼里？弹弹手指，只怕就收拾了。
　　可事不凑巧，赶上她身体如此虚弱……他实在很好奇她会怎样处理此事。
　　抬眼，窗外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天蒙蒙亮，王小月从睡梦中平静醒来。一宿无梦，精神头果然好了许多。身子稍一动，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另一只手握着。
　　汪晓峰昨晚并没有睡在沙发上，而是躺在自己身边的办公椅上，紧挨着自己。他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胡乱搭着一床薄薄的毯子。
　　他的脸其实很好看，继承了父亲汪伟成深邃的眼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脸部很有轮廓。有些微微的鼾声。
　　有个亲哥就是好，永远有人疼，永远有人护短。被人欺负了，永远有人出头。生病了，还会寸步不离守着自己。汪晓峰真的是个很称职的哥。
　　她小心翼翼起身，轻轻拨开汪晓峰的手。没想到，还是弄醒了他。
　　“醒了？”
　　“嗯。”
　　“睡得好吗？”
　　“嗯。”
　　汪晓峰摸了摸她的额头：“嗯，不烫了。”
　　“有哥哥真好！”王小月娇滴滴地在汪晓峰的额头亲了一下。
　　汪晓峰宠溺地看着她：“我昨晚可没睡好。”
　　“那我赔你。”
　　“怎么赔？”
　　“你说，想我怎么赔？”
　　“嗯……待会你处理婷婷那档子事，让我跟着，我想看看咱汪家女儿的能耐。”
　　“那有什么好看的，都是阴招，很下作的。污了你的眼，不看！”
　　“刚才又说要赔我的。”
　　“你妹妹的形象可是冰清玉洁的，让你看见我处置这种流氓的手段，怕吓着你。”
　　“很损吗？”
　　“啊！很损的。不但损，而且毒辣。坏我形象，不好，不让你看。”
　　“那我更好奇了。”汪晓峰瞪大眼睛，“这种事你做过很多？”
　　“非常时期，自然都是非常手段。当初收拾那只‘老猫’，还有梅家贵，没点手段，怎么降得住？”
　　“难道用美人计了？”
　　“去！我有那么下作？就算是用，也不会用自己呀！”
　　“所以呀！我很有兴趣。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收拾了那么大一帮流氓恶霸。”
　　“这个世界，大部分事情都是能用钱摆平的。你在他们的面前吊一个大钱袋子，他自然就乖乖跟着你走了。”
　　“哦—万恶的金钱。可今天你是为了不出钱呀！”
　　“谁说不出钱？只不过是不要吴国忠出钱。不过，他贡献了一支价值不菲的紫竹箫。”
　　“我很想去看看。”
　　“哥，你不知道，女人阴毒起来，比男人可怕多了。”
　　“我不介意看到你阴毒的一面。”
　　“我介意。那样，在你心中我就没那么可爱了。”
　　“怎么会？看在我昨晚尽心照顾你的份上。”
　　“嗯……好吧！那他们可得好好谢谢你，因为全程有你旁观，我的手段可能就会温和许多。”
　　“难道你没打算让吴国忠和你一起处理？”
　　“还要他观战？我想都没想过。本来还指着你今天陪着他的。”
　　“相比陪他等消息，我更愿意瞧热闹。”
　　“其实收拾这些无赖比商场收拾竞争对手要简单许多。梅家贵当初房地产产业起步的时候，跟一个个体量比他大得多地产大鳄抢地，抢时间，抢方案，那才伤神呢！要不然，他哪有这么乖。”
　　王小月很懂得“飞鸟尽，弹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功成身退，基本不出什么幺蛾子，很本分地过日子。守住该守的秘密，从不乱说话。“名利”二字在汪爸爸被捕失踪，在哥哥不辞而别时，似乎已经有些参透了。

　　校园临街那边，渐渐热闹起来，来往车辆、人流开始川流。
　　天渐渐亮了。听见有人敲王小月办公室的门。
　　汪晓峰过去开门，是吴国忠。
　　“你昨晚没回去？”
　　“没有。”
　　“这么早，有事？”
　　“快七点了，婷婷她爸一般这个时候会过来挂横幅了。”
　　“嗯，知道了。”王小月应声道。
　　“你想好怎么应对了？”
　　对付这么个小角色？还用想？
　　“他纠集了几个本地的地痞无赖，专挑学生上学放学的高峰期在校门口生事。”
　　“派出所没派警车过来坐镇？”
　　“警车来了，他们就撤了。警车总不能一天24小时守着学校的。”
　　“哦，游击战呀！”王小月心里有数了。
　　明摆着这是许诺了小地痞一些钱财。出来混，不混俩钱，谁愿冒这风险？难怪开口就是二十万，还不带还价。
　　“你跟钱局打个电话，告诉他区里出十万块，我就搞定。息事宁人，不起诉。”
　　“十万？这么简单？”
　　“就是呀！”
　　“你……怎么搞定？”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不用我参与？”
　　“你问问钱局，以前这种类似的事我要他参与过吗？领导，您要的不就是个结果吗？至于过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那我今天……”
　　“就呆在你的办公室，喝茶，等消息，别出来。领导就该有个领导样，事事亲力亲为，像什么样子？”
　　“你……疯子，你这什么女人？我是校长，还得听她调遣？简直越来越放肆了！”
　　“你要容不下她这样的放肆，这事你自己来！”面对王小月，汪晓峰天生护犊子。
　　“……”吴国忠本来还打算再争辩几句，想了想，没吱声，转身离开。
　　也是，只要事情解决，管那么多干什么？

　　“老三的粥应该快送来了。你到门口冯伯那儿等我，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也好，估计冯伯的药也给你熬好了。换好衣服，下来喝。”
　　“那药太苦了。以前喝着没这么苦。”
　　“以前你也病的没这么重。”
　　“我记得病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吴国忠抱着我来着。”
　　“做梦呢！尽想好事。你想想他给你喂药的时候那股嫌弃劲儿，他躲你还来不及呢，还抱你。”
　　“也是，大概真是做梦吧！”

　　学校大门前，人流如织。不知何时，铁栅门上已经挂了一道醒目的横幅，惨白的布，上面赫然用黑色的笔醒目地写着“杀人偿命！血债血偿！还我孩子！”婷婷她爸满脸悲戚，端了个小板凳坐在横幅的旁边。
　　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婷婷她爸属于弱势群体，形单影只。死了人的，难道不该值得同情吗？
　　可问题是那些群众并不论是非曲直呀！
　　这事，现在谁还管你学校有理没理？人家家里闺女没了，这就是理。要点赔偿金，不应该吗？很合情合理呀！
　　可，学校也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