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98、第 98 章

　　护校队成员有序地站在校门内侧，防止人群一哄而上。整个上学过程，还算井然有序。家长也没有为难前来上学的学生和孩子家长，也没有为难进校门上班的老师。
　　只是，校门外，为了一圈喜欢看热闹的，久久不愿离去。
　　貌似平静的校门口，实则剑拔弩张。
　　婷婷她爸用眼睛警惕地观察校门里的动静，悲声道：“大家给评评理，我的孩子没了，是死在学校的。他们逼死了我的孩子，却没一个出来给个说法。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里斗得过这些当官的？难道我的孩子就白死了不成？”
　　人群中有人应和：“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群众的情绪被煽动，有些人头攒动的迹象。
　　刚刚吃过药，又喝了一碗梅老三用虫草、灵芝熬的粥，精神头又恢复了许多。
　　王小月从传达室缓缓迈出，朝校门口走去……
　　冷不丁，一个鸡蛋朝她砸过来。幸亏平时身手较敏捷，灵敏地避开。转身，又闪进了传达室。
　　“冯伯，这几天都是这样的？只要学校有领导露面，就挨砸？”
　　“刚开始连进来的老师都砸。什么鸡蛋、破白菜叶子，还有石头什么的。”
　　“我不在这几天，学校被糟蹋成这样。护校队是吃干饭的？梅家贵是吃干饭的？”
　　“第一天的人群情绪比这激动得多。后来动用了警察，他们连警察的车都砸。这两天还平复了一些。有些人见每天都这样闹，觉得厌了，都看惯了。开始还一起动手过过瘾，现在一般都懒得动手了。”
　　王小月想了想，朝校门口高声喝道：“护校队，到我跟前来。”
　　十余个精壮的小伙训练有素地齐齐靠了过来。
　　“我可告诉你们，师傅我爱干净，那些脏的烂的，今儿要是有一丁点砸到我身上，你们每人领鞭十下。”
　　众人苦脸：“师傅，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实战演练，机会难得。”她将传达室办公桌上的几支粉笔掰成好几个小段，握在手中，“平时没机会看师傅使绝招，对吧？”
　　众人眼神瞬间锃亮。
　　“小月，你还没好，身子太虚，悠着点。”汪晓峰担忧地提醒道。
　　“要玩，不玩大点？在我的地盘撒野，就让他晓得，王小月不是个善茬。”又转身向护校队的几个弟子道：“看准了，人群中，被师傅我粉笔头打中的，一个都不许漏，统统带到三楼会议室去。”
　　她摊开手掌，让大家看：“数！”
　　一共八个粉笔头。

　　护校队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王小月再次迈出传达室的门。
　　婷婷她爸似找到猎物般，眼睛瞬间变亮。
　　门里门外形成剑拔弩张的两个阵营。
　　“王校长，您倒是代表学校给我个说法。我们家婷婷死在学校，你说我不找学校做主，找谁做主？”
　　人群中又有人应和：“杀人偿命。学校逼死了人，就该赔偿。”
　　一个鸡蛋又飞过来，护校队成员中，有人一脚将空中的鸡蛋踢开，动作帅极了。
　　“没说不赔偿呀！你收了横幅，我们慢慢谈。”
　　“谈什么？学校根本没有诚意。”
　　“你用这样的方式也解决不了问题呀！”
　　“如果不这样，谁会理我呀？婷婷，我的孩子，你死得冤哪！”
　　似得了号令般，鸡蛋从不同的方向飞奔而来，直直地冲向王小月，目标明确。
　　护校队成员手脚齐用，奋力将从四面八方砸过来的鸡蛋劈开。
　　王小月冷静地站在众人中间，双手打背，坚如磐石，目光如炬扫视人群。
　　仅片刻，只见她扬起手臂，“嗖！嗖！嗖！嗖！”手中的粉笔头就奔着人群不同的方向飞去。没人看见她是怎么出手的，动作之快，令人惊诧。
　　“动手！”她大喝。

　　那一天，有幸参与观战的人群半年后都还津津乐道。茶余饭后，王小月那惊天地一撒手，真是夺人眼球了。随即，护校队成员似长了翅膀，腾空飞出了校园，人群都还没带得及散尽，就有八个毛糙的小青年被瞬间制服，压趴在地上。
　　电影上演的动作片都没这么过瘾。
　　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王小月真的如传说般那么神奇，瞬间圈粉无数。孩子能放在这样的学校读书，家长真的应该很放心。那护校队的身手，赶得上训练有素的武警了。
　　躲在一旁，使不上劲的几个小警察，被王小月的飒爽英姿折服，竟有夜晚想着那帅极了动作失眠的。好几次得空到学校门口，想蹭着，一睹芳容，都被冯伯喝走了。
　　当然这是后话。

　　护校队齐出的那一刻，终于有一个漏网的鸡蛋击中了王小月。
　　“啪”的一声，蛋液横飞。
　　“该死，弄脏了我的衣服。”王小月很不满意的撅起嘴巴，“老四，你得赔我。”她冲着婷婷她爸冷冷地说道。
　　“你若有理，我替你做主。你若没理……你知道的。现在谈吗？”
　　梅老四看了看被护校队按在地上的几个混混，颓废地跌坐在地上。
　　“敢在学校门口闹事的，你是第一个。梅家村就没这个先例。”
　　“我不跟你谈，我找吴校长谈。我要找教育局。”
　　“很抱歉，我现在代表学校，代表吴校长，代表教育局，来跟你谈婷婷的赔偿方案。你若不跟我谈，我当你放弃你的权利。村里的补偿你也别想得到。你晓得，这个需要村长签字才能上报成功。”
　　“难道我的孩子就白死了？”
　　“你先进来，我们慢慢谈。”
　　“我不进去，就在这儿谈。”
　　“那好，你不进来，我就把那几个送到派出所，他们聚众闹事，妨碍公共秩序。蹲局子的钱，你还得再出。”又转身向冯伯道：“今天没有人来检修学校的监控系统吗？我记得有好几个摄像头都坏了的。”
　　“是的，会议室的摄像头被他们砸坏了。”
　　“感觉有人搭了学校的电线，偷电的。”
　　“啪！”的一声，全校的电都停了。
　　“记得派电工去检修一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也不知道。”
　　梅老四脸色煞白，穷途末路，跟着王小月进了学校大门。

　　大门缓缓关上，护校队成员带着一群小混混在王小月的带领下进了三楼会议室。
　　汪晓峰紧跟其后。这热闹，真是有看头。
　　没了跟班的梅老四，蔫儿了不少，显得势单力薄。

　　会议室里，乱极了。梅老四本就是个无赖，带着这些小喽罗得着机会，还不一通乱砸。
　　吴国忠和钱局已经焦头烂额，哪还有功夫命人收拾房间哪！
　　“这是你们砸的？”王小月将目光投向梅老四。“你带人砸的学校？”
　　又指着那一干喽啰，“他们也有份？”
　　“我死了闺女，砸学校几张桌子，几个板凳算什么？”
　　“嗯！看来你是真不认识我王小月。你当坊间的传言只是传说吗？”
　　坊间传言“小月出山，惨绝人寰。”
　　“扒了！连裤衩都不许留。”就着乱糟糟的会议室，王小月冰冷地吩咐道。
　　护校队成员看来这事干过好多遍了，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没几分钟，几个小喽啰就跟剥香蕉似的，被扒了个干净。从上到下，赤条条的。深秋，还是有点冷的。
　　“从来没人敢在我的地头撒野。老四，你是第一个！现在，请你把会议室的桌椅板凳摆好，我要整整齐齐的，不然连你一起扒。”
　　她顺手捡起一张大班椅，坐了上去。
　　梅老四看了看挨着墙角一溜被王小月扒光了，乖得跟小绵羊似的混混，终于体验了一把绝望的滋味。
　　会议室静得出奇，只听见梅老四摆放桌椅的声音。不多久，桌椅摆放整齐了。
　　“坐！”王小月又吩咐道，“要喝茶吗？到底是客人。”
　　她疲惫地将一只手搁在桌上，撑起自己的头。刚才那一手飞镖，提气而作，耗去她不少体力，现在有点儿累了。
　　经从校门口到会议室的一系列变故，梅老四有些胆怯，不敢坐。王小月气场十足，和前几天跟他谈的吴国忠、钱局，根本不是一回事。又何况，她还是孩子的老师。婷婷这几年拿的大奖，都是她一手调教的。靠着古琴这门技艺，他给孩子接了不少商业演出的活儿，也是赚了不少的。为了演出，他总是要婷婷请假，一周五天，几乎有一半的时间不在学校，她也从来没有说什么。
　　在王小月面前，梅老四到底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坐吧！站着，我们怎么谈呀！”
　　“我只是想要点赔偿。我那么好的孩子没了。她可是死在学校的。”梅老四低头坐下。
　　“因为她爱学校比爱家里更多一些。你没想过，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自杀吗？”
　　“我不管，我的孩子没了，学校就得补偿我。”
　　“好，补偿。你要二十万，对吧？我找人给你拿钱过来。现金吗？”
　　梅老四没想到王小月会这么爽快，没想到这事会这么容易。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你答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