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75、第 75 章

　　下午，考虑到王小月的身体情况，两人讨论工作的地点选在的王小月的办公室。王小月还很贴心得给他沏了一壶他爱喝的普洱。她的脸色比起平日，更苍白了些。她沏茶的手艺也是很了得的。
　　“你的茶沏得也不错。”他细品了一盏，不禁夸赞。
　　“华厅和钱局爱喝普洱，所以我就练练手艺了。”拍马屁这事，不是光嘴上拍拍，就能讨领导喜欢的，还是要投其所好，下些功夫的。
　　“你很会揣摩领导心思。”
　　“是啊，不然怎么能晓得领导心里的汪小荷跟家里放着汪小荷不是同一个人呢？”
　　“这个也查？还查到什么？”
　　“那是个可怜的女人，你又是个心软的，快扛不住了。”
　　吴国忠送到自己嘴边的茶盏微微顿了顿，“她快死了。”
　　“孩子他姨提过的，吴宇哲可能还不太清楚。不聊这个了，关于万老师和小陈老师的课，我想请华厅帮帮忙，帮我们搭搭线，请两个省特级来指导一下。学校呢，就组织语数两个专门的赛课小组，一方面准备赛课，一方面帮助老师们快速提高业务水平。”
　　“可行，具体小组成员你和老罗来敲定。华厅那边我来联系。”
　　“不用了，今早跟您汇报的时候，我看你没什么反对意见，就自作主张跟华厅联系过了。大概最迟今晚，他会给答复。如果联系到哪位名师，那可就要麻烦领导亲自接待了。梅家村庙小，从来没接待过这样的大菩萨。”
　　“你连周部长这样的大人物都调得动，一个省特级教师算得了什么？又不是什么实权派。”
　　王小月很夸张地深深吸了口气，甩过来一个微微有些生气的眼神。
　　“我用了这么个下下策，不是形势所逼吗？那天你也看见了，哪个好相与？您、或者华厅、或者钱局，能护得住？领导排解我！”
　　“对不起，”他咽下一口茶，“我错了。你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真的……有些不太习惯。我还记得，那次例会，我提出来，你当众给我难堪来着。我没想到……”
　　“是你给我出了个难题。没把握的事情，我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
　　“我觉得其实你具备这样的能力的。”
　　“如果运气好，我和老罗联手，可以帮助万老师这样的业务精英冲省级甚至全国的赛课奖项。可，那也不是100%。不是百分之百，我都不会一口应下。如果您姿态放软一些，这事咱们商量着来，那天不至于那么难堪的。难道华厅和钱局没有告诉你，我这个人工作上吃软不吃硬，而且还是个睚眦必报，很小气的？”
　　“我……以后努力调整一下……自己的工作方式。”他不明白，为什么跟王小月说话，自己很不自觉地就会去迁就她，三两句，就会很自然地产生愧疚之感。也许对方说话的强势是与生俱来的，但自己这种习惯性示弱，自己也不是太好理解。
　　王小月看着他，心道：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尽全力达成。不择手段，也要达成。
　　“六年级的摸底考试，也要提上日程了。九月和十月，没怎么弄。下个月，要正式进入备战了。”
　　“原来都是怎么操作的？”
　　“开设数学集训班，偷偷地，每天正常放学后，加练一个小时。”
　　“谁负责？”
　　“老罗。”
　　“我看过前几届的成绩。梅家村小学很不错了，连续五年都排在全区前十名的位置。”
　　每年的六年级，区内都会有排名，依据各校的重点中学录取率来评估学校的整体实力。把好出口关，进口关就会自然好。招生情况也会好很多。
　　王小月很清楚一个学校的品牌需要慢慢积累，慢慢沉淀的道理，欲速则不达。所以成绩也是慢慢往上做的。她更知道好的师资对一个学校的重要性。所以在师资培养这块，很是重视。
　　“其实我们的生源质量没有区里那几个学校好。我们这边的孩子在外面补习的比例不是很大，但我们的师资还是不错的。还有，我们……做得……很中规中矩。老师们都是凭实力教书，但毕竟师资再好，精力还是有限的。”
　　“什么意思？”
　　“还可以更好，比如外聘几个专门做这种业务强化的老师，帮助分担一下，把一对五十变成一对二十。”
　　“你们这个区，有学校这样做？”
　　“很多学校都这样做。区教育局对此心知肚明，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不过，我们没有。钱校长说，没必要。”
　　如今，外面有很多这样的培训机构悄悄与学校合作，开设这样的冲刺班，反正家长们对优质师资资源的辨别能力不够，不过，家长不会辨认，业内的老师会辨认呀！家长们很愿意为这样的冲刺班买单的，反正又不用学校掏钱。别人在作弊，而梅家村却完全凭实力打拼，自然是有些吃亏的。不过，凭实力，就能挤进全区前十的行列，如果再……也许成绩会更好。
　　“可以更好些？”
　　“领导，目前以我校的规模以及区里的排位，已经很好了。”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跟区内名校抢老大的位置。枪打出头鸟的。
　　“你有这样的资源？”
　　“你不知道，有好多退休的优质资源都没有被调动呢！钱局能帮我们。领导要想好了，这可是违规的，为了个区内排名靠前些，不值得。”
　　学校教学质量好，其实最大的受益者是王小月和梅家贵的梅氏集团。因为目前的公司规模还不够大，房地产开发进度还没有完全跟上，所以王小月也不急着将梅家村小学马上做大。反正一边学校成绩保持前十的水平，一边房地产慢慢开发。两条线一起慢慢走，不紧不慢，很舒服。
　　“我……”
　　“担责任的是您，您是法人。”她看到吴国忠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她读得懂，那是一个男人看到发展机遇，未来可期，欲望值爆满的表现。“钱局就觉得，稳一些比较好，不愿意这么冒险。”
　　“这一届的学生相比上届如何”
　　“历时钱校长六年的时间来改善学校的生源质量，这一届的六年级是最好的，比以往的哪一届都好。领导，这事您最好再想想，我不过提出了一套可行性的方案，我还是认为维持原状比较好。操之过急，容易招人妒忌。我们慢慢爬，上一届是全区第八名。慢慢的，这一届先试着冲一冲前五，或者前六也行，不要操之过急。因为，后面的学生是一届比一届好的。”
　　吴国忠沉默。
　　“还有，这一次区里的优质课大赛，唯一的两个名额都落到我们学校了，这已经很扎眼了。我原先就说过冲二保一的。这样，大家和光同尘，兄弟学校之间比较好相处。”
　　“行，我再想想。”
　　“那个学生秋游的事，安排下周可以吗？”
　　“再缓缓，先忙市里的优质课竞赛。这个时间要紧一些。”
　　“好的。等华厅那边名师落实了，那下周例会，就宣布这事，然后安排专班小组下周主攻优质课。还有学校的读书节活动。”
　　“这个也往后移一下。”
　　“学校的电脑室的电脑需要更新换代了，这方面的预算去年没有做，我提醒一下，今年要做进去吗？还有老师们的办公笔记本配备也需要申请了。是所有老师都配，还是只为在编的老师配，还是只为各年级的备课组长、教研组长们配？”
　　“例会上，大家再议吧！听听大家怎么想。”
　　“看来下周的例会，要议的事还是比较多的。”
　　“没关系，不过可以通知周主任先把那个秋游的活动方案还有读书节的活动方案先做起来。”

　　“你不该这么拼命地工作。”门口一个声音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工作讨论。那是汪晓峰的声音，“你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不该这样劳神费力。”
　　只见他大跨步地走进来，“茶盅，我来给她请假。从明天开始，她不能来上班了，长休。”
　　“我现在很好，没必要……”
　　“我说有必要。”汪晓峰的眼神里带着愠怒，隐忍，反正很不高兴。
　　“我最近吃药都很乖的，没落餐。”
　　“我就不该盯着你每天乖乖喝药。你也不该那么听话地按时吃药，喝参汤，还有吃药膳。”
　　“哥，我没做错什么，不过是个意外。”
　　“是，是个意外，那晚我就不该……”他抬头看了看一旁一脸无辜低头喝茶的吴国忠，心里凛然升起一股愤怒的情绪，冲着他大喝：“你，给我出去！”
　　“我们正聊工作呢，哥，你不该这么无理。”
　　“我撵他出去，已经是很客气的了，你不知道我现在很想揍他吗？”
　　其实这里，最搞不清楚状况的，大概就是吴国忠了。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篓子。他的生日，他同情心泛滥，体恤了一个几近油尽灯枯的女子对自己多年的痴爱，拉上窗帘成全了人家一次，然后，就跟引发了海啸一般，深深伤了对面王小月的心。然后人家难受呀，就喝醉了。然后人家就不甘心呐！凭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于是醉酒后，就勾引了自家老公了。可是，好巧不巧，那几天正是自己的最佳受孕期。好巧不巧的，最近身体调理的极好，好巧不巧的，王小月被人预言不能受孕的子宫，在近十年王小月极不精心的自我调理，和近两个月汪晓峰和冯伯极其精心的汤药调理下，居然就怀孕了。把这样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是冯伯从医史上的辉煌战绩，却给王小月同学留下无尽的悲伤。这到底是怎样的阴差阳错才能凑着这样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