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64、第 64 章

　　很显然，昨天舞台上的表演是惊艳了领导的。刚刚吃过午饭，吴国忠就接到的钱局的电话，下午林书记会亲自造访梅家村小学，来视察一下学校的各项工作。
　　“钱局说了几点过来？”王小月问道。
　　“大概四点左右，说是区里有个会，要等到开完会，再过来。”
　　四点钟过来？视察什么？学生都已经快放学了。何况还是在区里开完会以后过来。梅家村小学有什么重要事情值得林书记亲自跑一趟来视察的？昨天才比完，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杀过来，这不是司马昭之心吗？王小月联想到保荐林书记的夏厅长，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你说我们晚餐需要备着吗？”吴国忠试探地问道。
　　废话，人家四点过来，本来就是来吃晚饭的，这点难道吴校长这么个老江湖会看不懂？
　　“哦，那就备着吧！我待会去安排。”
　　“小月，你晚上把家里安排一下。”
　　“就咱俩？”陪酒这事，人家耍心眼，咱就装糊涂，打太极。想要美女陪酒对吧？行！“力量太单薄了。我们梅家村小学是一个团队，得让林书记看看，咱们这个团队的战斗力有多强。可不能辜负了领导的期盼。”王小月有些磨刀霍霍的感觉，叫你丫的动机不纯，不杀你个全军覆没，绝不收兵。
　　吴国忠想起自己刚到梅家村小学时，被这个团队全力战斗的狼狈，忍不住嘴角轻扬，领会了王小月的意图。“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他这么不顾脸面，连颁奖的日子都等不得，这么急赤白咧的……那是钱局送过来给我杀的。反正大家都逃不掉，我官最小，你们兜着吧！”
　　吴国忠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是，林书记是明显带着目的过来的，大家心里心知肚明。大家都看得懂，王小月自然也看得懂。她虽品行却有不端，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占她便宜的。一切都是随心而为，她若不愿意，逆了她的意，那也是很难讨得到好的。

　　校长办公室里，林书记在钱局的陪同下，一并喝着茶。王小月很恭敬地递上本学期的学校各部门计划，还有平日里教学常规的各种资料，供领导查阅。那是下午，她让中层打印、装订成册，装模作样供领导审查用的。中层们很兴奋，以为是真的，难得一个区里的书记到学校来视察，听说还可能会留下来用晚餐，还需要一干中层作陪，那真是——受宠若惊呀！果然吴校和王校一个月的训练没有白费，当真引来个凤凰呀！吴校长真是出手不凡呀！
　　“小吴这茶烹得地道呀！比小月的茶烹得好。”钱局含笑。
　　“那也赶不上您烹的好。”王小月含笑回应，拍马屁，有时候也是可以赤裸裸的。
　　“主要是王校长的水好。”今日，烹茶用的是恒大冰泉，地道的山泉水。
　　“主要还是领导的茶具好。这壶养得好。”地道的紫砂壶，地道的冻顶乌龙，回甘绵长。吴国忠养壶很有一套。
　　“王校长，你昨天的舞跳得很好呀！”林书记虽然在区里分管教育，但很明显他是个外行，品茶，他更外行。没得聊，那就聊点大家都知道的。
　　“领导过奖了，我不过应个景，我们吴校长昨天才跳得好呐！”王小月心里暗骂，个老色鬼，连铺垫都没有，单刀直入，至少也先聊聊工作再入正题呀！她拿眼睛扫向钱局，希望他找个合适的话题大家好继续。
　　“我也是班门弄斧的，请了个教练来，临时抱佛脚的。献丑了。”吴国忠应道，“领导，您看，我们的工作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的，你多指点，我们好改进。”
　　“很好，很好，很不错，准备得很充分，各方面的工作都做得很实，不搞花架子那一套，很好很好。”林书记拿眼睛不住地扫向王小月，装模作样地端起茶盏，“不知道王校长有没有兴趣收我这个糟老头做徒弟教教我呀！”
　　他居然……当着自己的属下……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这让人怎么接呀？钱局哑然，禁声不敢说话，吴国忠这下连想岔开话题都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那小月真是受宠若惊呀！您这么大的人物，我哪有那本事。不过，我们这次请的教练倒是真不错。吴校长，是吧？”她这是在明显求救呀！老吴，这时候你不打配合，难道还要我单兵作战呀！
　　“啊，是的，我本来也是一点都不会，这个老师真的教得很好，很有经验。”
　　“那个老师是省舞蹈协会的，交谊舞这方面，他是个行家，林书记要是想学，我找个机会帮您引荐引荐？”
　　林书记那是想学跳舞吗？是个男人都听得懂。难道王小月听不懂？不过装傻打太极，她也不是吃素的。可怜老吴同志被拖下了水。
　　“啊，也好，有时间，你帮我引荐引荐。”林书记低头看看茶盏，面含微笑。“老钱，听说你在这里工作了六年，王校长也是你的老部下，嗯，工作很有自己的想法，很有潜力呀！”
　　“王校长还年轻，又是个女孩子，平日里任性了些，还需要多历练。不过，这吴校长也不错呀！那可是华厅从别区钦点调过来的，能力更强。不是猛龙不过江呀！”钱局说话有些……华厅的人，最好大家都不要太过分。
　　“时间不早了，扰的你们下班也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梅家村小学潜力巨大，老钱，可要好好下功夫哟！”林书记碰了个软钉子，不是，是一系列软钉子，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
　　“林书记，您难得来，学校略备工作餐，简单得很，还请赏光，别拂我们的好意才好。”吴国忠盛情挽留。
　　“这就是你们不对了，哪用这么客气，就不用这么破费了。”
　　“哪里，也让我们略尽尽地主之谊，都是王校长张罗的，她很能干。”
　　“哟，什么王校长不王校长的，折煞我了。林书记，叫我小月就好了。还请您赏光，可千万别瞧不起我们这座小庙啊！”王小月瞬间精神抖擞，网都织好了，还容得你不钻？
　　“小月有心了。”林书记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线。嗯，吴国忠果然上道。
　　一行人，吴国忠走在最前面，为林书记引路。后面是钱局和王小月压阵。
　　“领导，怎么把咱们这摊分给他管？这……有好吗？”王小月和钱局在后面小声聊着天。“您旗下，我可没这么隆重地接待过这么大的领导。”
　　“我也没见过这号厚颜的。”钱局一脸的轻蔑，望着前面那坨肥肉，很是不屑。
　　“谢谢领导还提前给个信儿。”
　　“就知道你这小猴听得懂。”
　　“那还不是这交谊舞比赛给闹的。无风硬起三层浪，不是为着您，我用得着这么冲锋陷阵？”
　　“知道你是为着我，谁会想到他会弄这出，搞这么多事。”
　　“那我可不客气了。”
　　“来的若是真人，咱们自是香案供起来，尽心祷告。来的若是虎狼，就让他见见武松。”钱局举重若轻，含笑回应。这话，极有分量。
　　钱局执旗梅家村小学六年，一直都是笑面示人，涵养极好，从未与任何人发生过争执。多大的事，他轻轻一划，就能解决。七分理，只说三分话，慢悠悠地直切要害，韧劲和忍劲都很是了得。这一点，王小月很是佩服。跟着钱局，也着实学了不少。
　　“那您可得把我们兜住了。”
　　“你捅多大娄子，我都兜得住。再不济，还有华厅不是。”
　　“主要是怕连累您。”
　　“总不能把整个教育系统变成他的三宫六院吧！这次，可劲儿造。臊得他丑态百出，绝了这念想才好。”梅家村的风俗，历任领导可都是领教过的。
　　雅间里，一干中层早已就位，摩拳擦掌严阵以待。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人……也是好人。依照位次，林书记坐最上首，依次左边坐下钱局，右边坐下吴校长。王小月坐在钱局的下首。罗主任坐下吴校长的下首。
　　吴国忠很是期待王小月火力全开，会是个怎样的场面。上次自己喝醉，她可是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出去接电话了。这次……
　　“林书记，您看看，这菜可还满意？不知道您的口味，小月擅自做主，如果不好，您可一定要说，我让他们再上好的。”王小月脸带谄媚，微笑着打着哈哈。
　　“哪里，很好很好。小月很会办事呀！老钱有眼光，有机会，该将她抽调到局里来历练历练，培养培养，好委以重任哪！”林书记也很会打哈哈。
　　“书记您抬爱了，我身体不是太好，干不了啥重活。一个学期倒是有半个学期都在病休，在学校也就跟半个废人似的，要不是各位领导多担待，学校早就没我这晚饭了，哪里还有那么好的福气到局里去历练，那实在是跟领导添麻烦的。”
　　“哦，身体不好？”林书记望了望吴国忠。
　　“这开学一个多月，平均每周都会请两天的病假，确实身体不太好。”他说的可是大实话。
　　“我在的时候也是，一个学期，差不多要休息两个月。”钱局应和。
　　“小月，领导们对你很是爱护呀！要珍惜！”
　　“咱今天不聊这些，林书记难得来一趟，聊我这些破事做什么？咱今天就聊吃饭，钱局，麻烦帮帮忙，那个麻婆豆腐做的不错，书记，您尝尝这个。”钱局很知趣，舀了一勺麻婆豆腐，盛到林书记碗里。
　　王小月语带双关，含笑看过去：“我猜林书记可能喜欢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