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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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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里静得很,没什么人。两人手拉着手,朝自家的座驾走去。
王小月心道:还不现身,再不出来可就走了。
汪晓峰为王小月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很绅士地让王小月坐了进去。晓峰再打开驾驶座的门,自己也坐了进去。
“你确定那个人会出现?”
“是的,不过意图不明。我赌一双鞋。”
“我要今年巴黎时装节上的那个男款。”
“你一定赢吗?”
车启动。有人轻敲车窗。
“记得跟我买鞋。算了,还是阿瑟斯比较好,便宜点。”
“我赌是冯厅的秘书。”
“这么肯定?”王小月轻轻摇下了车窗。
“王小姐,”来人直呼称谓,显然提前做了功课。
“请问您是……”
“我是冯厅长的秘书。”
王小月看了一眼晓峰,向来人问道:“有事吗?”
“这个是冯厅长的名片。”他递过来一张烫金的名片,“可以跟您讨要一张您的名片吗?”
“抱歉,我没带。”王小月从不用名片。她是个很低调的人。没想过用美貌去勾引谁,也没想过通过结识什么人在拓展业务,每一寸地盘,都是实打实凭实力打出来的。是一个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偏要用实力来生活的人。
“那,您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为什么?”王小月有些不太明白,在她看来,冯厅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也还算正直。他不屑与夏厅长这样的人为伍,总体也还是较清高的。但,彼此还没有过任何交集,对方派个人来主动讨要联系方式,这明显是动机不纯。
她也许漏算了,一个愿意靠婚姻来铺平自己仕途的男人,到了这个位置,又能有几个是安安分分的。婚姻里找不到的,难免不到婚外去寻。若没有,那也一定是还没遇到。这类人,对精神层面的要求还是挺高的。他也许是瞧不上夏厅长这号的,但他也未必就是多好的。
“冯厅吩咐我,看试试能不能弄到您的联系方式。”
王小月的心中,这个冯厅的分值瞬间降到零分。
“抱歉,烦请转告冯厅,就说您没遇上我,我也当没遇见您。”王小月将那张烫金的名片递还给秘书,“我不为难您,这事儿我也不会说出去。”随即摇上车窗。
她很不屑,想要搞到冯厅的内部私人电话,还用这么明目张胆地让人知道?她要真想搞到冯厅的第一手资料,又怎么会让人知道?太不专业了。
车启动,开出停车场。看着宝马车渐渐远去,秘书有些懵。大红人冯厅的秘书,居然在一个小地产商这里吃了个闭门羹。住建厅冯厅长的名片,还是私人名片,被人从车窗里退还出来了,小秘书有些愣神。
“一比一,打平。”汪晓峰回敬。
“为什么?”她搞不懂。难道自己识人的业务出了问题?从头到尾,她没有主动上去搭过一句讪,始终保持在三米开外的距离。冯厅身边时时簇拥着一堆人,期间,他紧紧护着冯太太,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连夫人上洗手间都是近身陪伴的。
“因为你与众不同。”
“哪里不同?”
“所有的人都是有意无意努力向他靠拢,而你刻意疏远。”
“我怎么是刻意?本来就不打算靠近,好不好。你是说我应该去撩拨他一下,才显得正常?”
“这种男人,都喜欢征服。”
“你又懂?”
“难道你比我懂男人?”
也是,能坐到这个位置,谁又没个征服欲呢?
“那也不该拿我做目标,来征服我。”
“征服你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才更有成就感,人家喜欢挑战。”
“挑战我?拍不死他!”
“下次再参加这样的舞会,你还是穿男装好了,这样没那么显眼。”
“对呀!我怎么从来没这么想过?那样想怎么低调都行。不至于隔这么远,还让人惦记上。”
“若是本身就自带光芒,就是拿床棉被捂着,那光也是捂不住的。”
“你是说我?”
汪晓峰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
她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那种独特的美。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美。琴韵造就了她的古典,武术练就了她的豪气,舞蹈练就了她的妩媚和柔情,书法又练就了她的忍耐与平和,茶香浸润了她的清雅,更兼顾着淡漠名利的高洁与大气,扶弱怜贫的博爱,惩奸除恶地侠气,还有她历经生死后的坦荡,太多东西揉在了一起,更不谈因为戏曲而练就的那双灵动的眼睛,造就她哪怕仅仅是站在那里都格外的耀眼。她的遇强则刚,遇弱则柔,转换自如,遇善则善,遇恶则恶,灵活变通,有勇有谋,无惧无畏。还有她的通透与豁达,那句话怎说来着?看透了生活的本质,还能够快乐的活着,还能对未来充满希望。
这样一种岁月美人,魔力十足。男人,尤其是有深度的男人,只要有一双睿智的眼睛,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看透事物本质的眼睛,大都抵不住这样的魅惑。越是深邃,越是阅历丰富的男人,越是挡不住。尤其是那些喜欢挑战,热爱征服的男人,更是如此。优秀的男人,被她吸引,实在是一件正常的不能够再正常的事情了。可惜她并不自知,也幸亏她并不自知。
男人看女人跟女人看女人,角度是绝然不同的。
各校的舞蹈队准备就绪。相熟的人,在后台轻松地聊着天。老师们就聊这段时间排练时,一肚子的苦水,连领导们的八卦都不想八卦一下了,反正自己是配角,主要是为了衬托自己领导的光辉。三三两两的,好一个诉苦大会。
“唉,听说请外援减分的。”
“是呀,可学校里哪个又有时间陪领导跳这个,作业本都改不完。应付家长都时间不够用。”
“听说有的学校是副校长和领导配对的。”
“那也得一男一女才能配呀!如果正副校长都是男的,那岂不是抓瞎?”
“也许,以后各校分配时,会考虑性别比例也未可知呀?”
“你说这个东西以后会不会加到教师的素养大赛的评分项目里呀?”
“咱们是教师,拜托,师道尊严好不好?要不是那个什么林书记出这么个点子……唉,哪个是林书记?他今天来吗?”
“人家是评委好不好。”
“我觉得,他就是上头分来给我们教育界逗比一下的。比什么不好,比这个。”
“你不知道,我们领导练的可苦了,每天下午放学加班到晚上十点,搞得我没时间批改作文本,晚上只好回去自己加班。这段时间,过的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也是,试卷都是跳完以后,回去搞到转钟才能出好。我教五年级,累呀!家长们还觉得我不够尽心。”
“你还说,我已经整整一个月都是凌晨一点以后上床了。孩子都是丢给我妈,连跟她讲个故事的时间都没有。”
“唉,有个学校的校长特别帅嘢!”
“哪儿?哪儿?”
“那边,看见了吗?”
小学女老师居多,随便一个赛事都跟个女儿国逛花灯会似的,日子过得跟解放前西藏农奴似的,若没点八卦填补一下,聊以慰藉,真是连点盼头都没有了。
吴国忠已经换上表演服,外面披了件修长的风衣,还稍稍化了妆,静坐在一个角落候场。化妆师是埃里克的专用,稍稍修整,整整头发,勾勾双眉,他就帅出了一个珠穆朗玛峰的高度,他身边半米开外就被自动清了场,没人敢靠过来的。教师是一个矜持又清高的群体,你能体会女孩子们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纠结心态吗?吴国忠的帅,的确有很大的杀伤力。
此刻的芸芸众生,就没一个不用眼睛偷窥这边的,三三两两地偷笑声不绝。被人像看猩猩似的这么一遍又一遍地用眼睛刷,他倒是被女子看惯了的,以前在大学也经常会这样,习以为常,懒得理,可还是会抑制不住地紧张,紧握手中的茶杯,不住地喝茶。
王小月有些不太习惯,女孩子们这么肆无忌惮,是不是不太矜持?再说,今日,各校的领导都是这样的打扮,也不乏有亮眼的,怎么就他这么扎眼,逗女孩子喜欢?领导会不会因为这样而变得紧张,最后发挥失常呀!那可不划算。这个表演,也是准备了很久的。
没人跟他说话,他会不会心理压力更大?她打算走过去跟他聊聊天,帮助他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还没迈过去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小月,那个是吴校长呀?”这是兄弟学校的领导在发问,不好意思不回应。
“嗯,哟,赵校长今天这身可真帅。这身黑色的礼服,可真精神。”
“那也比不过你们吴校长,女老师的魂儿都勾跑了。”
“领导说这话可就不应该了,难道您这身不勾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好看的东西,谁不想多看两眼,对吧?”